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火影]繁衍计划 作者:花木柔 文案 这是繁衍计划第一部,是关于火影的故事。 ——为了族群的未来,女主十分努力。 这是个外星少女掠夺基因的故事。 本文还有一点点下限,但没有节操 内容标签:火影 爽文 甜文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阿婵 ┃ 配角:火影众人 ┃ 其它: ================== ☆、第一章   第一章   战乱的年代里,有着强大实力来维护治安的大国是流民们争先恐后涌入的目标,而孤身一人的女孩子如果没有一个强大的依靠,最后的结局总是十分凄惨。   阿婵曾经在路上看见过无数备受□□的残缺尸体,它们凄惨地昭示着自己生前遭受过怎样的□□。   这种时候,人贩子就会挖更多的泥土糊在他们的身上脸上,带着他们去寻找更为偏僻的小路前进。   阿婵是被人贩子捡回来的。人贩子带着一路上捡到的许多孩子前往各个地方,靠贩卖这些容貌姣好的孩子来赚钱糊口,他的谨慎让这些孩子没有一个死在路上。   阿婵认为,他可以算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后来在风之国,人贩子打听到了风之国的大名喜欢长相秀丽的男孩,便挑了几个男孩,又挑了几个女孩,把他们洗干净了,带去觐见。   风之国的大名看了他带来的孩子之后,居然偷偷跑出来要求看看其他的小孩。   人贩子本来是打算将阿婵带去火之国卖掉的——即使是人贩子,也有偏爱之心。   火之国的环境要比风之国好得多了,他想让这个漂亮的女孩以后过得好一点儿。   可惜风之国的大名眼睛没瞎,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最为漂亮的女孩,把她买了回去,然后偷偷地藏在了别院。不过阿婵还是被发现了,并不是被他的妻子,而是被他的家将——那个长相秀丽的少年武士。为此,那个少年武士大发脾气,大名不得不把她送走,她这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神奇的万能职业叫做“小姓”。   大名依依不舍地看着梳洗干净之后,穿着白色和服的阿婵。最后哀怨地吩咐一名忍者将她送去沙忍村,安排她住在那里,到时候会有专门的忍者照顾她——这个长期的A级任务花费了一大笔钱。   但是阿婵值得花这么多钱,因为她长得极为美丽。   对于一个六岁的女孩来说,用这么成熟的词语来形容,或许让人感到非常可笑。但是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即使她不过六岁,那异常漂亮的容貌,也已经可以使人预想到她成年后那华美的风姿。   护送阿婵的忍者本身就出身于沙忍村,在路上花了几天之后,他们终于到了。   一路上,护送忍者将她照顾得很好,因此在这几天的时间里,阿婵并没有变得灰头土脸,反而更加亮丽了。女孩好奇地跟着他走向门口。虽然和其他地方比起来,沙忍村看起来很是荒凉,但在这无边的沙漠中,这座村落已经是难得的繁华。村子里的树木植物非常少,一眼望去尽是黄沙一般的土色,一些着急赶路的忍者在墙围之间跳跃起伏,身姿轻盈矫健。沙忍村的忍者被沙漠磨砺得一脸冷漠坚毅,忍者们都是各种奇形怪状的装束。阿婵看见一个男忍者,白色的面巾遮住了他半张脸,风一吹,就露出了被火烧得一片扭曲的狰狞面目。   阿婵不由得有些失落,人贩子跟她说过火之国的木叶村,他说那里四季分明,有一大片的森林,入目皆是青翠欲滴的树木,常年有鲜花绽放,人们和善而又温柔——那是五大国中最强大的国家,有许多强大的忍者。   护送忍者并没有在意这些,他在门口出示了大名的通行证后,看门的两名忍者便将他放行。他带着她去任务报备处提交了风之国大名亲手书写的任务委托书。专门的忍者确认了委托书上大名的印章真伪之后,就确认这个长期的A级任务成立。   当这个任务报告给了风影之后,护送忍者进入风影办公室,在里面呆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阿婵安静地坐在任务报备处,来来往往的许多人都忍不住的向她投去了各种目光。   一时间任务报备处的人数激增,最后一位女忍者愤怒地拍案而起,在门口挂起禁止无关人员进入的牌子,才稍稍抑制住任务报备处异于往日的人员流动。   又过了好一会儿,阿婵已经把周围的忍者一个一个仔细打量完了。她成功地把那些男忍者都看低了头。他们虽然都故作平静,但是一个个都涨红了脸别开眼睛不敢与阿婵对视。在忍者们快要撑不下去一个一个要溜走的时候,护送忍者终于拿着一串钥匙走出来了。   他向阿婵行礼,既不卑微也不怠慢,阿婵就站起来跟在他的身后往外走,身后传来一阵又是放松又是遗憾的呼气声。   他带着她走过那些紧急建立的公寓。那些楼房的每一层都住满了逃亡而来的孤儿、无处可去的普通人和匆匆奔忙的下级忍者。   阿婵知道自己不会住在那里——因为护送忍者停在了一座院子前。   院子门口并没有挂名牌,里面是一栋很别致的和屋。在这个战乱的年代,这样的房子已经是非常奢侈的豪宅了——虽然整个庭院因为没有主人的悉心打理而显得有些荒芜。   “您以后就住在这里,”护送忍者把钥匙递给她,“等一会儿,那个专门照顾您的忍者就会来找您报道了。这间房子前几天已经打扫过一次了,我帮您再去收拾一下。”   阿婵接下钥匙,轻轻地道谢。   护送忍者的脸微微有些发红,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抹布和水桶,很自然地收起武器,卷起袖子开始大扫除。   阿婵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安静地站在院子里一棵好像快要枯萎了的大树之下,发起了呆来。   直到院子里忽然响起了交谈声,她才抬起头望了过去。   护送忍者一手提着水桶,一手拿着抹布,正在门口,和一位面目清秀的青年男子说着什么,然后他把抹布和水桶都递了过去,那位青年笑着接了过去。   阿婵猜这就是接下这个A级任务的忍者——他看起来似乎颇为温柔,但那只是相对于其他不苟言笑、冷漠严肃的沙忍而言,对于普通人,他身上散发出的属于忍者的冷硬仍然极具威慑力。   忍者和普通人有种微妙的不同,或许是因为比普通人更有力量,所以言谈举止之间显得更有底气。   护送忍者带着青年走了过来,他为他们相互介绍:“这位是阿婵小姐,这位是沙忍的中忍夜叉丸。”   等他们互相颔首示意之后,护送忍者接着说:“以后这位忍者会负责照顾您的,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您可以用这个卷轴找他,只要打开卷轴喊他的名字,他就会尽快来到您的身边。”说着,他递过来一个卷轴,这个卷轴很小,大概是普通卷轴的一半大小。   阿婵接下卷轴之后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护送忍者便和夜叉丸低声交谈了几句,吩咐了一些事情,最后他又看了一眼树荫下的阿婵,就几个跳跃消失了。   “阿婵小姐,”护送忍者走后,夜叉丸弯下腰来和她对视,温柔地笑了起来,“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阿婵看着他,却忽然开口说道:“我以前见过沙忍村的忍者。”   她年纪还很小,因此声音还很是稚嫩。   “有一天我醒过来,我正在一条小溪旁边,我听见前面很吵,我走过去看……”   “有忍者在打架……雷电滋滋滋地响,就像一千只鸟在嘶鸣,凭空出现的大水冲毁了村落,火球爆裂,大风肆虐……”   “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很冷酷,倏忽之间就可以轻易地夺取普通人的性命,看起来就像鬼神一样令人敬畏。”   阿婵以手抚上夜叉丸的脸颊,她不过六岁的模样,眉眼之间却流露出一股别样的媚态。   “鬼神大人现在却要来保护我了……只要一想起这样不同的待遇,我就会觉得,人生真是神奇……”   阿婵浅茶色的眼眸清澈明亮,她盯着夜叉丸琥珀色的眼眸,无形之中显示出一种属于成熟女人的咄咄逼人。   夜叉丸几乎看的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猛地回过神来。青年立刻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略有些狼狈地咳了一声:“……我去帮您做饭。”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阿婵将刚才接触到夜叉丸的那只手凑近眼前,放在唇上——   【接触目标时间五秒钟条件达成。】   【启动分析程序……】   【请提供分析问题】   【我可以和他生下孩子吗?】   【请稍后……】   【结论:被分析者过于弱小,不建议纳入怀孕计划备选人内。】   没有被认可……   阿婵皱起了眉头,和藤井一样。   藤井就是那个护送她的忍者,他也没有被系统所认可。   这个事实让阿婵忍不住的叹了口气,看向了已是日暮的天空。   要是能早点找到符合要求的男人就好了呢。   她这么想着。   阿婵的族人为她提供了尽可能多的优良外部条件,比如出色的皮囊、动听的声音、各种关于人类的常识、最先进的仪器辅助……   只等她完成任务。   阿婵是个外星人。   她来自奥兰多星球,隶属于康斯特族,这一种族一直以来就向往纯粹的强大,所以他们利用基因优化技术不断地改造基因,剔除无用的细胞,将自己进化得更加优秀。但是基因技术却使他们的肉体崩溃,于是他们有的便干脆以精神体存在,有的利用强大的精神力量去霸占他人的肉身。而更令人难以理解的是,原本经过无数年进化的理应完美无缺的基因,却令他们越来越脆弱——他们依然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然而他们的寿命却在不断地缩短。   他们的一生越来越像流星,在短暂的绚烂燃烧之后,就迅速地湮灭。   更糟糕的是,康斯特族的生育能力也在逐代丧失。   几百年前,康斯特族的男性体内用来繁育后代的基因就在不断退化。在奥兰多星球,失去了繁殖后代能力的生物都会被视为是没有资格继续生存的存在,因此不能繁育后代的男性,地位开始不断降低。但是,能够繁育后代的男性人数也在不断减少,也许不久之后,康斯特族就会彻底湮灭在尘埃之中。   为了改变这一严峻的现状,康斯特族派出了许多女族人前往地球——地球上生活着人类,这是一种难以理解的种族。   他们强大又柔弱,冷酷又善良,愚昧又聪明。   更重要的是,和人类生下的孩子,来自人类一方的血脉可以修补一切破损和秩序错乱的基因。为了能够生下强大健康的后代,阿婵一直都在寻找人族的强者。   夜叉丸的力量在她目前所接触到的人类之中,是最为强大的。不过几天之后,阿婵又了解到这个世界的人类力量等级,忍者比普通人强大,而忍者之中又分为上忍、特别上忍、中忍和下忍,上忍之中还有更厉害的精英上忍,而一个村子的“影”是忍者中最为强大的存在。   这么一来,阿婵就对夜叉丸失去了兴趣,不时地注视着沙忍村中的那座最高大的建筑——那是风影办公的地方。   “风影有多强呢?”阿婵坐在屋外的走廊上,看着庭院中正在帮她制作秋千的夜叉丸,“他可以徒手撕裂大树吗?”   夜叉丸停下手中的事情,认真想了想,说:“如果不用忍术的话,估计有点困难。”   “咦?”阿婵皱起了眉头,“可是,大名身边有个武士就可以呀,忍者不是比普通人都要强的吗?”   “唔,那也说不准,忍者的强大并非是在力气上超乎常人,而是因为我们拥有查克拉。”   “诶……”阿婵跳了下来,木屐在土地上发出闷响,夜叉丸回过头来看她想要做什么,来确定自己该帮忙还是该阻止。   阿婵有些不习惯木屐,走起路来有点磕磕绊绊的,但她还是走到了夜叉丸跟前,她踮起脚,夜叉丸配合地俯下腰,让她把手放在自己脸上。   “你这个习惯可不太好。”夜叉丸笑了笑。   而阿婵只是抬起脸来凝视着他,她这样看起来妩媚而娇美,夜叉丸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这样可以帮我看你有没有撒谎,而且可以判断你是不是真心实意……”   阿婵放了五秒钟,然后将手放在了唇上,夜叉丸则撇过头去,继续捣鼓他的秋千。   【接触目标时间五秒钟条件达成。】   【启动分析程序……】   【请输入问题】   【查克拉是否会对人类修补基因的血脉产生影响?】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只能从普通人里选择了。   【请稍后……】   【如果是自然存在于人类体内的力量或被人类的血脉认可的力量都不会对血脉造成影响,可以纳入计划备选人内。】   听见了系统的回复,阿婵拽了拽夜叉丸的衣角,夜叉丸转过身来看着她,温柔地笑问:“我撒谎了吗?”   然而那温柔的笑意却让阿婵莫名的感觉到了一丝寒意,她微微顿了一下,才娇柔的回答道:“并没有……”   察觉到夜叉丸的情绪因为她的回答而有所好转了,阿婵才继续问道:“那,查克拉是自然存在在人类体内的力量吗?”   “你好像对这个很感兴趣……”夜叉丸皱了皱眉,“但是你是不能成为一名忍者的,阿婵。”   “为什么?”阿婵先是疑惑,然后又想起来,族人之前并不知道人类体内有这样的特别力量,所以在制造这具身体的时候,并没有植入这样的力量。她的确无法成为忍者。不过阿婵并不介意这个,于是她从善如流地改口说:“那我以后要为最强的忍者生孩子。”   在奥兰多星球上,繁衍后代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每隔三天都会有祭祀,大祭司在祭台上诵念咒语,大家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开始繁衍。因此,阿婵并不觉得繁衍是一件多么令人难以启齿的事情,反而觉得那是一件十分神圣的事情——是每一个康斯特族都非常热崇的事。   然而,夜叉丸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阿婵,你是大名的女人。”   对于一个六岁的女孩说她是属于一个男人的女人,总有一种微妙的亵渎感。但夜叉丸不能不说:“你被大名买下来了,等你长大以后,或者现在大名来的任何时候,你都要服侍他。你是属于他的人,没有他的同意,你不能为其他任何人生孩子。”   “可是他没有把我留下来啊。”这让阿婵有些意外,她很是疑惑,“他把我送到这里来,不是给我自由吗?”   夜叉丸转头看了看在自己手中初见雏形的秋千,说:“阿婵,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好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那么多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被饥饿、疾病和战乱折磨至死,或者被人凌虐、欺辱。他们因为自己的弱小而无法保护自己,所以生存得艰难而辛苦,”他转过头来,“他们或许只能挖下树皮来填肚子,或许只能咬破血管来缓解饥渴,或许在大雪之中,连一件衣物也没有。你以为,你为什么可以和他们不一样?为什么你可以住在一间整洁干净的大房子里,衣物崭新而舒适?为什么你能有忍者贴身照顾和保护来避免你受到伤害?”   “你不是忍者,你没有力量获得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因为大名他付了钱。这一切,都是别人赐予你的东西。这一切,都不是属于你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长得漂亮,所以才大名买下了你,并且给了你这一切,让你不会被人欺负,不会饥饿,不会挨寒受冻。为此你应该付出相等的代价。事实上,这个代价已经非常的轻了,你只要乖乖地服侍大名就可以了。懂了吗?”   “就是说,如果我想不给那个大名生孩子,我就会像其他人一样凄惨吗?如果我不会饥饿,不会觉得寒冷,自己一个人也不会被欺负呢?我是不是就可以为最强大的忍者生孩子了?”阿婵想了想,“如果我找到了最强大的忍者呢?忍者比大名不是强很多吗?”   夜叉丸看了她许久:“力量的强大不代表一切,忍者是工具,如果没有使用工具的人存在,那工具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大名就是使用工具的人?所以就算忍者比大名强,大名也比忍者厉害吗?”阿婵想了想,大祭司和长老们好像就是如此,他们研究各种事物,然后做出各种决定,比如剔除哪种基因,比如如何强化身体,比如如何锻炼精神力,他们的确是族人中最弱的,可是所有族人都得听从他们的命令。   夜叉丸拍了拍阿婵的头,他认为这个女孩因为自己的美丽而变得幼稚和天真,并且有些无知和自以为是,他说:“最强的忍者也要吃饭。”   “吃饭?”阿婵不解地问,“你饿了吗?”   夜叉丸顿了一下,说:“我不饿。你饿了吗?”   “有一点……”   “那就继续饿着。”   “诶?!”   “还没到午饭时间呢。”夜叉丸说着,转过身去继续弄秋千了。   因为委托人的身份极其重要,而被委托照顾的女孩的身份又很是微妙。因此,每隔五天,夜叉丸都要写一份报告提交上去。这一次他察觉到了女孩思想上的偏差,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如果大名的养成计划——美丽柔弱的孤女在沙忍村里被养成不识时务且没有头脑的蠢女人——被搞砸了的话,那么后果可能就令人非常难以接受了。   夜叉丸将报告提交上去后的第三天,大名派来了一个女官——据说是来教导阿婵礼仪的。   护送女官的仍然是上一次的那个护送阿婵的忍者,夜叉丸叫他“藤井前辈”。   当藤井冷着一张公事公办的脸将女官带到阿婵居住的院子的时候,秋千已经做好了,阿婵正坐在秋千上,荡得很高。她披着头发,笑容灿烂明媚,发出一连串开心的笑声,嫩黄色的和服将她衬托得越发娇美可爱。她白皙的肌肤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着红色,可爱得令人心里发疼。   夜叉丸一早就发现了来到这里的两人,但他只是站在一边,看着阿婵毫无察觉的欢快的脸。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阿婵转过脸来看他,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很是兴奋。她娇声问道:“夜叉丸,你怎么啦?”   夜叉丸朝她敷衍地笑了笑,然后才向门口走去,阿婵这才发现那里站着的两个人。她认出了其中一个是护送自己的忍者,很惊喜地叫了一声,然后就想要停住秋千。那秋千还处在离地面不低的位置时,阿婵就要往下跳,藤井一个瞬身就将她抱了起来,安稳地放在地上。   “哎呀,是你!”阿婵抓着他的衣服,笑得很高兴,“你来看我吗?”   藤井张了张嘴,从喉咙里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夜叉丸惊愕地注视着这位前辈。以前在忍者学校里,藤井前辈就以冷静沉着而闻名。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之后,很快就通过了中忍考试,最后去到大名身边担任护卫。他又看了看年岁尚小便明丽动人的阿婵,正一脸懵懂无知地赖在藤井怀里撒娇,藤井手脚笨拙地抚摸她的脑袋,眼睛里分明泛着宠溺的笑意,心里便止不住地担忧起来。   那位女官表情极为严肃,看见这一幕,神情明显冷了下去。   “成何体统!”她用尖细的声音高声叫道。   阿婵吓了一跳,身子一僵,藤井又恢复了面无表情,只是比往常更冷了几分,他望向那女官,语气变得有些生硬地介绍:“这位是阿红女官,以后教您礼仪。”    ☆、第二章   第二章   阿婵被关了禁闭。   女官不准她穿衣服,也不给她吃饭。   如果她不能体会到现在有饭吃、有衣服穿是多么幸运的话,她就不会被放出来。   女官每天都会拿着托盘进入禁闭室——托盘上摆放着精致的饭菜,香气撩人,但如果阿婵仍然没有服侍大名的觉悟和对大名的感激,那么女官就会把饭菜拿出去,然后拿起皮鞭,把阿婵抽上一顿。   过了三天又三天,夜叉丸始终没有看见阿婵,他试图询问阿婵的情况,但是女官冷冰冰地回答说她心中有数,自有分寸。   “请你明白,这个A级任务是照顾阿婵小姐,我是这个任务的执行忍者,照顾她是我的任务,也是大名的委托,我有权利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情况如何。”夜叉丸的态度强硬起来,“你知道,当忍者的任务被阻拦的时候,忍者手册第三条,任何阻拦任务的事物都必须被除去。”   说着,他身上便散发出无数人命和鲜血形成的森冷气息:“忍者手册是被各国大名共同承认的,就算您是风之国大名派来的,但若是阻拦忍者的任务……那也只好失礼了。”   夜叉丸跪坐的身形一动,女官就惊慌失措地打碎了身边的茶杯,她慌忙说:“她在地下室里!”   夜叉丸身形一僵,下一个瞬间,他就已经不见了。女官惊魂未定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屋外冲去。   地下室是整个宅院中最阴冷的地方,没有窗户,一片漆黑,夜叉丸破开那扇上了锁了的门,一时间竟然没有找到阿婵的身影,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一个安静的身影。   “阿婵?”夜叉丸试探着开口。   “是你叫她来的?”阿婵的声音很平静,完全没有该有的虚弱和难过。只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夜叉丸出过很多任务,他有碰到的这种情况,越是反应淡然受到的伤害就可能越大——虽然这种情况一般只能代表普通人,而不能代表外星人——这让夜叉丸有点慌张。   他沉默了一会儿,算是默认。   “忍者要对委托人负责。”他说,“你是大名的侍妾,我要保护大名的侍妾,如果你不想做侍妾,或者对大名不敬,又或者……我有责任上报。”   夜叉丸顿了顿:“我是忍者。”   他好像想说服谁一样似的:“忍者是工具。”   他走近那个角落,阿婵并未因为他的靠近而发抖或者瑟缩,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   “无论何时,忍者都不可以流露真实的感情。”夜叉丸站在她的面前了,“可是……我却来见你了,我本来不应该管这件事情,我也不该管……但是,我来接你出去了。”   阿婵低着头,似乎并未理解他的一番话说明了什么。   过了一会她才说:“那个女人欺负我,她拿鞭子打我,好疼!”   康斯特人的痛觉特别敏感,因为他们的种族中流传着一句谚语:越是能够感觉到疼痛,就越是能够变得强大。正因为一点点小伤也会造成极大的痛苦,因此康斯特人极易愤怒,并且会将所有伤害自己的事物全部消灭掉。但悲剧的是,阿婵的这个身体是长老团分析了很多人类资料所创造出的最受欢迎的那一类型——美貌无双,弱不禁风。这简直要了阿婵的命,灵魂在不断咆哮着迎战回击,身体却只能被绳子捆绑着,怎么也挣扎不开。   “我好饿……”阿婵越说越委屈,这触发了这具身体的某个功能,眼泪开始不停地流了下来。   夜叉丸温柔地把她抱起来,然后发现她赤身裸体,什么都没穿,草绳紧紧地束缚着她的手腕和脚腕,因为挣扎,蹭出了血痕无数。阿婵白皙的肌肤上纵横交错着无数伤痕,那伤痕很浅,看起来好像伤势很轻一样,但是夜叉丸知道这种不会在身体上留下伤疤,却会在皮肤下溃烂的刑罚有多可怕。他把她抱在怀里,就好像抱着一块冰一样,她的身体毫无温度。   夜叉丸觉得很难过,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难过,于是他更难过了。   他紧了紧怀抱,说:“我带你去上药。”   “我要吃饭。”   “……好,那就吃饭。”   夜叉丸轻轻地抱着阿婵离开了地下室,他找了件衣服将她勉强裹好,然后带着她去了自己的家。为了防止被人看见,他还特地使用了忍术。   夜叉丸的家不像传统的那种和式小屋,而是另一种风格的屋子,这让阿婵好奇地打量了许久。   他安抚地摸了摸阿婵的头,刚要进去,忽然看见一个小男孩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小男孩一见夜叉丸,顿时激动地扑了过来,口里不停地叫道:“舅舅!舅舅!我爱罗、我爱罗他……”   或许是跑得太急了,他怎么也没办法把话说清楚,只好挑出几个重要的词汇:“小公园那……他的沙子……”   夜叉丸的身体骤然绷紧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孩,小男孩这才发现了她,他匆匆扫了一眼被长发遮住面容的女孩,便不再放在心上,又焦急地催促着:“这是谁,舅舅?你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勘九郎你先帮舅舅好好照顾她。她身上有伤,舅舅马上回来。”夜叉丸轻柔地把阿婵递给懵懂地伸出手的勘九郎,看着勘九郎用忍者学校训练过的抱伤者的姿势接过阿婵后,这才一个瞬身消失不见了。   “你好重哦。”勘九郎喘匀了气,这才有心思去打量怀里的女孩。   阿婵揪住他的领子,防止这个小男孩一个支持不住把她摔下去。她抬起头来打量他,眼前的小男孩大概比她大一点儿,略微有些婴儿肥,长相不能说是好看,只是因为年岁小,还勉强可以夸一句壮实可爱。不过夜叉丸说过,忍者中没有孩子,将忍者当做孩子看待是一种侮辱。这让阿婵有点不理解了,虽然她知道这句话在她的家乡就相当于“战士不分年龄”,但是像她这么大的战士,如果有人夸她可爱,她也不会觉得是侮辱啊——虽然她的家乡也没有夸人可爱的习惯就是了。   与此同时,勘九郎也在打量她:“咦?你长得挺可爱的嘛。”   “你叫什么名字?”勘九郎好奇地问她。   “阿婵。”   “咦,你没有姓吗?”   姓?阿婵心虚了一下,问:“每个人都有姓吗?”她重点在每一个“人”上。   年岁尚小的勘九郎答得非常干脆:“当然每个人都有姓啦。”   “……那、那我姓樱井。”   她只知道这个姓。当初被那个大名买下后,她被人领着梳洗打扮好了坐在屋子里。那个大名笑得很和蔼地把手凑过来的时候,门就被一下踹开了,一个身着竹甲,有着一头乌黑长发的少年站在那里。他身长玉立,手中的长刀熠熠生辉,整个人看起来威风凛凛。那少年满面笑容,笑得那个大名几乎瘫在地上发抖,他说:“大人,樱井成一拜见。”   阿婵当时很疑惑,他明明说拜见,为什么是站着的呢?   “樱井婵?怪怪的……”勘九郎皱着眉头,“你受伤了?我们进屋去吧,我去给你找药。”   “我想先洗澡。”   勘九郎立刻“哈?”了一声:“哪有受伤的时候洗澡的?”   “我都三四天没洗澡了。”   勘九郎立刻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诶?为什么?”   但阿婵没有回答,他便已经妥协了,“……那好吧。”   勘九郎抱着她进入了夜叉丸的家,还体贴地将她放在浴缸里,他问:“你自己会用吧?那你洗完叫我一声哦。”   “你记得给我找新衣服。”   “……这哪有女孩子的衣服。”   阿婵静静地望着他,不说话。   “好啦好啦,我去找……呃,我弟弟的衣服给你,你们差不多大的。”   勘九郎关上门出去后,阿婵就利索地把手放在唇边,发出命令:【清洗】   然后阿婵就觉得自己不该呆在浴室里,而应该坐在马桶上。   排出无数废物污垢后,她正准备修复伤口,但是程序居然说因为和弱不禁风的设定冲突而没有这个功能!   阿婵惊呆了,康斯特族的基因决定了他们无论受了多重的伤,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最迟三十分钟就可以恢复到全盛时期,他们早就习惯没有伤痕和伤痛了,现在居然不能快速恢复了?!万一遇上战斗……   阿婵突然记起来她现在已经不是战斗身份了……   她十分郁闷地站在浴缸里,打开莲蓬头简单地冲了一下,而勘九郎早已经把新衣服放在了外面的凳子上。阿婵擦拭完身上的水珠,打开门正要拿起衣物,却微微顿了一下——凳子上的衣服和她以前穿的和服有些不同,这让外星人有些迟疑,好在新衣服的样式看起来很容易就能明白如何穿着。   脑海中的知识告诉她这叫做T恤和短裤。蓝灰色的插肩短袖,除了袖子,其余部分就是白色,很是简单。下身是一条宽松的褐色短裤,有点仿照忍者的风格和元素。   “嗯,你穿有点大。”阿婵走出来的时候,勘九郎正跪在客厅的地上,打开了一个医药箱,他抬起头看了阿婵好一会儿,如此评价。   然后,他挥动着手中的药瓶,说:“过来,我给你上药,你伤哪了?”   阿婵走过来,跪坐在他身边,沉默了一会儿,说:“全身。”   勘九郎默默地望着她,阿婵更加无辜地望着他。   就在这时,门忽然“咔”地一声响,勘九郎就跟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紧接着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阿婵疑惑地想,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夜叉丸说过,忍者总是出乎意料的。于是阿婵释然了。   她抬起头望向门口,看见夜叉丸抱着一个红色头发的小孩子走了进来。那孩子一身灰尘沙土,好像是刚刚经过了很长的跋涉一样,而夜叉丸正低声地安慰着他。   在看到那个孩子的一瞬间,阿婵刷的站了起来。   那种有些炙热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夜叉丸所感觉到了,当他看见阿婵站在客厅里的时候,立刻用眼神试图让她离开,但阿婵就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他怀中的孩子。   一直把脸埋在他怀里的小男孩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他抬起头来,然后就看见了客厅中穿着他的衣服的美丽女孩。   沙子突然就冲了过去。    ☆、第三章   第三章   “我爱罗!”夜叉丸大喝一声。   可是我爱罗现在还不能很好地控制沙子,这会儿突然看见了一个陌生人,只不过是稍微心神动摇,沙子就已经喷涌而出。   好在此刻我爱罗身边并不是沙地,因此沙土并不是很多,但已经足够将阿婵狠狠推倒在地,并在地板上冲出好一段距离了。   阿婵身上的鞭伤顿时裂开了,伤口在地板上拖出一道蜿蜒的血迹。   身为对于痛觉分外敏感,但伤口会快速自动痊愈的康斯特人,阿婵从来没有经受过这么持久而强烈的疼痛。   她趴在地板上,疼得几乎要哭出来了。   夜叉丸匆匆将我爱罗放在一边,连忙跑过来,看到她衣服上渗出的血迹,他仿佛感受到她因为疼痛而产生的颤抖。   “好疼!”她带着哭腔对他说道。   他顿时从没这么庆幸过自己是个医疗忍者。   我爱罗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夜叉丸一直亲切温和的面容此刻显得极为严肃,他眉头紧皱,双唇紧紧地抿着。   见他这样,阿婵便将手放在他的脸颊上,散发出安抚的精神力。夜叉丸这才好过了不少,只是脸色仍然很难看,他勉强对阿婵挤出了一个微笑。   他身后的我爱罗呆了一会儿,忙跑过去在医药箱里拿了一只药膏,才又兢兢战战地靠了过来。他伸出一只手,有些怯怯地将药膏递到了阿婵的面前。   看着蜷缩成一团卧倒在地的女孩,他带着微微的颤抖说道:“对、对不起……”   阿婵看见他泪水涟涟地望着自己,又不时的偷看一直没有转过脸来,似乎对他生气了的夜叉丸。夜叉丸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想回头露出一个笑脸,但是他发现自己现在完全没有办法从她的伤势上分神。   “我饿了……”阿婵声音细弱的说。   “你该先上药。”夜叉丸的声音有点哑。   “去做饭。”阿婵的神色柔弱,但却不容抗拒的散发出了自己的精神力,“我真的好饿。”   夜叉丸这才摸了摸她的头,往厨房里去了。   他一走,阿婵便将视线,落在了眼前的男孩身上。   那个男孩一直举着手中的药膏,眼眶中泪水盈盈。   我爱罗看着从地板上爬起来的女孩,抽了抽鼻子,再一次的弱弱道歉,“对不起……”   阿婵对他笑了笑,她在他眼里看见自己的笑容有点苍白虚弱,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将手靠近他,我爱罗很明显地瑟缩了一下,但他很努力地在克制着什么,最终阿婵还是成功地将手放在了他的脸上。   【接触目标时间五秒钟条件达成。】   【启动分析程序……】   【请提供分析问题】   【我可以和他生下孩子吗?】   【请稍后……】   【结论:被选中人发育尚未完全,但基因潜力强大,建议纳入怀孕计划备选人内。】   阿婵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我爱罗。”   “你长得真可爱。”阿婵很是开心地扶住他的脸,凑上去在他的脸颊轻轻一吻。   【被选中人气息录入。正在分析资料……】   【资料录入。】   【气息链建立。】   终于找到一个候选人了!!   阿婵简直太高兴了,当她想要和一个人建立良好关系的时候,托这具出色的躯壳的福,阿婵总是能够获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因此当夜叉丸端出一碗粥和一碟饭团的时候,就看见我爱罗红着脸呆呆地坐在阿婵身边,阿婵脱了衣服,正在给自己上药,两人之间和睦安宁的气氛差点让他一头栽倒。   “阿婵!!!”夜叉丸快要保持不住一贯的温柔形象了,“把衣服穿上!!!”他想了许久,才接着补上一句:“成何体统!!!”   阿婵笨拙地将腰部缠上一圈绷带,不巧的是最后一圈绷带没法绕到腰前,阿婵便将背转过去,我爱罗就乖乖地帮她在背后系好绷带。   她懵懂地仰起脸,扭头看着夜叉丸,单纯地表示疑问:“那我怎么上药?”   然后感觉到我爱罗系好了绷带,她满意地站了起来。   虽然几乎消耗了全部的绷带,而且把全身几乎都裹满了,但这是她第一次包扎伤口,而且把全身都裹了起来,这也是很不简单的一件事情,因此她感到非常骄傲。   “……伤口不是那么包扎的。”夜叉丸终于败退了。他走上前去,将稀饭塞进阿婵手里,把盛着饭团的碟子放在她能够伸手拿得到的地方,微微叹了口气后,拿出了一卷新的绷带,开始给她重新包扎。阿婵低头幸福地喝着白米粥,不时拿个饭团像个松鼠一样两手捧着低头小口小口地啃。   我爱罗看了一会儿,发现脱掉后丢在一旁的衣物上已经沾染了不少血迹,他迟疑了一会儿,跑去自己的房间,又拿了一套新衣裤出来。   夜叉丸看着他,似乎感到有些无奈,但随即便柔和下了表情。我爱罗便开心地抱着衣服,坐在一边看他给阿婵包扎伤口。   身为一位优秀的医疗忍者,夜叉丸自然是训练有素的,他很快就漂亮地结束了包扎。   他抖开我爱罗怀里的衣服,迅速套上阿婵的头,阿婵配合着将手从袖子里伸出来。而帮她换好了衣服,他就抱起我爱罗转过身去,等阿婵自己穿上新的裤子。换好了衣服,夜叉丸便捡起了散落在地上带血的衣物,有点不放心让我爱罗和阿婵呆在一块,但看我爱罗难得一见的温驯,他便匆匆去将衣服丢进洗衣机,又匆匆赶回客厅。   还好,客厅并未发生什么惊天血案,两个小孩好好地坐在那里,安静但是并不疏远。   可是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夜叉丸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下,就传来了敲门声,我爱罗和阿婵顿时一起看向了门口。夜叉丸皱着眉头前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脸煞气的女官,于是他好不容易才松缓下去的脸色,瞬间又绷了起来。   “阿婵小姐怎么说也是大名侍妾,怎么能呆在其他男人家里!”女官得意起来,“我去找风影大人问过了,风影大人说,既然我是大名亲自派来的,自然就代表大名的意愿,也就是委托人的意愿,你这个执行忍者只能配合我,哪有干涉我的道理!?”   夜叉丸冷着一张脸:“是吗。”   这么一问,女官的表情顿时有点犹豫了。   我爱罗悄悄地凑过来问阿婵:“就是她把你打伤了?”   阿婵低声抱怨:“她还不给我饭吃。”   于是我爱罗也开始面无表情地盯着女官。   这一大一小两张极为相似的冷脸和那不怒而威的气势让女官有些退缩了,但她很快又鼓起勇气,她问:“阿婵小姐,您还想挨饿吗!?”   沙子开始慢慢涌动起来。   “你要是还要让我挨饿,我是不会回去的。”阿婵面无表情地阐述自己的想法,“虽然我现在打不过你,但是你对我的虐待我会记住的。”   她低头喝了一口稀饭,接着说道:“你要是还留在这,我就要住在这里。”   “你……”女官抿紧了嘴唇,看上去非常愤怒,但紧接着她惊叫了一声,发现有一股细细的沙流,正像一条毒蛇一般,慢慢地攀上了她的脖颈,甚至开始试图收紧。   “我帮你欺负她。”我爱罗有些不安地跟自己的新朋友解释,他秀气的小脸很是紧张,绿色的眼眸非常真诚。   阿婵凝视着他,凝视了好一会儿,然后朝他笑了起来。康斯特人身经百战的经验告诉她,比起勒住脖颈致死,不如直接刺穿胸口更有效率,于是她对他说:“直接刺穿她的胸口……会更好的吧?”   我爱罗很高兴新朋友没有对他的沙子露出害怕的表情,他十分开心地顺从了她的话,沙流从容地滑下女官的脖颈,形成了一条前端尖锐的沙锥,瞄准了她的胸口。   女官僵硬地看着夜叉丸,问:“……你这样做,风影大人他知道吗!”   看着女官被我爱罗弄得如此狼狈,夜叉丸在心底很难否认自己没有感到愉悦,不过作为合格的忍者,他当然不会明显地表露出来,因此他抿紧了嘴唇,一脸严肃:“对于忍者来说,任务才是最重要的。我的任务是照顾阿婵小姐,除此之外的一切因素,都不予考虑。”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但是阿婵毕竟是风之国大名买下的侍妾,这么强硬的态度对于沙忍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夜叉丸当然知道,从一开始,他把她从地下室里带出来,就已经很不应该了。可是要他什么都不做,让女官又把阿婵带回去折磨,夜叉丸也无法做到。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后只好带着阿婵一起去风影办公室,让风影大人来决定这件事。   我爱罗和风影的关系很是尴尬和微妙,于是他只能站在门口,紧张又不舍地看着新认识没多久的朋友被这么带走。   阿婵被夜叉丸抱在了怀里,她也充满了不舍地望着我爱罗,并不想这么快就离开自己的候选人。不过既然已经记录了气息链,不管在哪里,她都能够感觉得到他,所以就算不舍得,她也没有反抗——毕竟,他们这是要去找风影呢!   风影,可是沙忍村最强的人。    ☆、第四章   第四章   阿婵终于见到了风影,但是她被夜叉丸牵在身边,距离风影有着一段恭敬的距离。不管她如何努力,也无法穿透那顶帽子的遮蔽,看清楚风影的脸。她只能凭着模糊的轮廓和声音,推测出他的年纪并不算很大,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同样的,阿婵也没有办法接触到他,完成【接触目标五秒】的条件,以此来判断他究竟能不能成为候选人之一。所以她只好一直用一种十分渴求的目光,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办公桌后,那个沉稳地撑着下巴,看起来颇有气势的男人。   这样专注的眼神,出现在这样美丽的女孩身上,显得无比动人。   风影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夜叉丸会做出那样可以称得上是莽撞、冲动而又不计后果的事情了。   面对这样的美貌,还能够因为自己小姓的醋意而忍痛送走,只能说,大名对他的小姓绝对是真爱!看来樱井成一在大名身边做得很好,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风影脑子里灵活地转动着许多念头。   而在女官和夜叉丸分别将事情叙述完毕后,风影大人就一直沉默不语,一时间,整个办公室里都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最后,打破这片尴尬的沉默的,居然是阿婵。   直来直去的康斯特人终于无法忍受这样浪费时间的僵持了,她松开了夜叉丸的手,夜叉丸并没有禁锢她行为的意思,因此她很轻松地就挣开了他,朝着风影走去。   夜叉丸下意识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要阻止她,但最后什么还是也没说地待在了原地。   而看见了她的动作,风影一直撑着下巴,搭成一个仿佛正在深沉思考的姿势的手,没忍住微微动了一下。   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越走越近的阿婵,并没有制止她的靠近。   她会说什么?无知地乞求他能够给她自由?天真地哭泣着恳求他的庇护?没准会偏激地掏出一把匕首来准备干些什么蠢事……   但一切猜测都在小小的女孩努力地想要爬上他的膝盖后被打破了。   他虽然是身份超然的“影”,但本质上也依然是一个忍者。   忍者是什么?忍者就是杀人的刀,就是工具,他们不会流露出任何感情——他们强大,冷酷,谨慎,无时无刻不充满警惕。   之所以放任阿婵接近,无非是因为风影笃定她根本伤害不了自己,并且他也好奇她究竟要做什么。然而对于自己的威慑力一向很有信心的风影从没想过,一个柔弱的孤女居然能够无视他的威压!   因此当阿婵畅通无阻地坐在了他的腿上时,自从妻子死后,就再也没有接触过这么柔软的生物的风影大人顿时整个身体都僵住了。但阿婵一点也不关心他的情绪,她满意地揪住了风影的前襟,稳住了自己的身形,朝着那张被帽子上垂下的帽帘遮挡在阴影后的脸,伸出了手。   风影没有动。   因为没有任何杀气,也没有任何隐藏的攻击性,这个女孩的举动在忍者的眼中满是破绽,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一秒。   “你很强吧?”连少女都称不上的女孩的柔软的手此刻放在他的脸颊上。   两秒。   “我听说,每个忍者村的影都是每个忍者村里最强的忍者。”   风影没说话。   他觉得他此时不管说什么,好像都有些不对劲。   三秒。   “你比夜叉丸强对不对?”阿婵歪了歪头,一头柔顺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倾泻而下,在风影深邃的眼眸中晃出一道阴影。对于他一动不动地配合她的动作,阿婵感到十分满意地笑了起来。   四秒。   “那我爱罗呢?”她继续好奇地问道,“你比我爱罗还要强吗?”   五秒。   风影还是没有说话,他用他深沉的眼神,注视着阿婵缩回了手,放在了唇边。   【接触目标时间五秒钟条件达成。】   【启动分析程序……】   【请提供分析问题】   【我可以和他生下孩子吗?】   【请稍后……】   【结论:建议纳入怀孕计划备选人内,但建议仍然将候选人沙暴我爱罗排在第一序位。】   也就是说,风影果然很强,但我爱罗以后会比风影还厉害咯?   阿婵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忍不住开怀地笑了:“你果然是很厉害的人啊。”   夜叉丸听到她这么说话,再也没办法保持安静了,他紧张地抿紧了嘴唇,上前一步低头解释了起来:“……风影大人,阿婵小姐总是喜欢这么做……她并没有别的意思!”   “坏习惯!”阿红女官重重地冷哼了一声,她极为不满地瞪视着对着风影笑语嫣然的阿婵,“风影大人,您也看到了,阿婵小姐的行为举止毫无规矩,极为失礼,再这样放任下去的话,将来如何承担得起侍奉大名的重任?”   阿婵才不想承担起侍奉大名的重任呢,她已经知道侍奉就是要跟大名□□的意思了,可是大名又不是忍者,甚至连武士都比不上,她根本就看不上他,完全没有和他□□的想法。   她觉得长老教她的人类常识里出现了一个矛盾的地方——长老说,在人类这个种族中,只要你长得够美,不管你做什么都可以。   那她为什么就不能不跟着这个叫做阿红的可恶女人学习什么鬼礼仪呢?   难道把她关在地下室里不给饭吃,拿鞭子抽也是人类的礼仪?   阿婵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抿紧了嘴唇,伸出手搂住了风影的脖子,依偎进了他的怀里弱弱地靠了一会儿,然后抬起脸来仰视着他,明亮的眼眸中满是他的身影:“风影大人……希望我学习礼仪吗?”   “……嗯。”风影终于说话了,他本来就不是个话多的人,可是今天,他的话少得也够异常的了。   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是风之国大名买下的侍妾,是风之国大名寄托在沙忍村的任务物品,他们只保证她的安全,但没有权利干涉大名的决定。   他垂眼去看她会有怎样的反应。   阿婵没有露出失望的神情,也没有显出悲伤来,听见他那么说后,她就乖乖地点了点头:“那,我就去学。”   风影微微蹙眉,慢慢地问道:“为什么?”   阿婵又明媚地笑了起来:“因为我很喜欢风影大人。”   没等有人发问“为什么喜欢”这个问题,她就已经自顾自地直起了身子,用手臂压低了男人的脖子,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吻。   【被选中人气息录入。正在分析资料……】   【资料录入。】   【气息链建立。】   “因为风影大人是强者。”   风影大人板着一张脸让夜叉丸把阿婵带走了,不知道他在办公室里跟女官说了些什么,阿婵在夜叉丸的家里住了一夜,第二天,就听说阿红女官已经走了的消息。在她和我爱罗整天形影不离地玩了好几天之后,另一位女官到来了。   在风之国大名没有放弃阿婵之前,就算是风影,他所能做的,也只能是为她换一位教习女官。但阿婵很喜欢新来的这个女官,比起阿红,这个叫做阿美的妇人态度十分亲切,她的长相不过是清秀水准,但她却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气质,当她温温柔柔地冲你微笑的时候,简直让人的心都能软成一滩春水。   据说她年轻的时候,曾经是名噪一时的花魁。她懂得很多东西——那都是长老没有告诉过阿婵,而阿婵又觉得对任务十分有帮助的事情。所以阿婵收拾了东西,跟着阿美又回到了那个院子里。   当她不再和我爱罗住在一起后,他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很多,加上阿婵每天都要学习礼仪,就更没什么一起玩耍的机会了。一开始,我爱罗听从夜叉丸“别去打扰”的话,一直乖乖地没有去找她,但当他实在忍不住过去躲在一边偷偷看她被发现之后,他就成了阿婵练习礼仪的围观者。   对他而言,就算只是坐在一边看着她,也比独自一人在村子里无处可去地游荡要好。   阿婵当然很欢迎他,虽然在沙忍村里他在哪里她都感觉得到,可到底还是在眼皮底下更有安全感。阿婵学得很快,走姿、坐姿都学会了之后,她就开始学习跳舞了。   在院子里,阿美声音甜美地唱着歌,拍着手满脸笑意地为她伴奏,阿婵踩着舞步慢慢旋转的时候,每当在阿美看不见的角度,她就抬起头,朝着我爱罗嫣然一笑。   我爱罗就呆呆地看着她。   而除了我爱罗之外,阿美也鼓励她对其他人多笑一笑。   比如夜叉丸,比如勘九郎,还比如跟着勘九郎在她面前出现过许多次的手鞠。   阿婵的日子一下子就充实了起来,学习礼仪,然后还要去自己的候选人那溜达一圈,像是菜农每天都要去菜田里转几圈,看看它们长势好不好,一有不对,就要随时做出反应。   我爱罗倒是每天都能够看见,但没事去见风影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过自从阿美开始训练她的厨艺后,阿婵就有了顺理成章的理由——给风影大人送吃的。   她其实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别的候选人,但备选人很不好找,忍者学校里,那些小孩中没有一个像当时的我爱罗那样,有着某种能够刺激到康斯特人战斗雷达的气息,而风影已经是大人中最强大的存在了,其他次一级的精英忍者什么的,就完全没有加入备选的必要了。   因此整个沙忍村,甚至整个风之国,阿婵也只找到了两个备选人。   这让她有些忧郁。   在她去找风影已经完全不需要任何手续之后,阿婵觉得她在沙忍村的两颗白菜已经不需要她时时刻刻守在身边了,她想着要不要去其他地方看一看——比如说,声名远播的木叶。   但她还没来得及走,她重要的小白菜之一就突然遭遇了一场巨大的打击——夜叉丸刺杀了我爱罗。   夜叉丸死了。   他不够强,所以阿婵并不是很在意他,但他照顾她照顾得很好,所以她对他的态度还不错。   但他的行为让原本和她相处得好好的我爱罗对她的态度一下子冰冷了起来。   他绿色的眼睛看着她,眼神里不再是温暖的笑意和依恋,而是疏离防备的怀疑和排斥。   阿婵很生气。   她只不过是一个没注意而已,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像是兢兢业业的菜农时时刻刻守护在菜田身边,但是只不过是走了个神,菜田就被猪给拱了。   在把我爱罗重新追回来之前,她不得不先把外出的计划无限期地搁置。俗话说得好,双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但我爱罗原本对她完全无害的沙子,此时却变成了一种巨大的障碍,它包围着我爱罗,抗拒着她的接近。   阿婵就只好跟在他身后,沙子把她推得多远,她就站在多远的地方,然后继续跟着。这是个笨方法——因为阿婵根本没有任何力量,而我爱罗却是一个忍者。他要摆脱她有无数的方法,替身术、瞬身术,哪怕就只是单纯的加快脚步,她也难以跟上。   于是阿婵就把这个笨办法一笨到底,我爱罗在哪里消失,她就一直站在哪里等他,不喝水,不吃饭,谁来劝她都不理,只跟阿美和风影说话。   我爱罗终于没办法了,他红着眼睛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暴戾地瞪着她。   她现在已经无法通过他的沙子了,阿婵只能站在原地望着他,不声不响地流着眼泪。   她的泪水让他更加暴躁了,他的沙子在他身后漫天扬起,像是一个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巨兽。   “你要是敢欺负我。”在被沙土淹没之前,阿婵终于开口了,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分外可怜,柔软的声线中却透露着某种执拗,“我爱罗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爱罗说过,谁要是欺负我,他就帮我出气,他的沙子很厉害的,比你的沙子要厉害多了!”   “我爱罗说过,他会保护我的,”阿婵哭得越发泣不成声,“我最喜欢我爱罗了。”   我爱罗身后的沙子在女孩的哭喊中,顿时像是失去了支撑着它们的力量,铺天盖地地洒了下来,结果他下意识地在阿婵头顶撑起一片沙墙,帮她挡住了落下的沙尘,自己倒是被沙雨淋得颇为狼狈。   阿婵看着他甩着头,像是落水的小猫不停地甩着水滴的模样,没忍住笑了起来。   我爱罗的动作顿时僵住了,他抿紧了嘴唇抬起了头,终于不再是那种抗拒的瞪视,而重新变得柔软了起来,他有些羞涩地撇开了视线,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第一次叫出了她的名字:“……阿婵。”    ☆、第五章   第五章   重新和好之后,我爱罗就从夜叉丸的家里搬了出来,和阿婵一起住在了院子里。   他比之前更加地依赖阿婵了,就连睡觉也要一起——就算我爱罗睡不着,他也要守在阿婵的床边上。她一不在身边,他就开始暴躁。   阿婵没法离他太远,但在打听到了我爱罗是尾兽的人柱力后,阿婵觉得一般意义上,能够承担尾兽的人柱力们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潜力最强的几个人了——于是她就安安心心地守在我爱罗身边,在沙忍村这样慢慢地长大了。   不过就因为我爱罗格外地珍重她,所以只有他出任务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带着她的。于是阿婵就只有在他出任务的时候,才有时间去找风影。   慢慢长大之后的阿婵越发地美丽起来,她的美貌之名也渐渐传颂开来。   按理说身为大名的侍妾,她不应该迈出院子一步,她的一切都是属于大名的,包括容貌——只有大名才有权利看见她的美丽。但她长在沙忍村,忍者村里哪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和小心讲究。阿美对她像是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怜爱,对于她常常出门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加上风影的刻意隐瞒,谁也不会有异议。   而樱井成一在大名身边从中作梗,让大名始终没有把阿婵接回去。这么几年下来,大名对阿婵的心思也渐渐地淡了下去,终于在她十一岁那年,大名松了口,把阿婵送给了风影,另外还附带了一个阿美。   在那之后,就更没有人可以管着阿婵了。   每当有外地人来到沙忍村,看见阿婵的时候,都无不惊叹“沙忍村居然也能养出这么水灵的妹子根本不科学”,然后短暂停留的变成了长期暂住,短暂休息的变成了长期休养。每天守在阿婵院门外的人越来越多,她上街的时候,跟在她身后尾随她的人都能挤满一整条街。   如果这个世界也有“掷果盈车”和“看杀卫玠”的说法——虽然那是形容男人的,但美貌永远是共通的——那阿婵每天都可能要被水果砸死一百遍,然后活过来再被看死一百遍。   尽管我爱罗凶名赫赫,也挡不住无尽的狂蜂浪蝶。   与此同时,沙忍村的客流量也一年年地稳定增加着。   尽管官方说法不断地告诉忍者们任务每年每年的递增,完全是因为沙忍们技术好,任务完能力佳,越来越获得了人们的认可,但风影看着客人数量第一次超过了木叶忍者村的增长业绩,又看了看调差问卷表上“为什么来沙忍村委托任务”一问下,清一色的“为了阿婵小姐/妹子/姑娘”,默默地找来了阿婵。   从那以后,阿婵就开始学习绘画,然后开始在沙忍村的各个地方进行写生。   尽管一开始她画得非常糟糕,但也有无数人昧着良心说“简直开创了抽象流派的先河”这样的话掏钱买下,但阿婵的学习能力非常强,没几天,就已经画得非常漂亮了,当然,价格也开始一路走高。   沙忍村并不算大,而且可画的地方也不多,其实哪里都差不多,全是黄黄的沙土,最后阿婵就固定在沙忍村门口的一线天砂岩上写生了——在我爱罗每次出任务回来的日子里。   沙漠的落日格外的苍凉和肃杀,但沙漠的夜晚,星星也格外的明亮和温柔。   更重要的是,每次我爱罗赶回来能在第一时间看见她的话,心情会变得非常好——反之,他就会变得非常非常暴躁。   而且,每当她坐在门口写生的时候,忍者们不管出任务还是回来交任务,干劲都特别充足,当他们经过大门的时候,总会充满期待地仰起头来,阿婵就会转过脸朝他们友地微微一笑,偶尔还会说几句话,比如说“辛苦啦”“欢迎回来”。   ……于是沙忍村的叛忍数量也同时创造了史上最低记录——忍者们忽然对于沙忍村有了无与伦比的归属感。   之后忍者们便开始了甜蜜的痛苦——啊啊啊啊任务变得好多好多好多越来越多啊啊啊啊啊啊!!虽然工资一下子涨了好多可是连娶老婆的时间都没有了啊!!!   阿婵的美名也传得越来越广,越来越夸张,越来越不可思议——什么“沙忍村的辉夜姬”,“沙忍村的吉祥物”,“沙忍村的掌上明珠”,“沙忍村的公主殿下”什么的……   无数的称呼叠加在她的头上,甚至还有星探来跟她接触,试图让她去拍电影什么的……   我爱罗对此极为不爽。   而阿婵十二岁的时候,已经开始有许多人找阿美准备求亲了,在这个时候,我爱罗得到了“出发前往木叶参加中忍考试”的任务,他顿时就更不爽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考试的话,我爱罗肯定是要带着阿婵一起去的,可是这个任务还跟着个秘密任务。   这个秘密任务让他们的带队老师都有些难以理解——如果是前几年沙忍村的状况的话,马基绝对毫无疑义,但是最近沙忍村发展势头正好,不好好巩固稳定一下,去招惹木叶?   ……一向沉稳的风影大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可是忍者只要完成任务就足够了,马基最后什么也没说地接下了这个任务,然后带着自己的学生们准备出发了。   一路上我爱罗都散发着超低气压。想起早上出门的时候,阿婵拉着他的手依依不舍的样子,他一会儿表情变得温柔了许多,一会儿又更加凛冽起来。   手鞠和勘九郎都不敢站在他身边,就连马基也被那种阴郁的气场刺激得有点僵硬。   但我爱罗这有气没处撒的状态也是有着好处的——他的警惕性暴涨了好几个百分比,以至于身后跟着他们的人呼吸稍微重了一点儿,他就停住了脚步,冷冷地看向了对方隐匿的地方。   “滚出来。”   灌木丛微微地动了动,然后他们听见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小声地响了起来:“谢谢你,到这里就可以了。”   然后一个男人的声音磕磕巴巴地出现了:“不、不客气,阿婵小姐。”   一个沙忍村的中忍跳出来看了他们一眼,红着耳朵跳走了,但谁也没理他,他们紧紧地盯着灌木丛后,然后终于看见了穿着浅蓝色和服的少女盈盈地走了出来。   她似乎有点心虚,低垂着眉眼,神态柔顺,纤长的睫毛不安地颤抖着,仿若濒死的蝴蝶羽翼那般脆弱动人。   手鞠每次见到她,都油然升起一股“都是人为什么有的人就是可以长得这么不一样”的憋屈感,但手鞠还是很喜欢她的,因为阿婵漂亮得做什么都让人喜欢。   我爱罗的气场一下子就变得春暖花开起来了,就连一直表情严肃的马基和勘九郎都柔和了表情,不过该说的还是得说,马基微微皱起了眉头问道:“阿婵小姐?你怎么跟来了?”   阿婵垂着头,听见问话,才怯怯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自从阿美教导她礼仪之后,她就不可避免地被前花魁带上了伪装小白花的道路——但在发现这么做效果十分不错之后,阿婵倒也乐于保持下去,并且功力越发的炉火纯青——那一眼瞬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一种胸口中箭的感觉。   勘九郎捂着胸口登时倒退了两步,手指紧紧地捏住了自己胸前的衣物,低声懊恼道:“可恶……修行得还不够啊!”   手鞠没忍住白了他一眼。   “我想跟着我爱罗一起去木叶。”沙忍村的公主殿下这么说道。   但当公主殿下的要求和她自己的安全发生冲突的时候,所有人都会选择她的安全,而不是满足她的愿望的。   他们此行身负秘密任务,是不可能带着她的——阿婵没有办法成为忍者,这在沙忍村并不是什么秘密,她的体内没有查克拉,也使用不了任何忍术。   她是个脆弱、美丽、需要保护的女孩子,不应该参合进任何的腥风血雨里,也不应该直面鲜血与死亡。   所以我爱罗表情万分纠结,但他始终沉默着。   马基叹了口气,就像是父亲面对着自己疼爱的天真的女儿,又像是哥哥面对着自己宠爱的单纯的妹妹:“阿婵小姐……不行……”   但阿婵却很坚持:“可是马基先生,风影大人他死了。”   就在前一段时间里,风影的信息链忽然灰了下去——阿婵当时就惊呆了,她的大白菜!!   她寄予重望的大白菜被啃了!!   但她也是惊愕居多,并没伤心多久——风影死了,说明他还不够强,他没有资格让她生下孩子,于是阿婵在发现那个凶手伪装成风影之后,跑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去摸了摸他的脸。   然后她十分沮丧地发现这么一个强者,是个女人。   啊,女人也是很棒的啊,只要是强者,阿婵都很喜欢,可是好可惜,女人和女人不能生孩子。   但多个朋友也不错啊?   于是阿婵也亲了她一口。   那似乎是个极为纯情的女人,在她将嘴唇吻在她脸颊上的时候,身体一直都是僵硬着的。   ……她以前肯定没被人亲过。   啊,孤独的强者,阿婵越来越喜欢她了。   所以她发现了之后什么也没说,反而比以前更频繁地去找“风影”了。   能够繁衍后代的男人们固然很棒,但馨香柔软的女人阿婵也很喜欢,虽然这个女人身上一点也不香,而且身体比起女人来说还很硬,也一点也不温暖,但她很强,有这一点就够了。   阿婵对待她的态度比对待风影还要热情,对待男人的时候,阿美说还要装装矜持,但是对待女人的话,阿婵就使劲地撒起娇来——康斯特人常常被不明真相的外族人误认为是天生的同性恋,而异性恋只是为了繁衍后代。虽然康斯特人有对待同性天然的亲密热情,但他们却是绝对的异性恋——当然也有一小部分同性恋,可阿婵并不是。   她喜欢坐在她的腿上,亲昵地蹭着她的脖子和脸颊。   她的皮肤近距离看,还是和风影不一样的。尽管她的五官和风影一模一样,但细节方面还是有着微妙的不同——比如那过分苍白的肤色。   阿婵就喜欢看着她苍白的脸慢慢地红润起来。   本来她虽然很舍不得我爱罗,但还是没打算跟他一起走的,只是我爱罗走后,她去找风影玩的时候,发现对方对她流露出了一丝杀意,虽然对方最后并没有动手。   但“我喜欢的朋友好像不喜欢我”这个事实,还是让阿婵很受打击地走了。   想要交朋友的姑娘不愿意跟她当朋友,风影死了,我爱罗也不在了,她就没什么理由留在沙忍村了,于是她就在路上随便截了一个忍者,请他帮忙追上来。   ——顺便还可以去木叶看看。   “我爱罗也要走了,我不想一个人呆在沙忍村里。”阿婵盈盈切切地看着我爱罗,我爱罗顿时就没有任何反对的念头了。   风影死了——秘密任务不算数——去木叶单纯地考个试——带着阿婵完全没问题。   但比起我爱罗对于风影冷淡的态度,马基已经直接被阿婵带来的这个消息惊呆了。   就连手鞠和勘九郎都傻了一瞬。    ☆、第六章   第六章   虽然各个忍者村都有一群脑子僵化,过于追求稳妥以至于谨慎到让人恨不得掐死他们的长老,但无疑他们确实是把村子看得无比的重要。所以,尽管他们常常被忍者们背地里骂做猪一样的队友,可是得到了风影被杀甚至可能被替换试图挑起沙忍和木叶之战的消息后,马基也只能相信他们了——毕竟忍者中或许有着内应和奸细,但如果长老们也叛变的话……马基觉得他还是带着自己的徒弟们暂时投奔木叶去吧。   长老们的传统一向就是和风影作对,不是长老们压过风影,把风影架空成傀儡,就是风影压过长老们,不用受他们的指手画脚。因此,他们对这个消息肯定十分乐意去追查究竟,如果是假的那固然好,如果是真的,虽然风影死了,但及时地戳破了这个阴谋也不错——而长老们在针对风影这种事情上的速度上总是异常迅猛的。   很快,当马基一行带着阿婵,到达木叶之后,他们就传来了消息。   信上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第一个消息是“风影”大人在他们走后,已经启程去了木叶参加这次中忍考试,这让他们在他身上的调查开展得非常不顺利,工作也因此变得十分艰辛。   但第二个消息是他们在另一方面有重大突破,确认了现在的风影的确是假冒的——他们找到了真正的风影的尸体。   看完信后,马基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两个消息,到底哪个算是好消息,哪个算是坏消息啊喂!?   于是秘密任务就变成了寻求木叶的援助——在他们还没攻击木叶之前,沙忍和木叶依然还是盟友。   一村之影被杀,这件事无论发生在哪一国,都是影响很大的重大事件,再加上“假风影”之前发布的任务,马基好几天都奔忙于木叶暗部的调查之中后,才终于好不容易见到了火影,他的学生们就因此进入了被放养的状态。   对于木叶,沙忍村的孩子们都感到十分新鲜,这里的空气好像都比干燥的沙忍村要湿润甜美得多,随处可见的茂密树木,街旁翠绿欲滴的灌木花丛,天空苍蓝如海,白云如絮,简直让人心醉不已。   手鞠和勘九郎十分自觉地相伴而去,留给了我爱罗和阿婵独处的时间。   ——这么多年来,他们早就已经习惯性地认为阿婵和我爱罗是一对了。   “人贩子那个时候跟我说过,是要把我带到木叶卖掉的。”   阿婵好奇地看着在沙忍村很难看见的澄澈天空,还有随处可见的绿树红花,这个村落鲜亮明艳,跟沙忍截然不同。   她随意地跟一旁的我爱罗说话,眼睛却一直亮亮地环顾着四周:“这里好漂亮。”   我爱罗有点低落,并没有搭话。   他看着周围那些衣服颜色都比沙忍村亮丽许多的少女们,看着阿婵轻盈地行走在干净漂亮的街道上,也觉得……阿婵如果当初来到了木叶,说不定能过得更好。   可是,想到那样她就不再认识自己,会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朝着别人露出现在只会对自己绽放的美丽笑容,我爱罗就忍不住一阵阵地暴躁起来。   好在这么多年,阿婵对于怎么捋顺我爱罗的毛已经非常熟练了,她说完那句话后,就回头朝着我爱罗嫣然一笑:“可是,我还是更喜欢沙忍村。”   她笑着点了点自己右眼的下方:“因为,我最喜欢我爱罗了。”   她的右眼下方,是个和我爱罗额头的爱字颜色一模一样的红色心形。   我爱罗的心顿时就有些酸涩地软成了一片。   那是她七岁的时候,央求我爱罗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原本阿婵是说在额头让我爱罗刻个一模一样的爱字的,不管阿美怎么焦急地劝她女孩子连身上都不能留下一点伤疤,更何况是最重要的脸,阿婵都一直坚持着。   “我想要明白我爱罗的心情。我也想要我爱罗能够明白我的心情。”   但是我爱罗一直都不肯答应,直到最近,他感觉到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力道不会伤到她的时候,才在她的右眼下方,刻了一个小小的心。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颗红色的泪痣,点缀得她的容颜越发的妩媚多娇。   “这个心,是我爱罗的爱中间的那颗心吗?”   那个时候,阿婵很开心地问他。   “这是我爱罗的心对吧?我爱罗把心给我了对吧?”   想着那些回忆,我爱罗的脸上扬起了浅浅的微笑,对于阿婵的话,他有些羞涩地“嗯”了一声。   他眼里满是她的身影,甚至连那些他原本最厌恶的、对阿婵频频投来的惊艳视线,都完全在意不到了。   阿婵的美丽即使来到了比沙忍村“水灵”多了的木叶,也依然能够瞬间夺去所有的注意力。   所以当阿婵停下了脚步,惊讶地“咦”了一声的时候,我爱罗才注意到前方是和他们分开逛街的手鞠和勘九郎——他们似乎跟木叶的人发生了什么冲突。   和勘九郎对峙着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跳脱的金发少年和一个粉色长发的少女,他们应该是忍者三人组中的队友,而另一个是个小孩子——好像就是他撞上了勘九郎。   ……都很弱。   我爱罗一眼望过去,心里就不感兴趣地自动定义为:毫无威胁。   ……但阿婵完全没有看见其他人,她的眼里一瞬间就被那头耀眼的金发给填满了。   那是种极为强烈的悸动,甚至比当初看见我爱罗的时候还要来得激烈。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发呆时,已经顺着这么多年的习惯,下意识地跟着我爱罗走到了勘九郎和手鞠的身边。   他制止了勘九郎气急得想要解开乌鸦的动作,顺便,还极为帅气地威慑住了一个从树上一跃而下的黑发少年。他似乎是金发少年和粉色长发少女这支小队的第三个队友,而且实力应该是最强的那个——因为我爱罗看他的眼神,跟看其他的人截然不同,而从他望向我爱罗格外忌惮的眼神中也可以看出,我爱罗的威慑十分成功。   但如果说我爱罗展示的是沙忍村武力的威慑,那么显然,阿婵被当做了沙忍村另一个层面的挑衅。   木叶丸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骗人……好、好漂亮……”   看着连佐助都忍不住呆了一下,春野樱气急败坏地锤了一把身边和木叶丸一样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的鸣人:“笨蛋!她可是对手的女人啊!”   而比起他们两个的闹腾,站在一旁的宇智波佐助就显得安静得多。   “‘沙忍村的辉夜姬’……”他仿佛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话,然后很快移开了目光。   我爱罗冷冷地“哼”了一声,有些不高兴地转过了身去。   这是准备离开的信号,这么多年的默契,让手鞠和勘九郎十分了解地跟在了他的身后,但阿婵却犹豫了一下。   “喂,你叫什么名字?”   宇智波佐助忽然喊了一声。   手鞠心里一颤。说实话,她对这个难得一见的帅哥十分有好感,不过,有阿婵在场,她才不会认为对方是在问她的名字呢,但要是真的询问阿婵的话——她看着前方陡然停下脚步的我爱罗,暗暗叫苦。   ……被打扰了约会本来就够不爽的了,这会儿我爱罗的忍耐力看来已经达到了极限了。   等一等啊我爱罗,现在暴走的话,可怎么收场啊喂!   如果风影大人被杀了,他们可还需要木叶的援助啊!   手鞠在那一瞬间做出的反应,让她觉得自己简直太机智了。   她转过身去,装出了一副喜不自禁的模样问道:“你问我吗?”   宇智波佐助的视线微妙地划过依然在出神的阿婵,他顿了顿,露出了一副十分骄傲的神色:“不是,我是问那个红头发的家伙。”   我爱罗身上的寒气终于稍微减退了一点,他回过头去,脸上带上了一缕冷冷的笑意,眼里满是战意:“沙暴我爱罗。你呢?”   “宇智波佐助。”   阿婵终于忍不住了,她朝前迈了一步,看向一旁似乎十分不服气被忽略掉的金发少年,轻轻地开口了:“那个……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的声音很轻,可是当她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忍不住安静了下来,因此阿婵的话语十分清晰地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诶?”漩涡鸣人猝不及防,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木叶丸呆了片刻,顿时充满了仰慕地抬起了头来看着他:“呜哇!鸣人大哥!你魅力好大!”   漩涡鸣人立刻有些慌乱地大笑了起来,好像那样就能够掩饰他涨红了的脸上透露出的羞涩和不知所措一样:“哈,哈哈哈!那、那是当然的啦!”   随着阿婵朝他慢慢走来,鸣人的视线开始忍不住慌张地游离起来,怎么也不敢投向可能会瞄见阿婵的前方,但一只手轻柔地贴了上来,用一种温柔但是无法抗拒的力量托起了他的脸庞。   他看见那个美丽的少女专注地凝视着他,她在他蔚蓝色眼睛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他也在她澄澈的琥珀色眼眸中,看见了呆愣的自己。   漩涡鸣人顿时回过了神来,他有点磕磕巴巴地说:“漩、漩涡鸣人。”   他的那些调皮捣蛋的大胆和追着佐助一比高低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表情,仿佛一瞬间都不见了。   他又紧张又局促,这么近距离地对着阿婵,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叫阿婵,”阿婵轻轻地笑了,她贴在他侧脸上的手温柔地滑上了他眼尾处的肌肤,“我很喜欢你的眼睛,它蓝得就像是天空,非常非常漂亮。”   漩涡鸣人觉得他的脸现在肯定红得不能再红了。   “唔……哦,哦,谢,谢谢?”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甚至他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个女人肯定会一种很厉害的忍术——也许就像是身心转换术那样——可以控制别人思想。   而看着他这副模样,阿婵被他的反应逗笑了。   她收回了自己的手,鸣人的心里顿时感到有些郁闷和焦躁,但下一秒她就将刚刚抚摸过他脸颊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唇边。她眉眼微垂,长睫漫不经心地遮住了水光盈盈的眼眸,她的唇柔软地吻上手指微蜷的手心,那姿态优雅自然,仿佛是一种礼仪,却因为她妩媚娇柔的神态,而显得像是一种浑然天成的引诱。   “里春野樱”顿时黑焰暴涨:“……简!直!不!能!忍!”   而“表春野樱”朝着对面的手鞠愤怒地投去了视线:“……这是沙忍村的女忍给木叶的女忍下的挑战书么!”   手鞠无力地表示:“……不,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阿婵。”我爱罗皱起了眉头,不悦地喊了她一声。   阿婵听着脑海中【结论:被选中人基因潜力强大,建议纳入怀孕计划备选人内。】的声音,朝着鸣人笑了起来,她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凑上去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吻:“我喜欢你。”   她在他耳边恍如情话一般的呢喃,在感到身后我爱罗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杀气之后,阿婵才松开了整个人都已经不好了的鸣人。   【被选中人气息录入。正在分析资料……】   【资料录入。】   【气息链建立。】。    作者有话要说:  诶第一天就发六章凑个66大顺好啦~~~当年还很青涩的阿婵……【远目】 ☆、第七章   第七章   我爱罗这次非常生气。   他从没有对着阿婵板过这么长时间的脸,也从不会在阿婵努力跟他说话的情况下,一脸冷漠地充耳不闻。他的冷冰让手鞠看向阿婵的视线中都忍不住带上了一点担忧。然而她和勘九郎对视了一眼后,都沉默地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阿婵都搞不定的事情,就算加上他们两个也没有用。   压抑地吃完了晚饭之后,手鞠和勘九郎就立刻撤离了,看着对面的阿婵一丝不苟地遵循着阿美的教导,动作优雅细致地小口小口朝嘴里送着饭,我爱罗放下碗筷绷着脸出门了。   阿婵有得是让他消气的方法,但是这一次却什么都没做。   因为如果和好了……我爱罗一直陪在身边,有时候并不方便啊。   在沙忍村也就算了,在木叶的话——会妨碍到她的。   吃完了晚饭,阿婵就高高兴兴地顺着漩涡鸣人气息链的方向,慢慢地找了过去。   一路上天色渐晚,彩霞慢慢染红了天空,路边的行人越来越少,经过小公园的时候,孩子们纷纷牵着父母的手,朝家里走去,阿婵面色平静地和他们擦肩而过,不管别人投来多少视线,她只是朝着那个目的地,兴奋地一步步靠近。   阿婵走得并不快,所以当她站定在这个完全可以算是木叶村最偏僻的角落之一的房间门口的时候,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眼前这座房子透出了暖黄色的灯光,看起来却分外孤独。   看起来,漩涡鸣人大概就像是我爱罗在沙忍村那样,并不是个受人欢迎的存在呢。   真奇怪,阿婵有点不能理解,这个世界的人讨厌强者吗?   不会啊。   那为什么,讨厌我爱罗和鸣人呢?   他们明明都是很可爱的存在不是嘛?   阿婵一边不解地思索着,一边抬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她决定开始执行她的任务了。   当被选中人已经出现过第一次生理现象之后,系统就自动判定他们已经具备了受孕能力——也就是说大白菜们已经成熟,可以采摘下来了。   我爱罗可以过几天再摘,今天,就先摘掉这一棵吧,毕竟过了这几天,想要再来木叶的话,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啊。   很快门就被打开了,熟悉的金发少年顶着一张写着“这个时候是谁啊好奇怪”的脸,叼着筷子,穿着白色的居家T恤和短裤,十分随意地出现在了门后,但在看见阿婵的时候,顿时瞪大了眼睛。   “咦——!!你、你不是……那、那个……!”   “我叫阿婵,”听他结结巴巴了好半天,也没有叫出自己的名字,阿婵露出了有些受伤的表情,“你已经不记得了吗?”   “并、并没有!但是,你、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会……会到这里来啊?”漩涡鸣人狼狈不堪地涨红了脸,叼在嘴巴里的筷子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不堪一击战五渣”的气息。   “因为,”阿婵笑着走近了一步,她弯下腰捡起了那双一次性的筷子,然后站直了身子,露出了娇羞的表情,她微微地垂下投去,轻轻地拉住了鸣人的衣角,有点哀怨地撒娇般的说道,“如果现在不来找你的话,以后,可能我都见不到你了呀。”   鸣人愣愣地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就这么进来了。   门发出一声脆响,忠实地履行了自己阻挡住这间房屋与外界的职责。   阿婵将筷子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漩涡鸣人手足无措地跟在她的身后——明明是这个房屋的主人,他却显得比客人还要局促。他似乎想要招待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除了伊鲁卡老师以外,从没有人来过他的家里。   但显然阿婵并不需要他的招待,或者说,她已经决定好,要让他如何招待了。鸣人尴尬地挠着后脑勺就要说话,少女已经转过了身来,朝他笑了笑,他下意识地也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却在下一秒少女拉住他的衣角,吻上来的时候完全愣住了。   极有效率的康斯特人充分展示了自己的这一种族特性。   电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掉了,房子里陷入了一片黑暗,可是远处的灯光却能让他们清楚地看清彼此,鸣人可以看见自己面前少女那纤长的睫毛微微地遮住了她潋滟着水光的眼睛,她轻柔地一下一下亲吻着他的嘴唇,就像是把这件事当做了某种好玩的游戏一样。   他清楚地感觉到那种温柔得让他全身发麻的触感,也感觉到怀中少女温热的体温和柔软的身体,他僵在原地,却什么都做不了。   被彻底推到在床上的时候,漩涡鸣人抬头看着天花板,觉得他简直弱爆了!   但、但是感受着对方柔软的手从衣摆下伸了进来,好奇地到处抚摸着他的身体,感受到对方对于自己的索求和喜爱,他就发现……自己什么抗拒的念头都升不起来。   “鸣人……”他有些茫然地听见阿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声音显得有些虚幻,“你不会拒绝我吧?”   “……”鸣人张了张嘴,却发现与对阿婵的感情相比,他之前所谓的“喜欢”春野樱,根本只是小孩子的玩笑。   什么叫情窦初开——他在看见阿婵的那一瞬间,才算是真正的情窦初开。   而对于一个少年来说,他第一次所真正喜欢的人如此亲密地询问着他这样的问题,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说出拒绝的话语的。   阿婵对于他的反应很是高兴:“你答应啦。”   她很快结束了自己的手指在他身体上的嬉戏,阿婵趴在了鸣人的身上,最后低头亲了他一下。   少年的反应极其的青涩,因此有些时候反应颇大,显得极为激动,阿婵便一直用身体稳稳地压住了对方,她将脸埋在他的颈窝中嗅着他的气息,蹭着他的耳朵,同时细密地吻着他的脖颈,低低地安慰着他:“乖,乖。”   少年不知所措地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阿婵就用抚摸着他脸颊的那只手温柔地拉开了他的手腕,然后分开了他的手指,和他紧紧地十指相握。   ——据说十指连心。长老们的资料里说过,人类很喜欢在亲密的时候使用这种姿势。   鸣人的身体果然顿时僵了一下。   他从没有和任何人试过这样亲密的动作,那一瞬间鸣人觉得自己的心脏猛烈地颤抖了一下,就仿佛她握住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心一样。   少年的气息渐渐地粗重起来,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他紧紧地回握住阿婵的手,咬着牙不想发出那种狼狈的喘息,可是却忍不住发出破碎的□□。   阿婵的笑声从他的耳边传来,她轻咬着他的耳垂,似乎极为愉悦:“鸣人,真的……好可爱呢。”   他从没听过有人可以把他的名字念得如此旖旎,充满了某种他说不出来的、却让人全身发软的情愫。   一阵电流窜过,后脊的酥麻让他的眼神都涣散了一下。   阿婵好像把他整个人都当做了糖果一样地舔舐着,每一次亲吻和抚摸,都透露着鸣人陌生却从心底渴求的喜爱和温柔,终于一会儿之后,他紧紧地绷起了身体,然后猛地颤了一下。   鸣人茫然地望着天花板,有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直到阿婵松开了和他十指相握的手,他才猛地回过神来,惊慌地看向了对方。   阿婵被他忽然坐起的动作吓了一跳,一下就从原本坐在他腰上滑落成了坐在他的胯间。   “怎么了?”她清软的声音里透着某种疑惑,阿婵将手从鸣人的裤子里抽了出来,少年低头看见她的手上满是浊白的黏液,脸顿时就烧了起来。   比起第一次过后脑子里一片混乱的少年,少女就显得淡定得多了。   阿婵现在的心情非常开心,她用另一只手轻柔地将鸣人额前被汗水濡湿的刘海拨开,关切地问道:“是不是想要去洗澡?”   说着,她就要从他的身上下去让开道路,但鸣人一把拽住了她。鸣人抬眼去看阿婵的脸,那张秀美的面容在月光下越发惊心动魄,是一种仿佛高不可攀般的美丽。然而她此刻的眼神和面容满是温柔和宠溺,让他渐渐地放下了心去,然后伸手羞涩地拉住了她的衣袖。   ……说起来女方的和服,除了腰带因为跨坐而有些松散以外,其他什么地方都还是整整齐齐的呢!为什么反而是男方更狼狈啊!   但这样的情绪只闪烁了一瞬间就消失了,鸣人的脑海中已经被另一个念头占据得几乎无法去想其他任何事情了。   他有点结结巴巴地问道:“我、我可不可以抱抱你?”   阿婵歪了歪头,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很快她就笑了起来:“可以呀。”   可是即使得到了允许,少年伸出的手依然有些迟疑,但最终,他紧紧地环住了少女的腰,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他面对的正是她的胸口,这样的行为仔细想想简直就像是变态一样,他又连忙拉开了距离。   阿婵却并没有什么反应,她只是温柔地垂下眼睛,抚摸着他的头发。   鸣人没有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手上的白浊液体,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似乎是怕夜晚的寒气伤到美丽的少女,鸣人将自己的被子抖开裹在了阿婵的身上,阿婵笑了起来,她双手拽住了被子,然后抱住了他,将他也一起包了起来。   看着她满是笑意的明亮双眼,鸣人终于鼓起了勇气对上了她的眼睛。   “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但刚一接触到她的视线,鸣人就迅速地一溃千里了。   “嗯?”阿婵简单地回了一个音节,可是他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只是一个音节而已,鸣人就觉得整个身体都麻掉了。   “……那个啊,我是说啊……”他的眼睛止不住地游移起来,虽然他试图让自己显得漫不经心一点,但欲盖弥彰的样子却更加显得有些无措,“为、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事情啊?女孩子们喜欢的,不都应该是佐助那个样子嘛?虽然那个家伙总是冷着一张脸傲得不得了的样子,但是他长得很好,又很厉害……”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在阿婵面前夸另一个男人的时候,鸣人顿时有点害怕她会就这么真的喜欢上佐助,连忙语无伦次地补救说:“当、当然了!我、我也是很厉害的!我可是要成为火影的男人啊!”   阿婵笑了起来。   “嗯。鸣人很厉害的。”她很肯定地说,一点迟疑也没有。   “鸣人要当火影吗?那,鸣人肯定是最强的火影!”阿婵依偎在少年的怀里,语气轻柔,却满是认真,“因为,鸣人是我看上的男人嘛!”   【生殖细胞已由手掌肌肤所吸收。】   【检测中……】   【检测成功。细胞活性良好。】   【内置传送功能已启动。】   【标号为金发蓝眼一号的生殖细胞已传送成功。】   【星球已接收成功。】    ☆、第八章   第八章   第二天鸣人在半梦半醒之间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然后发现身边已经空掉了。他顿时像是美梦突然被打破了的人一样,猛地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他顺着夜晚的记忆一把掀开了身旁的被子,但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但鸣人的心还没有来得及沉下去,他就发现了他的家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扫除。   原本乱糟糟的桌子上,那些堆成一堆的方便面桶已经不见了踪影,摊开的杂志和卷轴也被好好地收到了桌子底下。   随手丢在地板上的书本和衣服被人收拾了起来,地板好像也被擦了一遍,在阳光下反射出了一层代表着干净的反光。   而他的衣服被整整齐齐地叠好在床头,忍具包放在最上面。   整个房间都好像亮了起来。   ——伊鲁卡老师虽然偶而也会来帮他清理清理房间,但大多数就是随手把地上的衣服丢到床上,或者塞进洗衣机里,然后略略地扫一扫地板……从不会这么细致,带着某种女性特有的婉柔气息。   鸣人呆坐在床上,心里涌起一股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情绪。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厨房里转出了一个纤丽的身影。   ——他本来应该早就发现的。不管如何,他都是一个忍者,而阿婵只是个普通人,可是他刚才太慌乱了,以至于现在才发觉——他的美梦还在延续,还没有破碎。   阿婵鸦羽般的长发简单地扎在了脑后,白皙的肌肤在白天看更显得如玉如雪般动人,乌发雪肤,相互衬托着少女的眸如秋水,唇似点樱。   她用和服宽大的袖子垫在手下,端着一锅热粥小心地走了出来,明明应该是很狼狈不堪的举动,在她却就是显得娇憨可爱。   鸣人的家很小,所以就在他跳下床去准备去接过来的时候,阿婵已经弯腰把它稳稳地放在了桌子上。   少女眉眼弯弯地朝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床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少年微微一笑:“你起来了?”   “我收拾了一下……不过,怕你找不到自己的东西,我没怎么整理。”阿婵的声音轻柔极了,“还有……你昨天晚上好像都没有吃晚饭,抱歉,今天早上我看见桌子上有一桶泡面才注意到……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做了早餐……你想吃吗?”   鸣人张了张嘴,过了好半天,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好、好啊!”   少女便带着笑意回过身去,从厨房里拿了两双碗筷出来,那样自然闲适的样子,仿佛便是这家屋子的女主人一样。   这个念头让鸣人的心底莫名地涌起一股温暖,他看着阿婵在碗里装满热粥,然后俯身轻轻地送至自己面前的样子,一瞬间感觉她就像是一位温柔贤惠的妻子一样,便忍不住有些傻傻地笑了起来。   阿婵抬眼有些好奇地望了他一眼,但什么也没问。   鸣人很少吃早饭,每次起床之后,家里总是他一个人,所以他总是很快地穿好衣服,就跑到外面去。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一大早,就陪着他一起吃早饭——倒不如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家里过夜,而且还过得如此自然,自然得就好像她一直都存在在他的生命中一样,仿佛一直都跟他住在一起,仿佛一直,都是这样温柔相待一样。   也是第一次,家里除了他,有了其他人的存在。女性特有的温柔气息,让这座小屋孤寂和冷清的气息,瞬间就变得温馨了起来。   就连“是不是味道有点淡了?”“诶?还、还好啊!”“是嘛?”这样偶尔交谈的几句无意义的带着家常意味的话语,都显得那么新鲜和直戳心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吃完饭后,第一次来到水槽前洗起碗来的鸣人懊恼不已地在心底呐喊。   一旦面对阿婵的时候,他就总觉得自己简直傻得自己都不忍直视,只有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才能努力地让自己清醒清醒。   这种夫妻一样的相处模式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虽然真的很棒……但是……   他试图用小樱说的那句话来惊醒自己——“笨蛋,这家伙可是对手的女人啊!!”。但就连在心里发狠的提醒自己,那恶狠狠的语气都让他觉得会让阿婵伤心,只要想到她会露出伤心的模样,鸣人顿时就觉得自己毫无反抗之力了。   最终那句话完全被昨天晚上,耳边软软的“我最喜欢鸣人了”的声音所彻底掩盖。   “我最喜欢鸣人了。”   所以说……他完蛋了!他喜欢上了一个才认识两天不到的女孩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阿婵为什么是沙忍村的人!为什么为什么啊!   鸣人懊恼不已地匆匆冲干净了盘子上的泡沫,将它们叠在一边,就跑了出去。   他从没有经历过这样急切的心情,或许……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   他只是很清楚地知道阿婵总是要走的,所以总是有点害怕下一秒就看不见她了。他忍不住想要呆在她的身边,好像这样就能多在一起一会儿一样。   可是跑出来看着正背对着他,整理着他刚刚起床还没有整理好的被子的阿婵,明明是自己跑出来想要看着她的,可是真的看到了,鸣人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说、说起来!他们现在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呢?   是恋、恋人吗!   莫名的,鸣人却不敢开口询问。   他过了好半晌,才有些底气不足地开口道:“……阿婵,能到木叶来吗?”   阿婵转过身来有些惊讶地望了他一眼,她脸上一贯温柔美丽的笑容敛了敛,让鸣人有些发慌地沉默了下去。   “不是不可以……”终于她慢慢地开口了,“但是……我不能丢下我爱罗啊。”   “我爱罗……”一个红头发的身影立刻跳入了鸣人的脑海之中,“说起来,那个叫做我爱罗的家伙,和阿婵你是什么关系啊?”   “嗯……”阿婵有点迟疑地想了想,“我爱罗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她笑了笑,朝着鸣人走了过去。对于鸣人来说的关系和距离问题,对她来说好像完全不是一回事,她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眼神温柔而有些迷离地看着他的脸慢慢地涨红了起来。   “我是个孤儿,被人贩子在路上捡到了,”她的表情像是陷入了遥远的记忆中一样,但事实上阿婵只是有点走了神,“他原本想带着我来木叶的。”   鸣人的眼睛立刻瞪大了——好像这样阿婵就能被卖到木叶了一样。   如果……如果阿婵当时被带到了木叶来的话,会怎样呢?   他忍不住想,那样的话,他就会比现在更早遇见她了——遇见更小的她。   他每次难过地走在街道上的时候,或许就会看见她迎面走来,然后对他展露笑容了。   如果阿婵在木叶的话,或许他就会从小一直喜欢着她了,然后……然后如果她也像现在这样,喜欢着自己的话……他们就可以每天每天,一直一直在一起了。   “可是在风之国的时候,我被风之国的大名选中了……然后,因为他身边的人不喜欢我,就把我送去了沙忍村……我就是那个时候遇见我爱罗的。我爱罗他,一直保护着我,是对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人。”   可是,如果你到木叶来的话,我也会好好保护你的。鸣人这么不甘心地想着,有点低落地问道:“那,我呢?”   阿婵看着鸣人不自觉地眉头紧皱,一脸担忧和紧张的样子,轻笑着抱住了他,这次鸣人一点迟疑也没有地反手抱住了她的腰。   “鸣人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人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鸣人默默地收紧了怀抱。   “我第一眼看见鸣人的时候,眼睛里就全部都是鸣人,脑子里想的也全部都是鸣人了。”可是这句话一出来,他就脸红得完全把我爱罗给抛到脑后去了。   “鸣人呢?”   “我……那个,我、我也是……”   为什么那么漂亮的女孩会注意到自己?为什么会对自己表白?为什么要亲自己?——这些问题在遇见阿婵之后,就不停地充斥在他的脑海里,让他完全没有精力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是嘛?”但阿婵难得地拉长了尾音,“可是我刚看见鸣人的时候,鸣人明明都没有看我呢。那个粉色头发的女孩子,她叫什么名字?”   “诶?小、小樱吗?她叫做春野樱……”   “……名字真好听呢,”阿婵轻轻一叹,“鸣人喜欢她?”   鸣人脑袋里忽然就炸了一下。   等等,这种被捉奸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不、不是的!我、我只是……觉得小樱长得很可爱!我现在已经不……我是说,那个……”   “没关系,”阿婵直起身子来,看向了他写满了慌张无措的脸,恶作剧般地笑了笑,“没关系哦。因为我长得更可爱的吧?所以鸣人以后要喜欢的话,就喜欢我吧。”   “……不,不用以后。”   “嗯?”阿婵一脸迷茫的“什么?你说得太小声了我没听清啦”的表情。   “我,我是说,不用以后!我现在就……”   但是他最后准备说出的喜欢,被窗外一声焦急地呼唤给打断了。   “阿婵!”   那是手鞠的声音。   “阿婵!”   那声音越来越近。   当阿婵走到窗边的时候,就看见手鞠的身影从远处显现,看见阿婵的时候,还悬在半空中的手鞠一个扇舞,无比稳当地扭转了方向,稳稳地降落在了窗外,一脸焦急,她的眼睛瞥过阿婵身后的鸣人,微微皱了皱眉头。   “阿婵,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你怎么来了?”阿婵没有回答手鞠的这个问题,她笑着打开窗户想让手鞠进来,但是被一把拽住了手腕。   手鞠就要把她拖出去,她神色惶急,语气急促:“你一晚上不见踪影,我爱罗快要气疯了,马基老师不在,我和勘九郎出来找你……快点回去吧!”   阿婵愣了一下,她回过头去看向了鸣人,正好对上他蔚蓝色的眼睛。   手鞠眼神里满是警告地瞪着他。   但鸣人几乎立刻就说:“我跟你一起去!”   ……手鞠很想一扇子拍飞他,但最后还是不得不三个人一起上路了。   因为阿婵没有办法跳跃赶路,所以他们只好一路走过去。   手鞠瞅准阿婵一个走神的时机,拽着鸣人就往后退了一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手鞠冷冷地瞪着他,“阿婵是我爱罗的,你不要妄想了。”   “才不是!”鸣人瞪着她。   手鞠才不管他说了什么,径自说道:“我爱罗和阿婵从小就认识了……什么叫做‘青梅竹马’,你懂么?”   “我爱罗对别人都是一副冷冷的样子,只有对着阿婵的时候才会特别温柔。阿婵也是,每次我爱罗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她都会去村子门口画画,就为了我爱罗回来的时候能够第一眼看见她。还有,你看见阿婵的那颗红色的泪痣么?你没有注意看过吧?那是我爱罗给她刺的一个心形,那是定情信物,你懂么?”   鸣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可恶可恶!!   明明知道这个家伙故意刺激他,可是还是好嫉妒!!   要是阿婵从小就来木叶了的话!要是她来了木叶的话!   ……总感觉,这一切,就都会是他的了。    ☆、第九章   第九章   但当手鞠带着阿婵和鸣人一起回到住处的时候,我爱罗却并不在房间里,手鞠担心得脸都白了:“我爱罗,我爱罗他,不会一时想不开去做些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了吧……”   她这么一想,脑子里浮现的念头就一个比一个可怕,最终坐立不安的手鞠咬着嘴唇做出了决定:“不行……我出去找他!阿婵你留在这里,免得到时候我爱罗回来了找不到你。”   但直到天色将晚,也没有人回来。   虽然鸣人心里不服气地想为什么今天阿婵要留在这里,不能跟着他回到他家去,但他也明白那太不现实了,再怎么不甘心,当太阳即将完全沉没于山后的时候,鸣人不得不一步三回头地告别了阿婵,一个人回去了。   阿婵就一个人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慢慢地感觉到了饥饿,就在她想要下去买些食物的时候,却忽然傻在了楼梯上——她身上从来都没有带过钱!   好在她没有僵住很久,因为在屋外已经一片黑暗的夜色中,我爱罗回来了。   似乎没有想到一回来就会看见她,我爱罗在门口顿了一下,他装作根本没有看见她一样的想要从她的身边绕过去,但阿婵跟了过去,挡在了他的面前。   “为什么生气?”阿婵抬眼望他,声音柔柔地问。   我爱罗用他苍绿色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她。   “因为我问了那个男孩的名字吗?”她貌似天真无辜地歪了歪头,“可是,我爱罗不也跟另一个男孩子交换了名字吗?”   “那不一样!”我爱罗终于被她激得开口了,他愤怒地对她发出了一声低吼。   但出了声就好,反正阿婵总是有办法让他消气的。   “我很高兴啊,”她抱住了他。这么多年下来,我爱罗的沙子早就不再对她有任何反应了,阿婵抱住了他的腰,将自己的侧脸贴上了我爱罗的侧脸,柔软的触感和温热的体温,让阿婵忍不住轻轻地蹭了蹭,“我很高兴我爱罗为我生气。因为,那说明我爱罗很在乎我,对不对?”   她看起来很快就要把她之前对漩涡鸣人做的事情带过去了,我爱罗试图坚定一点,但在听到阿婵的下一句话的时候,顿时就被彻底击溃了。   “我爱罗,我们生个孩子吧?”   “你、你在说什么啊!”我爱罗的双手之前因为赌气,并没有回抱住阿婵,此刻看起来倒像是他被她抱在了怀中,他脸上那种冰冷愤怒的神色一下子就破裂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青涩的羞意和无措,“笨……笨蛋!这是女孩子该说的话吗!?”   “……因为我爱罗一直都不说啊。”阿婵孩子气地鼓起了嘴巴,“让女孩子说出这种话,本来就是男孩子的错吧!我爱罗?”   “笨蛋!十二三岁就嫁人是那些把女人当做工具的贵族们喜欢做的事情,你现在已经不是大名的侍妾了。正常人家的女儿,十二三岁还没有成年的吧!?不、不管怎么说,也、也起码要十五岁才行啊!”   “诶——”阿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记录了信息链后,当被选中人第一次出现了生理现象,信息就会从【尚未发育完全】更新成【已具备受孕能力】。   康斯特人一般都是在生理现象出现后,就视为成年的,为什么人类寿命本来就不长,还这么磨蹭啊!?   阿婵顿时沮丧极了,她无力地靠在我爱罗的肩膀上,失望地嘟嚷了起来:“我等了我爱罗这么久……还要等啊……”   我爱罗红着脸移开了视线,他僵在身侧的双手终于回抱住了少女纤细柔软的腰肢:“……反正,也只有三年了。”他害羞得简直难以启齿,但还是这么说出来了:“等我十六岁的时候,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阿婵没有把结婚什么的听进去,她只说:“十六岁的时候,才能和我爱罗生孩子吗?”   我爱罗红着脸抱紧了她:“……嗯。”   他还没有忘记漩涡鸣人的事情,但是这个时候,他的语气已经不可避免地软了下来:“……以后不准再对其他男人做出那样的动作。”   阿婵含笑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可是她并没有回答。   第二天手鞠看着我爱罗一点怒气都没剩下的样子,无比敬佩地看向了一脸平静的阿婵——她到底是怎么做到在我爱罗的面前亲了另一个男孩子,结果我爱罗不仅没暴走,第二天反而变得更温柔了的?!   勘九郎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只是单纯地感慨了一下:“我就说嘛,‘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   我爱罗瞪了他一眼,可是他发红的耳朵让他变得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了。   阿婵笑了笑,没有说话。   在接下来的四天里,鸣人来过一次,阿婵不想再让我爱罗生气,便在楼上的房间里让手鞠传话,希望他能好好努力,通过中忍考试。然后在鸣人抬头张望的时候,从窗户中适时地对他露出满含鼓励和信任的笑容,单纯的少年顿时精神百倍地跑走了,换来了手鞠一顿抱怨:“木叶的这些小鬼,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可是手鞠明明就跟对方差不多大。   四天后,中忍考试正式开始了。   因为阿婵是非考试人员,所以只能乖乖地等在旅馆中。   难得我爱罗终于又不在身边,阿婵一大早高高兴兴地送走了他们参加考试之后,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门了。   虽然意外地在下忍中收获了漩涡鸣人这么一个惊喜,但木叶村的上忍之中,或许也值得一探。   但是走在街道中,走了四天,阿婵碰见的却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偶尔遇见几个体内有查克拉存在的,大多也是才刚刚上学的忍者学校的学生,或者是一些实力过低,连中忍考试都没有得到推荐的下忍,她忍不住有些忧郁地叹了口气。   说好的,木叶是最强忍者村呢?   说好的,木叶里的白菜又多又好呢?   而且——她感觉得到,那个“假冒风影的女人”,从几天前就一直跟在她身后了。   因为“她”身上有她建立的气息链,只要靠近到一定的范围之内,她就能够确实清楚地感觉到。   “她”偷偷摸摸地跟踪她,却不愿意出来跟她见面。   这么一想,阿婵就忍不住委屈地抽了抽鼻子,停下了脚步。   她才刚要抬起手揉揉眼睛,一道黑影便忽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前,属于成年男性的阴影兜头罩来,阿婵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来,看见了一个木叶村上忍打扮的忍者。他一头黑发,肌肤白皙,居高临下地站在她的身前,看着她的表情很是复杂。   那双描绘着向上挑起的眼影的眼睛里,有着如蛇的眼睛一般竖立着的瞳孔,眼神深沉。   阿婵登时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那张陌生的脸。   通过信息链,阿婵可以很肯定地说,这是“她”没有错——“她”出来了!   ……虽然长得好像跟他作为风影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了,不过,她记得这好像是一种忍术,据说是叫做,“变身术”什么的来着——也或许是易容伪装——忍者总是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方式,能将自己变得像是另外一个人一样。   ——咦,等等。   阿婵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如果女忍者使用变身术可以变成男性的话,那变身状态下可以使人诞下后代吗?   如果可以的话……   这么一想,阿婵就忍不住这么做了出来,她正想踮起脚尖去摸他的脸颊,来让系统判定一下“她”现在究竟是会被判断成男性,还是依然判断为女性,但对方却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得逞。   他们站在街边,英姿飒爽的年轻上忍,美丽的少女,这样夺目的一对,已经有许多路人频频朝着他们投来好奇兴奋的视线了。   在这种围观下,大蛇丸弯了弯唇线,眯起了那双被眼影拉的显得有些狭长的双眼,用一种像是年长者在告诫后辈一般的教育口吻说道:“……对于女孩子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阿婵从小到大听过很多人说过她的这个行为是个“不合礼数的坏习惯”的话了,但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十分庄重的仪式,所以她最讨厌有人这么说她。因此,阿婵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不高兴地甩开了他的手。   “这不是坏习惯!”她退后了几步,瞪着他说,“你真讨厌!我还以为我们可以当朋友呢!”   阿婵恼怒地抿紧了嘴唇转身就走,在不远处的几个围观的大妈“那是情侣吗?真相配啊”“哎呀,小情侣吵架了呢”的声音中,大蛇丸往那边瞥了一眼,一个瞬身就轻松的拦在了阿婵的面前。   只要他想的话,完全不会任何忍术,甚至没有查克拉的阿婵根本就不可能能够摆脱他。   大蛇丸潜伏在木叶中运用了很多伪装身份,如今中忍考试已经快要开始第三场了,在第二场考试中,佐助的咒印已经种下,而他所伪装的考生身份也因为暴露而被抛弃,此时他的伪装是维持考场秩序的上忍之一。   但事实上,接下来的考试已经并不重要了,因为今年在他的计划之中,这场中忍考试是不可能能够正常结束的了。   因为所有的安排都已经到位,因此,现在大蛇丸只需要静待时机,然后偶尔去接收一下兜所搜集而来的情报就够了。   闲了下来的大蛇丸,其实已经偷偷跟踪了阿婵许久。   但出于某种他自己也不甚了解的原因,之前几天他一直没有出现过。   但他现在为什么会出现……他依然也不明白。   “你生气了?”他垂下眼睛望着她,说的话一多,就不可避免地习惯性带上了某种嘶哑的特性,“真是容易生气啊,被宠坏的‘公主殿下’,真是抱歉了……”   他的语气很是奇怪,说着道歉,可是事实上却也没有多少歉意,说着阿婵在沙忍村的绰号,像是某种嘲讽,但他又实实在在的没有任何恶意。   大蛇丸似乎在苦恼着什么,他说完之后,顿了顿,才慢慢地开口说话了。他说得很是斟字酌句,就像是随时都想要反悔一样:“那么,为了道歉……不如我请你去吃东西怎么样?”   阿婵还带着些别扭地抬起眼来望着他:“那你要当我朋友吗?”   大蛇丸微微怔了一下,看着她那双仿佛他一说不要,就会盈满泪光的眼睛,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要。这样行了吗?”   阿婵这才开心地绽开了笑容,然后将手伸了过去,她停在半路之上,用一种孩子气的挑衅的眼神看着他,大蛇丸用他自己都有些惊讶的温顺,将脸凑了过去。   【接触目标时间五秒钟条件达成。】   【启动分析程序……】   【请提供分析问题】   【我可以和他生下孩子吗?】   【请稍后……】   【结论:被选中人性别基因紊乱,男性建议纳入怀孕计划备选人内,女性无法纳入怀孕计划被选人内。】   ……咦,那“她”,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第十章   第十章   大蛇丸并没有什么计划,他跟在她身后,只是因为看见了她。他出现在她眼前,只是因为她看起来好像有些难过和孤单,和她说的那些话,全部都不在他自己的预料之中——包括他说,请她去吃东西。   在她面前,很多话他甚至说出了口才反应过来。但就算说完就后悔了,他毕竟也还是说出来了。而看着少女灿烂的笑容,他也不想反悔。   只是,虽然大蛇丸并不介意被人看到,但不意味着他愿意万众瞩目——他毕竟是个叛忍,现在的身份也只是个伪装,在木叶,他最好一直将自己隐藏在暗处,不引起任何注意,直到最终计划完成。而跟阿婵一起走在街上,实在是太过于引人注目了。   而更让他介意的是,如果是怀疑和刺探的冷漠视线,大蛇丸还感到舒服一些——那些路人带着艳羡和祝福的目光和笑容,让已经习惯了阴冷和昏暗的大蛇丸,一时之间居然觉得有些狼狈。   喧嚣热闹的街道,热情和善的居民,这种铺天盖地的温暖善意,对于阿婵来说都是诸如买东西多送一份之类的温柔。但是对于伪装归来的叛忍来说,这种他走在熟悉的街道上,仿佛……他从未背叛过的感觉,却像是一把咄咄逼人的刀剑,直逼他心中最软弱的地方,宛若一种最为严厉的拷问。   尤其是……在他的计划中,大蛇丸甚至打算杀死三代火影——他曾经的老师。   为了自己所追求的东西,他从未后悔过自己当初的离去,但现在,大蛇丸却仍然感觉自己被自己心中的那点阴暗给逼得有些……焦躁。   或许是因为,平常他的心都是冷硬坚定的,但是今天,却莫名其妙地跳了出来,因为阿婵而动摇,变得有些软弱了?   ……没想到他活了这么多年,居然会这样栽在一个小女孩手上。   他有多大?   她才多大?   大蛇丸的心情实在是非常复杂。   木叶村比起大蛇丸当初离开的时候扩建了不少,但好在中心地带变化不大——起码在他离开了那么久回来之后,依然认得出方向。   他还记得当年女孩子们最喜欢逛的那几条街在什么地方,那里什么店都有,是木叶最繁华的地方之一,便带着阿婵朝着那边走去。   在沙忍村伪装成风影的时候,大蛇丸就感觉得出来,阿婵的体内没有任何查克拉的存在,她也没有进过忍者学校——她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为了让她长大以后,成为大名后院里最美的花瓶——她甚至连基本的体术都不会,就算只是拿着苦无,都可能把自己给划伤。   一开始大蛇丸还觉得自己或许想得有些夸张了,但直到此刻走在她的身边,身经百战双手染血无数的他,才真真切切地全方位地感受到了她在忍者眼中有多么的毫不设防——毫不设防,却长着那样一张脸。   ……这样毫无自保之力的柔弱,如果没有人保护,那张过于美丽的脸,反而会为她招来无数的灾祸。   大概从小她就明白了这一点吧?沙忍村的资料里,她的身世就是流离失所的孤女,后来被人贩子卖给了风影,这样坎坷的命运,也不知道她小时候究竟遭遇了什么——遭遇了什么都不奇怪——才会让她在年幼时就说出了“要为世界上最强大的人生孩子”这样的话语。   世界上最强大的人么?   大蛇丸在心里冷冷地笑了笑——她身边那个叫做我爱罗的小鬼虽然潜力出众,但还远远不够看的呢。   但她看起来好像很喜欢他。   这么想着,大蛇丸忍不住看了她一眼。阿婵感觉到了,她侧过了头来,朝着他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陪女人逛街这种事情,在男人心中一直位列“最难熬的事情”前三名,但大蛇丸却意外地觉得还算轻松——尽管他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陪过什么人了,记忆中为数不多的几次,还是很多年以前,年轻的时候陪纲手逛过几次。   那时候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已经很是模糊了,只是的确不算愉悦,不过拿东西的苦累活都有自来也,他只负责无聊至极地跟在后头。这么多年过去,当年有没有“以后再也不陪女人逛街”这种跟自己的约定,大蛇丸早就已经想不起来了。   ——从他背叛木叶之后,他就很少回忆过以前的事情了。   但此刻陪着阿婵走在街道上,大蛇丸觉得好像也没有说的那么煎熬——虽然他承担着极大的暴露风险——不过,或许所有的忍者注意力都被中忍考试所吸引了,一路走来,并没有碰见多少忍者。   木叶的防卫……   大蛇丸忍不住在心中嗤笑了一声。   毫无长进。   他们一直从天亮逛到了天黑,阿婵对于女性折磨男性的重灾区——衣服店毫无兴趣。她喜欢逛各种吃的店铺,比如冰淇淋和章鱼丸子,除此之外,就是逛书店。   也不知道最后她在书店里买了什么,装着书本的纸袋又厚又大,分量还不轻,就由大蛇丸抱在了怀里。   他原本是想要带她去他在木叶里最喜欢的烧烤店的,即使离开了这么久,他仍然还记得。但是走到一半的时候,他才突然想起,那家店的老板不仅当年跟他很熟,而且还是他当年和纲手、自来也常常聚会的地方。   大蛇丸记得那家店里有一面墙,可以让来用餐的客人写下留言——也不知道当初自来也和纲手一起发酒疯的时候,摁着他一起写下的三人组名字的那张纸,还在不在那面墙上。   他的脚步顿了片刻,不动声色地移向了另一个方向,带着阿婵去了另一家烤肉店里。   吃过晚饭,大蛇丸看了看天色,知道中忍考试现在差不多已经阶段性地结束了,接下来的,就是所有通过了第一阶段考试的考生开始组对战斗,争取最后出线,成为中忍。只不过那个时候,大蛇丸的计划也将完全展开,这场中忍考试还算不算数,都还是个问题。   阿婵也意识到了时间,在和大蛇丸吃过晚饭,推开店门来到街道上后,她就伸手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望着他眨了眨眼睛:“我要回去啦。”   直到这个时候,大蛇丸才突然觉得这一天过得真快,好像就这么一眨眼的时间,天就黑了下来。   但好歹他也活了五十多年,总不可能像个青涩的少年那样显露出沮丧的神色来,他表情淡定地抬头望了望沙忍村的忍者在木叶居住的方向,又掂了掂怀中有些沉重的纸袋,转过脸去望着阿婵说道:“我送你回去。”   阿婵仰着头望着他,在月光下微微笑了起来,满天繁星和流光溢彩的灯光,瞬间都不过是她的陪衬。   “不行,我爱罗看见会生气的。”她有点苦恼地说道,“我们才刚刚和好呢。”   但大蛇丸还没来得及为这句话微微蹙起眉头,阿婵便指了指大蛇丸怀中的纸袋,笑着说道:“而且这个,是买给你的礼物。”   “谢谢你陪了我一天的礼物,阿美说的,这是礼节。”阿婵很喜欢眼前的人,她一向都对于强大的人非常有好感——虽然今天一整天她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候选人,但是……起码她交到了一个朋友愿意陪着她玩。   “我问了店长,他说这是男人最喜欢的书,在销量排行榜上一直都是第一,虽然我没有看过,不过看名字就知道男人应该都会喜欢的吧?”   大蛇丸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不动声色地垂眼扫了一眼袋子里的书,在周围昏暗的灯光下,书脊上明晃晃的“亲热天堂”四个大字,无比明显的映入了三忍之一良好的视觉神经之中。   大蛇丸沉默了一下:“……好吧。”   “你不喜欢?”阿婵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时迟疑地问道,“或者说……我买女人喜欢的东西,会比较好?”   大蛇丸:“……不,这个就好。”   他看着她将信将疑的样子,一时间觉得又好笑、又无奈:“我……会好好珍惜的。”   阿婵这才抿着嘴笑了起来:“真的?”   大蛇丸还能说什么呢?他只好微微地叹了口气:“真的。”   但大蛇丸才不想和阿婵分别的最后话题,是关于他喜不喜欢亲热天堂这种事情。他淡定地将书袋的封口折好,以一个出色的忍者必备的不露声色的技能,转移了话题:“……你,很喜欢强者?”   阿婵也很直接,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需要掩饰的问题,因此坦率地点了点头:“我喜欢强大的人。”   大蛇丸便用他那双蛇一般的眼瞳紧紧地望着她,低哑着声音问道:“因为他们可以保护你?”   但阿婵却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不啊,因为可以生出很棒的孩子!”她的眼睛明亮澄澈得恍如月光下反射着流光的琉璃,剔透而耀眼:“我不需要别人保护我。”   她说这话的时候无比的理所当然,好像她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就是为了生下很棒的孩子,而对于自己怎样并不关心一样。   不过大蛇丸遇见过许多古怪的人,因此他只是顿了一下:“你喜欢那个叫做我爱罗的……么?”   可是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却让阿婵卡壳了,最后她说:“……我爱罗以后会很强,我一定能跟他生下很棒的后代的。”   她看起来似乎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喜欢,如果她对于我爱罗只是单纯的青梅竹马的话……   作为一位拐卖经验丰富的忍者,大蛇丸极为顺手的带着某种诱拐的意味问道:“那么,在你眼里,我算是强者吗?”   阿婵便看着他,用康斯特族的说法,诚实地笑了起来回答道:“在我眼里……你是个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为你生个孩子的人。”   虽然知道眼前这个少女有时候的发言意外地大胆,但大蛇丸没想过有一天真的会听见这样的话语——   ……现在的年轻人都说话都已经这么劲爆了么!?   他真的已经老了!?   即使是三忍之一的他,也被这样的回答给弄得消声了许久,阿婵便一直安静地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阿美说,这也是一种礼节。   他们就这么沉默了好一会儿,大蛇丸才声音低哑地开口了:“……真的?”   阿婵毫不迟疑:“真的。”   他便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慢慢地笑了起来:“好。”   很快,所有在木叶的音忍都接到了任务更改的通知——在原计划的基础上,加上一条——带走沙忍村的樱井婵。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新封面!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当所有考生进行完了第一场幻术考试,第二场笔试,第三场死亡之森,又毫不停歇地参加了第四场预选赛后,他们终于得到了一个月的空闲时间——可以让他们最后突击训练冲刺一把,也可以进行充分的休息。   手鞠和勘九郎原本并不打算花费太多精力去进行突击训练,因为以他们的水平,如果不出意外,成功出线几乎是注定的事情。再说这里也不是沙忍村,没有那么多了解他们实力能够因材施教的老师,就算是突击训练,那也是主场木叶考生的特权。   只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能够松懈——手鞠和勘九郎出去转了几圈,在围观了一会儿其他考生的训练状况后,立刻就升起了一股危机意识——有句话说的好,你必须在人后千百倍的努力,才能在人前做到毫不费力。   因此,最后的结果就是尽管考试已经暂时告一段落了,但他们却并未因此空闲下来——忍者本来就是个需要时刻保持紧张的职业。   但我爱罗却没有训练的必要,以他的实力,沙忍村反而一直都在为了如何能够有效压制他的力量而大伤脑筋,除了每天日常的训练外,我爱罗就陪着阿婵在木叶里四处闲逛。   木叶的人太多了,但中忍考试正好是一次可以帮她沙里淘金的选拔考试,因此阿婵便拉着我爱罗,好几天的话题都是他参加考试时发生的事情。   我爱罗并不擅长讲故事,再说,以他的性格也很难去注意别人都在干什么,但看着阿婵期待的眼神,就算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他还是硬着头皮努力搜刮着记忆中有什么能说的故事——不要太血腥,不要太暴力。于是删减了许多过程的考试在他口中就像是流水账一样零零碎碎,但阿婵仍然认真地听完了,然后她又去找了手鞠和勘九郎。   能被我爱罗放在眼里的人目前为止仍然只有宇智波佐助一个,但手鞠提供的资料显示,有个叫奈良鹿丸的木叶忍者也很不错。而勘九郎印象深刻的则是“预选赛那对被选中凑为对手的一对兄妹,她哥哥真够狠的”和“我爱罗那个穿着绿色紧身衣和西瓜皮发型的对手,简直看一眼都是精神污染,但是那家伙还蛮厉害的,不过还是被我爱罗给揍翻了”。   能被他们所看中的人迅速地列入了阿婵的待选名单之内,她在心里默默地理了理思绪——奈良鹿丸,日向宁次,宇智波佐助。   不过宇智波佐助似乎在死亡之森的考试中遭遇了强敌——不,与其说是遭遇了强敌,倒不如说是遭遇了一场事故,导致他目前重伤,躺在医院之中。   这些人,应该就是这一代的佼佼者们了,只是现在的出色并不能证明什么,他们的潜力如何,还是需要系统亲自检测一下。而除了这些稍嫌青涩的少年们,木叶还有大量的正身强力壮的成年忍者,阿婵便又去找了沙忍村的带队上忍马基。   “唔?木叶的厉害人物?”尽管马基为了风影被杀和火影交涉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但是他仍然回答了阿婵有些孩子气的问题,“啊……要说木叶声名在外的忍者的话,有很多啊,不过最出名的,果然还是拷贝忍者——旗木卡卡西吧。”   “那,”阿婵好奇地问道,“他跟老师比呢?那个旗木卡卡西,和马基老师,哪个更厉害?”   “……这个啊,”马基顿了一下,他很专业地说道,“忍者之间的战斗,需要考虑很多因素,在没有正式交过手之前,我也不能肯定结果如何。”   “这样啊……”阿婵意味不明地感叹了一声,“那,火影大人,跟风影大人比的话,哪个更厉害些呢?”   “阿婵对木叶很感兴趣?”马基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沉默了一会儿,尽可能客观地回答,“……三代目火影有着忍术教授的称号,号称是历代最强的火影。当然……风影大人也是很强的。”   ……可是风影大人还是被杀了。   不过即使是外星人,此刻也不会傻到把这句话说出来。   “那也就是说……”阿婵追问道,“火影大人比较厉害啦?”   马基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带着些叹息地说道:“三代目火影,已经老了。”   即使是康斯特人,也明白衰老的可怕,阿婵也难得地沉默了下去。   英雄迟暮,美人白头。   康斯特人几乎一生都保持着年轻强盛的状态,但寿命终有尽时,那天到来的时候,他们会在瞬间苍老衰竭。即使长老和祭司们保存下了他们的基因,能够将他们复制出来,但这些新的康斯特人,在寿命和能力上,都要比本体短暂和弱小得多。如果她不能取得优良合适的人类基因,让长老们研究出改善康斯特人几近衰竭的生殖力量的方法,没有传承和繁衍,大概很快,康斯特人就要消失在茫茫宇宙之中了。   这么一想,阿婵顿时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星球已经对她表达出了一次不满了。   在她不久前提交上一份生殖细胞后,高效率的康赛特人也迅速地就她之前传输过去的生殖细胞给出了后续报告,金发蓝眼一号在观测第一阶段表现良好,已经可以进入观测第二阶段了,但她应该尽可能地多传输几次,以让他们能够挑出最为活跃和优秀的那一份,进行最终实验。   除此之外,他们也对于她这么长时间只传输回一份的效率表示了不满。   “你应当明白这份计划的重要性,也应该明白你身上背负着我们一族延续存亡的使命!”   阿婵想,或许她的确是太慢了,也或许,是她的计策从一开始就出了错——她应该先多看看,多找找,然后再定下重点,而不是一开始就被框死在沙忍村里,寸步不离地守着我爱罗长大。   她得加快脚步,尽可能地弥补自己的过失才行。   阿婵对于这个世界所谓的血迹界限很感兴趣,她准备写一份报告向星球提交这一特殊现象,并一起提交一份血迹界限所有者的生殖细胞。这样星球就可以对比血迹界限所有者的生殖细胞和非血迹界限所有者的生殖细胞,以确定血迹界限对康斯特人的基因有没有什么影响。   因此第一列候选人有两位——白眼家的日向宁次和写轮眼家的宇智波佐助。   考虑到宇智波佐助现在重伤在医院,虽然很方便建立信息链,但细胞活性就可能堪忧,阿婵准备先去找日向宁次。   手鞠和勘九郎知道他在哪里,忍者总是熟悉忍者的,而且这些考生基本上大概都知道其他考生在哪里,做些什么,这也是忍者所必备的情报收集力——当然,这其中也有大部分考生都是在常规训练,并没有花精力掩盖自己踪迹的原因。   ——日向宁次应该在木叶的某个小树林里训练。   木叶的树林太多了,多到了基本上每个班都有个固定训练的小树林——因此找到日向宁次所在的班组训练用的小树林,一下子就能找到他。   那是个一头黑色长发的少年,生着一双白眼,使人完全不知道他的视线究竟聚焦在哪里。听说,白眼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神奇存在。不过日向家不像宇智波家那样,没开眼前是黑色的,开眼后眼睛里才会出现勾玉——他们开不开眼,眼睛都是白色的。   阿婵刚一靠近,他就停下了动作望了过来——到底是因为他听见了她的脚步,还是因为白眼三百六十度的视角,所以即使背对着她也看到了呢?   她好奇地朝他走去,然后停在了三步之外,日向宁次好像有点惊讶,他皱起了眉头道:“……你是?”   他看见她的容貌,想起了最近忍者之中极为流行的一个话题——据说“沙忍村的辉夜姬”随着沙忍村的考生一起来到了木叶。不知道多少考生心猿意马地总是有事没事就去沙忍村的居住地点周围乱逛,就连不少上忍都颇为兴奋地谈论过这件事情——其中有几个几年前因为任务去过沙忍村,见过她,他们津津乐道地说着她小时候的样子,又说着现在长大的样子,好像他们是看着她长大的一样。   还有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开玩笑说,沙忍村这次是准备来用武力值碾压男性忍者,美貌值碾压女性忍者的么?   日向宁次之前并没有把这样的流言放在心上——他原以为所谓的如辉夜姬一般的美貌大概只不过是一种夸张的修辞而已,但现在他才发现一点也不夸张。   漂亮成这样的人,如果还不是沙忍村的辉夜姬的话,那么沙忍村的辉夜姬再美,都美得有点可怕了。   说起来,沙忍村的辉夜姬叫什么来着……?   他记得很多人都在他面前谈论过这个名字——“……樱井婵?”   阿婵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地问道:“啊,你知道我?”   日向宁次转头望了望其他的地方,好像是为了分散一下她一出现后就被牢牢抓住的注意力。他努力保持平静,回答道:“……不知道比较困难。”   他说完之后,就看见对面的少女笑了起来,那笑容就像是大雨过后破云而出的晨曦一般闪耀和动人,日向宁次顿时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一步。   危险。   他的神经发出了警告。   危险危险危险。   明明眼前的这个人如此柔弱和纤细,毫无战斗力,也不应当会对他产生任何威胁——沙忍村的辉夜姬没有查克拉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日向宁次却像是在面对强敌一样,全身都不受控制地绷紧了起来。   但和战斗时的那种紧张略有不同——起码战斗时他想着的永远都是如何打败对方,现在想着的却是怎么赶紧从她面前逃走才好。   阿婵好像因为他突然退后的动作愣了一下,她有些疑惑地抬眼看着他,日向宁次却撇开了脸,不与她的视线相接。   “……你有事?”他试着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冷硬一些。   “嗯,有……”似乎是被他生硬的语气冷了一下,少女有些尴尬地背起了双手,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去,“不,其实……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我就是想来看看白眼……”   这听起来是个有些可爱的愿望,日向宁次的语气稍不注意便软了一些:“……没什么好看的。”   但阿婵凑了过来,认真地望向了他的眼睛,这也让日向宁次被迫同时望进了她的眼眸之中——她琥珀色的眼睛清亮澄澈,有着让人心跳骤停的力量。   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抚上了他的脸颊,她眼睛深深地凝视着他,那眼神缠绵的仿佛一张网,将他束缚得动都不能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日向宁次才感到她收回了手。   少女将手掌轻轻在唇间一触,她垂着眼睛,明明动作跟日向宁次毫无关联,却莫名吸引着他的视线和注意,他听见她语气又轻又柔地说:“白眼……很好看啊。”   【接触目标时间五秒钟条件达成。】   【启动分析程序……】   【请提供分析问题】   【我可以和他生下孩子吗?】   【请稍后……】   【结论:被选中人发育初步完全,基因潜力强大,建议纳入怀孕计划备选人内。】   阿婵顿时笑了起来,宁次一直僵在原地没有动作,她就凑了上去,在他的脸颊边轻轻一吻。   【被选中人气息录入。正在分析资料……】   【资料录入。】   【气息链建立。】。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日向宁次一直都认为自己绝不可能会有为女人失神的一天,但此刻他才发现,那不过是因为他一直都没有遇到能够让他为之失神的那个人而已。   他怔怔地僵在原地,感受到那个人慢慢地站直了身体,拉开了和他的距离。他僵在原地,看着她朝他微微一笑,然后轻轻弯腰一鞠躬后转身离去。   她神色坦荡得几乎让他怀疑,那个吻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沙忍村的礼节?他可从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   察觉到自己的心神正不受控制地为她动摇,日向宁次下意识地反手就是一记又急又狠的苦无,深深地钉入了不远处的木桩之中,像是想用这样凌厉的态度,将自己的动摇也一起甩掉一样。   没什么大不了的。   日向宁次转过身去,他从腰间的武器包中抽出了新的苦无,试图找到训练时心无杂念的专注。   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不过是突然被亲了一下而已……只不过是……   只是虽然他努力地开解着自己,但青涩的少年却还是成功地把自己的心思越弄越乱,再也理不清楚了。   而另一方面,成功地把日向宁次圈成了自己的“小白菜”后,阿婵心情很好地踏上了前往奈良家的道路。   一路上她都面带笑容,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今天的计划——日向宁次,奈良鹿丸,然后晚上去找鸣人,再收集一些生殖细胞。   嗯!完美的计划!   但事事总是难以尽如人意,阿婵到达鹿林之后才发现——奈良鹿丸并不在家。   和日向宁次不同,奈良鹿丸似乎对于训练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根据情报,他并非是一个热衷于战斗的忍者,反而颇为懒散,除了奈良家以外,他一般很少出门——因为觉得麻烦。   这使得如果他并不在家,阿婵对他的下落也就完全失去了头绪。   ……那么,奈良鹿丸就不得不推后了。   预订计划只完成了一半,这让讲究效率的康斯特人阿婵很是不舒服。直到阿婵离开奈良家的鹿林,她的神色间还是笼罩着一层郁色。   阿婵出色的外貌让她这副低落的模样格外地惹人注意,许多人经过她的身边,都忍不住频频回首注视着她。好像看得久了,就能知道她到底为什么愁眉不展,从而能引她一笑一样。   好些人为了能够看她看得久一些,还特意放慢了步伐。结果阿婵身边就慢慢地聚拢了一层又一层的围观群众,最后居然筑起了人墙来。不过在沙忍村的时候,阿婵就已经习惯了身后跟着一大串的人,因此倒也并不在意,只径直地往前走去。   她身后的人群中有人在小声交谈着: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这就是‘沙忍村的辉夜姬’?”   “沙忍村居然有这么水灵的妹子!这是撞了什么大运?”   “你不知道吧?这个女孩子叫樱井婵,是几年前战乱的时候被人贩子捡走的,听说那个人贩子本来是要带着她来火之国的,结果在风之国被大名强行买走了!要不然,今天可就不是‘沙忍村的辉夜姬’,而是‘木叶村的辉夜姬’啦!”   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惊呼和叹息。   “风之国的大名怎么这样!”   “好可惜!木叶可比沙忍村那种满是风沙的地方好得多,那种贫瘠的地方……”   “‘木叶村的辉夜姬’……要真是这样,那该多好啊。”   然而在沙忍村的时候,还有我爱罗的凶名威慑,但在木叶,人们围拢而来,肆无忌惮,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把她的前方也给围住了。   他们或许并无恶意,只是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当阿婵不得不停住脚步的时候,许多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就像是小时候总是捉弄自己喜欢的女生,然后看见她因为自己情绪变化而感到开心的那种幼稚感觉。   日向宁次从一旁的忍者用具店里走出来的时候,看见这样的场景,第一反应就是——该不会,是那个人在这吧?   他的白眼一开,顿时就看见了被围在中间,看起来一脸茫然,似乎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少女。   日向宁次又看了看那群人移动的方向——好像刚才是从奈良家的方向出来的。   这么说,她离开他之后,去了鹿林?   ……说起来,日向宁次以前也不是没有在街上碰见过一群人围在她身边的场景,只是那个时候,他总是毫不关心地径直走过,但现在,他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放着不管了。   说到底,他还是无法不去在意那个吻——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在这里做什么?”发现自己不管怎样都无法直接转身离去的少年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朝着人群走了过去。身为忍者,他很快便颇为轻松地挤到了最前面,然后皱着眉头走到了阿婵面前。   “宁次!”阿婵看见他,顿时露出了一个带着惊喜的明媚笑容,“……我刚从鹿林回来,然后……”   她顿了顿没有说完,但日向宁次已经知道然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他抬头用白眼扫视了一圈人群。托白眼那青筋暴起的造型的福,尽管他面无表情,也能产生一种冰冷得让人瘆得慌的眼神。   不是所有人都能淡定地直视那么一双白得没有瞳孔的眼睛的——尽管白眼在忍者中享有盛誉,但在普通人的眼里,那双眼睛还是太过于怪异了。   包围圈顿时稍稍后退,松散了些许。   日向宁次便微微侧了侧身子,站在了阿婵的正前方,挡住了她的脸,人群中顿时发出了一阵不满的嘘声,但他置若罔闻地问道:“你要去哪里?”   阿婵诚实地回答道:“沙忍村的忍者住的旅店那。”   “跟我来。”日向宁次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强硬地带走了她。   不知道日向宁次是不是从刚才那一大波人的围观中,察觉到了阿婵的外貌在人多的地方能造成多大的影响,所以他拉着她的手腕走过的道路,都是些行人颇少的小巷。阿婵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只是在走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她突然反手拉住了他的手。   少年顿时全身都僵了一下。   握住对方的手腕只不过是为了方便带路而已,可是牵着手的含义却大不相同。   少女那柔软纤细的手,是和他至今为止所习惯拿在手中的一切事物都不同的。但阿婵似乎毫无所觉,她拉着他的手轻轻地摇晃了两下,外星人的本意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全然没有发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像是在撒娇。   “那里有个花店!”阿婵睁着那双清澈的琥珀色的眼睛,指了指街口不远处的那家花店,“我想去看一看……”   她软软地问道:“我们去吧?”   日向宁次觉得……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能对她说“不行”的存在吧?   “哎呀,欢迎!”   花店的老板远远地就看见了这对少年少女从对面的那条小巷中穿来,她注意到少女的目光似乎在她的店门前停留了一瞬间,然后拉住了少年的手。   他们交谈了些什么,最终走了过来,而直到他们切实地停在了自家店门口,花店的老板这才开开心心地迎了上来。   大!新!闻!   她笑得格外热情地想着——   日向家的天才日向宁次和沙忍村的辉夜姬单独在!一!起!他们单独在一起来!花!店!了!   “约会吗?”花店老板友好而热情地询问道,“如果是约会的话,我推荐‘爱的蔷薇’哦?”   “不是!”日向宁次绷着脸,耳朵顿时泛起了红晕,他立刻解释道,“我来补充新的武器包。”   他看了看一旁的少女,欲盖弥彰地补充道:“……只是顺路。”   花店老板顿时发现了他不自在的根源在哪里——那少女正轻轻柔柔地拉着他的指尖,只不过她的袖口宽大,布料垂坠,遮掩住了那相互牵绊着的手,若是不仔细去看,一时半会倒也很难发现。   手都牵上了,还叫只是顺路?!   花店老板立刻露出了“我懂我都懂”的神色,然后朝着日向宁次挤眉弄眼地比了一个“干得漂亮”的手势。   日向宁次:“……”   他正要说些什么,阿婵已经打量了一遍放在外头的所有鲜花。她仰起头去,神情颇为兴奋地看着他说道:“宁次,宁次!这里的花比沙忍村的要好看!也多得多!”   她总有一种理所当然地就能叫上别人名字的能力。   而她所说的事情,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花卉这样娇贵的植物,在沙忍村那种干燥贫瘠的地方,显然不如在木叶这种水土优良的地方生长得漂亮。只是这么一联想,无论是日向宁次还是花店老板,都忍不住联想到了眼前的少女。   自从樱井婵出现在木叶后不久,她的身世就已经没有秘密了——她的关注者中不乏擅长收集信息的忍者——这个少女是个孤儿,而据说,当年她只差那么一点,就会来到木叶。   ——如果不是风之国的大名突然横插一杠子的话。   沙忍村那样满是风沙的地方,又怎么比得上木叶的山清水秀?   不说环境,就连人——花店老板满意地看了看日向宁次清秀的脸,又想起了之前看见过的那几个沙忍村的忍者,不是蒙着半张脸,就是在脸上画满了奇奇怪怪的花纹——都好看得多啊!   花店老板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听见了日向宁次的回答:“……嗯。”   还真是……一听就知道没有什么经验的笨拙回答啊。   但好在阿婵似乎并不在意他的青涩,她松开了他的指尖,指着其中一朵娇艳欲滴的白色的玫瑰,望向了花店老板,轻轻柔柔地说:“我想要这个。”   那是一朵洁白如雪,花瓣如玉的纯白玫瑰,阿婵用极为怜爱的神色,伸手轻轻地抚过它柔美的花瓣,然后将它递给了一旁的少年。   “送给你,”阿婵白皙纤细的手和娇媚的花朵相互映衬,她将玫瑰轻轻地放入少年手中,带着天真的笑容望着他说道,“谢谢你带我过来。”   第一次被人送了花的日向家大少爷愣愣地接过了白色玫瑰,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在花店老板恨铁不成钢的瞪视下,他好半晌才终于僵着脸,憋出一句:“……不客气。”   阿婵顿时比刚才笑得还要开心起来,她歪了歪头,神情纯洁而妩媚地望着他,笑着说道:“你真可爱。”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从那以后,阿婵常常会去宁次训练的地方,大部分的时候看起来都像是逛街回来时顺便路过的,而每次经过时,她都会带些小零食和小礼物,不过为了避免打扰到他的训练,阿婵基本上都是悄无声息地将礼物放在某个木桩脚下,偶尔会写上一两张小纸条——他们几乎没有任何交谈。   这种行为就像是某种奖励一样——当日向宁次完成一天的训练时,一转头就能够得到的某种惊喜奖励。他并非那种在考试前的紧要关头会为了突如其来的恋爱晕头胀脑、分心混乱的人,尽管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不可具体感知的变化和动摇,但他却能将这样的心情,转换成了某种更加努力冷静训练的动力。   不过,当他把阿婵的小礼物当做对他努力训练的奖励之后,日向宁次自己也没有发现,他已经把自己放在了“被驯养”的位置上。   而即使没有交谈,在日向宁次那里,那几张简短的小纸条,却也能将某种恋爱般酸涩柔软的心情滋养壮大。   但阿婵却觉得自己陪着我爱罗一个小白菜那么久已经够了,她可没有兴趣再跟第二个小白菜这样慢慢消耗时间,她随意浪费的每一秒钟,都是所有族人的生命在流逝。   因此,讲究效率的外星人在送完白玫瑰的当天晚上,就带上洗浴工具,去了木叶村的澡堂。   她感应得到——她的金发蓝眼小白菜正在那里。   虽然……是在女浴池的后面。   那是一般很少有人涉足的地方,到处都是水温极高的水池,要是掉下去的话,或许会被煮熟也说不定。   ……但好像因为少有人涉足,所以,也是偷窥到好地方?   阿婵看着那个一头白发的男人猥琐地蹲在女浴室的外墙壁上,夸张地从缝隙中朝里张望着,而他的背后,她的小白菜正努力地在极为滚热的水面上,歪歪斜斜地练习行走。   她并没有隐匿自己的脚步和气息——而且以阿婵现在的身体素质,她也没有那个能力隐藏——因此三忍之一的自来也很快就察觉到了有人靠近。不过,大概是觉得木叶很少能有人——也不会有人——对他造成威胁。因此他只是随意地抬头瞄了一眼,还很厚脸皮地竖起了一根手指,按在嘴唇上,就要对着来人比出一个“不要吵我偷窥”的手势。然而当他看清了阿婵的面容的时候,脸上那不耐烦的表情一瞬间就变了。   “呜哦!呜哦!”自来也瞪大了眼睛。   正背对着他的漩涡鸣人不知道是不是被自来也突然发出的怪叫所影响,顿时脚下一滑摔进了水里,烫得大叫了起来:“呜哇!!好色仙人你!……”   当他懊恼地从水里探出头来的时候,这才发现穿着浴衣,盘起了头发的阿婵,正那样亭亭玉立地站在岸边。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但仅仅只是平静地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就足够让鸣人意识到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在女浴室后头跟一个偷窥女浴室的大叔在一起这件事情,有多么地令人慌乱和尴尬了。   “阿,阿婵!”漩涡鸣人原本正要往岸边扑腾而去的动作顿时僵住了,“你,你怎么在这里?”   阿婵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看着少年呆在热水中,即使皮肤已经被烫的发红,却仍然不敢动作的样子,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对于康斯特族来说,人类是非常脆弱的生物,正因为如此,才必须要小心对待,珍惜爱护才行。   她蹲在岸边,朝着鸣人伸出了手:“快上来。”   金发的少年立刻乖乖地爬上了岸,阿婵从带来的浴盆里拿出白色的浴巾,罩在了他湿漉漉的金色头发上,轻轻地为他擦拭脸上的水珠。   少女的手柔软细腻,带着令人怦然心动的轻柔力气,她的动作与其说是对于满脸水珠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的擦拭,倒不如说,更像是某种怜爱的抚摸。少年发红的皮肤似乎还残留着温泉的热气,少女在夜色中略显冰凉的手就像是天然的降温剂一样,抚在他的脸上。   一直头发乱翘的男孩子在被水淋湿之后,头发湿漉漉服帖垂下的样子意外的让人感觉有些不大一样,鸣人有些僵硬地坐在岸边。那个在自来也面前总是咋咋呼呼的少年,此刻却无比温顺地低着头,乖巧地任由少女摆布。   自来也……还从没看见过这个总是调皮捣蛋的少年,这么害怕过。   被女孩子看见在女浴室后面,和正在偷窥女浴室的大叔在一起,这样的事情虽然的确很是可疑,不过他只是在浴池上练习水面行走而已,就算形迹可疑,其实根本就并没有什么大事,怕成这样只能说……他真的很重视和在意这个少女啊。   因为害怕对方生气,害怕对方误解和厌恶,就算掉进了那么热的水池里,也不敢擅自动作,明明一开始不小心掉下去的话,总是会被烫得哇哇大叫。   对于自来也来说,眼前的少女的确艳色无双,情窦初开的少年被迷得晕头转向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他却并不明白,阿婵对于鸣人的意义。   这是他喜欢着的,也被对方温柔相待的人。   从某个方面来说……她是他最亲密的人。   明明之前做过的那些恶作剧,总是让人生气,鸣人也从不在乎和介意——只要能够引起人们的注意,只要不被无视就好。但只有在阿婵面前,他会担心她生气,会像其他人一样,对他露出厌烦的神色,如果那样的话,他宁愿她不会注意到他,也不要她讨厌他。   一开始就是连奢求都不敢有的“高岭之花”,却突然走到了他的面前。如果一开始就不曾得到过的话,阿婵怎样鸣人都无所谓,可是现在她就在他面前,他却每天都在害怕有一天她会离开——而他就算付出一切或许都无法让她留下。   如果可以的话,一点也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和“糟糕”这种词语沾边的任何样子。   别对我生气,别讨厌我,别误解我,别离开我……   明明平时这种事情,鸣人才不在乎有人看见,只要当做是恶作剧和玩笑,如果对方生气,没准他还会觉得十分有趣。他的性格乐观、大大咧咧得好像没心没肺,但在面对阿婵的时候,压抑在心底深处的脆弱和不安却完全无法抑制。   “呜哇~”自来也既不蠢也不瞎,看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这两个人的关系并不一般,他朝着鸣人挤眉弄眼地比了比自己的小指,“很漂亮的女孩子嘛,小子,你很不错啊?”   鸣人却只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十分低落地垂下了头去,阿婵也并不接话,她只注视着眼前的少年,好像眼中完全只看得见那一个人一样。   看见这对年轻人这副模样,自来也忍不住重重地干咳了一声,扬了扬眉毛,转换成了正经的神色:“看来已经到了我该暂时退场的时候了呢。”   他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好像刚刚才想起来还有些什么事情没做,需要离开处理一样。他对鸣人最后安排道:“你最近也有点努力过头了,现在就暂且稍微休息一下吧。”   自来也走得非常干脆,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随着水池边只剩下了鸣人和阿婵,周围在那一瞬间好像变得无比寂静了下来。   对于鸣人来说,身前近在咫尺的少女,存在感突然明显到了他连视线都不知道该落在哪里的地步。   “我……”他有点语无伦次地开口说道,“我在练习控制查克拉,就是用查克拉在水面上走路……”   但阿婵并不关心这些,她只是来收集第二次生殖细胞的,尽管康斯特人并不在乎现场有其他人在场,不过人类好像大多都非常介意,如果不是只有两个人单独相处的话,似乎绝不会乖乖地配合。因此当自来也离开之后,迫切想要完成任务的外星人立刻伸手抱住了少年略有些单薄的身体,同时也打断了他的叙述。   “你冷吗?”感觉得到怀中的少年单薄的身体在湿透了的外套下微微发抖,阿婵忍不住声音轻柔地问道,“要回去换衣服吗?这样下去的话,可能会感冒的。”   “……回去?”鸣人这才不安地开口道,“你跟我一起吗?”   阿婵诚实地摇了摇头——她今天并没有那样的计划。   但感觉到了她拒绝的意味,鸣人立刻抱紧了她:“那我不要回去,我要跟你在一起。”   他将脸埋进少女的颈窝之中,声音发闷:“……从那天之后,你再也没有来找过我。”   阿婵靠在鸣人的肩膀上,柔软的脸颊贴着他的耳朵,脖颈间的肌肤温热亲密地相触着,她清软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梦境中传来的一般:“可是我很想你啊。”   漩涡鸣人的脑海中瞬间就被这一句话完全占满,再也想不起其他任何事情来了。   然而还没等漩涡鸣人从这句必杀一击中回过神来,阿婵就已经拉着鸣人站了起来,朝着在浴池旁边的树丛中走去。   “为,为什么去那边?”   天真的小白菜茫然不解地问道。   而在没几步的距离后,当阿婵轻而易举地将他压倒在树林之中的某棵树干上时,她才仿佛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因为鸣人不是说不想回去吗?所以,就在这里。”   就在这里?   ……什么,就在这里?   此时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去,在月光明亮的夜色之中,少年所能看见的事物就只有眼前的少女。   少女纤细柔软的身体贴在他的身上,她的手从衣摆下轻柔地抚上少年散发着温热体温的身体,仰头去亲吻他的嘴唇。   刚刚掉进水里才出来的少年嘴唇又柔软又湿润,可是明明刚才沾上的水温度颇高,现在却变得有些冰凉,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让它重新温暖起来。   在对于鸣人来说极尽缱绻的亲吻中,他好不容易才终于找到可以喘息的空隙,有些喘不过气来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找我了。”   听见他这么说阿婵好像有些惊讶地微微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才不会那样的。”她停住了亲吻,抬起脸来抵住了鸣人的额头,阿婵望着他湿漉漉的蓝色眼眸,语气轻柔得仿佛是某种催眠般的蛊惑,“对我而言,鸣人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珍贵的宝物。”   “所以……”她看着鸣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发红的脸,双手无辜地往下摸去,“我可以继续了吗?”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在这里训练了许多天的鸣人,一直没有见过有其他人误入或者说闯进来过。   不过,就算这里极为隐蔽,几乎没有人会来,但毕竟仍是室外,被阿婵推倒在地的时候,这种和舒适安全的室内完全不同的、属于野外的感觉,顿时让鸣人紧张的绷紧了身体——可是他完全拒绝不了她。   灌木丛和茂密的枝叶在夜色中遮蔽了他们头顶的月光,因此比起用眼睛去看,他用身体感受得更多。阿婵的抚摸一如既往得温柔和充满了渴求,那是让鸣人极为隐秘地感到高兴的需求——她需要他,渴望他,于是他便努力地回应着,在一片黑暗中干脆闭上了眼睛,用嘴唇笨拙地试探——试探着她有多么喜爱他,他又能对她做到怎样的程度。   他看不见她的衣物褪到了哪里,只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外套被垫在了身下,他的背心被撩起,露出了腰腹,而他真切地感觉到了阿婵温软细腻的肌肤贴上了那里。他在黑暗中脸红心跳地猜测着那或许是她的腰,又或许是纠缠而来的手臂,有时候想象甚至比现实更加撩人。   而在一片寂静之中,就连呼吸声都分外清晰和勾人心弦。阿婵柔软的嘴唇在他的脸颊、耳畔、脖颈和锁骨上仿佛品尝着某种美味般地舔舐,他控制不住地发出了不稳的喘息声,羞耻又刺激。   明明刚才在水面上练习的时候,从只有一墙之隔的女浴室里传来的声音大得多,鸣人都完全不放在心上,但现在,哪怕是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他都无比敏感地高度注意起来。但这种敏感最直接的反应却是更加具体地感知到身体上的快乐,从而导致了他越是分散出精力去关注其他的事情,就越是敏感的无法控制。   他不得不仰起头努力平缓呼吸,可是呼吸却完全无法控制地粗重起来,阿婵环住他的脖颈坐了上来,低头去轻咬他那还有些稚嫩的喉结。   一阵风暂时吹开了他们头顶上的茂密枝叶,几缕月光就仿若天神垂青般的泄露下来。鸣人瞪大了眼睛,因为那一刹在他面前所展现出的美景,炫目得仿若幻境——少女黑色的长发披散在圆润纤细的肩头,她的浴衣从肩头滑落,弱不胜衣地露出了一大片白皙柔软的肌肤。她垂着长长的睫毛,嘴唇在他的身体上抚摸探索。鸣人从上方俯视看去,只能望见她这般神态艳不可说的侧脸——外星人虽然很少有欲望,但这具身体的生理反应却一个也不少。因此在鸣人眼中,阿婵的眼睛里蕴着水光,偶尔抬眸望他一眼,都仿佛含情脉脉——她纤细的手指温柔地探入他还有些湿润的短发之中,整个人在他面前散发出炙热的甜蜜气息。   阿婵低头去吻他,从一开始地若即若离,到后来地缱绻深入。鸣人跟随着她,顺从着她,带着满心欢愉和爱意抱住她的背脊,贪恋着她的温度。   最终他们两人安静温馨地躺在地上。阿婵乖巧温顺地伏在鸣人的胸膛之上。   她听着他胸口传来的心跳声,感觉得到他的手正一下一下抚摸着她披散在他身上的长发,力道轻缓,亲昵而自然。   鸣人将她松散了开来的浴袍重新努力地裹回她的身体,他自己在凉风习习的夜晚只穿着一件背心,却只担心着她会不会受冷,又把原本垫在身下的自己的外套罩在了她的身上。阿婵抬起眼来,看着他问道:“鸣人不冷吗?”   鸣人“嘿嘿嘿”地傻笑了起来,搂着她一脸满足的回答道:“我抱着你就够了嘛!”   他们便又静静地躺了一会儿。   头顶茂盛的树林枝叶挡住了大部分的月光,却挡不住人们从下而上地欣赏星空。   可惜的是,虽然鸣人希望这段时间永远都不要结束,但阿婵却毕竟不能在这里呆得太久。感受到肌肤上的生殖细胞已经成功地传送回去后,阿婵推了推鸣人还略有些单薄的少年人的胸口,轻轻地说道:“我要回去了。”   她的声音带着刚才欢愉过后的余韵,语气又软又哑,格外地让人心里发痒,   听见她这么说,鸣人顿时不情愿地扭了扭身体,抱紧了她:“……我不要。”   阿婵原本一直乖巧地趴在他的身上,这时便撑起了身子去看他。她的浴衣刚刚就已经松散开来了,此刻也不过是粗粗裹在身上勉强遮蔽着身体而已。阿婵动作一大,胸前春光顿时一泄,好在下一秒她便揪住了衣襟,但也成功刺激得鸣人的心跟着高高悬起,然后又重重地落下。   “别闹。”阿婵的语气轻柔,却毫不动摇地说道。她用手按在鸣人的胸口上,坐了起来。   跨坐在少年的腰际原本就是一个非常暧昧和亲密的姿势,更何况他们才刚刚肌肤相亲了好一会儿。鸣人此刻对着她,整个人都是软的,更别提心里对她有多百依百顺了,他见她去意坚定,就算再不愿意,也只好一脸不开心地与她分离。   好在分离之前,阿婵最后吻了吻他的脸颊,笑着望着他:“中忍考试加油,我未来的火影大人。”   这句话,就已经足够让鸣人精力十足地投入到接下来所有的训练中去了,他红着脸,忍不住又“嘿嘿嘿”地傻笑了起来。   阿婵回到旅馆的时候,眼睛里依然水波盈盈,面若桃花,虽然她自己并无所觉,但在别人眼中,她看起来比平常还要明媚动人,简直让人移不开视线。   起码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勘九郎,自认为自己对她已经有了不小的免疫力了,此刻也下意识地一直盯着她不放,还是手鞠狠狠地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这才勉强回过了神来。   “阿婵,你到哪里去啦?”手鞠忍不住试探着问道。   而外星人极为淡定地举了举手中的浴盆,安静友好地回答道:“去木叶的浴室洗澡去了。”   看着她格外润泽的肌肤和水灵灵的模样,这样的解释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手鞠立刻来了兴致:“木叶的水对皮肤这么好?下次我们一起过去怎么样?”   外星人便很好说话地点了点头:“好啊。”   她没有问我爱罗的下落,因为此刻信息链传来的讯息表明他正跟带队上忍,马基老师在一起。   查看了一番大白菜们的信息链后,阿婵径直回到房间里清洁了一遍身体,就躺上了床。   虽然外星人基本上是很难感觉到疲惫的,但这具身体却很容易劳累,当身体产生了劳累感后,就算是外星人也会感到困倦和难以集中精神,因此阿婵必须常常进入休眠状态,细心维护这具弱得可怜的躯体。然而她的身体并不仅仅具备休眠的功能,还有敏锐的感知能力——对于建立了信息链者的感知能力。因此,当我爱罗刚一靠近她的床头,阿婵便很快从睡眠状态中睁开了眼睛。   她以一副突然惊醒后的倦怠模样,坐了起来,看起来睡意仍浓地揉了揉眼睛,然后朝着我爱罗露出了一个有些迷蒙的微笑:“你回来啦?”   我爱罗轻轻地“嗯”了一声,他看着她长发有些蓬松凌乱,一脸惺忪困倦的模样,坐到了她的床边。   隔得近了,阿婵很快就察觉到了他身上战斗过的痕迹,因而伸手抚上了他的衣摆——那里有一道被利器割裂的痕迹。   “你去打架了?”她声音慵懒地问道。   “只是起了点冲突,”对于她这样的细心,我爱罗低低地回答,“别担心。”   “不是说要和木叶结盟吗?”   “嗯。但是马基老师说,虽然沙忍需求结盟,但也不能显得太过于狼狈。”   阿婵便忍不住笑了笑:“所以他就带着你示威去了?”比起这个,她更在意另一个问题——“你和哪个木叶的忍者起冲突啦?他厉害吗?”   “中忍考试的考官,”我爱罗平静地回答道,“好像叫做月光疾风,马基老师比他厉害。”   一听他还没有马基老师厉害,阿婵顿时就失去了大半的兴趣,她慵懒娇弱地靠上了我爱罗的肩膀,仿佛撒娇一般的轻笑着说道:“我喜欢他的名字。”   我爱罗倒也并不生气,他虽然很容易吃醋,却还不至于介意到这种程度。而他虽然让阿婵靠在自己肩头,但话语中的意思却是让她赶紧回到被子里去:“很晚了,睡吧。”   可是阿婵没有动。   她靠在他身上,非但没有离开,反而转过脸来,突然凑上去亲在了他的脸颊上:“那你呢?”   趁着我爱罗被她的突然袭击给弄怔了的这一瞬间,阿婵就在他耳边问道:“就在边上看着我?”   在沙忍村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些人趁着夜色偷偷摸摸地潜入阿婵所在的院落,想要进行偷窥和行窃,阿美和阿婵又都没有攻击力,我爱罗便总是守着她。   一方面他想跟她一直在一起,而另一方面也有着保护她的意思,阿婵对此倒没有什么意见,虽然到了木叶之后有些碍事,但她也并不是找不到摆脱的办法,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日向宁次和漩涡鸣人两棵大白菜进展顺利,此刻对着我爱罗,阿婵颇有些想要乘胜追击的意味。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我爱罗被阿婵突然的行为给吓了一跳,但因为是她,所以他只是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做:“……阿婵?”   “嗯。”阿婵乖乖地回答了一声,然而抱着他手臂的手却开始一点也不乖地试图从他衣服的缝隙间入侵进去。   我爱罗立即下意识地按住了她的双手,他的脸涨得通红,刚才那平静的模样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他此刻又慌乱又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几乎语无伦次:“你在做什么!?”   阿婵从不在这方面撒谎,她便认真地回答道:“我想要我爱罗的孩子。”   她轻轻一挣,怕伤了她而不敢用力的我爱罗顿时就放开了她的手,外星人便环住了他的腰,姿态柔媚地轻轻咬住了他的嘴唇,提前打断了他接下来所有的话。   她贴着他的嘴唇贴了好一会儿后,察觉到他不再准备说话——或者说脑子里已经一片沸腾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之后,这才拉开了距离。   虽然之前跟我爱罗申请获取生殖细胞生孩子的时候,他并没有同意,可是俗话说得好,计划赶不上变化,阿婵已经没有那么耐心等那么久了,更何况,现在简直是个绝好的时机。   看我爱罗并没有如何排斥——事实上,也很少有男人会排斥自己喜欢的少女对自己做这样的事情——她念头一起,便立刻准备付诸行动。   “我爱罗。”阿婵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少年却完全不敢抬眼望她,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也因此毫无反抗之力,于是下一刻我爱罗就被少女轻而易举地推到了床上。   “我真的想要我爱罗的孩子。”她用甜蜜的语气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请求,我爱罗顿时觉得自己的脑子里轰地一声乱成一片,让他完全无法思考。   阿婵从上方俯视着他有些呆滞的脸,歪了歪头,仿佛撒娇一般地说道:“好不好?”   我爱罗怔怔地看着她闪亮的眼睛,里面满是期待的神色,仿佛一个渴求糖果的孩子,他几乎立刻就想要答应下来,然而他好不容易才忍住了。“不行,”他有些艰难地移开了视线,“说好了……三年之后才可以。”   “嗯。”但是感觉得到他的拒绝并不强硬,阿婵嘴巴上答应着,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她温柔缱绻地直视着那双颜色温柔的碧色眼眸,对于他僵在自己身下的模样露出了宠爱的笑容。她轻轻吻了吻他的眼睑,让他迫不得已闭上了眼睛,这样柔顺的姿态,顿时让他刚才的拒绝变得毫无说服之力:“好呀。”   但我爱罗原本坐在床边,被推倒后也只有半个身子倒在床上,阿婵便轻轻地拉了拉他,试图让他完全躺上去。但我爱罗一动也不动,她便忍不住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歪了歪头:“咦……难道我爱罗想要在这里,这个样子?”   她话音刚落,就看见红色头发的忍者涨红了脸,无比狼狈地转身就从她身下爬了起来,就算阿婵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了他的手,也被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忍者给下意识地甩开了。她瞪大了眼睛,好像从没想过居然会遇到这种事情。等她赶到窗台边的时候,早已不见我爱罗的踪影了。   直到这时,阿婵才感觉到她现在的无力——如果那些忍者想要甩开她的话,她根本完全无法阻止。   真是奇怪……   阿婵郁闷地皱起了眉头。   为了尽量地降低人类心里的被迫害感和提高他们的愉悦程度,让他们不会感到害怕恐惧和愤怒而尽量顺从配合,康斯特族研究了许久,才终于制造出了一具容貌按人类审美来说极为出色的躯壳,又按照人类的喜好,设置成了声娇腰软易推倒的模式,同时输入了大量详尽的关于人类的资料,原本应当是万无一失才对。但到目前为止,她居然才在漩涡鸣人身上成功了一次。   阿婵不能理解地转过身去,看着身后那皱巴巴的床单和凌乱摊开的被子,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呢?   是方法不对吗?可是上次这样对鸣人的时候,却很顺利啊?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一样都是晚上,一样都是没有人的地方啊?   这么一想,外星人顿时忍不住露出了苦恼的神色——人类,还真是难搞啊!   可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因为这个问题,第二天,阿婵就几乎迫不及待地去了日向宁次训练地地方,试图找出不同来。   这一次她不再是短暂地停留后就离开,而是一直站在那里,望着他仿佛不知疲倦般地无数次重复着投掷苦无和手里剑的动作,像是要把这样的动作深深地刻进自己的骨子里一样。阿婵看得出他非常努力,又很有天赋,作为追求强者的天生的战士一族,康斯特人表示非常欣赏他。   她在附近挑中了一块石头,娴静地坐了上去,然后捧着脸颊,专注地看了起来。   虽然现在身体手无缚鸡之力,但外星人对于任何战斗技巧都非常地感兴趣——尽管康斯特人因为肉体力量大多强横无比,而很少使用这样精巧而隐蔽的武器。   有许多其他种族的人都吐槽康斯特族是一群根本不用脑子思考的笨蛋,力量的使用方式也是大开大合,完全不怎么讲究技巧。   但对康斯特人来说,如果所有的敌人你一拳就能全部打倒,那又何必去思考什么战斗技巧呢?直接上不就完了?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为什么会被嘲笑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呢?阿婵完全不能理解他们的逻辑。   日向宁次倒也沉得住气,除了阿婵刚刚出现的时候瞥过她一眼外,就一直专注地沉浸于训练之中。直到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后,他才气喘吁吁一头大汗地停了下来,然后看向了安静地坐在一旁,似乎完全不觉得无聊枯燥的阿婵。   “怎么了?”他终于走了过来,开口询问道。   就算是他,也不可能觉得投掷暗器这种基本但又重要的训练是多么的有趣,因此对于阿婵安静地看了一上午,还看得颇为专注的行为,他感到十分的不正常——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而作为战士——或者说曾经的一名战士,阿婵并没有在他训练的时候打扰他,但此刻看见他已经进入了休息时间,阿婵便也开始准备实行自己的实验了,因此,她望着他,认真地问道:“宁次,你喜欢我吗?”   日向宁次顿时瞪大了眼睛,虽然他的白眼瞳孔极其不显眼,就算瞪大了眼睛也很难被发现,但他脸上那一向超乎了年龄的成熟稳重的表情,此刻还是不可避免地破裂成了这个年纪的少年应有的青涩慌乱的神色:“……你在说什么!”   阿婵的资料中有写过想要获取生殖细胞这种事情,要先获得对方的好感,对方才不会拒绝——但她不明白的是,这条资料对待鸣人毫无问题,可是却无法解释我爱罗的行为——难道我爱罗其实并不喜欢她?   那么日向宁次呢?如果他喜欢她,她就把他采了,他要是没有拒绝,那就说明资料里说的是对的,我爱罗的确不喜欢她——那时候她就得考虑采取一些强硬措施了。   因此,发现日向宁次在回避这个问题,阿婵就紧追不放,她紧紧地盯着他,追问道:“不喜欢吗?”   见他仍然没有回答,她顿时十分沮丧地垂下了头。   好奇怪啊。   明明长老们说过,只要长得好看的话,任务应该会进展得非常顺利的呀。   长老们的决议是不会出错的,他们研究了那么多年创建出来的躯壳肯定没有问题,那么问题就在她身上了?   是她做得不够好?   无法完美地达成执行着的任务,这个认知让阿婵心塞极了。   这个任务关系重大,牵涉着全族的兴衰,长老们对她给予了重望,才选择了她执行任务的,可是目前为止,她却只成功了一次,不管怎么说,这也太对不起自己优秀战士的身份了。   但她沮丧失落的模样却被日向宁次所误会了。   ——原来一反常态地看了这么久,是要来表白的吗……?   他这么想着,抿了抿嘴唇,才压下了心中的尴尬和羞涩,语气有些生硬地问道:“那,你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阿婵还没从自我否定中回过神来,只是听见了声音,所以下意识地望了过去,脸上还带着怅然的神色,根本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什么?”   “你……”这次换成日向宁次来追问她了,少年显得有些难以启齿,将背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头,好像这样就能给自己加油打气一般,“你喜欢……我吗?”   说起来,他们其实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少年人的世界总是充满了炙热的感情和激情的故事。更何况,他们还分属于两个不同的忍者村,这一次能够见面,就已经算是命运的邂逅了,如果不把握好机会的话,说不定错过以后就再也没有相见之日,这么一想,原本就让人冲动的情愫,就更显得急迫和激烈起来。   阿婵很敏锐地便察觉到了他话语中的意思,眼睛顿时一亮:“如果我喜欢你的话,你就会喜欢我了吗?”   她伸手就拉住了他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那缠满了绷带的手此刻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充分显示出了主人的紧张,但少女温柔的力道抚慰了它,它慢慢地放松了力气,让阿婵能够旖旎地勾住了他的指尖:“我喜欢你。”   她拉住他的手,往自己的方向轻轻用力,日向宁次便顺从地朝着她的方向又靠近了些许,直到她站了起来后,他们的距离就能够鼻尖碰到鼻尖。   阿婵松开了他的手,双手改为轻轻地抚上了眼前少年的脸颊,她轻轻阖上了眼睑,长长的睫毛在宁次的眼下微微颤动着,姿态柔顺而媚惑,然后将自己的嘴唇压在了他的嘴唇之上。   当她说话的时候,也仿佛舍不得离开他一般,嘴唇随着她话语闭闭合合,而在他的嘴唇上亲昵地蹭来蹭去:“……我喜欢你,所以你也喜欢我吧。”   她的声音低哑而轻柔,充满了令人心头发烫的暧昧。   那是一种很奇怪,很奇怪的感觉。当她的双手触碰到了他的脸颊,那一瞬间,日向宁次忽然有了一种,自己的身体几乎脱离了自己的掌控的错觉。   从没有和女性如此亲密接触过的少年这是第一次感受到另一个人嘴唇的柔软,也是第一次体会到女性所能带来的陌生心情——又酸涩,又难忍——那种仿佛脑子里在放烟花一般的晕眩感。   他听见了自己低低地“嗯”了一声当做回复,然后伸手,先是有些迟疑,然后慢慢地环住了她的腰,将她圈进了自己的怀里。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青春期少年来说,拥抱一位异性已经是一件能让人心跳紊乱的事情了,而如果那位异性还是自己喜欢的人——并且刚刚也得知对方喜欢着自己的时候,那种心意相通的喜悦足以让这个拥抱变得密不可分。   阿婵温顺地靠在日向宁次的怀里,只要能够顺利得到生殖细胞,她是很愿意满足他们的一切要求的。察觉到他有些紧张,因而身体有些微微僵硬的时候,阿婵伸手环住了他的脊背,温柔地隔着他的长发抚摸他的后背。   “别紧张,”她用一种非常专业的态度安抚着自己的小白菜,“我现在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日向宁次听了这句话,只以为是她开了一个玩笑,他的身体稍稍地放松了一些,却控制不住地弯了弯唇角,在她的耳畔发出了一声低低的轻笑。   只是阿婵才刚刚说完这句话,就突然感觉到属于漩涡鸣人的气息链剧烈地动荡了一下。她顿时瞪大了眼睛,在日向宁次的怀中微微地侧过了脸,朝着木叶郊外一个悬崖的方向望了过去——气息链显示漩涡鸣人现在就在那里。   怎么回事?   一想到这,阿婵的手下意识地就抬了起来,放在了日向宁次的胸口,准备推开他前去查看一番——不过她正要从日向宁次的怀中离开,他却先一步地放开了她。阿婵有些惊讶地抬头望向他,只见他转身将她挡在了身后,然后望向了通向这片树林的小径尽头,显然是感觉到了有人靠近。那个身影才刚刚出现在阿婵的视野之中,日向宁次就已经察觉出来人是谁了,他神色微微一松:“天天。”   阿婵看了过去,只见那是一个黑色头发挽成了两个包包头的少女,她白皙的脸上还带着些婴儿肥,长相颇为可爱,手中提着便当,神色轻松。   作为日向宁次和洛克李这两个可以说得上是训练狂人的人的队友,给他们送饭这一任务就当仁不让地落在了队里唯一的女生身上。不过,在日向宁次身后看见阿婵的时候,天天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你……”她望着阿婵,显然惊讶极了,“你不是沙忍村的……?”   她看了看一脸平静地站在自己队友身后的美丽少女,又看了看和她距离极为接近,完全不像是陌生人,反而还散发出一种颇为亲密的感觉的日向宁次,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她怔怔地眨了眨眼睛,“你们认识?”   阿婵看了她一眼,按照阿美教授的礼仪,朝她礼貌地笑了笑,便伸手拉了拉身前日向宁次的衣袖,仿佛极为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垂下了眼睫,“我先走了。”   说完之后,她也不等日向宁次的回答,便匆匆转身离去了,看起来就像是太过于害羞而逃走了一样。   天天看着那个即使同为女性,也难以从她身上移开视线的身影渐渐远去后,才又看向自家的队友,只见往日总是一脸冷淡的日向家的少爷仍然望着她远去的方向。她和日向宁次作为队友相处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他此刻的神情简直要比她记忆中的任何一个表情都要来的温柔和怅然,透露出一种对于自己喜欢的人的离去的淡淡不舍。   不会吧……   天天被自己想到的那个可能性惊得瞪大了眼睛,她迟疑地试探道:“我打扰到你们了?”   日向宁次这才收回目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又恢复成了她常见的那种高冷姿态,摇了摇头。   信你才怪啊!她又不是傻子!   天天嘴角一抽,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将手中的便当递了过去:“你们关系看上去很好的样子,是不是已经……?”   日向宁次接过便当的动作一顿:“……什么?”   “就是……”天天眨了眨眼睛,抬手比出了一个代表着男朋友意思的大拇指,和一个代表着女朋友意思的小拇指,“这个……?”   日向宁次拿着便当沉默了:“……”   他忍不住又抬眼望向了阿婵离开的方向,想起她那样害羞的样子,他想,在没有得到她同意之前,还是不要单方面公开比较好?而且,现在好像也不是什么公开的好时候……   想起额头上的那个印记,日向宁次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便当盒,从内心深处翻涌上一阵阴郁的愤怒和屈辱,然后慢慢摇了摇头。   在阿婵沿着气息链的指引寻找着漩涡鸣人的时候,他的气息链已经从木叶郊外的悬崖转移到了木叶的医院之中,当她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阿婵在医院前的空地上发现了一对巨大的脚印——看起来,就像是……有一只巨大的生物曾经停在这里过?   阿婵停驻在那巨大的脚印边的时候,毫不意外地吸引住了无数人的视线,她好奇地望着脚印的模样,因为那样出色的容貌,就算只是寻常的表情,也显得令人动容。有人为了引起她的注意,装作不经意地说道:“刚才有一只巨大的癞□□,好像送了一个人过来呢。”   很快就有人附和他说:“对啊对啊!那只癞□□大的像山一样,不过一转眼就不见了,只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   ——那应该就是鸣人了。   阿婵这么想着,朝着那个方向微微一笑,便径直朝着医院里面走去,只是她刚刚踏入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这间医院里,不是还有一个候选的小白菜来着吗?   那个叫做宇智波佐助的少年,据说有一双极为特别的眼睛。   这么一想,正准备顺着气息链的方向去鸣人病房的阿婵,脚步顿时转了个弯,走向了医院门边的询问处。   “请问,”她望着在她的颜值威压下,满脸紧张的护士们,轻柔地询问:“宇智波佐助在哪个病房?”   听她这么一问,护士们顿时露出了一种“是来找宇智波佐助的?是来找宇智波佐助的啊……”的感叹神色,她们表情霎时一松,转而带上了一种“我们木叶的少年就是这么帅,沙忍村的辉夜姬又怎样,还不是被迷住了!”的骄傲来。   而在得到了佐助的所在地后,阿婵朝她们礼貌地道了谢,这才走向了漩涡鸣人的病房。   她很少会理睬别人的视线,因此一路略过了无数试图和她搭话的人,那些人最后也只好讪讪地闭上了嘴巴,只用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美好的背影,希望能让她的影子,多在自己的视线中停留一会儿。   阿婵便在这样的目光中径直推开了鸣人的病房房门,她轻轻地关上门,走到了他的病床边,看见的便是一张疲倦的脸。   金发的少年脸上沾着不少灰尘泥土,还有许多擦伤淤青,显然训练得十分刻苦。他的短发凌乱不已,有些被汗沾湿,贴在了额头之上。不过好在看起来并无大碍,也没有受什么伤,只是普通的力竭而已。只要好好睡一睡,休息休息就能够恢复健康,并没有什么大碍。阿婵轻轻地坐在了床边,她望着他,手忍不住地伸进了被子里,摸索着从他的衣摆之中探了进去,放在了他温热的腹部之上,漩涡鸣人迷迷糊糊中发出了一声含糊的嘟嚷,他微微动了动,却并没有醒来。   阿婵抿着嘴高兴地撩开他的衣服,她白皙纤细的手指沿着那肚皮上黑色的封印纹路轻快地描摹了一遍,她感觉得到这里偶尔会泄露出一股令她十分兴奋的力量和气息,因此对这里颇有好感。   她还是第一次碰见气息链那样地动摇过,因此便忍不住匆匆地赶来查看情况。现在看来,鸣人虽然连外伤都没有,但能够力竭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事情,想必他的训练一定非常努力。想到这里,阿婵冲着躺在病床上呼呼大睡的少年赞许一笑,在确认他的确并无大碍之后,她在他的腹部上嬉戏了一会儿后,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了他的病房,朝着宇智波佐助的房间走了过去。   他们之间的病房相隔的并不是很远,因而阿婵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她推门而入的时候,床上的少年顿时颇为警觉地睁开了眼睛。   阿婵关好房门一转身,就正好对上了他的视线,她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宇智波佐助认出了她,尽管只有一面之缘,但那张脸却是在让人想要忘记都难,他微微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是你?”   阿婵诚实地点了点头,好像感觉不出他的防备一样走了过去。“是我。你醒了?”她很开心他的身体终于要恢复健康了,因此眉眼之间都透出了真心实意的笑意,“太好了。”   她这种善意显然让宇智波佐助有些猝不及防,他颇有些不能适应地僵硬了一下:“你来看我?”   阿婵笑了起来:“你感觉怎么样?”   宇智波佐助维持着面无表情的高冷面瘫状,看着她没有说话。   阿婵便站在他的床边,朝他伸出了手去。   跟情窦初开的漩涡鸣人和早熟的日向宁次不同,宇智波佐助在某些方面,迟钝得简直像是木头。   他三年后从大蛇丸那出来,香磷贴在他的身侧试图诱惑他,他却完全没有反应,还无比正直地跟她说“你靠得太近了”,后来走在路上被女人围观,对于自己外貌的吸引力,自己好像也毫无所觉,因此阿婵此刻伸出手去,他躲都没有躲,只是望着她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对于外星人来说,皱起了眉头算什么,她非常理所当然地无视了这一表情,然后听见了系统的扫描系统反馈而来的消息——【目标已大致恢复正常健康水准。生殖细胞活性正常。】,而露出了笑容。   她弯下腰去,就着一只手还贴在他脸侧的姿势,吻上了他的另一边脸颊。   “你好像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呢。”   “真好。”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木叶的病房并不大,但是此刻,宇智波佐助却突然感到这个空间如此空旷,空旷得让他突然感觉身下的床铺,盖在身上的被子,都仿佛在一瞬间离他无比遥远,所有的触觉好像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不见了,在一片空茫之中,唯一能够清晰真实地感受到的,只有脸颊上那一处被轻柔碰触的地方。   宇智波佐助:“!?”   即使迟钝如黑发少年,此刻也不可能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他错愕地瞪大了眼睛,望着从自己脸颊旁边退走的少女,然而看着对方那一脸淡定的表情,他却发现自己很难得出……她的亲吻和一般的亲吻所代表的含义是一样的结论:“……你做什么?!”   阿婵没有理他的问话,她在他的床边坐下,直起身子望向了他,歪了歪头,轻声询问道:“讨厌吗?”   ……很少能有人在这样的美貌之下仍然不感动摇。尤其是当她用那样真挚的语气发问的时候。   宇智波佐助没有说话,他的视线早在不自觉的时候就已经下意识地跟随着她的一举一动,他拿不准她到底想说什么,于是便只好皱着眉头保持沉默。   或许是因为她身上完全没有查克拉的流动,也没有任何学习过体术的痕迹,因此宇智波佐助直到现在为止,也并没有任何准备避开的打算,反而有一种“这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我要搞清楚”的念头——如果来的是个忍者的话,那么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忍者施展忍术的方法千奇百怪,如果对方是忍者,那么不管她长得再如何美丽,宇智波佐助在她准备俯下身来的时候,都会抽出苦无抵在她的咽喉之下。   没有等到他的回答,阿婵倒也没有露出什么失望之色,她顿了顿,然后试探着朝他伸出了手,用手背轻轻地蹭了蹭他的脸颊,换了一种方式又问道:“不讨厌吗?”   然而在察觉到她的手可以碰触宇智波佐助的脸颊而不遭拒绝的时候,她询问的语气明显轻快欢乐了许多——宇智波佐助自己也发现了这一点——她的语气甚至还渗入了些许笑意。   ……她很高兴?   他没有避开的话?   对于她高兴于他不排斥她的反应的反应,宇智波佐助发现自己也并不是不高兴的。   在意他?   关心他?   在乎他讨不讨厌她。   这样的行为背后所隐藏着的含义,即使宇智波佐助之前从未体验过,也能够明白那叫做什么——好感。   对方想要接近他——于是试探着伸出了手。   他其实并不抗拒这种亲密——于是他没有动。   这样默许的,仿佛某种心照不宣的态度,让整个空间里顿时充满了一种暧昧粘稠的气氛——起码宇智波佐助就感觉自己被影响得几乎无法正常的思考和说话了。   樱井婵。沙忍村的辉夜姬。   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宇智波佐助就注意到了她。   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因为谁要是在樱井婵在场的场景中说自己先注意到了别的什么,那一定是在撒谎——沙忍村的辉夜姬有着绝不可能让人忽视的美丽,有时候,几乎像是散发着光芒一般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   ——不过那个时候,她注意到的似乎并不是他。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这个,在察觉到了对方好像将自己吃定了的态度之后,黑发的少年顿时撇过脸去,避开了她的手,语气硬邦邦地出声讽刺道:“这是沙忍村探病的礼仪?”   不过,用这种话语当做反击,在这样的情况下,反而更显得笨拙青涩和色厉内荏了。   “这是我的礼仪呀,”阿婵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我对待喜欢的人的礼仪呀。不喜欢的话,佐助君一开始就应该躲开的呀。”   宇智波佐助并没有想过对方会如此直白坦率地说出“对待喜欢的人”这样的话,这几乎就像是明明白白的表白了一般,这让他微微一愣,下意识地便去看她的脸,像是想要看出她真实的心意。但阿婵却不说话了,她只是专注地望着自己的手,然后又用手背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佐助君也喜欢我吧?”   她用一种孩子气的语气说道,就好像这是一件能够交换达成的事情一样——如果我喜欢你的话,你就会喜欢我吧?   宇智波佐助张了张嘴:“……我……”   但阿婵却没有让他说完,她朝他柔柔一笑,然后伸出双手抱了抱他。“早一些完全恢复健康吧,佐助君。”   她靠在宇智波佐助的肩膀上,轻轻地在他耳边说话,她感觉到宇智波佐助的身体被她抱住之后,瞬间就僵硬了起来,但他却并没有伸出手推开她。   “我不能一直呆在木叶呀,”阿婵蛊惑般地说道,“在我走之前,要是能看见你完全恢复了的话,那就好了。”   宇智波佐助像是抬杠一样地反问了一句:“有什么好?”   阿婵便轻轻一笑:“什么都好。”   她说:“我知道你现在为了中忍考试肯定很忙,没有心思考虑别的事情,所以,中忍考试之后,我们能单独见一面吗?”   阿婵并不是没有考虑过现在就立刻获取生殖细胞,只是,当她正准备付诸行动的时候,却察觉到了自己的小白菜——我爱罗,和鸣人的——有两条气息链汇合到了一起,而且同时散发出了极为强烈的敌意。   ——其实如果他们此时是完全体的话,阿婵倒是不介意他们相互搏杀,留下最强的那个来,但此刻他们才刚刚成熟,还有无穷的潜力没有被她发掘出来,不管在此刻夭折了哪一个,都会让她心痛得要命——她得赶去看看。   一旦小白菜变多了之后,又都呆在同一个地方,阿婵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保证他们彼此之间不会发生冲突了。   她有些着急地想要得到宇智波佐助的保证——毕竟这边她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好不好?”   但宇智波佐助不知道是因为没有类似的经验而十分青涩,又或者不好意思的缘故,他的回答很含糊,语气也十分别扭:“……到时候再说。”   阿婵分不出这种微妙的人类感情,她便按照自己的意志抬起头来,十分认真地望向了他的眼睛:“我会来找你的。”   出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当护士们笑吟吟地涌入病房来检查宇智波佐助的恢复情况时,就发现了一向表情冷漠的宇智波家的天才很明显地靠在床头出神,以至于对她们提出的各种问题,完全不像之前那般总是眉头紧皱十分不耐,还隐瞒病痛,伪装自己的恢复情况比实际情况更好——这一向是护士们最为头痛的问题。现在他像是沉浸在了另一件事情之中,完全没空分出心神来思索对抗隐瞒伤痛,倒是有什么答什么,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来得配合。   这种诡异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春野樱和山中井野带着花来探望他。宇智波佐助的态度因为思绪飘忽,显得格外心不在焉,经常走神,然后蹙起眉头,像是在烦恼着什么事情。这大概让她们误会了他在担忧着中忍考试的事情,因此在看出宇智波佐助更想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便很快地告辞了。   然而当山中井野和春野樱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自己喜欢的人的病房之后,却意外的在准备顺路去探望小李的病房里,发现了许多意料之外的人。   ——漩涡鸣人和奈良鹿丸倒是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不过……那两个沙忍村的人是怎么回事?   红色头发,攻击手段十分凶残的好像叫做沙暴我爱罗的沙忍村的考生之一,和一脸平静的沙忍村的辉夜姬。   时间,地点,人物,不管怎么看都怎么不对劲吧喂!   诡异到了,在发现她们两个人的时候,屋内的四个人同时瞥了她们一眼,却谁也没有任何表示。   春野樱感觉自己的里人格在狂暴大喊——喂!!!你们倒是说句话啊喂!!!!   还是山中井野看出了自己的队友奈良鹿丸的眼色——出去。   那个少年不动声色地传达着这一指示——快走。   山中井野顿时屏气凝神地拽住了身边的春野樱,悄无声息地退出去:“去找人来!”   她对刚刚瞧见的凝重气氛心有余悸,忍不住急迫地拉着春野樱开始在医院走道上飞奔起来:“我们分开去找!”   在这种时候,第一个出现在心头的名字,理所当然是她们所最为信任的存在——山中井野找的是猿飞阿斯玛,春野樱找的是旗木卡卡西。   事实上,春野樱和山中井野来之前,当阿婵推开这扇房门的时候,里面的气氛就已经非常凝重了。   不过阿婵跟她们不一样,我爱罗对于木叶的忍者来说是极有威胁的凶兽,但她却并不害怕,因此她可以十分镇静地走进房间,甚至还能随手关门。   甚至可以说,我爱罗还有点害怕她——说是害怕可能有些不大准确,但他现在的确是有些难以面对她的——自从那天晚上他丢下她一个人之后。   不过当他听见漩涡鸣人极为熟稔和担忧地喊了她一声“阿婵”之后,那种稍有减缓的煞气顿时更加汹涌凛冽起来了——尤其是他看见阿婵转过头朝那家伙微微笑了笑之后。   这直接导致了阿婵想要带走我爱罗的努力失败了:“我爱罗?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爱罗紧紧地盯着她:“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阿婵不说话了。   能通过信息链得知自己备选人的方位是绝对不能泄露的事情,因此她只好顺着病床上散落的些许沙砾痕迹推测出我爱罗的行为,转移了话题:“……你想杀了他?”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啊,是啊。”我爱罗用一种淡淡的语气回答了她:“这个人,我觉得非常碍眼。”   阿婵又没话说了。   她对于这种行为并没有多大疑义——作为强大的康斯特族的一员,在她还没有为了执行任务而把自己弄得这么羸弱之前,也是一样的看谁不爽就弄死谁——就像是小虫子,它在那飞着,没有咬你,也没有接近你,但你看它不爽,就会一手指碾死它,理由?出现在自己面前碍眼,就是理由。   只是康斯特族虽然好战,碾死外族人常常不需要理由,却很少会跟同类生死相搏——人类这个种族的有些生活习性真是让阿婵充满了好奇,不过她并没有什么干涉的意思。   但她没有说话,却不知为何也引起了我爱罗的怒气,“怎么?”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冷冽起来,“你要阻止我吗?”   “在沙忍村的时候,你从不会过问这种事情,”我爱罗森冷的眼神望向了她身后一脸凝重和紧张的鸣人,带着些嘲讽意味地弯了弯唇角,好像明白了她的反常究竟是为了什么,“在木叶交到朋友了吗?”   阿婵这次诚实地垂下了眼眸,以安抚为主地乖巧回答道,“……并没有。”   “撒谎,”但我爱罗明显不信,他的语气顿时又降了一个温度,“自从到了木叶之后,你就经常往外跑,勘九郎和手鞠都见不到你的人影,更别提我了。”   这么说着,他放过了身边躺在病床上,依然昏迷不醒的小李,朝着阿婵走去,然而与其说是走近,配上他身上那种凶煞的气质,更像是逼近一般。阿婵没有动,鸣人却先一步按捺不住地挡在了她的身前,警惕地望着对面的少年:“你想干嘛?!”   这种被护在身后的场景,是康斯特族很少能够经历的事情,虽然自从来到这个星球上之后,阿婵并不是没有经历过,但次数不多,以至于这一次被鸣人护在身后,她还是感觉有点新奇。   我爱罗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即使并不能看破她真正的心思究竟是什么,却也读得懂她表面上的情绪,她望着鸣人眼中的那种好奇的喜悦和带着惊讶的新奇对他而言并非无法察觉,这也让他感觉更加的怒不可遏。   “樱!井!婵!”他第一次用十分严厉的口气,一字一顿地念出了她的全名,“你,要背叛我吗?!”   “喂!!”漩涡鸣人终于忍不住了,“不准你欺负阿婵!!”   眼见着一场可能的杀戮就这么转变成了情感纠纷,自从漩涡鸣人挡在阿婵身前与我爱罗对峙之后,就变得毫无存在感的鹿丸有些无语地瞄了一眼那位处在漩涡中心的少女。   ——那的确是极为美貌的容颜,但显然,与那美貌同行的,还有无数棘手的麻烦。   他瞄了几眼,就立刻当机立断地移开了视线。   这样的容貌……   鹿丸让自己的注意力尽量放在我爱罗和鸣人身上,以防止他们突然动手。   啧,看起来就很麻烦啊。   “你觉得我背叛了你吗?”而另一边,阿婵在我爱罗冰冷地望向了漩涡鸣人的时候,情绪好像一点波动也没有地反问出声了。   “我陪在你身边的时间那么长,哪里也不去,只守着你一个人。”   “可是你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了我。”说着说着,阿婵就觉得有些忧伤起来,忍不住又强调了一遍,“一次又一次!”   我爱罗绷着脸没说话。   鹿丸和漩涡鸣人都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并不妨碍他们感觉到这个少女语气中透露出的委屈——他们的反应也大不一样——鹿丸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而鸣人用一种仿佛看待什么易碎物品的眼神望着阿婵,我爱罗沉默不语——就在这时候,门被猛地推开了。   木叶的苍蓝野兽穿着一身绿色的紧身衣一脸严肃地出现在了门口:“适可而止吧!”   所有人的视线顿时都望向了他——还有在他身后紧追而来的气喘吁吁的山中井野。   显然山中井野没有跑多远就碰见了要来看望自己学生的凯,于是迅速地改变了继续去找猿飞阿斯玛的计划。   鹿丸终于觉得自己能松口气了。   气氛一下子就缓和了许多,察觉到了有了这个人的存在后,这场冲突已经不会再造成什么损失,阿婵带着任务特有的敏感好奇地看了一眼凯,便转身拉住了鸣人的手,将他往门外拉去。   “既然如此……”她仿佛总结般地说道,“那我们走吧。”   然而看着她的这一举动,在当事人漩涡鸣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鹿丸心里就是一咯噔。   喂,喂,等一等啊!好不容易气氛才有所缓和,不要再刺激那个叫做沙暴我爱罗的怪人了啊!   他立刻紧张地去观察我爱罗的状态,然而还没等他将头转过去,一缕黄沙就冲过他的眼前,一把缠住了阿婵拉着鸣人的那只手的手腕。   “跟我回去。”沙暴我爱罗紧紧地盯着阿婵。   涉及到这种问题,就算是凯也不能说什么了,在整个病房又陷入了新一轮的僵持之后,终于一个有些懒散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切:“呀嘞呀嘞。”   自凯之后,又一位木叶的上忍出现在了门口。   银发的忍者蒙着面罩,一只眼睛被护额所遮住,另一只眼睛则仿佛没睡醒一般无神:“语气这么凶,可是会吓到女孩子的呐。”   “卡卡西老师!”看见来人,漩涡鸣人顿时又惊又喜地喊了出来。   ……原来这就是旗木卡卡西。   意外遇到了又一位备选人,阿婵的眼睛不易察觉地亮了亮,就听见鸣人继续说道:“——我和鹿丸来的时候,就看见这家伙想要对小李出手!”   ……等等。   阿婵顿了顿,鹿丸?   她忍不住转头去看那个之前她并没有特别注意过的少年,有些惊讶地求证道:“奈良鹿丸?”   鹿丸微微一愣,好像没反应过来对方怎么突然注意到了自己:“啊。”   阿婵的眼睛顿时就更亮了。   所有的备选人突然都齐了。   阿婵顿时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进行自己的计划——不过,现在不行。   她感觉得到我爱罗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了,他体内慢慢地散发出了一种和当初第一次见到鸣人时极为类似的,吸引她的气息——不过按照这个世界的人类的说法,阿婵如果感觉到这种气息越明显,就意味着我爱罗越危险——他体内有着强大的力量,却是他目前还无法完全驾驭住的存在,一旦失控,说不定会危及他自己的生命。   没办法,人类实在是太过于弱小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所以她不得不小心呵护才行。   因此阿婵看了卡卡西一会之后,乖乖地顺着我爱罗沙流的力道松开了手。   我爱罗将她拉入怀中,最后冷冷地望了一眼想要伸出手拉住阿婵,却被卡卡西伸手按在肩膀上阻止了的鸣人一眼,迅速用沙子将自己和怀中的少女牢牢裹住,瞬身不见了。   山中井野和奈落鹿丸都松了口气,漩涡鸣人却不满地跳了起来:“卡卡西老师!刚才为什么要阻止我啊?阿婵被他带走了!”   卡卡西依旧将手按在他的肩上,虽然语气漫不经心,鹿丸却听得出他那平淡的话语下的警惕:“笨蛋,沙忍村的辉夜姬本来就是沙忍村的人啊,”他说,“那个少年据说和她一起长大,感情很深,你才是完全不应该担心的那一个啊。”   “才不是那样!”但漩涡鸣人几乎立刻就反驳了起来,“阿婵是我喜欢的人,才不是不应该担心的人!”   “肤浅!”但卡卡西还没说什么,在一旁终于喘匀了气的山中井野却扬起了眉毛,“就因为人家长得好看?!”   鹿丸:……你喜欢宇智波佐助难道不也是因为他长得好吗!   漩涡鸣人立刻转向了她:“才不是!阿婵不仅长得好看!还很温柔!对我也很好!”   他转身就要追上去:“我要去找她!”   但卡卡西依然没有松手:“鸣人,那家伙是不会真的伤害她的,你追上去的话,反而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糟糕。这样的话,那位辉夜姬想必会感到困扰的吧?这样也无所谓吗?”   一听说可能会让阿婵感到困扰,漩涡鸣人顿时迟疑了起来。   卡卡西既不蠢也不瞎,看着鸣人这样的反应,他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恐怕并不一般,然而……虽然卡卡西对于鸣人的身世颇为清楚,但也不得不说,此刻这个喜欢恶作剧、大声嚷嚷引起别人注意,根本还没有长大成熟的少年,不管怎么看都和那个容貌昳丽的少女完全不相配。   而且樱井婵在沙忍村长大,明明是个普通人,却跟着前来参加中忍考试的忍者小队一起来到木叶,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其他的方向上去,比如说——间谍。   就连心怀戒备的卡卡西也不得不承认,如果这个少女将她的外貌当做武器,那将会是一件极为棘手的事情——而更棘手的是,她现在似乎盯上了鸣人。   不管怎么说,就算以后可能会成长为极具魅力的男人,现在的漩涡鸣人,实在很难找到会被女孩子注意到的优点——尤其是这样漂亮而绝对不缺人追捧的女孩。   那么……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又是因为什么而接近鸣人的?   ……如果她是沙忍村的间谍,那么,难道沙忍村已经知道了鸣人体内有着九尾?   可是现在沙忍村的忍者正因为风影被杀的事情,试图从木叶这里得到更多的援助,根本不可能会在这种节骨眼上派出间谍。   但或许是漩涡鸣人对于木叶对于卡卡西来说,都有着特别的意义,因此他忍不住格外敏感一些。   美人计这种事情,有时候就连身经百战,经验充足的精英忍者都防不胜防,更何况是这群毛头小伙子。   他们正好处在最容易冲动的年龄,有时候为了喜欢的人……连死都不怕。   而樱井婵——的的确确长着一张,足以让人心甘情愿为她而死的模样。   想到这一点,旗木卡卡西抿紧了嘴唇。   之前当他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即使在来的路上就听小樱说明了来龙去脉,明白最先注意的应该是那个叫做沙暴我爱罗的沙忍,他却依然在第一时刻就被那个少女所吸去了注意力。   她好像专注地看了他一会儿,尽管他看起来面无表情,平静镇定,但事实上当他偶尔正好对上了她的视线的时候,即使是身经百战的精英上忍,猝不及防地和那样的美丽正面相对,也下意识的思绪微微一滞。   ——这样的美貌,简直犯规。   如此之盛的容貌,反而让旗木卡卡西忍不住的心生警醒。   这样的女人,想要把任何人迷得神魂颠倒,都绝不是难事。   若是她真的将自己的美貌打磨成了武器,那将是天下最为可怕的武器,因为那武器,绝对无法被闪避。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我爱罗觉得有点尬尴。   尤其是他都已经闭着眼睛好长时间,却仍然感觉阿婵在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的时候。   他根本就不需要睡觉,或者说不能睡觉,这一点和他一起从小长大的阿婵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但他都已经窘迫到用闭上眼睛装睡这种傻到家的方法了,阿婵却一点也不善解人意,认真地注视着他的样子简直像是什么无声的取笑一样。   我爱罗忍不住睁开了眼睛,望了过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胸口处的情绪激荡,说出来的话却软得不像样子,语气慵懒低哑,而声音温柔缱绻:“……睡觉。”   “不要。”阿婵立刻回答了他。   她眨了眨眼睛,侧卧在他的身边,枕在自己的手上望着他,少女琥珀色的眼眸又清又亮,这般专注地凝视让人忍不住地心动神摇。她肤色白皙细腻,唇红齿白,让我爱罗忍不住地回忆起刚才触碰到她身体肌肤的感觉,温软而细腻,即使是一直冷硬自制的忍者,也还是有着少年年轻气盛的本性所在的,顿时心口发痒,像是有一千只蝴蝶在胸腔之中拍动翅膀。   “我就想看着你。”   她带着些骄傲和得意地弯了弯眼睛,露出了几分真心的笑意。   她终于,终于把耗时最长的小白菜搞定了!   “不能看吗?”因为心中的成就感,阿婵的态度格外的柔顺,“我爱罗以前也总是这样看着我呀,我都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小时候的事情就不算了?你现在就不看我了?”   我爱罗:“……”   我爱罗没话说了。他放纵了刚才就心中发痒的念头,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轻轻地叹了口气,又忍不住地弯了弯嘴角。他总是拿阿婵没有办法,不管之前如何生气,最后却好像总是不得不缴械投降。   “……算,”他顿了顿。之前还有些羞于启齿的情话,此刻不知怎么的,可以极其自然地说出口来,“你说算就算。”   他这么说的时候,神色之中满是纵容,似乎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认可,不管她要什么,他都愿意给她。   阿婵在被子中抱着我爱罗的手臂,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笑了一下:“阿美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不能信。”   她其实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突然想了起来这句话,就像是分享一个有趣的笑话那样说了出来,我爱罗却很认真地皱起了眉头,但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阿婵就突然抬起头来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凑上来亲了他一下。   “我好喜欢我爱罗啊。”   虽然鸣人身上的基因对于阿婵的冲击更大,但我爱罗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确定的候选人,她在他身上呆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看了这么久,其中所付出的感情和精力,花费的时间足以让他对她来说格外特别,因此这次的采摘对阿婵来说极有意义。她沉浸在心中的满足之中,结果一不留神,就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果然还是最喜欢不穿衣服的时候了。”   为了完成任务不得不使用这具身躯的阿婵其实一开始非常不习惯和不适应有了肉体的感觉——或者说,有了如此沉重的肉体的感觉——那让她感到极为束缚。   而更糟心的是,本来就觉得自己很笨重了,人类却还要在身体外面再裹几层衣服。这简直就像是让一位天生丽质的美人化妆,粉厚的都往下掉渣了,还要再刷一层的憋气。   好在这么多年,阿婵也慢慢地适应了起来,只是比起穿衣服的时候,她还是喜欢不穿衣服的感觉,比起套着肉体的时候,她果然还是喜欢自己原本的形态。   只是这句话在普通人类听起来,就显得格外的有歧义。   我爱罗十分干脆地低头重新咬住了她的嘴唇。   第二天一早,我爱罗从阿婵的房间里出来之后,勘九郎和手鞠就觉得他们之间的感觉变了。   虽然他们并没有目睹到他从阿婵房间里走出来的那一幕,却也有感觉到他们好像……变得更亲密了。   “他们终于确定关系了?”   察觉到了我爱罗对待阿婵的态度一夜之间变得有些笨拙无措和小心翼翼起来,仿佛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之后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自然相处的样子,勘九郎和手鞠偷偷避开了那两人,悄悄地交谈了起来。   “我看八成是。”勘九郎肯定地说,“这种恋爱中的傻瓜的样子,我真是没想到这么早就能在我爱罗身上看见。”   “这有什么。我爱罗从小就喜欢阿婵,阿婵也从小就一直跟着他了,他们迟早要在一起的,”但手鞠比他想得更远,“你说他们会结婚吗?”   “啊?”突然聊起离现在显得这么遥远的事情,勘九郎忍不住愣了一下,“……会吧?”   他有点想象不出我爱罗结婚后的样子,但又觉得这两个人实在没有理由会分开。   在一起恋爱……恋爱然后结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才对。虽然想象不出我爱罗和阿婵结婚后的样子,不过,他们两个人不在一起,各自结婚的样子他更无法想象。这么一想,勘九郎顿时就接受了这个设定并迅速地跟着手鞠一起投入了进去。   手鞠说:“你说现在我爱罗就恨不得把阿婵捧在手心里了,以后他们要是结婚了,阿婵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勘九郎想了想,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大概要疯吧。”   那天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爱罗都几乎和阿婵形影不离。直到一天晚上,我爱罗像往常一样陪在阿婵身边看着她睡着,突然窗外有黑影破窗而入,出手就朝着我爱罗的要害袭去,我爱罗原本并不想理会,只是他的沙流竟然一时之间奈何不了对方,反而因为房间里空间狭小,顾及到阿婵,沙暴根本施展不开——为了不伤及阿婵,我爱罗极为迅速地将战场转移到了屋外,并且戾气十足杀气四溢的杀了过去。   阿婵并不需要睡眠,只是这具身体会自动休息,因此屋里动静一响,阿婵就睁开了眼睛,看见我爱罗被引了开去。   之所以知道那个人是为了引走我爱罗,因为正主在他们走后不久,便从黑暗中显露出了身影。   他那双蛇一样竖瞳的眼睛比之前见面的那次更加明显了起来,上扬的眼尾邪气十足,苍白的脸庞在晚上看起来更显阴森。   但阿婵一看是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是你。”   大蛇丸没说话,他眼眸深沉地走了过来,伸出修长的手指帮她整了整有些松散的睡衣领口,这才开口:“那个叫做我爱罗的人,把你看得很紧呢。”   阿婵却不关心这个,她对刚才那个引走我爱罗的人很感兴趣:“那个和我爱罗打得不分上下的人是谁?”   “不分上下?”大蛇丸微微一笑,“君麻吕的水平可远远不止如此。”   阿婵只关心自己关心的重点,她眨了眨眼睛:“他叫君麻吕?”   “是啊,怎么?”大蛇丸嘶哑的声音顿时变得有些危险,他弯腰凑近了阿婵,手指从她的衣襟划过锁骨和纤细的脖颈,覆在她的脸侧,“阿婵对君麻吕感兴趣吗?”   不等阿婵诚实地说是,他已经笑着堵住了她的话:“不行。阿婵你,可是我的人啊。”   阿婵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的笑了起来。   因为在她的意识里,对方虽然用变身术变成了男人,但本质上仍然是位女性,阿婵便把这句话当成了朋友之间的表白,欣然接受。   似乎对于她乖巧的反应颇为满意,大蛇丸原本带着些戾气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些许,他说完这些话后抬眸望向了门外,转而露出了一个有些轻蔑的笑意:“你还想要躲在那里多久?”   随着房门被无声地推开,阿婵好奇地扭头望去,只见马基面色凝重的出现在了门口:“……大蛇丸。”   三忍的名号威名赫赫,不管马基再如何自信,也明白自己并没有正面对上大蛇丸还可以全身而退的实力,更何况……从他刚刚听到的对话来看,大蛇丸并没有想要伤害阿婵的意思。   ……不,与其说是没有,倒不如说是……   别有所图。   大蛇丸放开了阿婵笑望着马基,一副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沙忍村的辉夜姬的确是沙忍村最珍贵的宝物。”   “真是不知道这样的宝物究竟要怎样才能得到。”   他虽然像是在和马基说话,注意力却一直在阿婵身上,最后他垂眼望向了少女。马基心惊肉跳地发现他的神态竟然能够称得上颇为温柔。   “你不应该被一直关在沙忍村那样贫瘠的地方,再等我一下,我会带你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   出现了!!   马基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传说中的拐卖!   但大蛇丸并没有做什么,他摸了摸阿婵的头发,便最后冷淡地望了马基一眼,笑了一笑,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他仿佛像是那些爱情故事中的男主角一样,半夜过来就为了能够偷偷与自己心仪的少女见面——虽然被女方的长辈发现以后也没有任何准备隐瞒的意思就是了。   大蛇丸离开之后,阿婵一点心理压力也没有地就准备继续躺下去,对她来说,这不过是自己的朋友一次惊喜拜访,反而还觉得颇为有趣,但马基却不可能像她一样轻松。虽然一开始并不知道风影是被谁所杀,但在木叶这么些天来,就能发现木叶之间也是暗潮汹涌,死亡之森的考试之中,大蛇丸袭击了宇智波佐助,算得上是极为嚣张地暴露了自己的存在,然后又仿佛消失了一般。谁都知道他就在木叶,却谁也找不到他的行踪,这种试图扰乱中忍考试的种种蛛丝马迹一联系起来,沙忍村方面差不多已经确定了风影应当就是死在大蛇丸手上——就算不是他本人杀的,也一定是他的手下。   这么一想,马基实在忍不住心情沉重,他望着阿婵沉声问道:“我爱罗呢?”   阿婵转过头来,倒也很配合地回答道:“刚才有个叫做君麻吕的人偷袭了他,我爱罗为了保护我,就离开了这边跟他打起来了。”   马基死死皱起的眉头松了几分,又很快立刻重新皱了起来。   我爱罗现在肯定无法和大蛇丸对抗,不过一旦打起来,就算是大蛇丸也不能无声无息地将他杀死,不管他特意让人引走我爱罗是因为暂时还不想伤害沙忍村的人,又或者只是单纯地不愿意引起太多不必要的注意,但他不打算出手实在是一件好事。   只是……他望着阿婵,心中一片叹息。   他听见动静迅速前来查看,没想到却听到了那一番对话。   大蛇丸明显一早就发现了他,却没有说破,明显是故意要让他知道。身为男人,对于对方语气中的那种占有欲,马基怎么会不了解,只是他知道阿婵长得极为貌美,会有很多人倾心于她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但……但这种人里面,马基可从没想过会包括大蛇丸啊!   “阿婵,”马基严肃地板着脸问道,“你和大蛇丸是怎么认识的?”   阿婵想了想,诚实地回答道:“你们都不在的时候,我一个人在街上散步,心情不好,她就突然出现说,要请我吃东西。”   “她”是个什么鬼!听到这个人称代词,马基简直痛心疾首,他们沙忍村的辉夜姬为什么如此好拐!?   “阿美难道没有教过你,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吗!”他心塞得要命,却也没有多想,作为拥有变身术这一技能的忍者,马基自己也变身过几次女性。大蛇丸又是隐藏身份的状态,变成女性掩人耳目是个好办法,但是你变成女性降低阿婵的戒心然后试图拐走她就不对了啊!堂堂三忍之一,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要不要脸了!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因为那天晚上君麻吕的偷袭,最后却被他全身而退,我爱罗的沙子最近状态一直颇为躁动。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马基对我爱罗隐瞒下了大蛇丸的事情,但因为涉及到这样的危险人物,他不得不将这件事上报到了沙忍村里。自从他这样做了,并且得到了村里的指示之后,马基望着阿婵的目光就越发的像是……母亲早逝为了这个家不得不起早贪黑地赚钱因而很少陪伴在女儿身边所以心中总是感到十分亏欠的父亲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大蛇丸,将辉夜姬配给村子里的大凶器,只要她自己本人愿意,长老们就算看不上我爱罗,也没有很好的理由反对,但有了大蛇丸,她的价值顿时就不应该埋没在我爱罗的身边了。   “作为沙忍村的一员,她应该要为沙忍村做出贡献。”   长老们如此指示道。   这明显是长老们准备行使那最古老,却也最有用的办法了——美人计。   将阿婵安插到大蛇丸身边,为沙忍村做个间谍。   在长老们这种老一辈的思想里,长得漂亮的女人就是该要物尽其用。更何况现在阿婵已经不是风之国大名的女人了,一直保护着她的风影也死了。这么一看,她简直就是个柔弱无依的孤女,他们自然也就不大放在心上。   虽然现在忍者学校里针对女忍利用美貌和肉体诱惑敌方套取情报的课程早已经取消多年,但有时候也许没有受过训练的反而更容易获得信任,可是间谍哪是那么好做的事情?   套取情报,送出情报。说来简单,但是随时都可能会被对方识破身份的心理压力沉重得几乎能击溃一个成年男性的坚韧心性,更别提为了保证间谍的忠心,每个村子里都有着独有的方法,或者是□□,或者是秘术。   马基当然不忍心让阿婵受这份苦,可是他毕竟是沙忍村的忍者,根本没有能力反对长老会的决定。心中有事,他也越发地沉默寡言起来。   由于领队老师马基和武力核心我爱罗状态都不大对,队伍之间的气氛便有些奇怪了起来。勘九郎、手鞠和阿婵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与往常不同的氛围,但沙忍村此时的处境相当微妙,他们就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随着下一场中忍考试的临近,阿婵的大部分小白菜都沉浸在了专注的训练之中,鸣人和那个号称三忍之一的白发色鬼一起,佐助在村外的一座悬崖之上,卡卡西和鹿丸阿婵没有信息链,四处闲逛却一次也没有碰上,只有宁次还在小树林里,只是训练强度比之前又加强了许多。   围观了他每天高强度训练的阿婵都觉得,以人类这样脆弱的体质,这样的训练真的不会透支生命力吗?   阿美教过她一些能让人舒服的小技能,比如按摩。为了保持自家小白菜的身体健康,阿婵就在宁次休息的时候帮他捏捏手臂什么的,像是抚摸狗的肚子和呼噜猫的毛发一样乐在其中。   “听说你被关起来了。”   夕阳渐下,宁次已经完成了一天的训练,他一脸汗水,些许长发被汗水沾湿,贴在那张白皙俊秀的脸颊一侧。   似乎是为了阿婵来的时候有地方坐,也不知道宁次是什么时候做的,阿婵没来几次后,就发现训练的空地边缘多了两个矮一些,粗一些的木桩,边缘还被人细心地磨平了棱角。   此时他们就相对而坐在那两个木桩之上,阿婵低着头拉着他的手,动作温柔细致地按摩着他的手指,黑发少年垂眼望着她,神色柔和。   为了更好地得到效果,宁次手上原本缠着的绷带都被阿婵解了开来,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摸起来却触感粗糙,有许多厚茧——忍者的手大多都是这样,常年在武器上磨出来的茧子,双手自然不可能细腻光滑。   阿婵有一段日子没有过来,宁次当然不可能不去查探消息,那天在医院的事情最后闹得不算很大,但是知道的人也不少。他去找了春野樱,没费什么功夫就知道了当时沙暴我爱罗想要在病房杀死小李,被阿婵阻止了。我爱罗似乎对此极为恼怒,认为她背叛了他。当他将她带走之后,木叶的人就再也没见过沙忍村的辉夜姬再踏出沙忍村居住的地方一步了,直到最近,她才又在宁次训练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   宁次比鸣人要冷静许多,他虽然也感到担心,却也知道沙忍村的人应当不会对阿婵做些什么过分的事情。作为日向家的少爷,虽然只是分支,但大家族的家教教出来的人都颇为内敛,喜怒不形于色,凡事考虑分寸。   如果沙忍村只是不准她出门的话,他也没有什么立场和资格让他们不要这么做,毕竟算起来,沙忍村的人才算是跟她关系更近的亲人,日向宁次只好每天训练之后,跳上能够望见沙忍在木叶居住之地的高处,盯着阿婵所在的方向远远望上一会。   阿婵拉着宁次的手,她柔软的手指在他的指尖轻揉慢捻,她低着头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脖颈,神情柔媚温顺:“我没有被关起来。”   她轻声慢语地回答他:“只是不好出去。我爱罗会生气。”说到这里,阿婵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爱罗生气起来很麻烦。”   关于我爱罗和阿婵的关系,日向宁次也仔细打听过。如果说之前他没有理由也没有兴趣去收集阿婵的信息,现在他简直恨不得知道关于她的所有一切。   只是关于阿婵和我爱罗之间关系,消息很多却众说纷纭,唯一一目了然的是——他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在沙忍村的时候形影不离,感情极好,小时候我爱罗甚至经常住在她的家里。他出去执行任务,她会在村子门口支起画架等他回来。   而就像所有的青梅竹马一样,长大之后彼此之间到底有没有男女之间的情愫暧昧,外人只能全凭猜测。有人斩钉截铁地说他们简直是水到渠成的一对,也有人肯定地保证他们之间只是单纯的友情或者兄妹之情,还有人说那个红发小子一看就喜欢阿婵,但是阿婵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感觉。   总之打听来打听去,也没有什么确切的情报。   而既然话题都聊到了这里,日向宁次顿了一顿,直接开口问道,“你很怕那个人生气?”   “咦?谁?”阿婵好奇地抬头望了他一眼,“我爱罗吗?”   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凑了过去,日向宁次抬眼看她,就被她仰起头来突袭亲了一下,少年愣了一下,看着少女弯起了眼睛:“因为我爱罗对我来说很重要呀。不过,现在对我来说,宁次是最重要的。”   日向宁次看起来似乎想要绷住面无表情的内敛模样,但还是没忍住柔化了眼神。“嗯。”   他们每天都在日向宁次训练完后在木桩上坐一会儿,这大概就是他们的约会时间了,然后日向宁次就会催阿婵回去。   因为他们的关系还不适合公开,也不能去小公园之类的地方约会,甚至不方便在大街上走在一起,日向宁次不能光明正大地送阿婵回去,只好每次都在太阳快要下山前让她先走,然后远远地跟在她身后,免得她遇到什么危险。   但阿婵这次跟着他一起站了起来,却没有转身离去,而是伸手抱住了他腰,依偎进他的怀里。   日向宁次笑了笑,他把这温存当做了分别前的撒娇,回抱住了怀中纤细的少女。   “走吧,”他沉稳而体贴地说,“再不回去你朋友会担心的。”   阿婵却并不担心这一点,现在马基好像有意识地想要隔开她和我爱罗,免得他太过于离不开她,更何况时间不等人,她必须抓紧时间多收集一些生殖细胞送回星球上去才行。   “可是我怕以后我都没有机会和你在一起了,”因此阿婵不愿意撒手,她的语气有点急切,还有点委屈,“马上就要开始下一场中忍考试了,考完之后我可能就要离开木叶了。”   所以她必须抓紧每一次的机会,不能白白浪费时机。   而提起这件事情,宁次神色中的笑意也淡了不少。   木叶村和沙忍村之间的距离不算太远,却也不算太近,他身为忍者,不可擅自离开村子,以后想要再像现在这样随时可以相见,恐怕真的是遥遥无期。中忍考试的考期起码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然而现在看来,却好像转瞬即逝一般短暂,一旦考试结束,阿婵就没有任何留在木叶的理由了,她会跟着沙忍村的忍者回去,然后……然后不知道要距离多久才能再次相见。   一时间宁次沉默地抚摸着阿婵的长发,许久没有说话。   他们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阿婵有了动作,打破了他们之间那沉重的僵持。   她在少年怀中抬起脸来,手指轻轻地拉住了他的衣襟。   “我走了以后,宁次会碰见其他的女孩子吧……”   阿婵望着日向宁次,神色里万般不舍,千般柔情地说道:“说不定会有很可爱的女孩子喜欢上宁次呢……宁次,会忘记我吗?”   她说着说着,原本就像是盈着一汪春水的眼眸慢慢地便泛起了泪光。   “宁次会忘记我吧?”   阿婵的眼泪和话语让宁次又心疼又生气,他低低地嗔怒道:“你在说什么!我才不是那种人!”   他抿着嘴唇拭去她眼眶里掉下来的泪珠,对她无可奈何而充满爱溺地叹了口气。   阿婵便慢慢收住了眼泪,讨好般地又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撒娇般说道:“那,我想去宁次家里看看。”   听到这个要求,日向宁次微微一愣,那边阿婵垂下了眼眸,仿佛觉得很不好意思而越发羞涩地低下了头去一般:“我想看看宁次长大的地方。”   “……我,我想跟宁次一起创造出一段特别的回忆。”   对所有的人来说,家都是个很特别的场所,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往家里带。而正因为如此,这样的要求在恋爱中实在算是最无法拒绝的甜蜜要求之一,日向宁次好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迟疑地欲擒故纵一般道:“……我家可能有点远……”   但阿婵已经笑着抬起脸来望着他了,日向宁次便忍不住望着她也露出了一个微笑:“如果你不会觉得太远的话。”   那些大家族的房子都占地颇大,因为单独有着自己的院落,和村落中心比起来都有些偏远。   不过这样也好,宁次带着阿婵从树林间的捷径抄过去,没有其他人在,倒也不用担心她的外貌过于引人注意。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牵着手,阿婵走累了的话,他还可以背着她。   阿婵并不觉得距离有多远,但她的身体却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康斯特族对于自己的体力现在如此虚弱感到非常郁卒,她趴在少年的背脊上,搂着他的脖子,情绪低落的在他耳边抱怨:“我好弱啊。”   阿婵叹了口气,孩子气地用鼻尖蹭了蹭宁次的耳朵:“宁次要变得很强哦。”   日向宁次被她孩子气的话语给逗笑了起来:“嗯。”   他有许多要变强的理由,而现在,他在心中想,不强的话,要怎么保护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啊,昨天忘记存稿箱了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他们到达日向家的时候,天边的晚霞已经进入了最后的绚烂阶段,天空像是被泼上了一片五彩斑斓的染料,被渲染得像是一匹华丽的织锦,也为日向家古典的宅院镀上了一层金色。在这样的夕阳之下,日向分家安静地坐落在那里,大门紧闭,远离人群和喧嚣,显得有些冷清孤高——倒是和宁次身上的气质有些相像。   阿婵从宁次的背上下来,和他拉着手,一起走了进去。   从日向宁次径直推门而入的行为上就可以看出,他的家里没有其他任何人在——只有他一个人。   阿婵听说过宁次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好些年,不过她并不清楚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实上,她也并不在意那个。   当她坐在客厅的榻榻米上,看宁次极为娴熟干练地走进了厨房,开始烧水煮茶的时候,她觉得他大概已经很是习惯一个人生活了。   不过这和鸣人居住的公寓风格迥异的屋子,让阿婵看着对面半阖的纸门后少年修长挺拔的身影,想起了她自己在沙忍村住的地方。   那里也是一所这样的宅院,在风之国的大名把它买下安置阿婵之前,它的主人应该也是颇为富贵。阿美总是试图在庭院里种出漂亮的绣球花来,但是沙忍村的气候让她总是失败,只是绣球花虽然总是让阿美常常失望,但她们的庭院却依然是沙忍村出了名的漂亮。相比之下,宁次家的庭院就显得荒芜极了,他干脆利落地除去了所有的植物,把它改造成了一个训练场,空空的土地上矗立着许多木桩,每一个上面都几乎满是苦无和手里剑印刻下的痕迹。   “在看什么?”宁次从厨房里把泡好的茶放在阿婵面前时,看见的就是她望着庭院出神的模样。   “我在想,宁次家要是种花的话,一定会开得很漂亮吧。”听见他的声音,阿婵便转过头来,实话实说得将自己刚才想的事情跟他分享,“阿美是在沙忍村一直照顾我的人,她总是想在我们房子的庭院里种满绣球花,说那种花开起来得时候很漂亮,和我很是相配,不过,沙忍村很难开出那么漂亮的花的。”   “但是……”说到这里,美丽的少女笑了起来,“宁次家的话,一定能开出那种漂亮的花来的吧。”   “绣球花吗……?”日向宁次听她这么说,也跟着望向了庭院,“……那的确是一种很美的花。”   但他转过头来的时候,就看见对面的少女正捧着下巴笑着望着他,“可是,我还是觉得宁次的话,更适合白色的玫瑰呢,而且宁次也跟白色的玫瑰一样漂亮。”   美丽的少女何其无辜地说着这样像是调戏般的话。   日向宁次顿时想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那天少女送给他一朵白色的玫瑰,也是这样调戏般的语气,笑着对他说“你真可爱”。   那是他人生第一次被女生送花,也是第一次被女生那样真心实意地夸奖说是“可爱”。   他没有说话,却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只是笑着笑着,宁次望着对面那艳丽无双的笑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笑意渐消。   ——他突然意识到了这个空旷的屋子将他们和外界彻底地隔了开来。   此时此刻仿佛整个天地之中,只有他和她的存在。   自从宁次的父亲去世之后,日向家就很少再接待过客人,他已经习惯了每天单独一人在这空旷的房子中活动,日夜如此。   他心中积累着对日向宗家和对“笼中鸟”宿命的冰冷愤怒与怨恨,一心一意地想着变强变强,变得更强,所以从来都不曾在意过这一点。直到今天这里响起了另一个声音,他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之前一个人时,原来是那样的清冷和孤寂。   就像是一直在黑夜中行走,仿佛自己已经和黑夜融为一体,分不清彼此的差距,便也察觉不到四周的漆黑,直到某一天他碰见了一束光。   那束光照亮了他,让他发现了自己。   他不是黑暗,他的人生之中除了黑暗,应该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存在——那些温柔的,暖和的,柔软的,一直被他隐藏和忽略的东西。   日向宁次定定地看着阿婵好一会儿,好像不受自己控制般地伸出了手去,握住了她的手,然后探过身去吻住了她柔软的嘴唇,闭上了眼睛。   那一瞬间天地都好像为之寂静。而因为这动作,他黑色的长发有一些散落到了身前。   披散的长发总是容易让人显得温柔,但日向宁次却总是神情冷淡,反而显出一种高不可攀般的高冷,他和宇智波佐助颇为相似——被称为天才,容貌俊秀,受女生欢迎,性格冷淡——而又截然不同。   但此刻他看起来,真的非常温柔。   阿婵微微张开了嘴巴,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宁次的嘴唇,少年顿时微微一愣,下意识睁开了眼睛。只是他的眼睛一片纯白,阿婵完全读不出任何情绪,干脆抬手捂住了他的双眸继续亲了下去。   失去了视觉的少年,在其他地方的感官顿时更加敏感起来。   随着亲吻的逐渐深入,他们的动作也越来越激烈,但阿婵才亲了没一会儿,正准备一路亲下去呢,日向宁次就已经退出战场,将她的头按在了胸口,把阿婵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看起来好像是打算到此为止,偃旗息鼓了。   他微微平缓了一下略有些粗重的呼吸,声音有点低哑的转移话题说:“……我带你参观一下屋子。”   阿婵就乖巧地趴在他的胸口,好像刚才的一切对她都没有任何影响一样的应允道:“好啊。”   反正客厅阻碍物太多了,在地上也不好活动。   日向宁次拉着她离开了客厅,带着她参观起了房子,说是参观,其实也就是简单地介绍一下这是哪里平常都做什么。不过宁次一个人住的话,很多用不上的房间都被锁了起来,他也没有带她去参观书房,阿婵倒也并不介意,对于日向家这种特殊的家族来说,书房里实在有着许多不方便展露于人的东西,她也不关心这个。   而最后,日向宁次带她去了自己的卧室。   如果说“带着自己喜欢的人去没有人在家的空房子”这一行为非常暧昧的话,那么“带着自己喜欢的人去自己的卧室”就更加地让人觉得有些窘迫了,日向宁次也不例外,他没有任何要让她久留于此的意思,而且说起来,他的房间也简单得要命,除了铺在地上的被褥之外,就只有角落里的柜子上摆放着的照片了,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地方。   但阿婵却径直地朝着柜子上的照片走了过去,那上面摆着两张黑白色的照片,一男一女,和宁次都颇为相像,应该是他的父母。   宁次只好跟着她一起走了过去,他不愿多谈,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这是我的父母,他们都已经去世了。”   然而当他拉着阿婵想要离开的时候,阿婵却没有动。   宁次有些疑惑的问她:“……怎么了?”   阿婵抬头望着他望了一会儿,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扑进了他的怀里。   “不知道,”阿婵抱着他说,声音温软,“就是想抱抱你。”   她现在也是孤身一人,远离族群。   她的族群正在经历消失,灭亡,留下来的就是孤独和冷寂。   康斯特族并不重视所谓的“父母”,因为所有的族人都是自己的亲人,所以他们失去父母并不算是孤儿。但是如果她不够努力的话,如果她无法成功地获取到足够优秀的基因来改善康斯特族生育基因的缺陷,那么她的族人将会越来越少,她的下场就会跟宁次一样——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孤单一人。   那时候,她就是孤儿。   她在宁次的胸口低低地说:“一个人好可怕。”   宁次好像有些无奈,又有些心软:“笨蛋。”   然而他话音刚落,阿婵就突然用力,将他推倒在地。   少女趴在他的身上,在他还有些错愕的时候,就伸手想去摘下他额上的护额,日向宁次下意识地就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只是阿婵抬眼望去,和他如此强势的拒绝相反的是他的表情,少年皱着眉头,显得有些狼狈:“不行……”   他撇过脸去,好像极为排斥阿婵接近他的护额。   阿婵歪了歪头,便就势将手放了下来,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凑过去带着安抚意味地亲吻他的脸颊。   日向宁次坐了起来,阿婵也没有阻止,她坐在他的腿上,手搭在他的肩头,嘴唇在他的脸上一路轻轻触碰,从脸颊,到嘴角,再到嘴唇。   “阿婵……”少年在接吻的间隙发出一声有点气息不稳的低喃,但那语气之中蕴含着一丝试图制止的意味。   阿婵顿时有点委屈,她抵住了对方的额头,有点伤心地看着他:“你说你喜欢我的。”   但少年垂下了眼睑:“我并不需要这样的同情。”   “才不是同情。”阿婵立刻反驳道,“我只是不喜欢宁次一个人的样子,也不想要自己是一个人的样子。”   她伸手探入了他的长发,少年这次只定定地看着她,没有动弹,阿婵的手摸到了护额的束结,她轻轻一拉,金属质地的铁片掉落在地,发出了一声闷响,同时露出了日向宁次额头之上的,那道印痕。   阿婵并不清楚这代表着“笼中鸟”的印痕有着什么意义,她伸手沿着那纹路轻柔而暧昧地划过,然后微微起身在上面落下一吻,她还没来得及重新坐回去,日向宁次就突然搂着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反身压在了身下。   “这不是可以随便碰,随便亲的地方,”比起之前相处中的沉稳温和,现在的日向宁次显得有些粗暴和危险,他盯着她低哑着声音,一字一顿的强调,“你懂不懂?”   阿婵好像不明白,她望着他眨了眨眼睛:“可是我想碰。”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说来奇怪,这一次和宁次明明是在他的家里,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日向家实在太过寂静,他被阿婵扑倒在床上的时候,房门大开,屋外的天空远景极为分明,居然和那天晚上在室外和鸣人在女浴室后面的感觉差不多。   而比起鸣人和我爱罗看起来强势外向,实际上却很是青涩被动不同,日向宁次表面看起来沉稳冷静,可是这种事情上却非常主动。他握着她的手,他的手指与她的十指紧紧地交缠,一直都不曾松开。   ……   阿婵被宁次抱着一起躺在他的被褥里,柔软的被褥上满是和少年身上一样的气息,令人能够安稳而放心地休息睡去。日向宁次亲密地将少女圈在怀中,他们之间亲昵得阿婵只要稍微扬起头来,就能舔到他从松散的衣领中露出的锁骨和喉结。   不过现在阿婵的身体又自动地进入了休眠模式——大概是长老们认定了人类做完繁衍的事情之后,必须要睡一会儿吧——但日向宁次却似乎只是浅浅地合眼休息了一会儿,就悄悄地放开了她,小心地掀开了被子,离开了房间。   即使在休眠状态,阿婵也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当宁次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脚步声渐渐远去的时候,阿婵就立刻睁开了眼睛,撑起了身体。她捞起不远处的衣服随便披在身上,就光着脚跟着跑了出去——她很快就在后院里找到了宁次,因为在这寂静的宅子里,只有那里传出了声响——少年背对着她,正用一个木桶接着冷水,然后一桶一桶地倾倒在了脱去了上衣的身上。   阿婵并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人类总是有许多莫名其妙的行为让她难以理解,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跑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他。   既然他还有空爬起来冲凉,想必还有再来一次的精力才对。   日向家的白眼号称三百六十度没有死角——虽然没有死角是不可能的,但当阿婵还没有出现在他身后的时候,日向宁次就已经发现了她的靠近。不过,大概是出于情人间的小情趣,他并没有出声,而是安静地等待着想要知道她会做些什么。当她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时候,少年的脸上忍不住地露出了纵容的笑意。   “醒了?”   阿婵乖乖地“嗯”了一声,带着些抱怨地说道:“因为你走了。”   日向宁次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做了那样亲密的事情之后,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不见自己的确是一件让人颇为不安的事情。   他非常知错就改地回过身来抱住了自己的恋人,希望这样能够弥补她所感受到的不安。   “抱歉,”少年的脸颊贴着她柔顺的长发,“我只是……想要清醒一下。”   说出来或许感觉有些矫情,不过,当宁次抱着阿婵安稳地睡去后,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看见身边那张美丽宁静的面容时,却真的有一种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错觉。明明四周的一切都应当是如此的熟悉,可就因为身侧的少女,好像在一瞬间变了模样。   这些是真实的吗?   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吗?   现在他身边的一切是真实的吗?   把这些话说出口并不是宁次的性格,因此他没有继续解释下去,只是抱紧了阿婵,似乎想要从行动中证明他的坚定。   他发现阿婵居然赤着双脚,便理所当然地想到她一定是发现他不在以后急匆匆地就跑了出来。这让宁次望着阿婵的面容,心中充满了陌生而柔软的怜爱。   他将她打横抱起,就要抱回屋里去为她穿上鞋袜,不过阿婵却好像误会了什么,她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搂着少年的脖子,凑上去亲吻他的嘴唇。   自己喜欢的人这么娇缠着自己,自然没有人会觉得厌烦。日向宁次现在处于一种不管阿婵做了什么都觉得她极为可爱的盲目状态,因此他只是温顺地承受着少女的动作。   最后他们在日向家吃完了晚饭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因为天黑路远,宁次坚持要送她回去,这时候,他倒不在乎会不会被人看见了。   阿婵的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看起来柔顺极了:“好。”   被这样的视线注视着,陷入了恋爱中的人又怎么会舍得轻易分开,不过日向宁次不愧是木叶年轻一辈最为出色的忍者之一,他自制力非常之好,最终极为冷静地克制住了自己,没有一时冲动地将阿婵留下来——让她留下一晚的念头实在是太过于诱惑了,而宁次几乎可以肯定阿婵绝对会答应。   不过,虽然他能保持住自己的理智,但却不愿意在路上白白浪费这么长的一段时光无法碰触,因此他带着阿婵在偏僻的巷子中,牵着手慢慢往前走。   最终他望着阿婵走入了沙忍村忍者的住处,确定她已经安全到达她同伴身边之后,才又望了一会儿,转身离去。   当日向宁次重新回到空无一人的家中时,他几乎怀疑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也许都不过是他的一场幻觉。日向分家空寂地等待着他的归来,一如既往,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但日向宁次却知道,今天之后,他的人生之中将不再只有对宗家的恨意和不平,他有了真心想要为之守护和珍惜的宝物。   在暗地中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最后一场中忍考试,终于拉开了帷幕。   在参加考试的人员入场之前,场内就已经坐满了观众,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恐怕就是沙忍村的辉夜姬了。   她和沙忍村的带队忍者坐在前排,穿着粉蓝色的和服,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结成了长辫,垂在胸前,清新娇媚,但明明如此娇嫩动人,姿态却极为端庄娴雅,反而显出一种格外可爱的反差来,引来了无数的侧目。   ——甚至连参赛选手都被她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   到场的八位参赛者中,沙忍村的三位忍者自然是不必多提,他们和她当然极为熟稔。那个在人们眼中总是一脸冷漠生人勿进的我爱罗甚至扬起了脸来,朝着阿婵微微柔下了眉眼,绿色的眼眸中带出了微微的笑意——这时才有一些女孩子发现,这个凶兽一般的男孩子仔细看看,其实长得也颇为不错——阿婵回以他一个明媚的笑容,顿时引起了观众席中一阵骚动。   日向宁次看了他们一眼,便淡定地收回了视线。   而奈良鹿丸除了一开始瞄了阿婵一眼,便再也没有将视线移过去过,他低声地嘟嚷着:“唉,麻烦啊,麻烦死了……”   相比他们的淡定或者是故作淡定,鸣人倒是很兴奋地朝着阿婵挥了挥手,阿婵悄悄瞄了一眼身边的马基,仿佛怕被他发现一样,才抬手朝他小幅度地悄悄挥了挥。   这样的小动作显得非常可爱,就连一直努力保持面无表情的日向宁次也忍不住微微弯起了嘴角。不过这种和木叶关系亲密的表现,显然引起了沙忍的不满,勘九郎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与此同时,沙忍村的风影也抵达了会场。   ——不,应该说,是大蛇丸。   风影已死的消息对于风火两国的上层来说已经不是秘密,但他们选择了将计就计,准备将大蛇丸一举拿下。   双方都在布局,都认为对方已经深入陷阱,明面上却还要摆出一副毫无所觉的模样,最后鹿死谁手,极为难说。   阿婵看着他们这样,都觉得真是累啊。   ——而理所当然的,和火影绵里藏针地对放了几句嘴炮落座后,大蛇丸的目光也在第一时间就落在了阿婵的身上。   不过这反而算是正常的事情,因为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事没事地偷看着那位少女。   然后便是第一场比赛的开始——日向宁次对战漩涡鸣人。   许多人都在说漩涡鸣人即将到此为止,人们觉得身为吊车尾他能走到现在这一步不过是运气太好,甚至不远处有人在说,日向宁次是迄今为止最完美的继承了日向家血脉的天才。   但阿婵却知道鸣人的强大,那种在第一次见面时就令她兴奋的颤栗的力量绝不可能就此停步。她之所以坚持要来观看比赛,就是为了能够亲自见证她大部分小白菜们之间证明彼此的战斗。   她所选中的小白菜几乎都聚集在这里,这么一想,这个什么中忍选拔考试还是很能够选拔人才的嘛。   只是战斗一开始,阿婵的眉头就微微地皱了起来。   她发现了鸣人虽然蕴藏着极为强大的力量,但他却并不会很好地运用,与此同时,他的战斗技巧也极为的生涩和笨拙,比起日向宁次行云流水一般的一套攻势,甚至连躲闪也做不到,而显得格外狼狈。   不过,战技可以练习,力量却总是最根本的。这么一想,阿婵的眉头便又舒缓了开来。   而比起其他人的惊愕,她的表情已经算是非常平静了。其他人对于日向宁次所展露出的实力都感到颇为惊讶,他现在的年龄就拥有如此力量,他们显然看见了他不可限量的未来。   想清楚了鸣人的事情后,阿婵也为宁次的强大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因为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选错人。   对于康斯特人来说,人类的攻击强度并不值一提,但她所看重的却是人类的基因。   有一个故事曾经说过大象和蚂蚁比试力量,大象轻而易举地卷起了一棵大树,而蚂蚁则负起了一块石头,最后的结果却是蚂蚁得到了胜利。因为大象举起的大树不过是他本身力量的一半,蚂蚁却背起了自身好几倍的重量。从这个角度来说,她需要的正是这样良好的基因。   而在这一波的攻击中,鸣人也并非毫无收获,他龇牙咧嘴地揣测出了白眼的特性——日向宁次就像是背后也长了眼睛一样——而白眼,号称三百六十度毫无死角。   这也是鸣人的一个优点——他虽然战技上颇有不足,但成长得却非常之快。   但现在……他还远远不够。   随着日向宁次几乎毫发无损地将漩涡鸣人的全身经脉完全封住,阿婵以为这场战斗的结果已经注定了。没想到,似乎对于鸣人那种几乎盲目的冲劲和热情非常看不顺眼,日向宁次忍不住地说了许多嘲讽般的话语,诸如一切都已经注定了的言论,还有努力改变不了任何事情,所有人的命运,在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   这激起了鸣人极大的不满,就算是阿婵也在心中感到不以为然,直到鸣人因为宁次之前击败了日向雏田,还出言几乎从精神上击垮那位少女,而怒骂他是个混账。   说起日向雏田,阿婵对此毫无印象,这时候听见鸣人提起,她才拉了拉身边马基的衣袖,轻声问道:“雏田是谁?”   马基自然不会对于木叶重要的支柱之一日向一族没有了解,他眼神一扫,便找到了那位坐在她同伴身边的少女。   日向雏田的白眼极为显眼,并且和宁次长得颇有几分相似,但比起宁次那内敛沉稳的神色,她的神情就显得有些软弱太多。此时这位少女的脸色苍白,显然大病未愈——有意思的是,她没有和她的家人坐在一起,反而还隔得很远。   阿婵顺着他的视线跟着望去,就皱了皱眉头,不感兴趣地挪开了目光。   那个少女实在是太弱了。   而康斯特族对于弱者没有兴趣。   于是崇尚强者的阿婵心中的天平立刻朝着日向宁次完全地倾倒了下去。   而另一边,日向宁次摘下了护额。   阿婵发现他好像并不满足于只在肉体上击败对方,而且还喜欢在精神上彻底击溃敌人,鸣人对于日向家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日向宁次就偏偏要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从而感到自己的可笑。   那是阿婵曾经抚摸过也亲吻过的印痕,她现在知道了,那是日向宗家的“笼中鸟”咒印。   对于康斯特人来说,这种靠出生先后来决定地位等级的规矩实在是极为荒谬和可笑,甚至无法想象,但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这样的规则却沉重得像是枷锁,难以反抗。   啊……   阿婵在心里淡淡地感叹道,多么落后和愚昧的规则啊。   但漩涡鸣人却并没有如日向宁次估计地那样沉默下去,他反而更加地坚定了起来,他原本所有的穴道都被封印住了,体内毫无查克拉的流动,然而他咬紧了牙后,紧紧闭上了眼睛,很快,那种曾经让阿婵为之颤栗的力量,再一次出现了。   可是这一次,因为那力量外露了许多分量,阿婵终于察觉到了——那并不是,鸣人自己的力量。   这让阿婵的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感觉自己被愚弄了的怒火。   尽管我爱罗和鸣人都是人柱力,但一直以来,我爱罗的力量都源自于他自己的努力,即使有时候尾兽想要冲出来,也被他紧紧地抑制住。   尾兽和这场众人考试一样,对阿婵来说,都是一种筛选的工具——能够承受住尾兽,并且能够压制住它的人必定是强大的,而这种强大的基因正是阿婵所需要的。   但……鸣人控制不了他自己的尾兽。   那只尾兽之所以不曾出现,是因为封印的牢固,而并非鸣人本身的意志,从这方面比起来,因为封印不全而一直靠自己的意志力压制尾兽的我爱罗,就显得强大太多了。   族里之所以选中她出来执行任务,就是因为族中大部分的族人都瞧不起弱小的种族,只有阿婵的脾气最好——不会看见他们就忍不住把他们捏死——但这却并不意味着她发怒的时候就不可怕——没有任何种族敢于触怒康斯特人,那意味着灭顶的灾难。   但悲剧的是……她现在发怒的确一点也不可怕,因为她的皮囊完全地压制住了她的力量,更悲剧的是,她的怒气被判定为了会对身体健康造成负担,必须尽快宣泄的压力,而这具身体所得出的最佳减压方法就是——哭。   不行了……   察觉到体内毫无力量,反而从眼眶里不停地滑落泪水的时候,阿婵的心中第一次的冒出了一个坚决的念头——不行了,等这次的任务完成,她一定要向长老申请解除力量压制!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怎么了,怎么了阿婵?”阿婵突如其来的眼泪把马基给吓了一跳,他手足无措地俯下身去,慌乱得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但阿婵就只是默默流泪,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板着脸,却不知道这种面无表情只默默流泪的样子更显得极为悲切。马基努力地回忆着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会惹她哭泣的事情,但作为忍者来说,他实在是觉得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流泪的事情,不过,若是作为一个少女来说,也许刚才的战斗中所透露出的日向宁次的身世和漩涡鸣人的那种热血,都很容易惹来眼泪。   可是,整个会场里那么多人,或许不少都表情沉重,但哭了出来的却只有阿婵一个人。   正在这时,漩涡鸣人已经将日向宁次打倒在地,他望着躺在地上伤痕累累的少年,语气低沉:“……你不要总是耷拉着一张脸,老是把命运无法改变的这类无聊的话挂在嘴边!”   “因为你和我不同……”   “你……是天才。”   被逮到的鸟儿如果足够聪明,应该能用自己的嘴把笼门啄开,因为他们还怀有再次自由的地在天空中翱翔的希望。   不仅仅是地球人应当如此,康斯特人亦是如此。   即使陷入困境,也绝不会放弃任由命运摆布,所以阿婵现在才会出现在这里。   到了现在,胜负已分了。这的确是一场精彩的战斗,会场中开始响起了极为热烈的掌声,许多人朝着鸣人兴奋地大声呼喊,阿婵却一直格格不入地流着眼泪。   直到一双手轻柔地拭去了她脸上的眼泪。   “怎么了?”   我爱罗蹲在她的身前,他的语气此刻非常温柔,因为从小到大,除了那次他遭到了夜叉丸的刺杀,而一直抗拒再次接触这个世界,总是将她排斥在沙子之外的时候,他从没有见过她再次哭过。即使是小时候被那个女官惩罚,关在地下室里不给东西吃的时候,阿婵也从没有这么悲伤过。   之前因为下一场比赛就是我爱罗和宇智波佐助,因此在日向宁次和鸣人战斗时,其他参加考试的人虽然回到了观众席上,却并没有离开入场口太远,直到我爱罗发现马基慌乱地安慰着阿婵——直到他发现她在哭泣,就立刻一个瞬身赶了过来。   阿婵轻轻地抽了抽鼻子,她没有办法解释什么,干脆直接伸手搂住了我爱罗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将脸埋了起来。过了好半晌,她才闷闷不乐地在他耳边带着哭腔委屈的说道:“我好弱。”   “我什么都做不了。”   听她这么说,我爱罗大概是想起了阿婵作为孤女的命运,并认为她是为此才忍不住哭泣的。毕竟日向宁次被束缚在笼中,他却依然可以凭借着出众的天赋成为一名让人不得不重视的天才,可是阿婵即使憎恶着这样的命运,她却什么也做不到——她的体内没有半分查克拉的影子,就算想要努力都无从下手。   因为美貌,她小时候就被风之国的大名买走,作为侍妾在沙忍村长大,后来,她是风影招揽客户的工具,每天撑着画架到处画画,日向宁次说他一直没有选择,可是阿婵好像就连选择都看不见。   这么一想,我爱罗沉默无言地抱紧了她。   “你有我,”他说,“你想做的事情,做不到的事情,我都愿意帮你完成。”   这样的甜言蜜语实在有些伤害和刺激身边的马基,他尴尬地坐在那里,只好努力地当做自己现在完全不存在。   但我爱罗这话却越发地刺激了阿婵作为一名战士的心,她被激得蜷紧了手指,几乎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要赢。”   “你是最强的。”   然而因为宇智波佐助依然没有到场,在风影的坚持下,不得不推迟了他们的战斗,而将后续的场次提前地安排了上来。   于是下一场比赛,就变成了勘九郎对决油女志乃。   勘九郎远远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对手,顿时露出了嫌恶的表情:“啧……玩虫子的。”   他对于中忍考试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而且虫子对付起来非常麻烦,就算赢了,那些尸体也会卡在他的傀儡的关节里,清理起来非常麻烦,因此这么一想,勘九郎便毫无干劲地准备弃权,但他正准备这么说,就看见坐在了阿婵身边的我爱罗眼神凌厉地望了过来,好像在说“要是敢弃权就杀了你”,吓得勘九郎顿时浑身一僵。   一只沙眼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冷硬地吐出了我爱罗的命令:“不准输。”   勘九郎僵着脸看了那边一眼,正好对上了红着眼圈望来的阿婵,虽然不知道沙忍村的公主殿下究竟为了什么而流泪,不过,若是能让她高兴起来……   他叹了口气,卸下了背后的乌鸦,跳入了场内。   果然就如勘九郎想的一样,虫群对他而言十分麻烦,尤其是这种体型极小而极易被忽略的虫子——它们还以查克拉为食,可以轻易地咬断他操控着傀儡的查克拉线。他一开始准备速战速决,却猝不及防的中了好几次陷阱差点输掉,只是想起下场之前我爱罗的那阴冷的眼神,勘九郎就因为恐惧而强行逆转了险境,不敢再轻视木叶的忍者而开始全力以赴——毕竟对方就算输掉了比赛,也只不过是一场比较重要的考试罢了,而他如果输掉了……想起我爱罗会做的事情,勘九郎就觉得可怕。   好在虽然在经历了一番苦战,他最终还是获得了胜利。   勘九郎疲倦地长长出了口气,他抬头望去,阿婵已经平静了许多,我爱罗坐在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   有一些女生看见了阿婵的模样,悄声地嘀咕她太过于矫情做作,然后很快就被我爱罗一个的眼神给瞪得不敢吱声。   一看他这幅模样,勘九郎就知道马基老师打算让他慢慢地不再依赖于阿婵的打算前功尽弃了。   勘九郎倒是不知道马基准备将阿婵送去当作间谍,他只是单纯地相信了马基老师所说的,女孩子都喜欢独立成熟的男孩子,总是缠在她的身边,反而可能得不到应有的重视。   而在勘九郎和油女志乃之后,就是手鞠和奈良鹿丸的战斗,鹿丸原本就毫无斗志打算弃权,结果阿婵望了过来,弃权两字在他的舌尖打了个滚,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没有办法说出来。   不过,他身边的鸣人倒很是兴奋的样子,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几乎算是把他推了进去:“鹿丸!加油啊!”   鹿丸:“……喂!!!”   漩涡鸣人现在非常亢奋。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打败了日向宁次,第一次得到了这么多人的认可,还因为……还因为她的眼泪。   结束了战斗的漩涡鸣人目送着日向宁次被医生抬走,第一反应就抬起头朝着阿婵看去,但他看见的却是她流着眼泪的样子,这让他一下子就慌了神,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而很快,那个红头发的家伙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阿婵看了他一眼,就满是依赖和信任地抱了上去,将脸埋在了他的颈窝之中。   漩涡鸣人立刻就想到了当初卡卡西老师说过的——“那个少年据说和她一起长大,感情很深,你才是完全不应该担心的那一个啊。”   她为什么哭呢?为什么看完了他的比赛之后哭呢?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   他心慌意乱地离开了赛场,来到了观众席上,却不敢朝着她走去。他远远望见我爱罗坐在了她的身边,拉住了她的手。   漩涡鸣人好像被那个动作给定住了,他呆在那里看着这一幕一动不动,直到阿婵红着眼睛移来了视线,可是还没等鸣人从这抹视线中获得新的勇气和温暖,她就又冷淡地挪了开去。   从小就对于他人的漠视极为敏感的鸣人几乎在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已经失去了温度,他顿时感觉整个世界的声音都在那一瞬间离他远去了。   他失去了她吗?   可是,可是为什么呢?   他想要上去问问她,可是双脚却好像钉在了地上,动也不能动。   然后,他花了极大的力气,才终于咬牙转过了身去。   他觉得自己脑子乱糟糟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在说些什么,在看些什么。他不敢再朝着阿婵所在的方向看上一眼,于是假装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比赛之中,假装自己满心都挂念着佐助怎么还没有出现。焦躁不安,亢奋不已,直到春野樱都莫名其妙的看不下去了:“鸣人!安静一点!”   漩涡鸣人就好像被这句话关上了开关,一下子沉默了下去,显得格外的消沉和悲伤,反而吓了春野樱一跳,以为自己的语气太重了。   鹿丸和手鞠的战斗总算让阿婵的心情好了一些,尽管最后鹿丸弃权手鞠获胜了,但鹿丸的表现并没有让她失望。不过即使如此,她也依然余怒未消,可是她再也不想没有意义的流眼泪了,于是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越是压抑,她反而越是感到愤怒。阿婵时不时地就会流出眼泪,却又赌气地不去擦拭,反而是我爱罗伸过手来为她轻柔地抹去脸上的泪水,一直以来他们相处的时候都是阿婵引导着我爱罗,直到此刻,他才像是长大了一般地照顾着她。   大概是勘九郎没有弃权,拖长了时间,这一次当最后一场只剩下了我爱罗和佐助的比赛时候,那个一直处于失踪状态的少年终于和旗木卡卡西一起,以极为出人意料的方式,夹裹着一团树叶,出现在了场内。   而与此同时,我爱罗自阿婵的身边站了起来,他松开了她的手,认真地看了她一眼:“看着我。我会赢。”   阿婵抿紧了嘴唇,她心中对于鸣人的愤怒一直没有宣泄出来,因为总是在不受控制地哭泣,反而一直更加地生气,只是一直为了不继续哭泣而强忍着,听了我爱罗这话,她的情绪一激动,顿时又是一滴眼泪掉了下来:“嗯。”   我爱罗是她所选中的第一颗大白菜,这对于她来说有着不一样地意义,所以即使宇智波佐助也是她的候选人之一,她却更愿意看见她守候了那么久的我爱罗能够成为最强的那个。   刚刚入场的宇智波佐助完全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也完全不知道阿婵为什么会哭成这样,他下意识微微皱起了眉头,就和站在她身边的我爱罗对上了视线,那一瞬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们之间的视线简直是火花四溅。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然而,佐助和我爱罗并没有分出胜负,大蛇丸就出手了。   得益于沙忍的倒戈,木叶的损失并不算大,三代火影对于伪装成风影的大蛇丸早有防备,虽然因为年事已高,在与大蛇丸的对战中不免落入了下风,但好在得到了上忍们的及时支援,虽然受了重伤,却好歹活了下来,还重创了大蛇丸。   而在音忍大肆入侵的时候,马基率领我爱罗小组也加入了战斗,只是现在他们的对手不再是木叶,而变成了音忍。   为了拦下大蛇丸召唤出的大蛇,我爱罗使用了假寐术,暂时放出了一尾,鸣人的□□召唤术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然而当大蛇丸率领音忍撤走以后,各方清点战损,沙忍村众人才悚然发现有一个人失踪了——   樱井婵。   沙忍村的辉夜姬,被音忍村抓走了。   阿婵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若是被人掳走,除了她的美貌之外,几乎没有第二个可能——然而因为美貌而被掳走,她会遇到怎样的事情,却是手鞠和勘九郎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好在我爱罗因为释放了一尾而力竭昏迷了过去,不然勘九郎和手鞠简直不能想象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而在被大肆入侵之后,虽然损失不大,但火影重伤,木叶依然陷入了不小的动荡之中,沙忍村作为盟友也不适合再继续停留,马基便当机立断地带着昏迷中的我爱罗返回了沙忍。   在路上,勘九郎为了阿婵的下落心焦不已:“马基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去救阿婵?”   他认为他们回村休整一下是正常的选择,然后会马上出发前去救援阿婵,但他们没想到马基表情冷硬地回答道:“我们没有去救援的任务。”   手鞠顿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马基老师?你说什么?”   马基抿紧了嘴唇。   沙忍村的忍者教育比木叶要严苛得多,忍者无论何时都不能流露出真实的感情这一条几乎被他们奉为铁律,因此,勘九郎和手鞠谁也看不出他心中的挣扎和痛苦。马基咬了咬牙,依然冷漠地回答道:“樱井婵只是个普通人,她没有值得我们花费巨大精力前去救援的价值。现在风影被杀,与同盟木叶的关系也急需修补,沙忍村现在没有精力分心。”   手鞠几乎一瞬间就懵了,她茫然地转头去看身旁的勘九郎,发现他的表情也不比自己好上多少。   是,樱井婵不是忍者,她甚至不是他们忍者小队的伙伴,若是有伙伴失陷,其他人当然要去救援,但樱井婵……马基说得没错,她只是个普通人,如果不看她那惊人的美貌,她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沙忍村的村民,并没有救援的价值。   可是……可是!   马基一眼就看出了他们心中剧烈的动摇,他冷冷喝道:“难道你们以为她被称为沙忍村的公主殿下,就真的是沙忍村的公主了么!?”   手鞠和勘九郎无法反驳。可是他们心中却分外清楚,明明、明明马基也是把她当做公主一样的宠爱着的,在不久之前,他还那么急切慌乱地安慰着哭泣的她。   但他们却也明白,在需要做出取舍的时候,真正的忍者就应该像他这样冷漠无情,抛却私人感情,以大局为重。   也许这只是他们成为合格的忍者所要必须迈出的一步,可是这一步,却让勘九郎和手鞠的心仿佛在被燃烧般地感到煎熬。   “可是……”手鞠有些茫然地问道,“可是我爱罗……如果他醒来知道了的话……”   马基面无表情,“我自有办法。”   他们没有泄露樱井婵失踪的消息,所以木叶没有人知道这一点,在日向宁次和漩涡鸣人回过神来的时候,沙忍村的人就已经离开了木叶,在得知消息的时候,日向宁次已经用他最快的速度赶向了门口,却依然慢了一步。   在比赛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阿婵了,只是听说当时她哭了。   宁次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但只要想到她哭泣的样子,他的心就焦灼不已。   是为了他的“笼中鸟”,还是为了他的伤痕累累呢?   我还没有……   日向宁次站在门口,望着沙忍的方向,情绪低落。   我还没有……正式地对她表白过。   他站在那没站一会儿,就察觉到了有人靠近。   漩涡鸣人比他晚了一步到达了门口,在看见日向宁次的时候,金发的少年愣了一下:“宁次?你在这里做什么?”   日向宁次现在没有什么心情和他交谈,不过因为之前的战斗中,漩涡鸣人让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他的态度倒也没有特别冷漠:“……没什么。”   他摇了摇头,便径直离开了。   漩涡鸣人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可是他此刻却也没有什么心情去关心宁次,他原本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想要去问问阿婵发生了什么,谁知道沙忍村的速度这么快,他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就走了。   阿婵……阿婵也,没有给他留下任何消息。   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不久之后,因为三代目火影伤势过重,无法再主持村中事务,村中的长老和顾问找上了自来也,希望他能出任第五代火影,但自来也却将纲手推了出来。在前去寻找目前下落不明的纲手的任务中,他带上了鸣人。   与此同时,一个名为晓的组织也开始渐渐活跃起来,名为宇智波鼬和干柿鬼鲛的男人一起为了九尾,前往木叶。在村子中被看破了踪迹之后,仅仅两个人就牵制住了猿飞阿斯玛和红,还重伤了旗木卡卡西,好在最后阿凯赶到,并带来了木叶暗部的增援马上就到的消息,而在得知了九尾并不在村子里后,两人才仿佛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地悠然离开。   只是宇智波鼬回来的消息不慎被宇智波佐助得知,在知道了他的目标是漩涡鸣人之后,黑色头发的少年顿时冲了出去,循着漩涡鸣人离去的路程追了上去。   然后……惨败于宇智波鼬的手下。   “大蛇丸大人已经派人去接佐助离开木叶了。”   那之后不久,兜就告诉了阿婵这个消息。   大蛇丸伤得很重,阿婵被带回来之后,他甚至都没有出现在她面前看她一眼。   阿婵也无所谓,因为她发现大蛇丸这里,有许多许多的小白菜。   其中她最看好的,就是那个将她从木叶带了回来的人——也是那天引走了我爱罗,还能在他手中全身而退的人,名叫君麻吕。   不过他虽然非常强大,同时却也有着很严重的病症,但对于康斯特人来说,只要生殖细胞没有差错,那么君麻吕体内的病症基因以他们所掌握的基因修改技术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只是君麻吕已经病得非常严重了,他将她带回来几乎像是他最后一个任务。自那以后,他就整天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了医疗器械,维持生命。   阿婵便每天守在他身边,想看看哪天他有所好转了,就赶紧下手。兜和大蛇丸也没有管她,因为在大蛇丸重伤的现在,他已经顾不上照顾阿婵了,而大蛇丸的许多部下都桀骜不驯,说不定会对阿婵做出些无礼的事情,她不会乱跑,反倒让他们不用担心,至于一直守着君麻吕,大概是因为他一路将她带回来,算是她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唯一认识的人吧。   年纪还小的少女对陌生环境有所畏惧,而一直呆在自己熟悉的人身边,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大蛇丸也不担心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毕竟……君麻吕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而兜在君麻吕的病房中为他维持生命的时候,他就会和阿婵闲聊一些事情,大概也是怕她无聊——大蛇丸大人将她带过来,可不是为了绑架她的,虽然现在没有办法而有所怠慢,但兜却知道大蛇丸大人对她的心思,因此对她倒也颇为客气。   “佐助?”阿婵坐在君麻吕的身边,听见兜的声音,顿时眼睛一亮,“宇智波佐助?”   她那时在木叶,一直没找到机会对旗木卡卡西和奈良鹿丸下手,而宇智波佐助,她也只来得及建立信息链,因此那时候君麻吕出现在她面前要带她走的时候,阿婵其实并不愿意,只是那个少年二话不说直接打晕了她。没想到这时其中一个大白菜会自己跑来。   “啊,看来阿婵很欢迎他呢。”兜听出了她语气中淡淡的喜悦,“这也好,毕竟那是大蛇丸大人以后的身体容器,阿婵你不喜欢的话,大蛇丸大人也有些难办呢。”   她来到大蛇丸这里后,就知道了身体容器的事情,这对于音忍村的许多人来说都不算是秘密,而阿婵好像……也没有被定义为外人。她当然不知道自从她被带回来,在大蛇丸的下属心中,她的地位就已经被定义成了“夫人”。   虽然此刻她的年纪还有些太小,不过,见过了她美貌的人都对此毫无疑义,反正大蛇丸大人长生不死,有足够的时间等她长大,而这么美丽的少女,当然要尽早地抢回来才对。   不过阿婵也听说了之前大蛇丸最中意的容器是君麻吕,因此她便问道:“那君麻吕呢?”   兜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君麻吕,没有出声,反而是君麻吕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我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再成为大蛇丸大人的容器了。”   阿婵便不再说话了。   直到兜结束了今天对君麻吕的护理和疗养而离开后,阿婵才站了起来。   她朝着躺在床上的君麻吕俯下身去,一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一手抚上他的脸颊,凑近了他被蒙住了的双眼:“他不要你了么?”   她低低地问道:“那我想要你,可不可以?”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君麻吕全身上下都插满了各种医疗器械和写满了符文的封印,为了不使身体情况恶化,他不能随意动弹,因此此刻他完全无法躲开,只能沉默以对。   阿婵隔着那张画满了符文的布料吻上了他的眼睛,察觉到了他的睫毛在布料下微微颤动,他的手指动了一动,就被阿婵分开了五指,紧紧握住。   君麻吕没有挣扎,却也一直沉默着不肯回应。   阿婵便微微地叹了口气,她不能靠在他的胸口,便只好握着他的手不放,趴在他的床沿。   阿婵早在之前就已经通过亲吻君麻吕建立了信息链,但是,他一直抗拒着她。自从她那次趁着他不能动弹亲了他建立了气息链后,在和她独处的时候,君麻吕就一直沉默不语,刚才兜在时说的那一句话,是自那以后他对她第一次开口。   根据星际法则,她是不能通过强迫的方式获得生殖细胞的,否则族人们也不会费尽心思造出了最让人不心生排斥的皮囊。   “你要怎么才能喜欢我呢?”阿婵闷闷不乐地问道。   如果君麻吕喜欢她的话,她就可以得到他的生殖细胞了。   这么一想,他现在难以动弹反而算是一件好事了,不然以他的能力和身手,想要摆脱阿婵的话,她是绝对无能为力的——唉,就算长老们不同意把她的力量全部释放,至少也要给她能够追的上他们的力量吧。   就在她沮丧低落的时候,君麻吕这才慢慢地开口了:“……你是大蛇丸大人的女人。”   阿婵听见他的声音,立刻撑起了身体望了过去,她不能理解地说道:“可是大蛇丸是女人啊。”   就算他原本的身体是男性,可是在使用了那么多的身体容器之后,当初系统给出的反应已经是“无法确定基因性别”了。   但君麻吕沉默了一会儿,坚持道:“……不论如何,你也是大蛇丸大人的女人。”   听他极为执著于此,阿婵便略过了关于谁的女人的说法:“那么……我们可以生一个孩子吗?”   君麻吕一时没有吭声,阿婵便积极的打蛇随棍上:“你可以当我孩子的父亲吗?”   君麻吕顿时抿紧了嘴唇,看起来是打算死都不吭声了。   看他这副模样,阿婵忧虑地叹了口气,又重新趴了下去。   君麻吕要死了。而且可能很快就要死了。   她还来得及让他同意她获取他的生殖细胞吗?   阿婵不甘心地看着他们十指交握的双手,迟迟不愿意放开,仿佛百无聊赖地在他身上寻找着乐子——她在君麻吕修长的指间收拢手指握紧他的手掌,又时而张开十指松开他的手,改为握住他的一根手指,用大拇指满是不舍地摩挲着他的皮肤。   说起来,明明语言上那么地想要划清界限,可是君麻吕却从没有挣脱过阿婵这样肢体接触的小动作,不知道是病得已经不想再消耗体力了,还是……潜意识地默默纵容着她。   阿婵出神地想着办法,下意识地松开了握着君麻吕的手,只是她的手依然放在君麻吕的手边,手背有一小片温热的皮肤还安静地靠在一起。   君麻吕过了一会儿,刻意地往里侧轻轻地移了移手,避开了那一小片的肌肤相触,低低地,用一种恭敬而冷淡的语气问道:“阿婵大人……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我?大蛇丸大人,是比我优秀百倍的存在。”   阿婵想也没想就回答道:“可是你是不一样的。”   君麻吕这次停顿了很久:“阿婵大人……我只是个垂死之人罢了。”   阿婵当然清楚这一点,然而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她才更加感到纠结。   君麻吕出自竹取一族,这是拥有号称完美最强身体的一族,他们拥有着操纵骨头的血继限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一方极为强大,从而导致了天生自带缺陷病症的状态,和康斯特族极为相似——康斯特族也是一样被称为完美最强一族。但长久的基因修改后,明明应该完美无缺的基因,却开始渐渐地病变,生殖能力日益降低,从而导致了繁衍计划的推行,不得不去人类身上获得拥有修补能力的细胞,将病变的基因重新复原。   所以阿婵对于君麻吕很感兴趣。   但她遇见他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几乎已经病入膏肓,而更让阿婵焦虑的是,竹取一族已经灭族,也就是说,君麻吕身上的基因,或许是人类中,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贵和稀有。   阿婵极为不甘心地说道:“要是,能够早一些遇见你的话,就好了。”   “要是……你能喜欢我就好了。”   理所当然地——这么几天阿婵也习惯了——君麻吕沉默着。   而第二天,阿婵发回母星的生殖细胞的检测报告通过她脑海中的传输器传送了过来。血迹界限并不妨碍人类基因的修补功能,日向宁次的白眼基因似乎给了长老们新的研究方向,并下达了要长期跟踪这些候选人的后续基因,并及时提供新的样本的指令。   让阿婵惊讶的是,长老们给出的跟踪等级中,漩涡鸣人的重要程度居然排在了第一位。   其他的除了督促她尽快地再获取更多的基因进行对比之久,就是对于她提出的解放能力的要求,长老们表示仍在考虑。   这是他们计划中的一个失误——他们没有想到人类的体内会存在所谓的查克拉,因而拥有了特别的力量,所以阿婵需求力量的理由很充分,但要给阿婵放出多少能量,长老们表示他们正在研究查克拉,还要进一步地斟酌。   不过,当她随后提交了关于竹取君麻吕的报告后,长老们迅速地做出了反应——他们判定他的基因或许对于研究康斯特族明明如此强大完美,为何却会出现基因缺陷有着极大的研究价值,因而勒令她必须要不惜一切手段在他死亡之前获得他的生殖细胞。   可是,规则就是规则,如果对方始终不同意的话,阿婵便束手无策。   尤其是——很快,兜就传来了宇智波佐助决定跟随音忍四人众离开了木叶的消息,但因为路上遭遇了木叶的追击,迟迟不能按原计划规定的时间送达,导致大蛇丸的伤势因为过于严重,不得不暂时放弃转生于佐助身上,选择了之前囚禁在据点中相互厮杀而存活下来的最强者身上。   那是个俊秀的少年,在被大蛇丸附身之前的最后请求是,希望大蛇丸能放了那些,被抓进来做实验的他的族人。   不过在那之前,虽然大蛇丸断定佐助为了力量,即使只有他一个人也会自己过来,但为了保证能够【回收】佐助,兜还是做出了启用君麻吕的决定。   做出这个决定,几乎就像是要在君麻吕死前,榨干他最后剩余的价值。   阿婵当然极力反对,长老们的命令是不惜一切手段获得君麻吕的生殖细胞,在她完成任务之前,她怎么也不能同意让他去死。   “可是君麻吕已经病得很重了!”她焦虑地护在君麻吕的病床前,怎么也不肯让开,“大蛇丸不是还有很多厉害的部下吗?为什么非要用君麻吕呢?他会死的啊!”   兜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少女这么焦急的模样,他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猜想。带着眼镜的青年将视线不动声色从眼前急得仿佛快要哭出来的少女身上移开,落在了她身后的少年身上。   那露出的半张面容就已经能看出他清秀的轮廓了,白皙俊秀的模样,的确是招小姑娘喜欢的样子。   兜的心里在那一瞬间转了无数个念头,随即便仿佛放弃了般的朝后退了一步。   “说的也是。”他像是同意了阿婵的反对,“毕竟,君麻吕已经不是【五人众】的成员。他现在已经病得很重了,什么都做不了了,还是好好的珍惜自己的身体,什么也不要做了吧,大蛇丸大人想必也不会需要君麻吕病成这样去为他做什么了。”   可是他说得如此善解人意,康斯特族敏锐的战士神经却顿时被触动了——这样句句像是在说“你已经没有用”了的话语,根本就不是安慰,而是刺激。   果然,躺在病榻上的君麻吕顿时就动了:“我还……”   可是兜背过了身去,看也不看他地打断了他的话:“你的继任者也已经找到了。”   “大蛇丸大人很看重他,把和你的【地】之咒印相同的【天】之咒印给了他,他还有血继限界……”   阿婵说:“够了。”   但兜继续:“……也不知道,你和他比起来,谁会更强呢?”   这样不怀好意的激将顿时让君麻吕激动了起来,他的身体一阵抽搐,发出了痛苦的声音,顿时从嘴角处淌出了血来。   兜像是也担心他现在死掉,他皱起了眉头回头看了君麻吕一眼,劝道:“你不要再说话了。”   然而君麻吕沉默了一会儿,才像是恢复了平静,实际上,却下定了决心的问道:“……我还能活多久?”   兜没有回答,他却自己明白自己身体的状况,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最近我才明白,没有人是白来这世上一遭的。”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重要的使命……”   “找到它,便是神赋予人的唯一自由……”   对于君麻吕来说,大蛇丸就是他的神。   他愿意为了他的神……付出一切。   兜显然也清楚这一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你现在又能做什么?大蛇丸大人的确在经历着极大的痛苦,但你已经无法再成为‘容器’了。”   他否定了君麻吕所有存在的意义,然后,赋予了他残破的身体最后的使命:“——而新的‘容器’,正在运来的路上,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兜的视线转向了一边的训练室监控器——在那里,大蛇丸迫不得已,终于选择了一个并不合适的身体,进行了转生。然而转生之间的间隔起码需要三年,想要得到宇智波佐助的身体——不得不在三年之后了。   ——如果佐助能被顺利【回收】的话。   君麻吕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这个本应该虚弱至极的病人,却不知道从哪里又获得了一股力量。他挣脱了那些将他的生命艰难维护着的写满了符文的白布,“是啊……我已经失去了我所有的用处,对于这样的我来说,找回我的使命是一件有些困难的事情……”   “不过,即使我找不回我的使命,我也会拼上性命——去带回新的容器。”   “我只能以此来报答大蛇丸大人的恩情了……这也是现在一无是处的我,现在唯一能尽点力的地方……”   他话音刚落,在满室的沉默中,突然传来了水滴的声音。   兜和君麻吕不约而同的一起望去,只见站在一旁的少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眼泪却默默地流了下来。   这所房屋的昏暗完全无损于她美貌的光辉,她无愧于“辉夜姬”的名号,仿佛发着光一般的美丽,而那眼泪沾湿了的眼睫,让她多出了几分像是蝴蝶即将折翼般的脆弱。   阿婵实在是太生气了。如果她的力量还在,兜绝对不可能还活着站在这里。   不过她已经想到了能够完成任务的办法——既然长老们要求在他死前一定要得到君麻吕的生殖细胞,那么——只要在她得到之前不让他死就好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看向了兜,觉得自己声音冷得都要掉下冰渣来了,却不知道自己哭泣状态下那微微颤抖的声线毫无威慑,只会让人怜悯:“我想跟君麻吕单独待一会儿。”   兜转头看向了君麻吕——自从刚才他坐了起来,然后被阿婵的泪水吸引了过去目光之后,他的视线就一直不曾从她的身上移开。   这也是自然,年轻的少年被美貌的少女所吸引,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君麻吕的身体状况……”兜便欲言又止地提了一下,便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撑不了太久,你们要注意一下时间。”   阿婵没有理他,她望着君麻吕,当兜离开了房门之后,才朝着他慢慢走去。   君麻吕面对她的时候一如既往地沉默,当她走近之后,他恭谨地垂下了眼眸,不再直视她地容貌:“阿婵大人……”   阿婵伸手捧起了他地脸颊,让他直视着自己:“你刚才说,这是你为大蛇丸最后尽力的事情对不对?这条命,你都要拿去报道他的恩情了,是不是?”   君麻吕没有挣开她的手,他只是静静地回答道:“是。”   阿婵不再说话了,她捧着他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君麻吕坐在那里,她安静地将嘴唇贴着他的嘴唇,他没有推开她,却也没有回应她。   直到她开始去舔舐和用牙齿咬住他的嘴唇,然后轻轻摩挲着,像是试探着深入的时机。   但是对这方面毫无经验的君麻吕当然不知道她的打算,他微微张开了嘴想要说些什么,就正好被阿婵趁机而入。   猝不及防之下,君麻吕瞪大了眼睛,发出了一个急促的音节。   阿婵才不管他,她抓紧机会环住了他的脖子,握住了他脑后的长发,以居高临下的姿势迫使他不得不坐在床边,仰起脸来迎合她的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存稿箱一点也不可爱~还是人工吧【明明是忘记设置了!】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而在沙忍村方面,我爱罗自苏醒后,就一直没有见到阿婵。一时半会他或许并不会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但是谁都知道,阿婵和我爱罗一向形影不离,他现在受了伤,她不可能不闻不问,看都不来看一眼。   手鞠和勘九郎都不知道要怎么告诉我爱罗阿婵被掳走这件事情,他们甚至提都不敢提起阿婵,这样的态度显然让我爱罗怀疑了起来:“阿婵呢?”   他紧紧地盯住不敢对上他眼睛的勘九郎和手鞠:“她受伤了?!”   手鞠和勘九郎无法回答,他们只能求助地望向了一旁的马基老师。   眼看瞒到现在已经是极限,马基忍不住叹了口气。   比起木叶的温情脉脉,沙忍在许多方面都要残酷得多,当发现隐瞒并没有什么用处时,他倒也没有多加掩饰,在支走了手鞠和勘九郎后,十分直接地告诉了我爱罗:“阿婵被音忍村的人掳走了。”   还没等我爱罗从愕然中回过神来,马基就继续又放了个大招:“不过……她是作为卧底,被沙忍村故意放在音忍面前的。”   不然的话,以马基的经验丰富,怎么会让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身边没有保护的人?   他故意带走了手鞠和勘九郎,而手鞠和勘九郎对于自己的老师满是信任,必然以为他一定会保证好阿婵的安全。   结果……   结果。   “这是村里长老们的意见,”马基似乎想要一口气把所有的事情全部灌进我爱罗的脑子里,他完全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就又继续说了下去,“谁也阻止不了。”   “可是阿婵什么都不会!”我爱罗感到又是愤怒,又是焦灼,“她什么都不会!”   他从木叶回来已经两天左右了,然而他居然现在才知道,阿婵已经被掳走了两天。   “她不用会那些技巧,”马基当然知道他说的是阿婵根本就没有受过任何这方面的训练,但他这次停顿了片刻,最后还是将她不用会的理由说了出来,“大蛇丸……很喜欢她。”   “……你们……?!”听到这句话,强烈的愤怒让我爱罗的沙子几乎快要控制不住,他当然明白马基那句话中的含义究竟代表了什么,隐隐地,属于一尾那邪恶而庞大的查克拉开始从他的身周溢出。奇怪的是,这一次马基却并不感到多么害怕,反而只觉得一种悲哀,他看着我爱罗朝他愤怒地吼道:“你们把她当做了什么!?你们放弃了她!?”   “我爱罗,有时候保护一个人,不是单靠武力就可以做到的。你还太弱了,我也是……我们都保护不了她。”在铺天盖地的沙流冲过来的时候,马基站在原地没有闪避,他叹了口气,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情:“……你知道所有成为了卧底的人,村子里的人为了保障他们不会背叛,有各种各样的手段,你要是杀了我,阿婵体内的毒要怎么办?”   沙子猛地停在了他的面前:“……什么?”   “……长老们下达了这个命令以后,我就在阿婵的食物中下了毒,那是沙忍村控制间谍的秘制□□。如果你杀了我,或者背叛了沙忍,阿婵都会死。”   我爱罗杀气四溢地瞪着他。   “……而且,现在没有人知道大蛇丸究竟在哪里,只有通过□□控制阿婵让她出来,和她接头,才能知道她在哪里。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你也找不到她。”   “现在,你还是好好地把伤养好吧。”   说到最后,马基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继续保持住冷硬的语气了,他咬着牙说完了最后一句话,转身离去。   一直担忧不已满是不安地等在门外的手鞠和勘九郎看他出来,正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询问,可是看见马基的脸色,他们对视了一眼,却谁也问不出口。   马基走后不久,我爱罗的病房里就猛地传出一声“轰”的巨响,手鞠和勘九郎惊恐地对视一眼,撞开了房门,只见我爱罗修罗一般的站在房间中央,脸色极为可怖,他周身的杀气要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可怕,他的沙子刚刚拍碎了整整一面墙壁——那就是刚才那声巨响的来源。   就在我爱罗和沙忍村的关系降到冰点,长老们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用些什么手段控制住这个人形杀器以免他狂性大发危及到村子的时候,木叶发来了求援信息。   新上任的第五代火影纲手请求支援——音忍村的人再次出现,掳走了宇智波佐助。   一听见音忍村这三个字,马基就知道这个任务我爱罗不会放手了。   沙忍村的忍者赶到时,正好到了木叶忍者们力竭危亡的时候,我爱罗对上的,是阻碍他们通向宇智波佐助的最后一个障碍,也是最为坚固的一道障碍——竹取君麻吕。   我爱罗用沙子从君麻吕的手中救出了小李,而这样独特的能力显然也直接的表露了他的身份,君麻吕看着他,眼眸深沉:“你就是……沙暴我爱罗。”   关于樱井婵的资料,大蛇丸身边的人或多或少都了解一些,君麻吕……当然也知道。   那个少女有一位对她来说极为重要的青梅竹马——沙暴我爱罗。   我爱罗对君麻吕却并没有任何了解,不过,他只要知道他是音忍村的忍者就够了。红色头发的忍者此刻情绪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憋了许久的杀气,终于等到了一场可以宣泄厮杀的战斗:“阿婵……在哪里?”   听见那个名字,君麻吕的脸色微不可查地变了一下,他沉默了许久,才回答道:“阿婵大人……现在自然好好地呆在大蛇丸大人的身边。”   他话音刚落,我爱罗的脸就猛地扭曲了,抑制不住的怒火和杀意几乎要冲破理智,在听到那句话的瞬间,除了彻底撕裂眼前这个音忍村的混蛋之外,我爱罗的脑子里几乎没有别的意识——为此,就算放出守鹤,他也毫不在乎。   在身边没有人能及时唤醒他的时候使用假寐之术,是非常危险的做法,然而我爱罗却什么都不管了。   他在沙忍村中一直被漠视和厌恶着长大,但是无所谓,他有阿婵一直陪着他,一直,一直陪着他,可是现在,沙忍村却亲手将她送了出去。   那是他最重要,最重要的人。   而现在,她不在了。   ……   君麻吕的身体已经濒临死亡,他现在之所以还能经历如此激烈的战斗,简直都像是一个奇迹,即使是守鹤上场,他都逃过了好几次必死之局,其强悍简直令人心惊——但,他始终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守鹤高高举起了自己那粗壮的臂膀,无数的沙流就像是潮水一般将君麻吕彻底淹没。   君麻吕以为自己死了。   他以为自己要一个人死在那里,然后只能活在大蛇丸大人的心里了。   然而在很久之后——起码他苏醒之后,他的敌人早已经失去了踪影,似乎在确定他死亡之后,已经离去。   不过,看着整片森林都几乎被破坏殆尽的模样,君麻吕几乎能够想象,要让那个“怪物”重新恢复清醒,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   他从残留的沙海中艰难地爬了出来,突然想起了出发前,那个少女说的话。   “……你要记得,你这条命现在还属于大蛇丸,可是回来之后,就是我的了。”   那时候,他从未觉得自己还能活着回去。   而现在,他还活着。君麻吕想,既然他还活着,那么这条命,当然依旧是继续属于大蛇丸大人的。   只是当他疲倦地回到据点的时候,才终于理解了少女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个少女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她的生命力和他的连在了一起。   他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他同时消耗着自己和她两个人的生命力。   而她为他承担了大部分的伤害。   他这条命几乎可以说是,她给予的第二次生命。   “我从没见过这种忍术。”兜将那个奄奄一息的少女放入写满了符文的阵法之中,紧急地调来了好几个医疗忍者输入查克拉,才稳住她的伤势。   一般人总会露出痛苦的模样,但阿婵却只是安静地躺在那里,好像那满身的鲜血都是错觉,又好像……她已经死去。   “没有任何查克拉,居然做得到这种事情。”   没有办法。这是阿婵唯一剩下的能量所能做到的事情了。   说阿婵被压制了全部力量其实并不准确,只能说,她被压制了大部分力量——她还是有力量的,只是那力量是作为驱动这具身体的动力存在的,偶尔有些富余的时候,才能稍微用精神力影响一下人类的意志。   毕竟当初康斯特族制造皮囊的时候,虽然外形造的和人类一模一样,体内构造也并无多大分别,但毕竟是和人类不同的存在——比如那为了输送生殖细胞方便而遍布全身的传送器,还有脑子里的接收器,从某方面来说,这句身体就像是一具机器,能动起来,是因为存入了阿婵的精神力作为驱动。   康斯特族的精神力,人类也可以称之为灵魂,或者直接说——生命能量。   在君麻吕出发前,阿婵为了保证他活着回来,以那个吻为契机,转移了自己的一部分生命能量进入了他的体内,作为支撑他活动的能源。而同源的精神力,即使在物理层面上被分割了开来,君麻吕所受到的伤害,却依然会如实地反应到阿婵的身上来。   好在查克拉在一定程度上被判定为了能源,使身体能够吸收然后转换成了精神力填充她所流失的部分,在医疗忍者为阿婵源源不断地输送了三天三夜的查克拉,累倒了好几拨人后,阿婵终于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她和君麻吕的位置倒是倒了过来——她躺在他所躺过的病床上动弹不得,而他站在她的床边,默默地看着她。   “你回来了。”看见君麻吕,阿婵总算松了口气。   但君麻吕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你有这样的能力,应该用在大蛇丸大人的身上。”   阿婵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和之前……态度毫无改变。   “那是我的事情。”她这么回答道,“——而且,你明明说过,这次的任务是最后一次为大蛇丸做事了。”   君麻吕冷淡地回答道:“直到我死去,我都将永远追随大蛇丸大人。”   他顿了顿:“我并没有要求你做这样的事。”   阿婵倒也并不生气。   “我知道。”她很平静地说道,“是我自己想要这么做的,跟你无关。”   君麻吕不说话了。   虽然对方一直追求着他,而他一直拒不接受并不算是他的错,毕竟这个世界上,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对方就必须也喜欢你的话,那未免也太幸福了。只是她做出了这样大的牺牲,即使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有所动容,“我并没有要求你做这样的事”这种话,即使是在大蛇丸身边长大的君麻吕都觉得有些过于伤人,更何况……他对她,其实并不是真的毫无感情。   就如同兜想的那样,被美貌的少女所吸引,实在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君麻吕的年纪也不大,从小生活的环境说是黑暗,却也并不复杂,接触过的异性一双手就能数的过来,其中能给他留下印象的,也不过寥寥几人。   他从没有考虑过【爱情】这回事情,甚至没有任何对【异性】的概念。   满心满眼,都只有对大蛇丸的忠诚。   大蛇丸大人需要他,理解他。在大蛇丸大人的身边……他才能够感受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但是樱井婵却让他感受到了另一种被需要和被肯定的感觉。   她也需要他。   甚至不像大蛇丸大人只需要他的力量,她需要他的一切。   他皮肤的温度,肌肤的触感,心跳的频率,手掌的宽度……甚至比大蛇丸大人需要的更多。   这是一种极为陌生,而又极为柔软的情绪,它让没有任何经验的君麻吕感到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怎么才是对的,便只努力地维持着以前熟悉的感受——只要追随着大蛇丸大人,什么都不用去想,就够了。   只要听从大蛇丸大人的命令,就够了。   因为大蛇丸大人,是神啊。   然而他在心中剧烈地挣扎着的时候,阿婵却继续平静地说了下去:“我做这件事情,不是不求回报的。”   “作为代价,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君麻吕以为她要像他出发前她说的那样,要他答应以后他的生命都属于她,不知怎么的,在君麻吕反应过来之前,他就已经下意识地说道:“……我不会属于你。”   阿婵微微垂下了眼睑,很好说话地答应道:“好。我不要求你这件事情。”   君麻吕这才顿了顿,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地说道:“那么,你其他的所有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阿婵并没有一开始就提出她的要求。   她躺在床上休养了好几天。在这几天里,就像是和她刚刚来到这个地方的情景倒转了一样——当初她守着君麻吕,而现在君麻吕守着她。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起码,阿婵并没有什么意见。在休养了几天之后,她准备开始让君麻吕实现他的承诺了。   然而在听到她再次提出的那个要求时,君麻吕整个人都懵了好几秒,好像完全没听懂她都说了些什么。   阿婵对他的反应感到非常郁闷,难道她的生命能量还不值得换取他的同意吗?而且,明明竹取一族已经只剩下他最后一个人了吧,君麻吕却好像完全没有任何保障族群延续的意识。   难道说……想到那个可能性,阿婵情真意切地询问道:“君麻吕,你是……‘不行’吗?”   君麻吕:“……好。”   只是,他虽然同意了,但那却真是阿婵所经历过的最……让她不能理解地提取生殖细胞的过程了。   我爱罗和鸣人就算再生涩笨拙,起码也会主动地靠过来,日向宁次就更别说了,但是君麻吕……   自从没有衣物的遮挡后,君麻吕简直就像是在尽力地避免碰到阿婵一样,每一寸肌肤都在躲避着她的碰触,好像每时每刻都想要扭头就走……   “你不喜欢做吗?”阿婵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让她有些惊讶。   康斯特族热衷于繁衍后代,在生育能力越发退化的如今就更加热爱了。而从她对于人类的观察和了解,人类应该也非常喜欢的才对。尤其是人类男性,甚至为了得到满足,除了正常的男女关系,还发展出了“游女”这样的特殊职业。有时候一个满足不了,宁愿冒着巨大的风险,还要去找第二个,第三个……   但这样的情况在君麻吕身上好像并不存在,阿婵有点担忧地捧住了君麻吕的脸庞,以免他又继续往后退开。   希望他的基因里可不要带有这种特性。她在心里忧虑地想。   难道……这种完美种族的缺陷中也包括了对于繁衍的抗拒?可是康斯特族的男性好像还没有出现这个征兆……   不过,康斯特族还算是恶化前期。难道到了竹取一族这样的恶化后期的时候,才会出现这样的症状?   阿婵有点怜悯地放开了君麻吕,觉得体会不到这种事情的乐趣的人类实在是太可怜了!   但她转而又想,难道是因为君麻吕不喜欢她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表现吗?这个想法好像也有道理。因为,有些人类好像有着“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就不行”的特性;不过,根据长老们的调查,大部分的人类都是“只要长得好看怎样都行”。   君麻吕是特例的那种人吗?   这么一想,阿婵便歪了歪头,询问道:“还是说,君麻吕……有其他喜欢的人?”   “……没有。”君麻吕沉默了许久,才回答道:“……而且也并不是……不喜欢。”   并不是,不喜欢。   也就是说,其实他并不是不喜欢做?   阿婵有些想不明白,“可是你明明一直都在躲。”   君麻吕:“……”   阿婵:“你看,你自己也没话说。”   君麻吕:“……”   明明是这样强大的人,此刻垂眸不语的样子,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莫名的有些可怜的意味。   阿婵才不管呢,就算君麻吕并不情愿,但是,他已经答应她了。   她这么想着,就想要翻身而起,将他压在身下自己来使力,但君麻吕却立刻皱起了眉头,也不躲避与她的肢体接触了,而直接按住了她的肩膀,又将她压了下去。“别动。”他抿了抿嘴唇,“你现在还很虚弱。”   阿婵倒也没有继续坚持,她躺在他身下温顺地看着他,漂亮的眼睛眨了眨,虽然用的是单纯的陈述事实的语气,却莫名的就有一种挑衅的风情:“可是你既不知道怎么做,又一直在躲。这样下去的话,我觉得到明天可能都不会结束哦?”   君麻吕:“……”   看他这样,阿婵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   自她使用着这副身体以来,还从没有碰见过这样的事情。宇宙中对于人类这个种族的了解一直不多,大体的印象都是“一个偏远落后的星球,上面有个叫人类的种族,除了基因有着修复功能,并能跟大部分的宇宙种族产下后代这一诡异的特性外,基本上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出发前长老们信誓旦旦地宣称从他们收集到的情报来看,只要能够成功降落,那么依靠她的皮囊,完成任务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可是现在看起来,完成任务好像并没有长老们说得那么简单。   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好像也能说明了阿婵所找到的小白菜,和一般的人类并不一样?   他们是整个种族中的强者,所以特殊才是正常的啊。   这么一想,阿婵顿时就不郁闷了。   “那我们慢慢来。”   看在君麻吕独一无二的份上,阿婵终于耐下了心来,朝着君麻吕伸出了手。   她先是试探着放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慢慢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她试着将自己的长腿贴上他的皮肤,温热的体温从两具相似而又不同的身体上相互影响着,给对方带来别样得炙热温暖。   “你不要绷得那么紧啊……放松一点……不准躲……”   “试着靠过来一点……嗯,再下来一点,嗯……亲我。”   “……又躲。你才碰了一下而已啊。”   “你再不动我就自己动了哦?我还不至于连这点体力都没有……”   “嗯嗯,对对,就是这样……好乖。”   就像是驯服什么动物一样,阿婵努力地引导着他。君麻吕苍白的皮肤开始慢慢地染上了绯红色,他的体温渐渐升高,喉咙深处发出了压抑的低喘。他的眼睛周围泛起了微微的红色,虽然这样形容一个男性有些奇怪,不过阿婵的确是觉得,很有几分媚意。   尤其是对比他平常总是冷淡禁欲的模样。   当最后终于成功了的时候,君麻吕趴在她的身上,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物品一样,小心翼翼地环抱着她。   因为他的动作一直都算不上主动,所以阿婵也不知道他现在时不时触碰到她脖颈地亲吻,究竟是他喘息的时候无意间的碰撞,还是他轻微的自我放纵。而且她总觉得他这样的姿势,是因为不想让她看见他的脸。   她回抱着他的身体,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他披散在身后的白色长发,另一只手放在他光滑的脊背上安抚地拍了拍。   “真是辛苦你了。”   阿婵心情很好,“那么,我们的交易就已经完成了。”   而第二天,兜就找到了阿婵。自阿婵来了之后,就一直没有露过面的大蛇丸,终于要见她了。   他来告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君麻吕正皱着眉头和坐在床边的阿婵对峙。   他们对峙的理由非常简单,阿婵想下床走走,君麻吕死活不让。   自从那次交易完毕之后,君麻吕好像就不那么抗拒和她有身体接触了。虽然能够接触的地方仍然不多,最多就是扶她一下什么的,但他的关心倒是比之前表露得明显多了。比如说,不知道从哪里了解到了做了那种事的第二天,女孩子一般都会痛得走不了路。   痛地走不了路,又是重伤初愈,以至于阿婵想要下床走走的时候,被他严厉地拒绝了。   这种关心……如果放在情侣身上,那一定是一对笨蛋情侣,那种关心简直是傻得可爱——恋爱有时候实在是让人不自觉的智商下降。   不过,这种放在旁人身上只能让人感觉好笑的场景,放在君麻吕的身上,兜的感想就只剩下一个——沙忍村的辉夜姬,真可怕。   而在知道了大蛇丸想要见阿婵的消息后,君麻吕愣了一下,顿时就从刚才还有些冒着傻气地较着真的状态中回过了神来。   就像是做了一个梦,然后突然意识到了梦是个梦,而醒了过来。兜看着他极快的,就又重新恢复成了他记忆中冷静淡漠的模样。   看在已经成功的将生殖细胞传送了出去的份上,阿婵并不介意,她只是看了一眼君麻吕,就跟着兜走了。   大蛇丸如今又换了一具身体。那个在阿婵记忆中应该是个黑发青年模样的女人,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这的确就是阿婵对于大蛇丸的印象。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头短发的少年,他的全身几乎缠满了绷带,只露出了一只眼睛。   而且阿婵感觉得到,他现在衰弱得厉害。   他见到阿婵的第一句话就是:“在这里过得还好吗?”   阿婵歪着头想了想,“还不错。”她笑了笑,诚实地说道:“有很多很有潜力的人,他们都很强。”   大蛇丸便轻笑了一声:“阿婵你果然,很喜欢强者啊。”   不等她回答,他便继续问道,“那么在这么多人里,你最看好哪一个?”   阿婵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地方,“我在这里所见到的人里,君麻吕是最强的。”   “阿婵喜欢君麻吕吗?”   “喜欢啊。”她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因为他很强吗?”   “嗯。”   大蛇丸沉默了一会儿,才闷笑了一声,“你知道宇智波佐助来了吗?”   阿婵眨了眨眼睛,说到最后,语气明显雀跃了起来,“我之前听说他好像会来,怎么,他已经到啦?”   宇智波佐助身上的信息链在几天前就显示他距离她非常之近了,不过,这几天君麻吕一直守着她,阿婵倒也并不着急去见宇智波佐助,此刻君麻吕的基因已经到手,一想起马上就可以得到宇智波佐助的基因,她就忍不住的感到高兴。   “是啊,”但大蛇丸显然误解了她的兴奋究竟从何而来,他坐在暗处的椅子上,似乎有些无力朝她招了招手。这样虚弱的模样若是暴露在敌人面前,绝对是攻击得最好的时机,但阿婵却毫无异色,没有任何害怕排斥地走了过去,她温顺地站在他的面前,让他那散发着刺鼻的药味的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脸颊。   阿婵没有任何要躲的意思,她声音轻柔地对他说话,有些担忧,“你伤的好重。”   “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阿婵很温柔地看着他,“你只是受了伤。”   大蛇丸似乎对于她的态度和话语非常满意,他的语气都少了几分蛇一般嘶哑得低沉和森冷:“君麻吕是我最看重的属下之一。他的身体曾经是我最满意的容器候选……不过,君麻吕病得太严重了,就连兜也束手无策。”   “而现在,我最合适的容器只有宇智波佐助。我准备让君麻吕去训练宇智波佐助,也不知道最后,究竟他们谁会更强?”   阿婵没有说话,她安静的继续等待着大蛇丸的后语。   果然他只顿了顿,便继续说了下去:“阿婵你似乎,并不是一点忍术都不会呢。”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我不会忍术。”阿婵极为诚恳地摇了摇头,但大蛇丸看着她,因为脸上的绷带,谁也看不出他的表情究竟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可是,我听说你治好了君麻吕。”   “他没有好。”阿婵实话实说道。君麻吕就像是一个残缺的机器人,就算注入了更多的能量可以动得久一些,但仍然残缺——在大蛇丸看来,她坚持的甚至有些孩子气,“他没有好。”   “你在担心什么呢?”他嘶嘶地放低了声音,似乎认为自己吓到了她。大蛇丸微微向前倾了倾身体,放在扶手上的手掌翻了过来,像是一个无言的邀请,阿婵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她不曾犹豫,也没有忽略,这一点让大蛇丸感觉愉悦,“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吗?”   阿婵温顺地垂下了眼睛,“因为……我的家人都说,这件事情不能被别人发现,如果被人发现了这件事情,会威胁到我的存在……”   这样的能力……的确。   大蛇丸在脑海中默默地想着,然后低声道:,“你的家人?”   阿婵没有说话。不过根据她的资料来看——显然,她的家人们都已经死了。而想深一点,也许,就是因为他们一族的这个能力。   可她一直隐藏着,一直隐藏着,如今却用在了君麻吕的身上……   想到这个,大蛇丸顿了顿。   “阿婵,很喜欢和君麻吕呆在一起?”   “喜欢。”阿婵回答道,“他很强。而且,独一无二。”   她的表情如此的理所当然,反而让大蛇丸忍不住低笑了一声,“所以,你就愿意为了他暴露自己隐藏了这么久的能力吗?”   “因为他值得呀。”阿婵望着他,突然笑了起来。她跪下来捧住了大蛇丸的脸,凑近了他——即使到现在她也不知道究竟该把他看做男人还是女人。不过,这并不妨碍阿婵知道他的强大,“你也足够强大,你也值得,但你现在还不会死,所以我不能对你使用我的能力。”   “我喜欢强者。所以……”她的手慢慢从他的脸颊上滑下,轻柔地划过他的喉结,锁骨,胸膛,腰线,最后停在了他的腹部,覆了上去。“我很期待你能带给我孩子的那一天。”   就这样,时间滚滚向前。大蛇丸安排君麻吕训练宇智波佐助,阿婵每天闲着没事,便去训练场边围观两颗大白菜。   一开始在蛇窟里见到阿婵的时候,宇智波佐助十分吃惊,然而很快,当他察觉到君麻吕对于她的感情,并得知了大蛇丸对她的渴望后,佐助就不再关注她了。   他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训练之中,但他的状态却并不能算好。阿婵的精神力感觉得到他的内心和情绪十分混乱,这种混乱的外在体现,就是宇智波佐助将自己和外界重重隔开,又偏执,又倔强,在和君麻吕的训练中仿佛不要命般地进攻。但他现在比起君麻吕来说,还是太弱了,不管他如何努力,最后的结果都是被君麻吕毫不客气地打趴下。   君麻吕对于宇智波佐助的态度并不能算好,也许是因为宇智波佐助取代了他作为大蛇丸的容器地位,也许是因为他来得太不及时,导致大蛇丸不得不委屈自己转生了一个不合适的身体——总之,他对他非常冷漠。   当又一次,宇智波佐助不停地爬起,君麻吕又不停地将他打趴在地的时候,阿婵终于挡在了佐助的面前。   人类,是非常脆弱的生物,所以必须要小心地呵护照顾才行。   阿婵喜欢强大的人类,但是人类并不像康斯特族那样,可以往死里揍,越揍越强,他们的变强必须讲究方法,如果一旦引导错误,一株可能会绽放出美丽花朵的幼苗,就会在成长的时候便枯萎。   而君麻吕这样的方法——   “你会毁了他的。”阿婵皱起了眉头,戒备地看着君麻吕。   君麻吕沉默不语的盯着她,从手掌中突刺而出的白骨慢慢收回,“让开。”他的语气分不出喜怒,“大蛇丸大人不需要这样软弱的容器。”   “他已经快要崩溃了。”阿婵毫不动摇,“大蛇丸也不需要一个崩溃的容器。”   他们寸步不让地对峙了一会儿,最终以君麻吕移开了视线分出了胜负。   他一语不发地转身离去,阿婵并没有追上去,她转过身来,蹲在了倒在地上,已经失去了意识的佐助身边。   伤痕累累的少年眉宇间满是疲倦和焦虑,即使昏迷了过去,他也不曾露出片刻放松的模样。   而当阿婵去训练场的医疗处拿过一个医疗箱,再次回到佐助身边的时候,他已经陷入了噩梦之中。   黑发少年急促地喘息着,眉头紧皱,情绪激动,“爸爸……妈妈……”   阿婵愣了一愣,迅速地调出了脑海中的资料,瞬间分析出了无数种应对这种场景的方法——最终她跪坐在他身边,试探着握住了他的手。   但少年的反应并没有好转,宇智波佐助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痉挛了起来,他的脸痛苦得扭曲了。一个名字在他的齿间,像是要将那个名字所代表的那个人咬碎般的,仇恨而悲愤地咬牙切齿地低吼了出来:“……宇智波……鼬!”   阿婵顿了片刻,将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默默地散发出了自己的精神力,试图将他安抚下来。   ……   宇智波佐助沉睡了很久,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训练场里已经非常昏暗了。   也许已经天黑了。   他这么想着,觉得全身都无比的酸痛难忍,仿佛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一般感官迟钝。   那个家伙……已经走了吗。   竹取君麻吕。   想到这个,宇智波佐助就从心底里涌上一股不甘和焦虑。   这就是木叶村以外的“天才”。然而即使是这样的“天才”,也无法和那个男人相比。他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他必须要更加努力,要更加的……   然而就在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时候,他才突然后知后觉地感到自己的手握着什么。   一个柔若无骨,温软细腻的东西。   他的手微微一动,一声低低的,属于少女刚刚睡醒时发出的呢喃声便随着他的动作,在他身边轻轻响起。   “嗯……”   一个纤细的身影撑起了身体,佐助才发现,原来刚刚一直有个人躺在他的身边。并且那是个对他来说,很熟悉的身影,那轻柔声音,他也极为熟悉。“你醒啦?”   佐助顿了顿,声音沙哑地确定道:“樱井?婵……?”   “嗯。”那个声音肯定了他的猜测,在昏暗中,佐助只能勉强看见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你好些了吗?”   听到对方的问话,佐助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那些伤口都已经被好好的包扎了。   “随意搬动你对你的伤口不好,只能先帮你包扎一下,要治愈的话,你还是去找一下兜比较好。”   佐助听出她的声音有些疲倦——一直安抚着他的精神,对于刚刚分出了一些生命力给君麻吕的外星人来说,让这具身体的驱动力有些不足了。因为付出了这么多的精力,阿婵便问道,“你休息得还好吗?”   听到这句话,第一个在佐助脑海中闪现的便是那个血色的噩梦——死去的族人,父母,满身血迹的兄长,软弱地哭泣着的自己,然后是中忍考试之后,以为自己有所长进,可最终,在那个人面前,却和那时候一样不堪一击。   他以为自己已经变强了,可是一直被叫做吊车尾的队友,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赶了上来。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他努力得还不够,完全不够。   背负着这样的压力,甚至叛离了木叶的宇智波佐助内心不可能不焦虑,然而一次又一次的败在君麻吕手下,更让他心浮气躁,郁结于心,这让他在梦里都无法释怀和放松。   只是刚才宇智波佐助虽然又做了那样的噩梦,但现在想来,后来却是平静地陷入了休眠之中,第一次不是因为死亡和血色而惊醒,这让他有些不习惯,却真的稍微松缓下了一直紧绷的肩膀,不再维持那厚厚的,将自己和外界隔离开的无形屏障,而流露出了一丝真实的疲倦。   阿婵能够看得出来,如果她放任不理,他迟早会自行崩溃的。这当然是她绝不容许发生的事情,在她的看护下,她有义务保证她的小白菜健康茁壮地成长成他最好的成熟模样。   因此,当佐助放开了她的手,用还在微微发颤的手撑住地面,准备站起来的时候,阿婵伸手环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抱进了怀里。   宇智波佐助也许是太没有力气了,他甚至没有反抗,又或者那反抗微弱得连阿婵都推不开。   他被阿婵轻柔地带入怀中,额头静静地抵在她的肩窝,低而无力地说:“你做什么……”   阿婵的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她低低的声音在一片昏暗中,显得格外温柔和让人心安,“抱你。”   也许是因为黑暗太容易蛊惑人心,它完美地隐藏住了人的表情,就能让他们掩耳盗铃般的觉得,自己所有的软弱都被好好地掩盖住了,所以反而更容易放纵自己身体的动作。   “……你是白痴吗……”   宇智波佐助沉默了许久,然后这样说着,他迟缓地动了动手,抱住了她的腰肢。   他将她搂入怀中,那力道并不大,所以显得非常温柔,阿婵温顺的自己依偎了过去,抱紧了他。   在黑暗中,他们就这样拥抱着,仿佛在相互安慰和支撑着对方。   阿婵的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佐助的头发,而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我太弱了……”他闷闷地低喃着,第一次向人倾诉道:“我太弱了……”   “不是的。”阿婵用她所能用到的最轻柔的声音说道,“你只是太着急了。”   在黑暗中她捧起他的脸,凑上去亲吻他的眼睛,宠爱地说道:“你太着急啦,笨蛋。”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阿婵亲完之后,佐助并没有什么反应,但这种沉默的顺从,也许已经是他最脆弱的模样了。他们在黑暗中静静的又抱了一会儿,阿婵才扶着终于恢复了点力气的宇智波佐助去找了兜。   但从那黑暗的环境中一出来,宇智波佐助就仿佛下意识般地,立刻又撑起了他的防护,在阿婵身边变得非常沉默,甚至都不去看她,显得冷漠非常。   但对阿婵来说,小白菜一直都是她的小白菜,所以倒是非常自然。她将佐助交给了兜,这才转身去找君麻吕。   君麻吕在他的房间里,他刚刚从兜那里回来,自从他原本枯竭的生命被阿婵拉回来之后,每天晚上都要去兜那里做一次检查,如果不是因为要训练宇智波佐助,他可能都无法得到自由行动的资格,而会被关在研究室里。   但君麻吕可不会感谢宇智波佐助。   阿婵站在他房门外轻轻地敲了敲门,没等多久,君麻吕就打开了门,但他站在门后,一点也没有要放她进去的意思。   “什么事?”他冷淡地看着她。   阿婵放下了手,平静的回答道,“你为什么要对宇智波佐助那样?那不是训练。”   但她忘了现在她不是康斯特族那个身经百战的战士,而只是一个,一直被保护得很好的普通少女,因此,她的发问就显得格外的天真。   君麻吕冷冷地说:“你以为训练是什么?”   “也许我不懂,但你知道的。”阿婵却并没有顺着他的问话而回答,反而给出了一个这样的答案,“大蛇丸让你训练他,所以你肯定是知道,训练是什么的。”   到这时她才朝前踏出了一步,而刚才还一直守在门口,仿佛绝不会动摇的君麻吕,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   “你告诉我,你真的是在‘训练’他吗?”阿婵却不管他的后退,她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极近地站在了他的面前。“还是只是在对他生气?”   “你之前说过,你已经很清楚自己没有办法成为大蛇丸的容器了,并且……宁愿死也要将大蛇丸新的容器带回来,那么,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无法再成为容器,并为了佐助能够顺利抵达这里,宁愿付出性命……没有道理他来了之后,你反而想要摧毁他。这么说……想必你并不是因为大蛇丸的原因,在对他生气吧?”她声音开始变得柔缓了,她的手指从他的衣袖上滑下,划过了他的手背,然后勾住了他的手指。“所以说,是因为我吗?”   君麻吕下意识的就立刻抽出了手来,他的动作有些粗暴,阿婵便低低地发出了一声似乎因为疼痛而闷哼了出来的声音,他就立刻又握住了她的手,虽然音色仍然带着冷清,语气里却透露出了几丝紧张,“怎么了?”   阿婵便笑了起来,她将这自投罗网的手紧紧握住,又重复了一遍:“是因为我吗”   然后第二天,当君麻吕再一次地训练宇智波佐助的时候,他地攻势和缓了许多,不再像是虐待,而终于像是指导了。   宇智波佐助也不愧他的“天才”之名,学得非常之快,开始快速地成长了起来。   阿婵也终于满意了。   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宇智波佐助现在看见她,却总是不叫她的名字,而总是叫她“白痴”。   阿婵一开始不能理解,但有一次兜听见之后,露出了很讶异的表情,并很复杂地看了阿婵一眼,说:“阿婵和佐助的关系很好呢”。   她才终于在脑海中的资料里扒拉出来关于人类的好感表现这一章,发现上面的确有说过,有些人的好感提升会表现在用昵称称呼对方,阿婵找了好几页关于和“白痴”对应的昵称,最后决定使用“笨蛋”。   当宇智波佐助再一次叫她白痴,然后听见她回击了一句笨蛋的时候,他愣了一下,不过看了她一眼之后,倒是没说什么。   又一次训练结束,阿婵一天地围观又到了尽头。君麻吕转身看了她一眼,就径直离去了,然而在阿婵也准备随后离开的时候,佐助却突然叫住了她。“喂。”   阿婵停了下来,她转过身去看着佐助,歪了歪头,“‘喂’是谁?”   宇智波佐助用一种“谁停下来就叫谁”的语气别扭地“啧”了一声,“白痴。”   阿婵立刻回击道:“笨蛋。”   这时的天色还早,宇智波佐助的表情显得有些犹豫和纠结,阿婵想了想,好像知道了他想做什么地问道,“你想抱我?”   但宇智波族佐助顿时便像是恼羞成怒了:“……谁会想要做那种事情!”   他有些恼怒地不再停留,朝着出口走去,但在经过阿婵身边的时候,她却伸手抱住了他。   “嗯……”阿婵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那我想抱你,好嘛?”   她乖乖地将头靠在了他的手臂上,宇智波佐助僵了片刻,才侧了侧身子,将她揽到了胸前。“……白痴。”   唉……口是心非有时候也是人类的一个特性呢……   心里这么想着,阿婵便忍不住笑着说了一句,“笨蛋。”   不过,在听见她语带笑意的“笨蛋”之后,宇智波佐助收拢了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了。   宇智波族佐助的体能开始慢慢地能够跟上蛇窟的训练强度,也慢慢的从训练完后趴在地上起不来,到虽然疲惫,却仍有余力的地步了。君麻吕也为他成长得如此之快而感到有些惊讶,一方面他冷淡地在宇智波佐助面前表示,真不愧是大蛇丸大人选中的容器,另一方面,阿婵看的出来,他一点也不开心。   君麻吕的身体决定了他的潜力已经被挖掘得差不多了,而宇智波佐助,即使现在仍然稍显稚嫩,他的未来却不可限量。   等哪一天宇智波佐助彻底超越了他的时候,就是大蛇丸彻底地不再需要他的时候。   ……那么,到那时,他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每当他因为佐助的成长感到威胁,而不由自主地思考起这个问题的时候,第一个出现在眼前的身影,却总是那个少女。   【“……你要记得,你这条命现在还属于大蛇丸,可是回来之后,就是我的了。”】   说来也奇怪,就在君麻吕越来越多地想起那句话的时候,兜代替大蛇丸向他下达了一个命令。   “——监视和保护樱井婵。”   因为阿婵向兜申请了三天的假期想要出去。   “樱井婵的体内有着沙忍村控制间谍的秘制□□,现在她要求出去,也许是要和沙忍村的忍者碰头。如果阿婵暴露了我们的所在地,那么,你要负责杀掉和她碰头的沙忍。”   君麻吕不知道兜为什么这么清楚沙忍村控制间谍的方法。不过忍者总是有着各自的渠道,而且看他的语气,沙忍村的□□似乎并不是问题。因此,让他不安的就是,“……为什么是我?”   兜眼神晦暗莫测地望着他,却笑着说道,“因为君麻吕,你是大蛇丸大人最信任的部下啊。”   君麻吕立刻就像是被刺痛了一般,不再发问了。   阿婵的请求完全不管蛇窟是不是一个能让人随意进出的地方,对于兜的爽快答应也似乎毫无怀疑,兜甚至很好心地说,他们所在的地方非常偏僻,不如让君麻吕把她送到附近的城镇上去。   阿婵也答应得很爽快。   君麻吕原本是想要带着她走过去的,但是阿婵却嫌走路的速度太慢,浪费时间。   “所以,背。”   她站在君麻吕的身前,朝他张开了手臂。   “你会受不了的……”但君麻吕却顾忌普通人想用忍者的方式赶路,他们的身体承受能力却并没有那么好的问题。   “那么,请君麻吕的动作温柔一些吧。”   ……这是什么句子!!   君麻吕觉得自己的耳朵一阵发热,那些刻意想要去遗忘的,在病床上的那一次的场景却突然浮现在了他的眼前,他不再说话,像是害怕她还会说出一些更让人误会的话语一样,将她打横抱起,沉默地开始飞跃赶路了。   一路上君麻吕都在忧虑不知道兜什么时候才会开始处理阿婵体内的□□,但阿婵体内的毒素早就被排出了体外,而且,虽然沙忍村的间谍分布的很广,但在他们无法确定大蛇丸的蛇窟究竟在哪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和阿婵接头,阿婵之所以要求出来,是因为她要开始着手准备圈养奈良鹿丸和旗木卡卡西这两颗大白菜了。当初在木叶的时候她没有找到机会建立他们的信息链,导致现在无法定位他们的位置,而非常麻烦。   所以,首先,她起码得建立起信息链才行。   可是,作为一个非木叶人员,要怎么顺利接触到一个木叶中忍和一个木叶上忍呢?   想来想去,阿婵的方法也只有一个“潜入木叶”。   君麻吕原本将她送到镇子上后,就应该隐入暗处,但阿婵却不准备放他离开——她对这里实在是太陌生了。“君麻吕,从这里怎么去木叶呢?”   “木叶?”君麻吕微微一顿。“你要去木叶?”   “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但阿婵笃定地点了点头,然后殷切地看向了他:“君麻吕,你带我去木叶吧。”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他们无法光明正大地进入木叶,君麻吕还有些可能,但阿婵却非常困难了——木叶的人又不是瞎子,不会认不出这样令人印象深刻的容貌。君麻吕又不擅长幻术,易容技术也并没有自信可以瞒过门口的忍者,最终阿婵也只能被君麻吕带着偷偷潜入。   上一次中忍考试的时候,阿婵就已经摸清楚了木叶的环境,因此很快就分辨出了他们的位置,并找到了通向奈良家的路。   君麻吕不知道阿婵知不知道兜和大蛇丸都已经知道她是间谍的事情,他在警惕阿婵前往木叶,是为了求援而不是接头,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将她带了过来,这是为什么,君麻吕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是……不想拒绝她,甚至有一种,就这样放她离开也不错的念头。   君麻吕清楚,蛇窟里发生的事情有多么的不适合她,所以如果她想离开……也许他并不会动手。   当她拜托他去引出奈良鹿丸的时候,君麻吕就确定了,她并不是前来和沙忍村的忍者接头。   然而……如果她是想要找朋友来救她,为什么却又这样放心地拜托他去做这些事情?   阿婵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在他沉默不语的准备出发前,走到他面前,拉住他的衣襟,踮起脚来去亲吻他的嘴唇。君麻吕没有动,也没有避开。   “我不会离开你。”阿婵温柔地亲完了他,眼神澄澈地望着他说道:“别担心。”   “我只是有两个任务要完成,”她伸手抱住了君麻吕,依偎进了他的怀中,“可是我太弱了,一个人没有办法做到。帮帮我吧,君麻吕。只有你能帮我了。”   君麻吕将手抚上了她的肩头,垂下眼睑,声音低沉地问道,“什么任务?”   “关于奈良鹿丸和旗木卡卡西的任务。我得把他们引出来,可是我做不到。”   奈良鹿丸和旗木卡卡西?   这两个人有什么地方特别?   君麻吕皱起了眉头。“……谁给你的任务?”   但阿婵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她不肯回答,君麻吕便也不再追问了,作为忍者,他更能理解关于任务的沉默,知道她并不打算逃离音忍村,他的心情略微得晴朗了一些,又稍微沉重了些许,“……你在这里等我。”   他放开了阿婵,她便从他的怀里退出来,仰起头来对他露出了一个极美的笑容,这个笑容让君麻吕恍惚了一下,他像是被迷惑了一般,试探着靠了过去,阿婵没有躲开,甚至含着笑意望着他的接近,他便闭上了眼睛,一只手扶住她的脸颊,亲了上去。   阿婵的手才刚刚想攀上他的胸口,就被君麻吕握在了手中,他有点狼狈地退开,移开了视线,却并没有放开阿婵的手。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才盯着阿婵的手说,“……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之后,他松开手,头也不回的一个瞬身,就失去了踪影。   ……走得好快。   明明气氛可以深入下去的啊,真可惜。   阿婵微微叹了口气,不过也没有办法赶上去把君麻吕再拽回来。   她坐在一旁的大树露出在地面的根部上,开始默默地等待起来。   没过一会儿,她就突然听到了一道破空之声,一道人影飞快闪过,阿婵却没有看清对方的身影——但她知道那是君麻吕。   紧接着,另一道黑色的身影紧随而来,却因为失去了目标,而落在了地上,出现在了阿婵的面前。   已经升任了中忍的奈良鹿丸穿着黑色的里衣,显得四肢修长,外面套着一件木叶忍者的制式绿色马甲,和中忍考试的时候比起来,五官并没有多大变化,神色间却似乎显得成熟了一些。   他也看见了阿婵,顿时露出了讶异的神色。   ——即使当时不知道阿婵被音忍村掳走的消息,但后来,那些为了阿婵而前往沙忍村的人,发现中忍考试之后她也没有回到沙忍时,沙忍村就已经无法隐瞒她被音忍村掳走的消息了。   这个消息传到木叶的时候,漩涡鸣人已经离开了村子,也许为了他修行顺利,暂时不会有人告诉他,而日向宁次反应极大——那时奈良鹿丸才突然察觉到,也许樱井婵在木叶,并不只是和漩涡鸣人的关系不简单。   而此刻,这个和佐助一样,陷落在大蛇丸手上的失踪人口,怎么会出现在木叶?   “鹿丸。”   阿婵笑了起来。   奈良鹿丸皱起了眉头,“……樱井婵?”   他看见那个少女站了起来朝他跑来,即使以他的缜密思维和逻辑推演,也完全无法看出她有任何危险性——没有查克拉,不会体术,跑过来的样子满是破绽,还因为穿着和服迈不开步子,差点在他面前摔倒——   鹿丸下意识地就扶了她一把。   “谢谢。”少女仰起头来,笑着朝他道谢。她看起来似乎非常高兴,手搭在他的手臂上,传去阵阵细腻的温暖。“我一直在等你。”   鹿丸愣了一下,“等我?”   “嗯,因为我没有办法一个人去找你,所以只好拜托君麻吕帮忙引你过来,”阿婵殷切地望着他,“对不起,不过请不要对君麻吕和我生气。”   “你是逃出来了吗?”鹿丸皱起了眉头,“为什么……”   不回沙忍?不找宁次?明明跟他更熟悉不是吗?   但他的问题还没有问出口,眼前的少女已经亲了上来。   感觉到脸颊上温热柔软的触感的时候,即使是智商高达200的天才,也蒙了一下。   “不是的。”鹿丸听见阿婵回答他说,她的手放在她刚刚亲吻完的地方,他下意识地也覆了上去,结果脑子空空的十指一紧,就把她的手抓在了手里,“我只是,想来对你做之前就应该做了的事情。”   这真是奈良鹿丸所见过的最诡异的一次潜入。   因为她的潜入目标,就是为了亲他一下?   他的心头开始升起一种预感——他好像,要被卷入到什么极为麻烦的事情中去了……   而听到了信息链成功建立的信息,阿婵这才满意地将手从鹿丸的手中挣了开来,君麻吕皱着眉头出现在她的身后,冷冷地看了鹿丸一眼,倒是没有产生什么冲突,而将她动作有些粗暴地带走了。   鹿丸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并没有动身追上去。   ……   “君麻吕,”阿婵被君麻吕抱在怀中,和刚才所在地的距离越拉越远,然而他的力度很大,让她忍不住有点难受地说道,“你弄疼我了。”   她话音刚落,君麻吕就停住了在树丛间跳跃的脚步,他抱着她降落在一片森林深处,带着冰冷的怒气,将她按在了一棵大树的树干上。   “刚才那个,就是你的任务?”   啊,长老们说过这种情况——   阿婵在心里默默地回忆起来——据说人类对于获取了自己生殖细胞的人非常具有占有欲,如果处理不当的话,可能会对计划造成影响。   “有什么问题吗?”她歪了歪头。   看着她似乎完全不觉得有哪里不对的样子,君麻吕只觉得一股无名怒火莫名的在心里燃烧,“谁,给你的任务?”   阿婵顿了顿,“……你觉得呢?”   君麻吕回答得杀气四溢:“沙忍?”   然而阿婵望着他,却突然说道,“为什么不能是大蛇丸呢?”   “大蛇丸大人不可能——”君麻吕下意识地反驳了半句,就突然哑然沉默了下去。“大蛇丸大人……他……”   好像是镇住了……   阿婵这么想着,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那么,还有旗木卡卡西,我们现在就去吧。”   君麻吕却没有立刻动弹,他皱起了眉头,有些艰难地说道:“大蛇丸大人……要你这么做的?”   阿婵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终于说道,“不是。”   然而她明明否认了,君麻吕却垂下了眼睛,“对……大蛇丸大人,那么喜欢你……一定是,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虽然是这样说,可是看起来却好像已经完全相信是大蛇丸的命令了。   ……也许他其实也清楚,大蛇丸是个怎样的人,却也并不确定,大蛇丸对于阿婵的“喜欢”,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而一旦知道这可能是大蛇丸的授意后,君麻吕变得越发的沉默不语,就像是……回到了佐助来之前的那种,死气沉沉的状态之中,满是麻木的催眠着自己——只要是大蛇丸大人需要的事情,不管是什么,就算失去性命,也要达成。   作为精英上忍,旗木卡卡西可比奈良鹿丸难对付得多,他们找到了他的住所,等到了晚上,才动身潜入。   还好他没有外出执行任务,而是在家里乖乖地睡觉,阿婵轻轻地靠近他的床边,她俯下身去正要触碰他的脸颊,却还是被警觉的忍者所发现,而被一把拽住了手臂。   上忍翻身而起,就将阿婵压在了床上。   也许旗木卡卡西一开始是觉得,不知道哪个小贼这么倒霉,撞进了忍者的屋子里,而感到这种不自量力的事情颇为有趣,他的声音里还带了些笑意,然而当他发现身下的“小贼”是个熟悉的少女时,他的语气顿时就不那么轻松了。“——樱井婵?”   ……和鹿丸一样的反应呢。   阿婵这么想着,闷闷地低呼了一声,“……痛。”   旗木卡卡西稍微松了些力气,然而却依然没有放开她,“你怎么会在木叶?”   阿婵背对着卡卡西,被压在床上,柔弱的身体让她难以挣脱,她的长发披散,在月光下,神色越发显得楚楚可怜,“你,你先放开我。”    作者有话要说:  咳……手动就偶尔会不小心忘记……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不行哦。”但旗木卡卡西并没有让步,他的语气闲散,手上的力气虽然稍微放松了一会儿,却仍然令阿婵无法挣脱,“不管怎么说,你出现得也太可疑了。”   “唔……”阿婵的手被反缚在身后,她放松了身体不再试图抵抗,身体上传来的疼痛也就不那么令人痛苦了。她忧郁地叹了口气,再次对于长老们所说的“只要长得好看,不管做什么都行”这一观点表示了惆怅。   她安静地趴在卡卡西的床上,脸沉默地埋在他的被子里不作声了,这样消极抵抗的态度让卡卡西微微皱了皱眉头,而她这样柔顺地被他压在自己床上的事情,总归令人觉得有些……微妙。   旗木卡卡西当然不可能把她一晚上都压在床上,想到这里,他放开了手——反正对于忍者来说,要制服阿婵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然而卡卡西手上的力气刚刚放松,阿婵就迅速抓住了机会翻过了身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朝着一旁的床上倒去。   这时候,阿婵的“弱小”就充分地发挥了作用——旗木卡卡西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她身上有任何会威胁到他的可能,所以才会带着想要看看她想做些什么的心情,并没有做多少抵抗的被逆推在了床上。   ——适当的放纵被围困住了的敌人,令对方感到或有可趁之机的时候,看看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多少也算是一种审问策略——反正以他们之间完全掩盖不住的巨大武力差距来看,阿婵是绝对不可能从他手上逃走的。   卡卡西不知道阿婵为了什么而来,她虽然从沙忍村中离开了,但她的身份并不是沙忍村的叛忍,就算是逃了出来,也不应该会潜入他的房间才对。   一般来说,她这样的条件,若是想完成什么任务,除了美人计外几乎不做他想。   而美人计的适用范围——刺杀?刺探情报?   好像每一条都不大适用于她的情况……   卡卡西以为坐在他身上的少女也许会拔出发簪,或者手里剑抵在他的喉咙下——然后他就可以证据确凿地将她扭送到火影办公室去。不过对方却并没有拿出武器的意思,反而将他的一只手捧了起来,微微侧了侧头,靠了上去。   一。   “真是抱歉,打扰你了。”   二。   “不过我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只能在这个时候,这样找到你了。”   三。   “我……绝对不会伤害你,所以请不要认为我是可疑的人物。”   四。   月光下,面容绝美的少女,柔媚地垂下了纤长的睫毛和春水般动人的眼眸,她神态虔诚的模样,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在参加一场全身心投入的庄严祭祀——但,如果考虑到她正跨坐在一个成年男人的胯上,并且那个银色头发,身形修长精壮的强大忍者正被她推倒在床的时候,原本圣洁的祭祀场面,就不可避免地渗入了丝丝缕缕得艳情之色。   五。   旗木卡卡西动了动,似乎想有所动作,但阿婵这时却抬起了眼眸,看向了他,于是最终他也只是略微撑起了身体,但什么也没有做。   以往阿婵都是接触目标的脸颊,因为那样可以让手掌上的感应器最大范围地发挥作用,但旗木卡卡西——好像并不是那种可以让她悠然自得地达成基础条件的模样,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地使用了他的手。   然后……就是进行分析了。   阿婵一只手握着卡卡西的手腕,落在了他的腹部之上,另一只手放在唇边,微微一吻,就像间接地亲吻在了卡卡西的手背上一样。   【接触目标时间五秒钟条件达成。】   【启动分析程序……】   这像是春梦般的艳景,虚幻的如同梦境,而又绮丽的如同幻想。   糟糕……   中招了。   而此刻,旗木卡卡西表面上虽然镇静如常,心里却在暗暗叫苦。   他之前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这样的美貌,简直犯规。   他一直心生警惕,因为这样的女人,想要把任何人迷得神魂颠倒,都绝不是难事。   然而知道是知道了——真的对上的时候,他懊恼地发现自己还是中招了。   【若是她真的将自己的美貌打磨成了武器,那将是天下最为可怕的武器,因为那武器,绝对无法被闪避】   他曾经自己这么想过,结果此刻亲身体验了一次。   尽管理智明白此刻他应该将她制服,然后送给火影,交给暗部又或者怎样都好,就是不应该放任她在自己身边胡闹,但是,身体却好像已经无法在她的气息之下动弹了。   ……该死的。可恶。   【被选中人气息录入。正在分析资料……】   【资料录入。】   【气息链建立。】   而信息链成功建立后,阿婵便立刻忍不住地露出了一个绚丽的笑容。   ——终于,成功了!   只希望旗木卡卡西这棵小白菜,对得起她付出的这么多的精力才好。   她带着满足的笑意,抬眼望向了微微撑起了身体,看着她皱起了眉头,却并没有反抗什么的卡卡西,俯下了身子,凑近了他的脸庞,殷切而期盼地凝视着他的眼眸。   “我会很期待下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的。”那双眼睛简直就像是拥有某种魅惑的魔力似的,“啊……我现在就已经开始期待起来了。”   只是说着这样热情的话语,阿婵却毫不犹豫地从床上跳了下去,跑到了窗边,她最后回头非常开心地笑着看了卡卡西一眼,便跳了出去。   旗木卡卡西下意识地抓住了自己之前被放在阿婵脸颊旁的手,慢慢地走到了窗边。   他觉得自己特别冷静地看着对方显然有人接应,已经被人抱在怀中远走了的身影,特别冷静地召唤出了自己的召唤犬,“——去报告给火影大人,有音忍村的忍者潜入了木叶。”   “你还好吗?卡卡西?”然而被召唤出来的忍犬看着他,突然歪了歪头问道,“我感觉得到你的查克拉现在有点混乱。”   ……   “君麻吕心情很糟糕呢……比之前还要糟糕。”   顺利地把两颗大白菜种进了花园里,跳下窗户后就被君麻吕稳稳接住了的阿婵此刻心情非常好,她靠在君麻吕的怀里,语气轻快地阐述着这一事实。“为什么?”   长老们说过,人类生来贪婪,易妒,好斗,好色,并有着强烈的占有欲和嫉妒心。   阿婵听是听到了,但对于占有欲和嫉妒心这两种情绪,她还不能分辨得很清楚。   “君麻吕是嫉妒了吗?”她单纯、好奇地问道,“还是占有欲呢?”   君麻吕没有说话,他现在的心情显得非常糟糕,这从他那可怕的脸色中就能看得出来。   然而阿婵却一点也没有感到自己是正在往快要爆炸的炸弹中添加火药,“如果是嫉妒的话,那是君麻吕你的问题哦,你不应该对我生气,而如果是占有欲的话——”   “君麻吕不是我的人,所以占有欲什么的,也非常无理。”   “所以,君麻吕为什么心情这么糟糕呢?”   她理直气壮地说着让人愤怒的话语,在半空中向前疾驰的少年顿时被激怒,就降落在了一棵粗壮的树干之上。   阿婵这时软软地来了一句,“别生气,你的身体不好。”   君麻吕没有说话。   他并不是那种暴怒的时候很明显的类型,只是显得极为冰冷,冰冷得可怕。   他动作极为粗暴地将阿婵按在了树干上,仿佛野兽一般低头咬在她的肩膀上,就像是,想要像大蛇丸留下咒印那样,刻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阿婵低低地闷哼了一声,“……痛。”   君麻吕紧紧地搂着她的腰肢,埋首在她的颈窝之中,没有反应。   阿婵便不甘示弱般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用力咬住了他的耳垂。   就好像是在参加谁的力气更大的比赛一样,两方同时加大了力气,阿婵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的肩膀要被咬碎了。   然而并没有。   君麻吕松开了嘴巴,他垂着头,阿婵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见他望着自己在她的肩膀上咬出来的渗着血的牙印,沉默了一会儿,再次低下了头去,却是非常温柔地舔舐了起来。   阿婵便也松开了他的耳垂——她力气太小了,就算再怎么用力,也没能咬出血来。   “……别再这样故意惹我生气。”君麻吕的声音低低的在她耳侧响起,“以后我不会再帮你做这种事情,不管是谁给你的任务,我都不允许你再执行。”   阿婵就仿佛是故意抬杠一样,“忍者的话,不是什么任务都可以执行的吗?”   君麻吕硬邦邦地反驳道:“你不是忍者。”   “可是,我长得这么好看,利用起来比忍者更好用不是吗?”   君麻吕杀气森冷:“谁告诉你这句话的?”   “?你要做什么?”   “杀了他。”   “那如果是大蛇丸说的呢?”   阿婵歪了歪头,故意问道。   只是在看见君麻吕的神色后,她便不需要他回答地笑了起来,“嗯。我不惹你生气了。”   她说,“可是谁让你惹我生气了?”   “我用自己的生命力救你,明明说好回来之后就是我的人了,但是你总是躲着我,张口闭口都是大蛇丸大人大蛇丸大人——”   “……而且,那一次之后,你就再也不让我碰你了。”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阿婵才终于露出了最为委屈的语气。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克制住自己的男人一定有什么毛病。   君麻吕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十分干脆地凑上去吻住了她的嘴唇。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这倒是一次意外之喜。   阿婵非常开心地接受了这一变故,又收集到了一次君麻吕的生殖细胞。   完事之后,她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肢,懒洋洋地任凭君麻吕帮她将衣服重新穿好。   只是在树上做这种事情,即使有衣服挂在阿婵的手臂上,帮她保护住了大部分的背部肌肤,但后颈下方的后背皮肤仍然在激烈的□□中,被身后粗糙的树干磨破了皮。   君麻吕有些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碰那些伤痕,感觉到阿婵在他怀中下意识得轻轻一缩,看起来高冷无比,其实格外老实的少年顿时抿紧了嘴唇,然后动作越发轻柔地帮阿婵拉好衣物。   似乎察觉到了他隐隐的愧疚,当君麻吕放开阿婵,低头为她仔细系完腰带的时候,她伸手捧住了他的脸,让他抬头看向了自己。   阿婵眉眼含笑,神色温柔地说:“君麻吕,我现在很开心。”   君麻吕微微一顿。   “因为君麻吕之前,都没有主动碰过我。”阿婵却继续很欢快地说道,“这是不是说明,君麻吕其实也是喜欢我的呢?”   然而此刻恢复了理智和冷静的君麻吕僵着脸,却没有说话。   他能说什么……?   明明他比谁都要清楚,这是大蛇丸大人所喜欢的女人。   明明……明明在出发前,兜大人便告诫过他,他是……他是大蛇丸大人最信任的部下。   可是他却那样轻而易举地被她的举动勾起了怒气,甚至冲破了理智,然而现在想来,他又有什么资格对她发怒?   所以她此刻如此欢快愉悦的语气,却是他无法给予任何回应的。   可是……他才刚刚对她做出了那种事情……如果什么都不说的话,即使君麻吕很少接触外面的世界,也知道有一种生物,叫做“人渣。”   他绝对不想伤害阿婵。   绝对,绝对不想。   可是……   最终,他回避掉她的问题,只说,“我们该回去了。”   阿婵没有得到答案,又或者说,她已经从他的回复中明白了什么。   她乖乖地爬上了君麻吕的背后,轻轻地说道,“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我知道就好了。”   君麻吕背起她,他听见了耳畔的这句话,微微垂下了眼睑低声道,“阿婵大人,请您不要再说了。”   阿婵不明白,为什么人类总是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   为什么明明喜欢,却不肯承认。   为什么明明想要碰触,却非要约束自己远离不可。   ……不过无所谓啦,反正就算不承认,她也确定他是愿意给她生殖细胞的。   这么一想,阿婵便不再纠结了。   ……   当阿婵和君麻吕顺利回到了蛇窟之后,君麻吕很快便被兜给叫走了,临走之前,他甚至都没有回头看阿婵一眼,仿佛树林中的那场意外温存,只不过是一个幻觉,什么都没有改变,一切都跟他们还没有离开的时候一样。   然而怎么可能一切都没有改变?起码兜离开前望向阿婵有些皱巴巴的衣物时,就眼神微妙,显然看出了什么。   但阿婵并不在乎,身为外星人,她根本就没有羞耻心那种玩意,尤其是在她心中,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应该是去获得宇智波佐助的生殖细胞,然后看看能不能去找找之前的那些小白菜们补充新的后续生殖细胞。   她一个人回到房间,在浴室里使用完自动清洁功能后,便换好衣服,朝着佐助的房间走去。   根据人类的礼仪,阿婵其实在回来的路上带了一些礼物,但说实话,她并不是很清楚佐助喜欢什么,只是上次送了大蛇丸一套《亲热天堂》,他看起来还满喜欢的,于是这次她又给佐助带了一套。   不过她的外貌过于惹人注意,不能亲自去书店,便躲在一边,让君麻吕去买——他大概是在书店里翻了翻内容,所以出来的时候,表情格外古怪。   蛇窟里分外黑暗,不见天日,也就无法推算时间,阿婵只知道她和君麻吕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到了佐助训练结束的时候了,所以他应该会在房间里才对。   果然,她才刚刚站定在佐助门外,就听见门内传来了佐助的声音:“进来。”   这好几日都没有听到过的熟悉声音,让阿婵带着笑意推开了门,“你怎么知道是我?”   刚刚点亮灯火的佐助侧身看她,别扭而冷淡地回答道:“白痴,你的脚步声不一样。”   他明明是顾及到阿婵作为普通人的视力,所以一向习惯了黑暗的佐助才起身为她点燃了灯火,可被她这么笑意盈盈地一看,却非要冷言冷语的,一脸骄矜。   “佐助好厉害呀。”阿婵也不介意,她把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笑着说道,“给,这是礼物哦。”   宇智波佐助板着脸靠了过来,他接过袋子低声“嗯”了一声,算是道谢,然后将那一套亲热天堂放到一边,只直直地看着阿婵道,“这几天你去哪里了?”   阿婵笑着朝他走去,“没去哪里,只是君麻吕带我出去逛了逛。”   听她这么回答,原本就脸色不虞的佐助看起来就更不高兴了,“哦,开心吗?”   见他神色不好,阿婵立刻乖巧地回答道:“啊,佐助不开心的话,那我也不开心。”   佐助顿时抿紧了嘴唇,“狡猾的家伙”这句话几乎就已经滚到了嘴边,却被他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之前,她陪伴着他度过了到达一个陌生叵测的地方,最艰难的时光,明明离开熟悉的忍村,就是为了可以斩断羁绊,变得更加强大起来的,这个女人,却在他好不容易做到了这一点以后,就那样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他在这里的新的羁绊。   而这一点,居然是在她离开以后,他莫名焦虑了好几天,才终于醒悟过来的事情。   ……不应该是这样的。   然而明明已经决定在她回来以后保持距离,可是一听见她的脚步声,他却下意识就开口让她进来了。   一想到这里,宇智波佐助有些焦躁地转过身去,就想要远离阿婵,“礼物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阿婵察觉到了他的拒绝,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显得又迷茫又无辜地说道,“……那,佐助可以给我一点伤药吗?”   ……她受伤了?   这个认知让背对着她的宇智波佐助微微一顿,但他沉默了一会儿,却依然没有转过身来,“……去找兜。”   阿婵便不说话了。   顿时,整个房间里,就盈满了一阵令人难熬的沉默。   而不用询问,阿婵也感觉得到佐助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抗拒——那是绝不可能允许她此刻得到生殖细胞的气息。   可是她不能就这么无功而返——阿婵感觉得到,他明明是喜欢她的。   喜欢她,就不应该会拒绝她才对啊?   阿婵试探着去拉佐助的衣袖,然而对方用那双毫无波澜的黑色眼睛望了她一眼,虽然没有动作,神态却冷漠至极。   但他既然没有甩开,她便得寸进尺地一把抓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   十几岁的少年看起来单薄修长,正是抽条的时候,但骨架却也已经要比少女大上许多,此刻被阿婵握在手中的手,便显而易见的要比她白皙纤细的手大上一号。   见宇智波佐助仍然没有反应,阿婵又将那只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捧到面前,低头宛若朝拜神明般的,虔诚地亲吻他的手背,然后将脸放在他的手心,温顺地蹭了蹭。   宇智波佐助仍然一声不吭,可阿婵却感觉得到,之前那种极端的抗拒,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软化了许多。   这让她的眉眼之中忍不住带上了微微的笑意,平增了三分艳色。她便带着佐助的手,从她的脸颊上慢慢向下滑去,滑过柔软温热的脖颈,滑入少女那温柔暧昧的衣领之中。   宇智波佐助终于眉心一跳,不能再维持那无动于衷的表象。他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出来,然而阿婵一用力按住,他便只能徒劳地握掌成拳,抵在阿婵的锁骨之上。   他那冰冷的面具完全破裂了,宇智波佐助瞪着阿婵低声道,“你做什么!”   阿婵理直气壮地抬眼对上了他的视线,“给你看我的伤。”   她这么说着,向前微微倾过身子,头便差一点就能靠在宇智波佐助的胸口,她抓着他的手,不再往下,而是从肩膀上,轻轻地带到了后颈处。   就仿佛是被他半搂在怀中般的,依偎在他的气息之中。   宇智波佐助先是感觉到了一路属于少女肌肤的温软细腻,然后,碰触到了她那已经结痂了的,于是便有些粗粝和凹凸不平的擦伤。   那一小块擦伤面积并不大,伤势也并不严重,可是和旁边那软腻温美的肌肤触感相比,已经足够令人心塞了。   起码宇智波佐助便立刻皱起了眉头,他拉开了她的衣领,朝她迈进了一步,于是就真的将她楼入了怀中。   他往她的后颈看去,抿了抿嘴唇,“……怎么弄的?”   阿婵就立刻打蛇上棍地松了手,直接抱住了佐助精瘦的腰,她整张脸都埋在少年的胸口,发出闷闷的声音,“哼,不告诉你。你又不关心。”   她不开心地说:“我刚刚说我受伤了,你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让我去找兜,那你问什么?我去找兜给他看好啦。”   宇智波佐助理亏地闭紧了嘴巴,却完全不服输地瞪着她,想着她要是现在敢转身去找兜,他就……   就什么,宇智波佐助还没有想出来,但他冷冷地让阿婵坐在床边,就去给她寻找伤药。   比起阿婵,宇智波佐助在训练中基本上每天都会受伤,因此房间里常备着一大推的伤药和绷带。   其实阿婵背后的擦伤并不严重,就算不擦伤药也没有关系,但这两个人谁也没说什么,一个安静递褪下了上衣,将身后乌木般的长发全部拨到了胸前,她转过身去,只露出纤瘦美丽的后背,对着年轻气盛的少年。而另一个呢,沉默地坐在了阿婵的身后,伸手沾上那带着凉意的药膏,动作和那漠然的表情极为不符的,颇为仔细的,在她后背上的那些擦伤上揉开。   也许是灯火太过昏暗模糊,又也许是摇曳的光影太过暧昧不明,宇智波佐助擦完伤药放下手后,他盯着眼前那片被灯光染上了一层暖光的皮肤,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后,脸上浮现出挣扎之色,然后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样,低头在阿婵的后颈处落下一个轻吻。   那里是这具身体的敏感带之一,阿婵顿时整个人都被亲得麻了起来。   她气息有些不稳地缩起肩膀,然后直接朝后倒去,正好倒在佐助的怀里。她靠在他的肩膀上,衣衫不整地抬头朝着眼神晦涩的少年嫣然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后台有点抽……这章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发出来……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宇智波佐助是个很矛盾的人。   他此刻正值年少,表面上沉静如冰,其实性烈如火。   阿婵觉得自己没有被他那冰山一样的外表给冻伤,却快要被他体内得灼热给烫坏了。   好在……最终也没有真的被烧坏。   一切结束之后,阿婵安静地躺在佐助的怀里,而少年沉默地抱着她,他的表情即使在这种时候也是冷淡平静的,只是那飘忽的眼神,却完全暴露了他现在其实完全不知所措的真相。   终于,他低低地唤道,“阿婵。”   阿婵带着鼻音软软地回应道:“嗯?”   那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的仿佛幼崽的声音,让佐助稍微一顿,但他握紧了拳头,却依然决定狠下心来,“我现在不能和你在一起。”   佐助原本以为阿婵或许会慌张无措,或者会愤怒不已,又或者悲伤哭泣,但她并没有。   她只是依然温顺地躺在他的身边,仰起头来,全然信任温柔地看着他,轻轻问道,“是因为那个男人吗?”   跟日向宁次那种少有人知的家庭背景不同,宇智波佐助的家事,几乎传遍了所有的忍村,每个人想起宇智波佐助,第一反应就是——那个木叶忍村被灭族了的幸存者宇智波佐助?   而那个男人——宇智波鼬,每个人想起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就是那个灭杀了自己一族的男人。   佐助没有回答,但阿婵已经知道了他的肯定答案。   “……可是……”她垂下眼眸蹭了蹭他的胸口,低声道,“我不想让那个人毁了你的家之后,还要毁了你。”   这是她的小白菜!她的!   她已经把他种进自己的后花园里了,谁也不许来妨碍他,让他长不成最好的样子!   更何况,不知道为什么,小白菜把繁衍和复仇,当做了两件对立的事情,认为它们不能同时进行。   阿婵抿着嘴唇蹭了蹭身体,从他胸口处蹭到了肩膀处,但佐助却莫名觉得,她是从他的心灵深处,蹭到了更深处。   阿婵并没有从佐助深沉的目光中察觉到这一点,她伸手摸了摸他俊秀的脸颊,认真道:“大家都说,快乐会让人懈怠,只有痛苦能让人变强,可是……人类是必须要依靠快乐和幸福,才能活得很好的生物。”   “如果一定要杀了那个人之后才能得到幸福,如果要杀了他,必须抛弃所有的快乐,那……佐助你在杀了他之前所经历的时光,都是晦暗的。他虽然没有杀你,可是却让你这样糟蹋了自己最为宝贵的生命。”   “我不想你这样。”阿婵蹙起了眉头,忧愁地说道,“佐助你这么好,那个人,他没有资格让你过得不幸福。”   宇智波佐助并没有对于她的话做出回应,他只是将她搂紧在怀中,长长地出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   阿婵闷不吭声了半晌,终于又说道:“……但是,如果佐助觉得,那个人是最重要的话,也没有关系呀。佐助只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抛下一切地去变强去复仇……”说到这里,阿婵很不甘心地抱紧了他,语气也变得委屈了起来,“就算抛下我也没有关系,可是……”   如果阿婵的力量还在的话,她就会直接杀了那个人,免得他的存在让小白菜都不愿意给她生殖细胞——人类也把繁衍这种事情当做是快乐和幸福的事情,而佐助似乎认为这种正面的情绪会干扰他变得强大——阿婵对于这种想法深恶痛绝,却又无可奈何。   可惜的是此刻她的力量不在,因此,她只好低落地将头埋在佐助的胸前说道,“……最好还是不要抛下我吧……”   “虽然佐助你相信仇恨的力量能让人变得强大,但不是有人说,守护的力量也能让人变得强大吗?你看,佐助你可以一边仇恨,一边守护的对不对?这样的话,你就能双倍的变得强大了。”   阿婵努力地寻找着可以说服小白菜贡献生殖细胞的理由,“这么一想,我的存在还是很有必要的啊,是不是?”   宇智波佐助还是抱着她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道:“说完了?”   在听见阿婵低低地“嗯”了一声后,这个一直都表现得很平静的黑发少年突然翻身而起,他像狼一样粗暴地将阿婵压在身下,低头压住了她的嘴唇躁动地吻住了她,一直过了许久,他才终于睁开眼睛,声音低哑的,似乎带着一丝愤怒和怨气地问她,“那你想让我怎么样?”   阿婵乖乖地躺在他的身下,眼神湿漉漉地望着他,“我想要佐助会想起我。就算是偶尔也可以。”   然而佐助很冷漠地看着她:“想起你又怎么样?”   “我想让佐助开心一点。”   “会吗?”   “会的。”阿婵努力将身体往少年身上贴去,“我会努力让佐助开心起来的。”   人类总是会本能的追逐那些让自己愉悦的事物,阿婵对于人类的这一特性记得非常清楚。   也不知道阿婵哪一点说动了他,佐助终于微微柔和了眉眼,尽管看起来依然冷冰,“好,我不会抛下你。”   他低头抵在阿婵的肩头,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你也不能妨碍我。”   阿婵被大蛇丸送走了。   也许是佐助说了些什么,或者是兜说了些什么,也可能是大蛇丸察觉到了什么,总之,阿婵被送到了其他的基地中,远离了佐助和君麻吕,甚至远离了大蛇丸。   兜将她交给了那个基地里一位叫做香磷的红发少女。阿婵很快就发现,没有了君麻吕的帮助,在香磷地看管之下,她根本没有办法去收集生殖细胞。   这让她感到烦恼和恼怒。   太过柔弱了,虽然在获取生殖细胞的时候有额外的好处,但……果然还是很不方便啊。   她的确可以直接逃走,但那样的话,她就不能再返回获取君麻吕和佐助的生殖细胞了,那是她万万不能放弃的,可是她如果一直呆在这里,鹿丸和卡卡西,还有我爱罗和鸣人的生殖细胞又要怎么办?   不得已,阿婵只能向长老们发出了求援讯号,申请解封一部分力量。   在看完了阿婵所描述的困境之后,长老们商量了一会儿,终于确定了他们当初考虑得不够全面。   “解封力量是不行的……那会破坏那具身体……这样的话……把那个实验体送过去协助好了。”   然后……阿婵便在几天后,看到了她的助手——用她传送的第一份人类生殖细胞和康斯特族的生殖细胞所孕育出来的实验体。   它只是个实验体,因此没有实体,看起来只是个金色的发光圆球——这是康斯特人精神状态时的模样。但它有着人类的血统,因此不像阿婵有着人类躯体,却能转换成人形拟态——一个金发蓝眼的幼儿。   若是按照人类的方法计算关系,这应该是——鸣人的儿子。   它出生的时日并不算多,但康斯特族的力量已经足够它用精神力完全控制了整个蛇窟的人。这下,阿婵总算能够毫无顾忌地外出寻找那位离开了木叶,似乎是外出执行任务的小白菜——奈良鹿丸了。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作为中忍,许多任务单独一人便已经足够了,奈良鹿丸这次的任务便是如此——一个不算困难,却比较麻烦的任务:一位老人家的孙女,因为他的儿子赌博的关系,而被掌控着一大片区域的黑社会老大抢走了。   那位老人家卖掉了房子和土地,想要把钱还上,接回孙女。但那位黑社会老大却哈哈大笑着说他的孙女已经被卖做了花魁,已经卖了一大笔钱,他就大发慈悲的当做他儿子欠的债已经还上了,不需要老人家再还钱了。   于是老人家悲愤之下,拿着这笔钱去木叶雇佣忍者。   ——要去把孙女救出来。   那位老人家还特定指定了一定要鹿丸一个人完成。   据说是以前见过奈良一族的忍者,觉得奈良族的忍者比较厉害的缘故。   既然对方都这么委以重任了,就算是为了维护奈良家的名誉,鹿丸也很难拒绝。   根据调查,那位黑社会老大身边有两三个流浪忍者当做保镖,既然只是要救人的话,鹿丸并不想发生无谓的冲突。他伪装成普通人,进入了目标所在的妓院之中。   尽管鹿丸装得非常成熟稳重,但第一次进入这种空气里都仿佛浮着一层粉色的地方,他还是忍不住的感觉到了些许拘谨。   好在很快,侍女便将他引至了目标人物的门外。   似乎是因为那位目标长相不错,又是新近挂牌的,许多客人都慕名而来,因此他作为一个生面孔,倒也没有引起怀疑。   ……呵呵。   鹿丸很快就对于如此天真的自己抱以了嘲笑。   在他一进门,就被人扑倒在地板上以后。   “……这是怎么回事?”年轻的木叶忍者抽了抽嘴角。   他坐了起来,看着一脸开心地抱着自己的脖子,坐在自己身上的少女,头疼不已,“樱井婵?”   抱着他的少女,容貌岂止是“长相不错”,简直是秀丽绝伦。   她肌肤白皙,眼眸如星,嘴唇犹如蔷薇花瓣一般柔嫩美好,此刻那纤柔娇软的身体披着华丽至极的十二单衣,层层叠叠的铺展开来,覆盖在他的身上,艳丽逼人,绮丽闪耀。   阿婵望着一头栽入她陷阱之中的鹿丸笑了起来,就像是得到了想要很久的礼物一般满足。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环境的影响,少女此刻的笑容格外妩媚诱人。   她的双手搂着他的脖颈,一脸笑容地玩起了他绑在脑后的头发,然后轻柔得像是撒娇一般地说道:“我在等你来救我呀。”   奈良鹿丸微微阖了阖眼眸,他偏了偏头,将自己的头发从阿婵的指尖抽离,然后叹了口气,“任务委托人,是你找来的?”   听见阿婵乖乖地“嗯”了一声,鹿丸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婵仍然坐在他的腿上,她披散下来的黑色长发有一些散落在他的手背之上,这让他感到颇为不自在。   但更让他不自在的是,阿婵那温柔的语气,“因为不这么做的话,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见到你。”   鹿丸抿着嘴唇,没有接她的话茬,他问道,“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在大蛇丸那?既然可以出来,为什么不回沙忍村?”   阿婵也毫无隐瞒之意:“我现在还在大蛇丸那里呀,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我有很重要的东西在大蛇丸那里,所以我还不能离开。”   鹿丸下意识地问道:“什么东西?”   阿婵便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她低头就在鹿丸的嘴唇上碰了一下,“——跟你一样重要的东西。”   木叶的天才愣了好一会儿,然后开始闷不吭声地挣扎起来,试图将阿婵从身上推开。   女人原本就是极为麻烦的生物。   漂亮的女人就更是麻烦,而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   他抿紧了嘴唇,绷住了表情。   非常,非常,非常的麻烦。   按理说,比起力气的话,阿婵绝对不是对手,她的双手几乎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就被鹿丸握在了手中——事实上阿婵也的确没有反抗,她只是软软地看着他,“我可是任务目标哦,你不是来救我的吗?”   鹿丸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我会去把这个任务转交给沙忍村的。”   听他这样说话,阿婵有些生气地鼓起了嘴巴,“这跟沙忍村有什么关系啊,我要是想见我爱罗的话,会自己去找他的呀……鹿丸你是讨厌我吗?”   她不解地问道,那如画的眉目间笼上了一层无辜的困惑,“……讨厌我吗?”   “这不是讨不讨厌的问题,”但鹿丸闭上眼睛转过了脸去,“你喜欢我爱罗的吧?那么,就请不要随意地招惹别人,这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阿婵直直地看着他,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进他的心里去:“鹿丸,你觉得我喜欢别人,所以才不喜欢我吗?”   她轻轻地,仿佛对他无可奈何般地叹了口气,“……我喜欢你呀。”   大概是觉得这次没办法获得生殖细胞了,阿婵很低落地站了起来,她眼中满是愁绪地望了他一眼,“……既然你不喜欢我的话,那么你就走吧。”   奈良鹿丸定定地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皱了皱眉头,抿紧了嘴唇,沉默不语地转身离开了。   他一走,一团金色的光球便从屋内慢慢地晃悠了出来,那金光微微闪烁着,以康斯特族的语言和阿婵交流了起来。   【就这样放他走吗?】   【没有办法,他不喜欢我的话,就不会愿意给我生殖细胞呀。】   【唔,可是我觉得那个人类并不讨厌你啊。】   【所以人类才是奇怪的生物嘛。之前也有几个人,我明明感觉是喜欢我的,但每次给我生殖细胞的时候,我都要很努力才能得到呢。】   他们正说着话,突然,光球提醒了一句【有人来了。】,便又躲进了屋内。   阿婵转头望向门口,正好看见刚刚紧闭的门又被打了开来。   ——那位黑社会老大此刻很恭敬地将两位穿着黑底红云长袍的男人请了进来。   而她感觉得到,原本应该离开了的鹿丸,不知为何跟在这两人身后,又折了回来。   “角都大人,飞段大人,这就是我最近发现的摇钱树了——”那黑社会老大谄媚地冲那两人笑完后,转过脸来朝着阿婵使了个眼色,“阿玉,还不给两位大人问好?”   ——其实那个委托给鹿丸的任务,确有其事,只不过那位老人家原本没有打算去木叶委托,是阿婵让金球影响了他的精神力,让他去了木叶,并且指定了鹿丸,然后自己偷偷潜入这里,放走了那位老人家的孙女,顶替了她,在这里等待鹿丸找来。   金球当然也将这座妓院里的所有人都用意志影响了一遍,让他们都以为阿婵就是那位老人家的孙女,叫做阿玉。   此刻听他这么叫她,阿婵便眨了眨眼睛,慢慢地走了过去。   阿美教导过她礼仪,因此她的仪态毫无问题。   阿婵乖乖地行完礼,然后好奇地抬起了头来,看向了两位陌生人——毫无疑问,这两人都是忍者。   其中一个人带着面罩,额头上又有护额,因此整张脸基本上只露出了一双青灰色的眼睛,□□出的皮肤也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黄色,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黑社会老大叫他角都大人。   而另一个人的面容,看起来就清爽多了,他的皮肤虽然并不如佐助那样白皙,但依然呈现着健康的光泽,一双紫色的眼眸,显得明亮有神。他银色的短发利落清爽地全部向后梳去,长得颇为阳刚,黑社会老大叫他飞段大人。   角都定定地看着阿婵柔顺的姿态看了好一会儿,才微微点了点头。   “不错,”他低沉着说道,“她应当能够赚到很多钱。”   与他只关心能不能赚钱相比,飞段就显得正常多了,他看起来对阿婵很感兴趣,因而朝她招了招手,“角都,既然你对女人没有兴趣的话,那么今天晚上她就陪我好了。”   他这话一出,藏匿在不远处的鹿丸呼吸顿时乱了一瞬,露出了破绽。   他心知不好立刻准备退去,但晓组织的两人是何等的身经百战,一瞬间就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潜伏。   飞段顿时拔刀而起,一刀砍破了和室的大门,飞溅的碎片顿时将鹿丸逼至了庭院之中。飞段望着鹿丸戒备的姿态,嗜血地笑了起来,他愉悦地看着他,却是对着角都说道:“啊,是个不认识的家伙呢,刚好,我需要新鲜的血来祭祀,这个人是我的了。”   但角都却皱起了眉头,“这里是我看顾下的产业,你损坏了房间,我会在你的工资里扣除赔偿数额的。”   飞段顿时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知道了,知道了!”   然而他们还没有正式交手,阿婵便看得出来,鹿丸赢不了。   不论他的基因潜力多么强大,但现在,他赢不了飞段和角都。   在大白菜长成之前,阿婵有保护他们的义务,因此,她立刻站了起来,露出了急切的表情,大着胆子,拉住了飞段的衣袖。   柔弱美貌的少女恳切地请求道:“大人,请不要杀他,他是为我而来的,并没有想要针对两位大人的意思。”   飞段低头看着阿婵的模样,扬了扬眉毛,“哦?”   “是的,”但阿婵一脸认真,好像事实就是如此一般,“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所以我请求他今天来找我,希望他能将我赎走。”   鹿丸顿时就非常配合的,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阿婵便转过头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乍一看,的确还颇有些情谊深重的意味。   这眉来眼去之间,旁人瞬间就脑补出了一个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   角都却很不客气地道:“他有钱么?你可是很贵的。”   阿婵沉默地走到鹿丸的身边,像是无法回答这个现实的问题。   但事实上,她在人类所听不到的频道之中,对金球说道:【杀了这两个妨碍者。】   和人类需要时间记忆和熟悉世界不同,康斯特族拥有的基因传承,在后代们刚睁开眼的时候,脑海中就充满了各种继承自父母的知识。金球的记忆中,就有着传承自父亲那一方的,关于忍术的知识。   根据不能轻易暴露外星人身份的星际法律,光球迅速地在空气中拟态虚化出了一个类似“豪火球”之术的大火球,伪装成人类忍者在暗处袭击一般,朝着飞段和角都砸去。   妓院顿时大乱,惊叫四起,阿婵推了一把鹿丸,对他低声催促道:“快走。”   然而对方却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打横抱起,带着一起朝着院外跳去。   阿婵身后,被丢下了的金球心急地想要追上去,却又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顿时憋在了原地:【……】   ……妈妈等等我QAQ。    作者有话要说:  啊,晋江后台抽的不行啊啊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鹿丸带着阿婵奔出小镇,逃入了一片树林之中。她被他抱在怀中,仰头便能瞧见他光洁的下巴,还有下颌那硬朗的棱角,若是视线再低一些,还能从他跳跃时的呼吸之间,瞧见衣领处隐约可见的白皙瘦削的锁骨。   阿婵盯着那随着呼吸起伏的锁骨瞧了片刻,忍不住伸出手来,用食指试探地探入鹿丸的衣襟,点在了他的锁骨之上。   大概是朝前逃命都来不及,鹿丸抿紧了嘴唇,眉头紧皱地望着前方,没有管她的动作。阿婵便像是个好奇的孩子一样,展开了手掌,得寸进尺地整个贴在了他温热的胸前肌肤上,连带着把他的衣襟都撑开了不少。   鹿丸的身体顿时僵了一下,他眉头紧蹙地低头匆匆瞥了她一眼,朝后仰了仰身子,试图让自己的皮肤从她的手掌下离开,然而不知为何,他制止的声音很软弱,“……别闹。”   眼见那两个晓的成员暂时还没有追上来,鹿丸却也不敢大意,只有阿婵并不怎么担心,因为她知道他们多半会死在那里,因此她乖顺地收起了手,却说,“你这样要逃到哪里去?一直逃回木叶吗?不如去我住的地方避避好了。”   鹿丸抱着她停在了一棵大树之上,他低头沉默了一瞬,“你住的地方?”   “不是大蛇丸那里,”阿婵望着他眨了眨眼睛,回答道:“在附近城镇上,一所院子。”   奈良鹿丸凝神侧耳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倾听四周的动静以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然后他没有迟疑多久,便做出了决定:“走。”   阿婵在成为花魁前落脚的院落,在那所青楼隔壁的村镇,也算是一种聊胜于无的隐蔽。   而有句话叫做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大的盲区,所以说不定会是最安全的地方,大概是出于这个考虑,鹿丸听从阿婵的指向,找到了她所说的院落。   这个院落被打理得很好,完全看不出被转让的痕迹,仿佛主人在这里一直安定地住了很久一般。   阿婵将鹿丸请进客厅里,便去了厨房烧水。乍一从惊险的逃亡中回归平静的日常生活,年轻的中忍坐在客厅里,看着厨房里有条不紊地准备泡茶的身影,长长地叹了口气,感到十分棘手。   他撑住了额角,露出了极为苦恼的神色。   ——她说喜欢他?   对于这一点的真实性,鹿丸不置可否。   他印象中……中忍考试的时候,她还什么都没有做,就已经是光芒四射,极为引人注目的了,那时候,整个木叶都在欣赏她的一举一动。   而他……   一开始平平无奇,除了同队的老师和队友外,并没有什么人看好。   那时候跟她在一起的都是些什么人?   ——沙忍村的凶兽、永远出人意料的漩涡鸣人,还有号称同辈下忍间第一的日向家的天才。   跟他们比起来,他看起来毫无特长。既没有日向宁次的俊秀长相、漩涡鸣人的开朗性格,也没有沙暴我爱罗那令人诧异的强大力量。   ……但是,要他完全否定她所说的“喜欢”,鹿丸却又总是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她的确是转过了头来,认认真真地看了他一眼的。   但是……也只有那一眼罢了。   然后,他们就再无交集。   而中忍考试乱糟糟的落下帷幕后,她便失去了消息。沙忍村的辉夜姬再也没有在沙忍村露过面的消息很难被隐瞒住,很快便传来了许多流言。有人说她被沙忍村秘密献给了大名,有人说她和不知名的人私奔了,还有人说她被音忍村掳走而不知去向。   民间更倾向于第一种说法,但忍者间的情报网却都倾向于第三种。   ——沙暴我爱罗曾经在一段时间内疯狂的狩猎音忍村的忍者,这个情报就已经是最有力的证据之一了。   而想起这个,奈良鹿丸看着端着托盘缓步走来的少女,他凝视着她的面容,不肯放过她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一脸严肃道,“你知道沙忍村的沙暴我爱罗,一直在找你吗?”   阿婵的动作毫无滞怠地跪坐了下来,然后才沉默了一下,“……不知道,但我猜得到。”   鹿丸看着她低着头将茶杯轻轻放在自己面前,因为看不见她的神色而微微皱起了眉头,“那么……不去见他吗?”   阿婵便幽幽地叹了口气,盯着一个地方出了神般的,眼神失去了焦距。   只是她看起来是在盯着地面发呆,实际却是和金球联系上了。   【解决了吗?】阿婵问道。   【解决啦。】金球很欢快的声音传来,【几个雷切就全干掉了,我还没用魔镜冰晶呢。】   它当然没有学过雷切,也没有冰遁的血继限界,但鸣人记忆中曾经见过的忍术,它都能通过基因记忆,使用康斯特族的力量复制出来。   【我现在去找你吗?】金球问道,【那个人类还是不愿意吗?】   阿婵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在精神上回答道:【不知道……人类真的好难搞啊……长老们明明说长得好看做什么都行的。】   说出口的却是:“……我现在不能见他。”   若是现在就去见我爱罗的话……计划会发生极为严重的偏差,她决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可是这个理由却不能对鹿丸说。因此,阿婵抬眼望向了对面的少年,轻轻笑了笑,“就算我想见他……沙忍村的长老们也不会允许的。”   这么说,听她如此回答,鹿丸微微垂下了眼睫,想道,果然是成为了间谍吗……   音忍村掳走了她这一点或许没错,但沙忍村也许未必就没有故意的成分。   这个事实让他忍不住地紧紧皱起了眉头。   而在鹿丸沉默不语的时候,金球回复了阿婵道:【啊,难道还要长得更漂亮一些才行吗?】   它不安了起来:【不如你去问问那个人类,你长得怎么样吧?要怎么样他才会答应你呢?】   虽然人类很少会回答这种直接的问题,但是如果不直接地询问的话,那这些人类就更不可能说出来了。   这么想着,阿婵朝着鹿丸伸出了手,她轻轻地按在了他紧蹙的眉峰上。鹿丸下意识地神色一怔,就看见阿婵倾过了身子,那眉间的皱褶就下意识地便随着她的指腹拂过,而被抚平了。   随即,少女放下了手,站了起来。她移坐到鹿丸的面前,然后以一种极为认真的神色,仰着脸,带着几分柔弱和倔强地问道,“……鹿丸,你觉得我哪里长得还不够好看吗?”   鹿丸近距离的盯着她,过了半晌,才回答道:“……不。这样就已经够了。”   阿婵不是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她想了想,觉得他应当是承认了她的美貌的,“那么……”   她朝着他俯过身去,带着天然纯真的神态疑惑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鹿丸没有说话,过了许久,他才仿佛放弃般地移开了目光,长长地叹了口气,自暴自弃般地放松下了身体:“——因为我不是傻瓜。”   放弃了紧绷着自己,刻意拉开距离,一切都公事公办后,鹿丸的语气有些恶劣,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粗暴。他动作有些粗鲁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露出了一副极为困扰的苦恼模样:“——我又不是傻瓜——你怎么会喜欢我啊!”   他这句话连在一起,显得颇有歧义,好像阿婵只喜欢傻瓜似的,她忍不住感觉到了某种机会的降临,而扑进了他的怀里,将他趁势压倒在地。   这一次鹿丸没有出声跟她划清界限,他沉默地将手扶在她的腰上,似乎怕她不小心从他身上滚落下去。   阿婵从他的胸膛前撑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的人倒在地上,他却就是撇开视线不看她。   而大概是觉得她已经坐稳在了他的身上,又或者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躲避,他放在她腰间的手也随之放了下去。阿婵不开心地俯下身去,凑近了鹿丸的唇边,她不满地说道:“你为什么放手?我喜欢你抱着我。”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鹿丸克制地皱着眉头。   ——忍者必须对发生的任何情况,都要集中精神来寻找破绽,以随时应对任何可能的转机。但此刻,鹿丸却恨不得自己的思维能够再发散一些,好让自己意识不到现在的情况是如何的“危险”,最好也感觉不到阿婵的动作。   可是,他努力地想将思维扯回木叶,试图想想自己那离这里有些距离的故乡,却不知道为什么,阿婵的面容在眼前,一直无法完全消退。   他突然想起——刚才他似乎是故意忘记了——阿婵并不是,只有在中忍考试的那一眼跟他有交集,后来她还潜入过木叶……亲了他。   那时候少女看着他,说她只是,想来对他做之前就应该做了的事情。   他不懂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那时候,他就有了……某种以后恐怕难以置身事外的预感。   现在算是……预感成真了吗?   他拼命想要找到能带他离开这种窘境的记忆,可是阿婵正用她柔软的指腹,细细描摹着他脸上的每一寸轮廓,那种抚摸极尽温柔细腻,带着极为认真的怜爱和珍惜,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他的注意。   而不论是同伴还是老师,家长还是学校,似乎都没有给予过任何关于这类情形的建议——在发现即使想要逃开思绪,也完全无法避开阿婵的面容和身影时,鹿丸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阿婵一直没有等到他将手重新放上来,便有些生气的将自己柔软细腻的小手握成了拳头,放入他毫无抵抗得自然微曲的手指之间,然后展开五指,像是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般开心地笑了起来,扣入了他的五指之间。   然后,她像是示威般地拉着那紧扣在一起的双手,凑到了鹿丸的面前,骄傲地炫耀道:“看。”   鹿丸试着挣脱了一下,但那挣脱的力道,就真的只是“试一试”般得轻微,于是就反而变得,像是在求证阿婵到底把他握得有多紧一样了。   在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年轻的中忍大概感觉有些羞耻地别开了眼睛,但是阿婵却抿着嘴唇笑了起来,她低头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吻下,然后微微撇过脸去,偷偷观察他的表情和神色。   除了忍耐,没有什么别的新表情。   但他也没有拒绝啊。   阿婵便当做他默认了般的,开心地蹭了蹭他的颈窝。她低头轻轻咬住了鹿丸的耳垂,仿佛找到了玩具般的,像小狗那样充满了依恋和欢喜般地趴在他的身上,含着耳垂,感到有趣般地舔舐了起来。   鹿丸的呼吸微微变得有些急促,但他抿紧了嘴唇,却没有说话。   阿婵的一只手和鹿丸的手扣在一起,另一只手也不再撑着地面,而是拉住了鹿丸的衣服。没有了支撑,她的身体顿时在鹿丸的身体上压得更紧,几乎再无空隙。   托他为了伪装,只穿了一件和服的福,阿婵能够轻易感觉到他的体温,还有那紧实的肌肉和皮肤。   她忍不住笑着咬了咬鹿丸的耳垂,松开了嘴巴,在他耳边闷笑了起来,“还好鹿丸今天没有穿忍者的衣服呢。那件衣服里好多武器,会伤到我的。”   鹿丸终于转过眼来,他的眼神里分不清是什么情绪,却只一眼,就让阿婵低头吻了下去。   她追逐着他嘴唇间消极躲避的舌头,一只手已经将他的衣襟扯开,露出了大半的胸膛,然而当她将手放在他的腰带之上,鹿丸另一只一直没有动作的手,却极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他抓得很紧,让她无法挣脱,也无法再继续动作。   阿婵顿时不开心地咬住了鹿丸的下唇以示报复和惩戒,她抬眼带着些恼怒去看他,鹿丸却挣开了和她五指相扣的手,撑起了身体,坐了起来。   他抓住她的双手,一起扣在了阿婵身后,便是一个按住了她后背,紧紧地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得强硬姿势。阿婵不得不跌坐在鹿丸的身上以保持平衡,于是他便可以轻易的低下头来,用比她咬住他的力气大得多的力道用力地回吻了过去,阿婵力气比不过他,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下意识地就朝后仰起身子想要逃避,却被鹿丸按着腰,总也逃避不开。   阿婵却不愿意就这样服软,她原本跨坐在鹿丸的身上,此刻便将一条腿收了回来,不服气地挤入了他的双腿之间,然后成功地抵在了他的大腿根部,鹿丸的动作顿时一滞,阿婵这才满意地露出了笑容。   但她没有得意多久,就被猛地推倒在地。   在阿婵刚刚喜悦于鹿丸的和服容易被入侵的时候,却忘记了自己穿着的衣服——并不比他严密到哪里去。   鹿丸放开了扣住她手腕的手,一路向下探入了裙摆之中,阿婵有些茫然无措地继续了之前她没有做完的动作,用被释放了的双手拉开他的腰带。   藏蓝色的衣袍散开,露出了少年白皙劲瘦的修长身体,鹿丸这次倒并不阻止了,只是在腰带被拉开后,他低哑着声音,看着举着手僵在那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的阿婵,微微阖了阖黑沉沉的眼睛道,“……然后呢?”   阿婵张了张嘴:“……然后?”   和以往的小白菜都不同,鹿丸不是最激烈,也不是最笨拙的那个,可是他却是看起来,最游刃有余的那个。他微微垂眼望一望她的身体,就仿佛已经将各个地方都了然于心。若是把□□当做一场战斗,他似乎能够在一瞬间计划出无数个最终抵达胜利的方案——并且一一实施。   阿婵听人说,鹿丸是个IQ高达200的天才,据说能在两分钟里计算出两百多种方案。也许是因为擅长统领全局精密计算,他的动作谨慎细密,因此格外细密缠绵,旖旎辗转,他在她身体上攻城略地,一寸一寸都不曾轻易放过。   阿婵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形,她以往的那些经验与之相比显得格外粗浅,在此刻完全派不上用场。因为他完全不曾将主动权让出分毫片刻,她只好软弱无力地将他的攻势一一接受,除了感受彼此越来越炙热的体温和越来越急促的喘息,什么都做不了。   而休眠之后,阿婵睁开眼睛,便看见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她侧躺着蜷缩在鹿丸身边,他一只手环在她的腰间,紧紧地将她扣在怀中。   她眨了眨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清醒过来,然而当她转过身去看向身后的鹿丸时,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已经醒了。   见她转过脸来,鹿丸看着她,那双眼睛幽深的看不出任何情绪,“满意了吗?”他淡淡地问道。   阿婵便眨了眨眼睛,单纯地感叹道:“鹿丸好厉害……”   这句话一出来,刚才还一脸平静的忍者顿时有些绷不住表情,抽了抽嘴角,“——不是在问这个……”   他尴尬地移开了视线,下意识地放开了抱在她腰间的手,“你……”   可是阿婵却自己缠了上去,她眼睛闪闪发亮地黏着他,“教教我嘛,鹿丸。”   “哈……教什么?”   “就是你做的那些啊!”阿婵开心地求教道:“感觉超棒的,教教我怎么做嘛。”   鹿丸以“= =”这样的残念表情盯着她,然而阿婵却并不能接受到这种信号,她兴致勃勃地按照刚才鹿丸做的那样,伸手放在了他的膝盖上,一路柔缓地摸了上去。在她差点摸到大腿根部的时候,鹿丸涨红了耳尖,狼狈地一把按住了她的手,“……不要拿我练习!”   阿婵顿了顿,从善如流地收回了手,然后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正要模仿他刚才的动作,鹿丸已经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了,他低着头却死死地攥住了阿婵的双手,让她不能乱动,“……也不准自己来!”   “诶,”阿婵不大理解他此刻莫名出现的羞耻,她困惑地歪了歪头,“明明都是鹿丸刚才做出来的动作啊。”   “那,那是……那是因为理智丧失了啊!”鹿丸简直不敢抬头看她,他头疼不已地捂住了脸,耳根的红色却一直不曾消退,“理智清醒后怎么可能能看这种场面!麻烦死了!”   可是听他这么说,阿婵却不愿意了,她爬到鹿丸的身上,抱怨道:“那你理智再丧失一次吧。我们再来试试嘛,再来一次我就能全部学会了!”   “那又不是说可以进入就可以进入的状态……”   但阿婵才不管他,她缠着他不放,“可是鹿丸为什么这么游刃有余的样子啊,感觉好有经验哦。”   她的手一点都不安分,鹿丸只好紧紧抓着不放,可是她压在他的身上,衣服又在刚才全被扯到了一边,她一动,胸前的白皙就晃得他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没有!”   “那么,这是高智商人的天赋技能吗?”   “……并不希望我的智商用在这里……”   然而这种事情,他其实不可能真的能够躲开,于是不管如何抵抗,最终也总有被阿婵得手的时候。   鹿丸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长长地叹了口气,最终无奈地妥协道:“……再来一次,最后一次。”   阿婵立刻开心地抱住了他,“好的!老师!”   “啊,麻烦死了……不要叫老师啊!”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阿婵一直都在学习所有能让她更快更好完成任务的技能。阿美教导了她人类的礼仪,以及俘获男人的技巧,但她作为一个从良了的花魁,将阿婵当做自己的女儿所能传授的技能,也仅仅止步于此了。   她不会告诉阿婵如何在床上做得更好,因为在阿美眼中,阿婵不需要懂得那些技巧。   那些技巧是花魁为了取悦他人而探索出来的,有时候时常要牺牲自己的感受来服侍对方,然而阿美觉得自己的阿婵,只需要骄傲得像是公主一样等待着别人去取悦她就够了。   一直以来,阿婵也没有碰见过这方面的问题,直到遇见鹿丸。   按理说,在阿婵的小白菜里,对人体最熟悉的应当是日向宁次才对,他的八卦掌对准攻击的就是人体穴道,但是他好像完全没有把自己的家传技能联系到这方面的想法,对比之下,阿婵就觉得鹿丸真是太厉害了!   鹿丸:“……”   虽然大家都说,在这种事情上被女人夸奖厉害,没有男人会不高兴,但不知道为什么,鹿丸就是……比起高兴来说……感情更加微妙一些。   每次阿婵眼睛亮闪闪地望着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都一脸羞耻地红着脸,皱起眉头,抿紧嘴唇去捂她的眼睛,不许她这样看他。   结果这招也被阿婵学会了——明明这并不是……那方面的技巧。   而鹿丸说最后一次,阿婵就答应了“他”的最后一次,可是,她又没有答应说不能再来一次。   学到了东西,总得练习一下效果嘛。就像那时候她跟着阿美学习跳舞,学完之后,就要常常跳给阿美看,看看还有哪里的动作不标准,哪个舞步还略微僵硬不够熟练。   阿婵对于这种事情非常热衷,最后鹿丸不得不使用了影缚术,才把她困在了身边,让她不能再乱动。   “鹿丸……”阿婵好奇道,“这是新的技术吗?可是我不会忍术啊……”   但鹿丸没好气地把她抱进了怀里,“麻烦死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用啊。”   阿婵眨了眨眼睛,终于乖乖地“哦”了一声。   ……   等她休眠醒来,鹿丸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坐在一边垂眸凝视着她,他披散着的黑色头发湿漉漉的,似乎刚刚洗过澡。见阿婵睁开了眼睛,他才阖了阖眼睛,转开了视线道,“……我找到了浴室,就洗了个澡,你……”   他话还没有说完,阿婵便从被子里探出了身体。   夜寒露重,鹿丸下意识地便皱起了眉头,伸手将被子拽了过来,盖在了阿婵的肩上。可她完全不领情,径直伸出双臂,抱住了他的手臂,然后整个身子缠了上去,坐在了他的身上。   “鹿丸,披着头发……”阿婵盯着他,十分新奇地瞪大了眼睛,然后笑了起来,伸手插入了那还滴着水珠的黑发之间,捂住了几缕湿发,“嗯……阿美教过我一个词来着……”   她像是对披着头发的鹿丸非常感兴趣般地望着他,不时将散落在脸颊一旁的黑发别到他的耳后,然后闭上眼睛凑上去亲吻,“——风情?对,阿美说那个词就是形容现在鹿丸你的样子的——好像,叫风情万种……?”   “什么鬼……”鹿丸尴尬地涨红了耳朵,他下意识地将手放在了她的腰上,只感觉触之细腻温软,又连忙像是被烧灼了一般地蜷起了手指。他对她无可奈何道:“笨蛋,不要乱用词语啊。”   鹿丸看过一些描写男女□□有些露骨的书籍,不知道为什么,那上面都说,男人的手碰触女人的身体的时候,总是女性会比较敏感,会有较大的反应,可是为什么他在碰触阿婵的时候,不见她有什么狼狈羞涩,反而是自己心里的灼热像烈火燎原一样,越烧越燥……?   他抬头去看她,只见明亮的月光下,不着片缕的少女,白皙娇软的身体美得惊人。   她身体的每一寸曲线都柔媚动人,凝眸处盈盈脉脉,楚楚动人,真的就像是神话中的辉夜姬那般,像是从月色中幻化而出的绮丽梦境。   然而这样的美色,却分毫没有缓解鹿丸心中的那种排斥和苦恼。   这样的美丽注定不可能平凡,可是鹿丸却也不知道她会掀起多大的波澜。   更何况,直到现在,他也难以真地相信她对于他的感情,正因为这样,他更懊悔没有坚持抗拒到最后的自己。   她就像是风一般得缥缈虚无,让人捉摸不定,突然出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突兀地消失。   鹿丸感觉没有人能抓住她,也没有人能留下她。   或许是因为比谁都理智和看得清楚,在阿婵抱着他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又像是撒娇的小动物般吻了吻他的脸颊的时候,鹿丸没有任何回应地坐在那里,显得有些冷淡。   阿婵便静静地靠着他,也不说话了。而一旦她显出了些许委屈的情绪,最终先软化的,就一定是对方。   鹿丸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地叹了口气。   □□的美丽少女如此温顺地坐在衣冠楚楚的少年身上,这样的对比当然美得令人心醉,可是他却更在意她会不会着凉。   “穿好衣服,”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去洗澡。”   阿婵不愿意跟他分开般地将他抱得更紧,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孩子般地嘟嚷道:“我走不动了,脚好软……鹿丸抱我过去嘛。”   鹿丸没说话,阿婵看不见他的表情和神色,也看不见他眼神中的情绪,只能感到他慢慢地摸了摸她披散在身后的长发,然后身形一动,真的抱着她站了起来。   他大概洗完澡还没有多久,浴室里还缭绕着未散的雾气,阿婵见到布满了雾气的镜子,就连忙扑腾起缠在鹿丸腰间的长腿,要他停下来。   “怎么?”鹿丸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看见阿婵露出笑容,伸手要朝着墙壁上的镜子探过身去。鹿丸怕她重心不稳摔下去,便顺着她的力度转过身体,然后看见她在镜面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他的名字——“鹿丸”。   然后十分不吝啬地在名字外面画了一个大大的心形。   “高兴吗?”阿婵转过头来望着他,眉眼弯弯,“阿美说,这样做,喜欢的人就会更喜欢自己哦。”   为了这种事情高兴的她看起来十分可爱,鹿丸有些想笑,却又觉得笑了就是认输了。他努力绷住了表情,却控制不住地柔和了眉眼。   他没有说话,只是也伸出手去,在阿婵写的“鹿丸”前面,添上了自己的姓氏“奈良”,然后在上方写下了“樱井婵”。   连名带姓看起来,透出了几分莫名的郑重,然后,鹿丸也画了一个大大的心形。   “这样?”他看着阿婵叹了口气,问道,“有用吗?”   阿婵仰起头来望着他,揪住了他的衣襟踮起脚来,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鹿丸喜欢的人是我的话就有用。”   她安静而殷切地凝视着他,“那,鹿丸有更喜欢我吗?”   结果最后澡也没好好洗完,阿婵差点在浴缸里休眠了一次。然而这一次搜集到了许多生殖细胞,她开心得不得了,便准备心满意足地回到蛇窟里去了——她出来了好几天,再不回去,可能会被发现,到时候就麻烦了。   当她在鹿丸怀里睡到天亮醒来,浅眠的忍者也很快睁开了眼。   阿婵转过身去看着他说道,“我要走了。”   鹿丸垂下眼眸看着她看了片刻,然后皱起了眉头。“你要去哪里?”   阿婵低头蹭进他的胸膛,“去大蛇丸那。”   但鹿丸没有给她逃避的空间,他坐了起来,然后将阿婵拉了起来,望向了她的脸,他定定的观察着她的神色表情,想要看出她真正的心意,“你……”   他才说了一个字,阿婵便叹了口气,“……我是沙忍村安插在大蛇丸身边的间谍呀。”   她似乎不堪重负般地微微颤了颤那纤长的睫毛,低声说道,“虽然能够出来几天,但也已经是极限了。”   “大蛇丸知道你是间谍?”   “知道。”   “……你为什么能出来?”   “因为他不会拒绝我呀。”阿婵这才又露出了一次笑容,“他喜欢我——不然沙忍村也不会让我被音忍村的人带走。”   但她并不清楚,她的笑容在鹿丸眼里看来有怎样的含义。   阿婵没有看他,她只拉住了他的手,柔声安慰道:“……你是木叶的忍者,木叶和沙忍……是联盟不是吗?你管不了沙忍村派出的间谍啊……”   “所以我也不能走。既不能去找我爱罗,也不能找别人来救我……”她笑着低声道:“正相反,你们来救我,我才伤脑筋呢……”   鹿丸攥紧了她的手,“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听他这样问道,阿婵向他倾过身子,额头轻轻地抵在了他的肩窝处。   她柔缓地回答道:“我……不知道还要在音忍村呆多久,如果,如果要待很长很长的时间的话……一想到等我可以离开的时候,你说不定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说不定会跟我错过的话,我就很着急……”   “一着急,我就无论如何,也想要见到你。”   这个回答也许出乎了鹿丸的意料之外,毕竟它听起来如此得任性——对于忍者来说,很难想象一位专业的间谍在出任务的时候,会因为“害怕喜欢的人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喜欢上别人”,而冒着任务失败的风险去寻找对方。   可是正因为如此,它听起来才如此让人心生怜爱。   鹿丸沉默了许久,才哭笑不得地笑了起来,他抚上阿婵的脸颊,让她再次扬起了脸来。   他黑色深沉的眼眸望着她,转而问道:“音忍村……有没有人欺负你?”   阿婵似乎是被他关心而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没有哦。没有人欺负我。”   鹿丸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懂,他犹豫了片刻,却也不愿意说明白,便又问道:“大蛇丸呢?”   “大蛇丸受了很重的伤,”阿婵如实相告道:“都不能自由活动。”   但鹿丸却仍然一副完全放心不下的样子。   他紧紧地皱着眉头,却发现自己的确无能为力。   ——的确,不管怎么想,木叶的忍者都不可能将沙忍村的间谍带走。   鹿丸最终只能沉默地将阿婵抱入了怀中。   过了一会儿,才低低地开口道:“我啊……本来只想随便做个忍者,随便赚点钱。然后,和一个不美也不丑的普通女人结婚,生两个小孩。”   “第一个是女孩,然后第二个是男孩。等儿女结了婚,儿子独立后就退休。之后闲时和朋友下象棋或围棋,过着悠哉游哉的隐居生活,然后,比自己的老婆还要早老死……我就是想过这种生活。”   “所以你啊,真的很麻烦。”   他像是嫌弃着阿婵,却又把她抱得更紧。   “从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一定很麻烦了。果然,现在已经越来越麻烦起来了。”   “可是,虽然我的性格这样,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件事上,虽然觉得麻烦,却一点也不想放弃。”   “因为你说……无论如何也想见到我。”   阿婵看不见他的脸,她便听着他的语气,试探着约定道:“那么……以后我找你出来的时候,你一定要来哦?”   鹿丸低笑了一声,“……好。”   他之前一直觉得春野樱和井野都很傻,宇智波佐助明明那么麻烦,却还是那样追逐着他不肯放弃。在宇智波佐助离开村子的时候,春野樱甚至还想跟着他一起离开。   可是现在,他却好像稍微能够明白她们的心情了。   因为,如果自己所需要的那个人,也需要着自己的话,那么无论什么,都无法阻止自己朝着对方跑去吧。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阿婵回到蛇窟的时候,金球已经提前回来了。   它绕着阿婵转了好几圈,哼哼唧唧了几声表示了不满,在得到了阿婵的歉意后,终于才原谅了她。   【好吧……看在你拿到了生殖细胞,为了母星的份上,我就不生气了。】   它跟着阿婵回到了蛇窟里的房间,立刻追问道:【那么下一个呢?我们下一个目标是谁?】   【下一个……】阿婵想了想,【……应该就是旗木卡卡西了吧?】   然而指定任务这一招可以对鹿丸使用,却不能对旗木卡卡西用。毕竟他们一个才是中忍,一个却是精英上忍。   可如果不能把旗木卡卡西引出木叶的话,那就需要阿婵去木叶接触他——这不仅难度非常之大,还可能多出许多意外的风险。   一时半会既然时机不对,那也不能硬来,思来想去,阿婵只好将收集旗木卡卡西的生殖细胞这一任务暂时押后。   【反正已经收集了这么多小白菜的生殖基因,倒也不着急去收集新的。】阿婵这么对金球说道,【而且,长老们不是说,要长期跟踪候选人的后续基因,并及时提供新的样本吗?】   【你已经有计划了吗?那么,旗木卡卡西就先放一放吧。】金球原本就并不熟悉环境,自然是听从阿婵的指令,他问道,【长老们说优先关注金发蓝眼一号。要先去找他吗?】   金发蓝眼一号,那是漩涡鸣人。   可是阿婵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是长老们列出的第一优先观察对象。   她如今失去了力量,也失去了强横的身体,但那种对于力量的敏锐,却仿若本能一般的依然存在于这个新的身体之上,所以她才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敏感地察觉到了我爱罗和鸣人体内的“强大”。   虽然后来才知道那是尾兽的力量,但我爱罗除开尾兽以外,自身的素质也非常之好——起码如果是我爱罗的话,他在对战宁次的时候,绝不会像鸣人那样,陷入苦战,还要借助体内尾兽的力量。   她曾经对鸣人寄予了比我爱罗还要大的希望,所以当时才会感到那么失望。   【长老们研究出什么了吗?】她忍不住问道,【鸣人的基因有什么特别之处?】   【唔,我来之前,似乎是听说他的基因的确跟别人的有些不一样。】金球回忆了一下,【嘛,好像是说生命力要比别的生殖细胞强上许多,活性也是别的生殖细胞的好几倍。】   它又补充道:【长老们正在试图用他的基因去改造君麻吕的基因,尝试在保留君麻吕的血继限界的同时,以那个叫鸣人的人的细胞的生命力来弥补君麻吕细胞的缺陷。】   比起鸣人来,阿婵倒是更能理解长老们对于君麻吕的细胞的重视。   毕竟君麻吕的情况,和康斯特族颇为相似——他所隶属的号称最强肉搏一族的竹取一族,自带无法治愈的遗传病这一点,对康斯特族的情况极具参考价值。因此,研究和尝试弥补他的细胞缺陷,算得上是康斯特族解决自身问题的一个重要研究方向。   不过,如果鸣人的细胞能够有所帮助的话,他的细胞被如此看重,好像也就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现在想想,的确如此,鸣人不管受了多重的伤,都要比常人恢复得快上许多。   这么一想,阿婵微微一顿,点了点头:【那么,就去找他吧。】   她在所有的小白菜身上都建立了气息链,此刻微微阖了阖眼睛感知了一下,便清楚了鸣人此刻的方位——他已经离开了木叶,而且距离木叶非常遥远,不知道是离开村落去执行任务,还是怎样。   但他离阿婵所在的地方,虽然没有距离木叶那么远,却也不算很近。   这个距离,阿婵是不可能亲自前去与他见面的了,离开蛇窟那么久,就算有香磷为她遮掩,也一定会引起大蛇丸和兜的怀疑与注意,那时候她再想要偷偷溜出去,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那么,只能把他引过来了吧?】金球问道。   【但是……】阿婵却很了解忍者的规则,【如果他是执行任务的话,一般都是三人小队……就算现在佐助已经不在了,但说不定身边还有其他的同伴。如果把他引来的话,说不定会引起他同伴的怀疑,到时候把我们的藏身之处暴露了的话……会很麻烦呀。】   金球感到十分苦恼:【怎么都这么麻烦?】   阿婵也叹了口气,她坐到床沿上,晃了晃修长的双腿,想了想道:【鸣人和卡卡西距离都太远了——倒不如先从身边的小白菜下手好啦。】   她说:【族里的那个实验,虽然鸣人的细胞很重要,但君麻吕的细胞也不可缺少吧?比起鸣人来说,君麻吕就容易得多了。】   【虽然是这么说,】金球的光芒闪烁了一下,【可是君麻吕却在大蛇丸那边呢,要怎么叫他过来呢?】   阿婵歪了歪头正要说话,她的房门却突然被敲响了。   金球瞬间便化为透明,融入了空气之中。阿婵抬头望向了门口,笑了起来。   她一边笑着,一边尽可能地放缓了脚步,走到了门边。   她说:“请进。”   然后在门开的那一瞬间,就笑着扑了上去。   “君麻吕!”   竹取君麻吕将她接在了怀中,看着少女脸上那不加掩饰的欢喜,也下意识地微微柔和了眉目。   “你知道是我?”   阿婵一脸笑容地踮起脚来。她伸长手臂环绕住了他的脖颈,勾下他的脑袋,仰头亲吻他的嘴唇。   君麻吕扶着她的腰,在她亲上来的时候,下意识地便闭上了眼睛。   阿婵回答他道:“我知道哦。”   她建立过君麻吕的气息链,因此当他一靠近的时候,她就知道是他来了。   阿婵将他拉入房中,就将他压在了门后。她环抱住他劲瘦的腰肢,依靠进他的怀中。   她窝在他的胸口,带着满足地叹息道:“我好想你。”   君麻吕垂下了眼眸,他望着怀中的少女,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自己喜欢和思念着的人,也一样喜欢和思念着自己,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会比这种感受更令人满足和幸福了。   他无法和她一样坦率地说出他也和她一样倍感思念,那对于男性来说,总归有些显得有些过于软弱和羞耻,君麻吕只能收拢怀抱,将她抱得更紧。   阿婵却似乎并不认可这种行为代替语言的举动,她的声音软软地传来:“君麻吕想我吗?”   君麻吕尴尬地涨红了脸——他有时候能够率直地说出一些很让人心动的话语,但这种日常的甜言蜜语,却又十分不擅长。   他最终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阿婵却好似已经满足了一般的,在他胸前低低地笑了一声。   “想我就好。”   她仰起脸来,笑盈盈地看向了他,眼睛明亮的像是天上的繁星,“那么,君麻吕是来看我的吗?”   然而她这么问完后,君麻吕从见到她起便柔软了下来的神色,却霎时一僵,他揽在她腰间的手,也下意识地松了开来。   阿婵察觉到了不对,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君麻吕?”   她的神色懵懂而纯洁:“怎么了?”   然而阿婵越是显得茫然无辜,君麻吕却越是想起了兜那隐晦的眼神。   【……大蛇丸大人最信任你……】   ……大蛇丸大人……   想起大蛇丸,君麻吕的眼神微微一暗,他握住她的肩头,将她推出了自己的怀抱。   阿婵瞪大了眼睛,“……君麻吕?”   君麻吕顿了顿,却避开了她的视线:“……是大蛇丸大人让我来问问你,住得习不习惯?”   “有没有少什么东西——如果需要什么,就跟香磷说。”   阿婵皱着眉头望着他,那像是一种无声的控诉,她没说话。   君麻吕抿了抿嘴唇,却强硬地继续道:“……大蛇丸大人让我带佐助过来……训练。以后几天可能都会在训练场那,你如果有什么想要告诉大蛇丸大人的话,现在就……请告诉我,等我们回去后,我会帮你转达。”   阿婵垂下了眼眸。   空气中顿时是一片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和寂静。   然而在这样的煎熬之中,也没有人从彼此的身边离开,显然对他们来说,比起这样的死寂,离开对方更让人痛苦。   比起身经百战,僵在原地说不定能僵上一天的忍者,最终先动了的果然还是阿婵。   她低下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阿婵就只是这么轻轻地叹了口气,君麻吕就显而易见地动摇了。   她便伸手,抚上了他眼下的红色眼影。   那朱砂画就的红色,与他那双犹如翡翠般的绿色眼眸相互映衬,为他那张英气俊秀的面容增添了几抹艳色。   阿婵踮起脚去轻吻那抹艳色,同时用力地抓住了君麻吕的手腕。   然而所谓的用力,其实也不过是相对于阿婵的力气来说罢了。对于君麻吕,她的力道柔弱得可怜。   可是她的用力显然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而君麻吕会不会挣开,便是他的选择。   ——他没有动。   因为他在害怕。   君麻吕把大蛇丸大人当做神一样地崇拜,为了他,甚至连死亡都毫不畏惧。   然而,谁也不知道阿婵愿意被他伤害多少次,一想到也许他这次挣开,她可能就会真的死心,君麻吕就感到……害怕。   明明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挣开,可是,无论他告诉自己多少遍不能继续站在这里面对她,他的身体都仿佛脱离了他的控制一般,动也不能动。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狼狈和软弱,阿婵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   她随之有恃无恐地松开了他的手腕,从君麻吕的腰间,探向了他的身后。   蛇窟出产的衣服,都非常好脱——只要扯开他们腰后的那个巨大的蝴蝶结……   不过,一般也没有人能够顺利攻下那里就是了。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果然,一拉开那个巨大的紫色蝴蝶结,君麻吕上身的衣服就完全松散了开来,从他的肩头滑落,露出了紧致精瘦的上身。   阿婵望着他眨了眨眼睛,视线从他的脸庞滑至他的锁骨,然后沿着胸腹一路往下。   “君麻吕的身体……”她顿了顿,笑了起来:“好漂亮。”   而当这具漂亮的身体被她推倒在地,慢慢变得滚烫,染上绯红之后,那就更加美丽了。   只是这次阿婵在鹿丸那学到了不少新的技巧,还没有在别人身上实践过,于是过程中总是很好奇地仔细询问君麻吕的感受,“这里有感觉吗?”“那这里呢?”   她像是将他的身体当做了陌生的事物,用双手和唇齿重新定义了一遍。她极尽亲昵,与他密不可分,可是这种问题却实在让生性内敛的君麻吕承受不起。   他耳尖发红地将阿婵压在身下,堵住了她的嘴唇,不许她再发出那些语气像是纯然的好奇,但简直像是坏心眼的调戏般的问话。   没有得到满意反馈的阿婵有点不开心,在获得到生殖细胞后,她被他箍在怀里,娇气地用手指去戳他的脸颊,软软地哼声道:“下次我要把你绑起来,你要是不回答,我就不放开。”   君麻吕白皙的面容上红晕未散,他闭着眼睛,听见她说的话,睫毛微颤,声音低哑:“……你绑不住的。”   阿婵顿了一下,倒也知道忍者有专门挣脱绳索的身法,同样也有防止挣脱的绑法,于是她收起了手指,不再戳他的脸颊了。   君麻吕这才睁开眼睛,似乎想要看看她又要做什么小动作,却见阿婵将手探入了被子里,摸到了他的手腕。少女将他的手腕拽了出来,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蹭了蹭,然后睁着一双水波盈盈的眸子,像是某种小动物一般,殷殷切切地看向了他:“那君麻吕教我怎么绑才绑的住你,好不好?”   谁会去教对方能够束缚住自己的办法?   君麻吕手腕一挣,便从她双手之中重获自由,他去捂她的眼睛,语气又好笑又无奈:“睡觉。”   但阿婵却不肯善罢甘休,她抓住君麻吕的手,在他手心柔媚一舔,青年猝不及防,下意识便握紧了手掌,多少显得有些惊讶和无奈:“阿婵……!”   可少女却像是一朵被宠坏了的蔷薇,不管不顾地便往他身上爬,一定要得到他的顺从不可。她轻盈的身体压在他的身上,柔软细腻的皮肤带着温热,将好不容易才降下去的温度又重新烧了起来,她纠缠着他的唇舌,像是在惩罚它们刚才的不应允。   “教我嘛!”   “教我嘛!”   君麻吕被她闹得没办法,只能在心里忍不住地叹了口气。他无可奈何地伸手按住了阿婵的后脑勺,追着她那不肯善罢甘休的舌头一路反攻,一翻身就将她压在了底下。   他伸手将散落在床边的上衣一捞而起,指节之中骨刀猛然弹出,瞬息之后,一条白色布带便落在了他的手心。   阿婵好奇地伸手想要去触碰他刚才弹出骨刀的地方,却被君麻吕反过来按住了双手,他扯过那布条,三下五除二便将阿婵的双手缠在了一起。   少女瞪大了眼睛,却见银发的青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弯下了腰来,抚上了阿婵的脸颊:“就是这样。”   他凝注着阿婵,唇边罕见地带上了符合他这个年纪的笑意:“学会了吗?”   阿婵努力地挣扎了起来,然而那紧紧束缚着她双手的布条却毫无松动的痕迹。君麻吕安静地望着她的动作,他绿色的眼眸里满是温柔和笑意,看起来暂时却没有想帮忙的打算。   看着他那淡定的样子,阿婵又感受了一下自己完全没有办法挣松半分的手腕,气呼呼地鼓起了嘴巴,“以后我要是有了你的孩子,绝对不会教他这样在床上绑别人。”   听见她的话,君麻吕脸上那之前完全不为所动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望着阿婵,不知道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什么讯息,突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阿婵,你……?”   但阿婵望着他眨了眨眼睛,神色无辜至极,好像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反应。   君麻吕抿紧了嘴唇,极为迅速的解开了阿婵手腕上的布条,然后他望着阿婵望了一会儿,视线便控制不住地移向了她平坦白皙的小腹。   阿婵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这才像是明白他误会了什么似的,笑了起来。   “你在害怕吗,君麻吕?”重新恢复了双手自由的阿婵显然又掌握了主动权,她凑近了他,眨了眨眼睛,“如果我真的有了孩子?”   君麻吕望着她的小腹,轻声道:“……不。”   说完之后,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些太过简洁,便又重新回答道:“……我不害怕。”   这个回答显然取悦了阿婵,少女笑着依偎进了他的怀里,却没有就此放过他,轻柔问道:“那你会期待他吗?”   她伸手去拉他的手指,终于满足了自己刚才的好奇心,喜爱地摩挲起了刚才弹出过骨刀的地方:“那时候,君麻吕你就不是最后一个辉夜族的族人啦。”   她仰起头来,眼神亮得惊人,然而跟她相比,君麻吕的神色却显得格外晦涩难明。   阿婵顿了顿,然后像是没有发现一般,语气里满是期待地继续说了下去:“你可以教他怎么使用血继限界,还可以给他的眼尾下涂上跟你一样的朱砂——如果是男孩子的话,我想要他跟你一样,有着白色的头发和绿色的眼睛,那样我就可以知道君麻吕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了——一定很可爱。”   说完之后,阿婵还兴致勃勃地问道,“君麻吕觉得呢?君麻吕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君麻吕微微低头吻了吻她的头顶,闭了闭眼睛:“……都很好。”   听他这么说,阿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来,将刚才缠住了她双手的布条遮住了君麻吕的眼睛。   “君麻吕,你等我一下。”   她语气欢欣,君麻吕便安静承受。   他感觉到阿婵似乎从他的怀中离开,然后便只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声——   阿婵大概正在穿衣服,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当那衣物摩擦声停歇下来后,阿婵便解开了蒙住了君麻吕眼睛的布条。   乍明乍暗,君麻吕微微有些不适应地皱了皱眉头,然而等他看清阿婵的模样时,却愣住了。   阿婵没有换上她自己的和服,却将君麻吕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他的身形比她大上许多,他的衣物也因此理所当然地宽松了不少——原本就松垮的坦露出了大半个胸膛的上衣,此刻穿在阿婵的身上,原本应当是可以遮蔽住她所有白皙细腻的肌肤的,只可惜他刚才才割下了一条布料当做玩具,于是此刻阿婵的胸前,便隐隐约约地露出了那柔软秀美的半圆轮廓。   她还穿上了君麻吕干练的黑色长裤,这幅忍者的装扮,给阿婵整个人带来了些许不伦不类的英姿,但更多的还是令人忍不住发笑的可爱。而那系在腰间的紫色蝴蝶结,让她整个人都像是一份美味可口的,被包装了起来的礼物——专属于他的,专属于他君麻吕的礼物。   “好看吗?”阿婵垂下双手的时候,君麻吕那宽大的衣袖几乎垂到了她的小腿处,她不得不把袖子卷上好几层,才能露出手来。   她笑着穿着他的衣服,娉娉婷婷地站在那里:“如果我们的孩子是女孩子的话,就会是这样哦。”   君麻吕的喉咙艰难地动了动:“不会的。”   他沉静地说:“……我们的女儿不会需要打扮成这样去战场。她只要跟你一样,穿着漂亮的和服,像个公主一样就够了。”   阿婵笑了起来,“说的也是呢。”她笑着朝君麻吕扑了过来,“你这么厉害,一定可以保护她的。”   她满是依赖地靠在君麻吕的肩膀上,突然带上了些许羡慕的语气,“真好呢。我……是个孤儿,没有父母,但是我们的孩子却可以有一个这么强大的父亲……到时候谁也不敢欺负他们了,对不对?”   君麻吕没有说话。像是终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不对,阿婵那雀跃的声音,便也突然安静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突然道:“……你又在想你的大蛇丸大人了吗?”   君麻吕依然沉默着。而阿婵却像是看透了他一般地转过了脸去,望向了他的脸:“……你肯定是在想,要是我真的怀孕了,你肯定要去向大蛇丸请罪吧?然后,说不定还会自杀谢罪什么的……因为他也喜欢我。”   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君麻吕的身体僵了僵。   “至于我……大蛇丸是不会对我做什么的……所以,就算你死了,我也可以生下孩子。你刚才在心里肯定在想……大蛇丸也可以作为一个强大的父亲,对吧?”   一阵死寂之后,君麻吕垂着眼睛,听到了阿婵似乎疲倦已极的话语:“君麻吕……我讨厌你。”   □□好之后,却是不欢而散。   不过,阿婵私底下却并没有看起来的那样心情不好,君麻吕离开后,小金球又从空气中飘了出来,它有些不解:【为什么要跟目标吵架呢?这样不就不能收集细胞了吗?】   阿婵却说:【因为君麻吕和佐助两个目标同时都在。想要得到佐助的生殖细胞的话,就不能在他面前跟君麻吕太过亲近……而且,阿美说过,偶尔闹点别扭,反而更有好处。】   金球年纪还太过幼小了,它显得有些迷惑:【……人类还真是搞不懂。】    ☆、第四十章   第40章第四十章   佐助之所以会被君麻吕带到这个蛇窟里,显然是需要锻炼他的不同能力。   香磷所在的这个分部,研究的是关于恢复力和生命力的项目,因此这里关押着的试验品,攻击能力或许并不算强大,但却个个都比别的地方的试验品,要皮糙肉厚一些,因此战斗总会被拖得很长。   大蛇丸或许就是准备锻炼佐助在战斗中的耐性,持久力,以及合理分配查克拉的使用程度保证最大续航性。   不得不说,他安排的训练计划倒是十分合理。   而阿婵在第二天走去训练场的时候,正好看见佐助将自己的对手击败——这是他第一次面对生命力如此顽强的对手,尽管最后依然可以保持站立,可也颇为狼狈和辛苦。不过,虽然他已经气喘吁吁,但他脚下的人却已经虚弱的快要变成一具尸体了。   他又变强了。   比起刚刚跟阿婵分开的时候,现在的佐助又远远超前迈进了一大步。   这其中包含了多少的汗水和鲜血?   阿婵这么想着,目光柔和地将视线落在了佐助身上。   而她才刚刚望去,佐助便敏感地转过了头来。   瞧见亭亭玉立在场边,只安静地凝望着他的少女时,少年眉眼间的冷厉才终于缓和了下去。   他将长刀收回剑鞘,转身朝着阿婵走去。他走得很慢,却很坚定,沉寂无波的黑色眼眸中,仿佛闪现出了一丝光亮。   佐助停在了阿婵的身前,他的手上还沾染着鲜血,但阿婵却已经娇柔地拉住了他的手指。   她一只手将他的手握在手中,另一只手伸手抚上了他的脸颊。她细细地打量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抿了抿嘴唇,似乎有些不满:“你又瘦了。”   可是她说完之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仿佛在为他感到开心:“你变强了。”   她笑意盈盈地望着佐助的眼睛,看见里面倒映出了自己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笑颜倒映在了他的眼中,才让人觉得这个冷漠的少年眉眼间也透出了一丝笑意。   他没有说话,可是他的神色,却已经变得极为柔软。   佐助望着阿婵,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   ……   阿婵知道君麻吕正在旁边。   他隐在暗处,佐助现在还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阿婵却能感觉的到信息链的提示,但她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拉住了佐助的手。   这里没有兜,也没有大蛇丸,只有香磷充当他们的耳目,但香磷早已经在阿婵的控制之下,绝不会做出出卖她的事情。   至于君麻吕——他也不可能特地去跟大蛇丸报告,阿婵在跟他吵架之后,和宇智波佐助过从甚密这种事情的。   佐助和君麻吕在这个分部里停留了大概半个月的时间。这期间,君麻吕一直都没有来找过阿婵,几乎像是在刻意的避开她,阿婵便也一直都没有去找他。   她每天都在佐助训练的时候,守候在训练场外,等他训练完毕之后,帮他上药,包扎,用温柔的抚摸和温暖的拥抱,来抚慰他身体上的疲倦和劳累,以及心灵上的痛苦和阴郁。   他们形影不离得太过于嚣张放肆,以至于别人几乎完全无法插入其间。   香磷见过好几次佐助躺在阿婵的腿上闭目养神的样子,她看着阿婵温柔地低垂着眉眼,轻柔地抚摸他的额头和头发时,表情十分古怪——她想要靠近,感觉嫉妒,却又拼命地掩饰,好像对他们在一起的样子显得非常不屑一顾。   但阿婵还是看得出来,她其实对佐助非常在意。   “你以前认识她吗?”   阿婵有一次随口问了一句,那时佐助躺在她的怀里,闭着眼睛,有些含糊和困惑地低低“嗯?”了一声,显然是没有任何印象。   他很信任她。   在蛇窟里的任何地方佐助都无法放心安睡,只有在阿婵身边的时候,他才可以放松成这幅模样。   但大蛇丸不需要他拥有这种感情。   一个复仇者的心越冷,才能走的越远。任何感情都会让他的冷漠软化,一旦软化,就会放慢步伐,就会分散精力。所以就算他派佐助来这里训练,却也规定了他半个月之后就必须离开。   这期间阿婵一直都没有去获取佐助的生殖细胞——因为他正在急速的成长之中,几乎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加强大。   在这种情况下,守候在小白菜的身边,尽心尽力地让他能够成长得更好,才是阿婵应该做的事情。   她为他放松压力,按摩紧张的身体,精心准备营养充足的食物,和大量运动后必须补充的水分,认真仔细地为他“松土施肥”,悉心照料。   而在训练了半个月后,君麻吕要带着佐助回去了。   他们离开的前一天晚上,阿婵主动去敲响了君麻吕的房门,给了他一封信。   “你说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告诉你,让你转告给大蛇丸。”阿婵对上他的语气,就不如面对佐助时那么温柔了。她有些冷淡道,“那么,你帮我把这封信转交给他吧。”   她给大蛇丸写了一封信。   君麻吕抿紧了嘴唇,接了过去。   这是他们冷战了半个月之后的第一次见面,君麻吕比他刚来的时候苍白消瘦了许多。他伸手接过信的时候,手腕在宽大的袍袖之间,显得更加纤细,几乎瘦得让阿婵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腕,微微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   君麻吕的身体原本早就应该油尽灯枯了,是阿婵看好他的潜力还未用尽,才不惜将自己的生命力转移了一部分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即使是对阿婵来说,那些生命力也是非常重要的资源,君麻吕不好好珍惜也就算了,居然还如此糟践。   她忍不住地生气道:“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为什么还不好好照顾自己?”   “为什么……?”君麻吕垂着眼睑,轻轻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见他这副模样,阿婵也垂下了眼眸,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你不是还要为你的大蛇丸大人出生入死吗?”   君麻吕怔怔地又重复低喃了一遍:“大蛇丸大人……?”   可是大蛇丸大人……真的需要他吗……   从一开始,君麻吕其实就明白,并不是大蛇丸需要他,需要到了非要他不可的地步,而只是他需要有人需要他而已罢了。   有人愿意接纳他,他才能够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说到底,他只是害怕孤独。   害怕孤身一人。   他原本以为,他可以在大蛇丸的身边,找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和存在的意义。   可是当这半个月来,阿婵的目光从不曾在他身上停留过一秒时,他才发现,从大蛇丸大人身边离开,他或许会失去前进的方向,对世界和人生充满迷茫,可是从阿婵身边离开,他连自我都要迷失了。   大蛇丸仍然是他愿意豁出性命的恩人,但他已经无法再将他看做自己的神明,无法再那样全心全意的,将他的命令,当做自己生命的方向。   因为他的心里,有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并不是出自孤独和恐惧,才愿意重视的人。那是一个出自他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所想要喜爱的人。   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不是为了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而只是为了她能够发自内心的感到快乐。   只要她感到快乐,那么他就算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   ……可是,他明白得会不会已经太晚了一点?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君麻吕突然朝前一步,靠在了阿婵的身上。   他的额头无力地抵在阿婵的肩膀上,语气显得虚弱憔悴。   “对不起。”   他低低地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在瞬间变得安静了下去。   阿婵安静地被他靠着,过了一会儿,才抬起手来,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她的声音又变得轻柔和温暖了起来:“君麻吕……我想为你生个孩子。”   君麻吕原本并没有想过他能够很快的得到原谅,又或者别的什么。他原本似乎并不确定自己还能够拥抱她,此刻突然听到这样的话,君麻吕的身体僵了那么一会儿,然后重新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好。”他的声音低哑得厉害,“好。”   但阿婵却沉默了许久,才抱住了他的脖颈,将脸埋入了他的颈窝之中,低声地继续说道:“……但是我们一族,一生只能孕育一个孩子,而且,生命力会随着孩子的长大,被下一代所吸收……孩子出生的时候,就是母亲的生命开始衰竭的时候。”   “……所以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七八岁的时候,就作为一个孤儿,四处流浪……”   “君麻吕,我想为你生个孩子,”阿婵又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可是我还舍不得离开你,我还不想死。”   “所以……”   所以,让大蛇丸试试看吧。   大蛇丸在她救回了君麻吕的时候,就知道了阿婵所在的那个虚构的种族,有着能够转移生命力的特性的,于是她便将刚才告诉君麻吕的那番话,当做这个种族的另一个特性写了进去。   她想要个孩子,一个拥有强大血统的孩子,因为她担心害怕自己的种族从此灭绝,但她还不想死,所以这个孩子不能由她孕育。   如果她请求大蛇丸帮她研究,就像是大蛇丸研究君麻吕的病变基因一样的话,他一定可以帮得上忙。   阿婵也正好可以看看,地球上的基因技术已经到了怎样的程度,她能不能找到另一种有助于康斯特族繁衍计划的方向。    ☆、第四十一章   第41章第四十一章   阿婵在蛇窟里过得游刃有余,沙忍村却是上到长老,下到平民,都无不过得战战兢兢。   长老们很快就发现,将阿婵从我爱罗身边拽开所产生的后果,要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一些。   如今只要我爱罗呆在村子里,他所在之地几乎没有人敢于靠近。怪物、危险、可怕……这些词语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沙忍村的人民和我爱罗之间的隔阂也越来越深。   在村子和我爱罗之间,有根弦正在越崩越紧,一旦有天崩断的话,那后果简直难以想象。然而我爱罗却完全没有任何准备收敛他那一身煞气的意思。   如果不是他还听得进勘九郎和手鞠的话,马基觉得我爱罗对于沙忍村,恐怕早就没有什么情分牵挂了。   虽然人柱力和忍村之间的关系就从没有多好过,但是一个极度仇视忍村的人柱力,实在让那些把人柱力当做对外威慑利器的高层们感到如芒在背。   于是上层们咬了咬牙,决定联系阿婵。   阿婵的间谍任务,原本算是一个长期潜伏任务,为了取信于人,沙忍村原本是不能够轻易接触的,但凡事都要考虑后果——是接触好?还是不接触好?   考虑到我爱罗就在沙忍村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那些居住在忍村中的长老们,自然要先以自身的利益为重了。   于是马基通过沙忍村联络间谍的方法,朝着阿婵发出了讯号。   这个讯号,阿婵还是三天后才发现的。   因为沙忍村根本不知道蛇窟在哪里,于是只能在所有地方的沙忍村的接头处留下暗号。按理说一个间谍,如果他或者她很有职业道德,那么他或者她就会自发地去关注那些暗号出现的地方,然后自己找上门去。   但阿婵……几乎都快忘了她身上还有个沙忍村间谍的身份了。   那天是香磷要出门去镇上买些东西,然后说阿婵呆在山洞里太久了,干脆跟她一起出来走动走动。   香磷对阿婵的感情有点复杂,她并不喜欢她,但也不能说是讨厌。   她们在蛇窟里关系不算多么亲近,就算是碰见了,香磷也显得很冷淡,但偶尔她又会觉得阿婵原本就那么白皙娇弱了,天天还呆在潮湿阴冷的山洞里对身体不好,而硬拽着带着她出去活动。   这样的举动算是关心,但她们的关系又实在没有好到那种份上。不过,人类的情感本来就非常复杂,有时候就算是人类自己也常常搞不清楚,所以香磷带着阿婵出来是出来了,可是态度却依然没有好到哪里去。一开始她们还并着肩,但很快,香磷就走到前头去了。   阿婵并不在意,她安静地跟在香磷的身后,还被要求戴上了一个围着白纱,能够遮住她面容的斗笠——香磷觉得她长得太过招摇了。   然后,她便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见了沙忍村的通讯暗号。   对于阿婵来说,沙忍村的通讯暗号之所以能让她停下脚步,唯一的理由,就只有我爱罗了。察觉到了她准备跟随暗号的讯息,需要暂时离开香磷,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金球便立刻继续隐藏在空气之中,却飘到了走在前方的香磷耳边,金光微微一闪。   红色长发的少女毫无异色的继续走了下去,但直到阿婵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恐怕都不会察觉到这次结伴逛街的时候,阿婵长时间的缺席了。   她按照那暗号上给出的讯号,朝着附近不远处的一家赌场走去,立刻便有人迎了上来,对完了暗号,这才将她带入二楼的包厢之中。   沙忍村并不富庶,尽管沙忍村的忍者们以战斗彪悍闻名,可是愿意前来委托的人依然要比愿意去木叶的人少得多。毕竟人们更愿意去一个风景秀丽,绿树成荫的地方,而不是去一个干燥缺水,地处沙漠之中的荒凉之地。   于是除了以完成任务为生外,沙忍村也会试着运作生意——其实各个忍村都有自己的产业,这些产业平时赚钱,偶尔兼职谍报人员的交接之所。   ……   阿婵一进屋子,就看见了一个几乎把脸全部都蒙住了的忍者站在那里。   这人只露出了一双阴沉的眼睛,还带着怒气——也许是觉得作为一名间谍,阿婵的回应速度实在太过缓慢了,这会错失许多命令和情报得最佳通报时机。   但一看见她,他露在外面的眼睛,就微微地瞪大了。   为了保密,这个沙忍暗部事前也不知道自己联系的是哪位间谍,可是当阿婵走入屋内的时候,即使她不曾展露面容,那行走间如幽谷百合般的典雅气质,却已经让他想到了一个答案——   ……樱井婵。   在外界,樱井婵被沙忍村主动放弃的说法还只是一种毫无根据的传言,可是在沙忍村的暗部之间,他们能够得到的信息却要多上许多,即使这些内容从未证实过什么,但凭着蛛丝马迹推测出一个大概的轮廓,还是难不倒几乎一辈子都在和阴谋诡计打交道的暗部忍者的。   一发现自己等待的人是樱井婵,原本还恼怒于对方反应迟滞的忍者,神色霎时便僵住了——他没有想过那个传言居然会在他面前证实!   职业道德告诉他,他应该保持冷漠、严厉得态度,不能因为对方是樱井婵,就区别对待,可是……   他看着眼前这个安静温驯地低着头的少女,却觉得要不区别对待,实在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他完全没有办法对她语气强硬。   整个沙忍村,恐怕都没有人能对她语气强硬。   她根本不会忍术,没有查克拉,如今却要深入一个精英上忍都可能随时丧命的蛇窟长期潜伏,这其中的危险不得不让人为她揪心。这么一想,她在联络暗号发出的好几天后才前来联络,也许已经是冒着极大的风险了。   长老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作为工具的忍者,只要完成任务就好了,质疑任务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事情……   努力的这么说服自己,这位暗部最终沉默地递给了阿婵一个卷轴。   卷轴上,是来自沙忍村的指示:安抚我爱罗。   如今的沙忍村没有风影,于是权利完全被长老们所把持。   而这些沙忍村的长老们有着一种奇怪的自信,也许是因为阿婵一直都显得非常温顺和听话,他们总觉得她对沙忍村一定忠心耿耿。   不过,他们好歹还有些基本的常识,知道阿婵现在的状况根本不可能能与我爱罗经常见面,给出的解决方法是以后由我爱罗来送她的解药——阿婵都快忘了沙忍村的人给她喂过控制间谍的□□了,因为她早就已经分解得一干二净了。   但在和我爱罗见面之前,长老们必须对她嘱咐——要在继续潜伏任务的前提下,安抚我爱罗。   所以这次见面,还需要一个陌生的暗部前来传讯,就是防止直接让我爱罗来,到时候他脑子一热就要把她救走。   沙忍村可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阿婵也不希望——从这方面来说,他们的立场倒是一致的。   也就是说,他们要求她不能跟他走,继续完成任务,但要说服他不要再继续仇恨沙忍。   阿婵想了想,发现这个要求跟她的计划并没有什么冲突的地方,便朝着那位暗部微微鞠了一躬,低声答道:“我知道了。”   按照规矩,她还得把这个任务卷轴揉成一团吃掉保密,不过她刚抬起手来,那位暗部便已经抢先一步,从她手里抄过卷轴丢进了嘴里。   阿婵微微瞪大了眼睛:“你……”   她的语气有些惊讶,但那位暗部的表情却并没有什么变化——反正他的脸也几乎全部都遮住了。   他只是生硬得朝她点了点头:“……一切保重。”   阿婵似乎愣了愣,然后低低得,像是带上了点笑意得柔声道:“谢谢。”   她依然是沙忍村的公主,风之国的辉夜姬,这个暗部发现,她有着让人愿意为之效死的魅力——起码,如果这位少女对他请求些什么,比如说,带她离开之类的事情的话,他发现自己也许不能……也不想拒绝。   这位少女是所有沙忍村的忍者,平民们一起看着娇宠长大的,她是他们的掌上明珠,被他们视若珍宝……   沙忍村那群干瘪的老头老太太们居然真的把她丢出去当间谍——虽然她的外貌的确可能可以拿到他们想要的一切,这一招物尽其用,其实是一种非常不错的手段,但这位暗部还是怒不可遏的在心里想道——他们吃错药啦!?   ……   我爱罗很不爽。   他已经不爽很久了。   可以说,自从樱井婵离开了沙忍村以后,他就没有开心过。   沙忍村的长老们一开始并没有将他的情绪放在眼里,那些人对于人柱力,从他小时候起就一直采取极度漠视的态度。没错,从小时候开始,就只有阿婵一直陪着他,只有阿婵!   但是那些人,那些人,小时候和他的父亲风影一起联合刺杀他,长大之后,又直接将阿婵从他身边夺走——为什么他们总是要这样!   那些人以为他只是小孩子脾气,很快就会慢慢消散,根本就不曾重视过他地请求,直到他的怒气,怨愤和杀气让整个沙忍村都变得气氛压抑,一副不知道什么时候守鹤就会出来的山雨欲来的模样的时候,那些长老们才终于开始愿意去思考,有什么办法能安抚他了。   “你不是想去见樱井婵吗?”   终于,昨天,那些长老将他召去了议事厅,语气冰冷地对他说,“可以。你可以见她了。”    ☆、第四十二章   第42章第四十二章   长老们做出了明显的让步,为了掩饰这一点,他们的语气反而变得更加高高在上了。   但我爱罗此时却已经懒得理会他们的态度问题,在得知了具体的地址之后,他便朝着樱井婵和沙忍村的暗部联系上的地方连夜赶去。   尽管那些长老们指出,他们和她约好了一周之后再次碰头,就算他提前赶到了,也还是要等到一周约满才能见到她。可是一旦知道了阿婵的下落,我爱罗根本不可能就那样安静的呆在沙忍村里什么都不做。   就算见不到她,只要能让他感觉离她更近了一些,那也比待在砂忍村里要舒服许多。   于是正常情况下原本要三四天才能赶到的路程,心情急切的少年只花了一天一夜,便抵达了那座小镇。   那是一座没什么特别的小镇,既没有什么出名的特产,也没有什么非凡的美景,既平凡,又无趣。   但是,只要一想到阿婵曾经踏足过这里,马上也即将会出现在这里,那么这个镇子的每一个地方,在我爱罗的心里,就都已经和其他地方大不一样了。   她也许随时会出现在某个转角,又或者曾经就轻盈地走过他现在目之所及的每一处地方,说不定他还能够找到她所留下的些许痕迹……   这让我爱罗忍不住情绪激动地微微颤栗起来,他身后的葫芦里,细沙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波动,也随之蠢蠢欲动。   但如今只要等待就好……也只能等待。   我爱罗用力地闭了闭眼睛,竭力忍耐,终于才使自己镇静了下来。他用隐含着热切的冷漠目光,找到了沙忍村所开办的那家赌场,然后在赌场附近找到了一家旅馆,不动声色地住了下来。   他的房间在二楼靠着街道,只要打开窗户,就能看见不远处从赌场里进进出出的人群。   ……   一周的时间从未如此漫长过,但不管怎么说,他终于熬了过去。   那天曙光初现,我爱罗就已经站在了窗边。   他望着因为商店还没有开张,街道上行人稀疏,所以显得有些昏暗荒凉的街道,就那样沉默地望着。   直到天色渐明,陆陆续续一些商铺开始开门营业,慢慢地有人走出了家门来到了街上,但我爱罗依然一动不动。   然后在天色完全亮了起来的时候,街的那头,终于出现了一道纤细的身影。   那身影离他如此遥远,几乎完全看不清面容,可是我爱罗猛地瞪大了眼睛,终于不再像是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塑。   那是一位少女。   她走得很慢,因为她的步伐柔缓轻盈,带着经过严格教养所养出的优雅从容。   她穿着淡粉色的和服,颜色柔美的布料衬着她白皙如玉的肌肤,更显莹润细腻。   她头上戴着斗笠,而那斗笠上垂下的白色纱幔,几乎将她的整个上半身都笼罩了进去。但即便人们看不见她的面容,她一举一动中所散发出来的魅力,也依然充满了让人信服的美丽。   我爱罗一直望着那个身影,直到她走到了赌场门前的街道上。   然而就在少女准备转身迈进赌场里的时候,她微微顿了一下,然后若有所觉地抬起了头,朝着我爱罗的窗口望了过来。   她扬起了脸,斗笠上的纱幔便微微地朝着两边分开,露出了些许空隙。   一开始,我爱罗只能从那纱幔合围的间隙处瞧见那么一只眼睛。从那眼睛里投来得视线,就这么落在了他的身上,然后慢慢得,慢慢得,那双明若秋水的眼眸里漾出了些许极美丽、极欢喜的笑意。   少女几乎毫不迟疑的便从赌场前轻快地调转了步伐,朝着他所居住的旅馆走去。   她看起来那么高兴,笑容和往昔一样,毫无阴霾。   我爱罗在她的脸上看不见痛苦,也没有窥见悲伤,他感到些许心安,又有些难以释怀。   ——她无故失踪,又那么长的时间毫无音讯,落在不怀好意而又强大的忍者手中,而那些长老们厚颜无耻地宣称他们将她变作了间谍。   她现在也许还能够保持这样的笑容,但这纯洁无邪的笑意又能维持多久呢?   而且……她甚至什么都没有告诉过他。   马基要求她成为间谍的事情,应当是在木叶的时候就做出的决定,而她居然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他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她的身边,她却让他毫无所觉。   这让我爱罗感到愤怒和痛苦,难道他不能让她信任?   于是当阿婵敲响房门的时候,我爱罗仍然站在窗边,只是转过了身来。   而为她开门的是一股细沙。   窗户已经被关上,我爱罗拉上了窗帘,于是即使在白天,屋内也显得格外的昏暗。   这样的氛围显然并不轻松,这也预示着我爱罗心里的情绪恐怕并不平静祥和,但阿婵却毫不迟疑地走了进去。   她的毫不迟疑顿时让我爱罗紧皱地眉头松缓了些许,他阴郁低沉地神色略有舒展,阿婵便低头摘下了斗笠,然后抬起脸来,对他嫣然一笑。   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的面容就像是在散发着光芒一般,轻易的柔化了屋内得昏暗和冷漠。   她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而无论是怎样的风暴,在这样的美丽面前,都不得不化作和风细雨,以求小心呵护。   阿婵的美丽就是她的武器,即使不加雕琢,那武器也足够致命。她带着这样足以杀人于无形的强大力量,却自身仿佛毫无所觉般地朝着我爱罗小跑而去,一头扑进了他的怀中。   我爱罗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了手,回抱住了她。   他抱过她很多次,所以那温暖和柔软的触感熟悉而让人安定。他原本就像是一块缺少了核心部分的拼图,此刻终于将那缺失了的拼图完美契合的安在了她该在的位置。   重新恢复了完整的感觉很好的抚平了自从阿婵离开后,就一直无法平息的焦躁和愤怒,但不能长久的使这块拼图留下,反而引发了更为暴躁的情绪。   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在听到她的道歉后,几乎达到了顶峰——阿婵在我爱罗的怀中轻柔地低声道:“……对不起。”   她的道歉令我爱罗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马基让你去当间谍,这件事情,为什么那时候不告诉我?”   听见他的问话,阿婵轻轻地叹了口气,“……如果告诉了你,那时候我爱罗就会露出现在这幅模样了吧?”   她扬起头来,专注地凝视着我爱罗带着阴郁的眉眼,不等他说话,便伸手捧住了他的脸颊,露出了讨好地笑容,“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但我爱罗并没有这么容易就被说服,他定定地注视着她,突然道:“我现在就可以带你走。”   “去哪里呢?”而阿婵望着他眨了眨眼睛。“要当叛忍吗?”   她的神态显得天真无邪,于是反而令人开始反省自己的决定是否太过仓促草率,以至于会让她受苦。   ——如果他真的叛出沙忍,带走阿婵,一定会遭到沙忍村的猛烈追杀。   他的身份毕竟特殊——身为沙忍的人柱力,一旦叛逃,沙忍村绝不会容许他存在于沙忍无法掌控的地方,更别提还会有其他忍村的觊觎和窥探。那注定是极为凶险和颠簸的生涯,或许要比阿婵在音忍村作为间谍安定平静不到哪里去——说不定还要更加危险。   这么一想,我爱罗就紧紧地抿住了嘴唇。   “……还有一种方法”,似乎看穿了我爱罗在想些什么,阿婵仰着脸,望着他,突然道:“如果我爱罗,成为了风影的话,就可以带我回家了。”   ……   沙忍村的人并不知道阿婵和我爱罗都说了些什么,只是当他回到沙忍的时候,情绪明显已经安定了许多。   看来阿婵把他安抚得很好。   那些长老们只是这么想了一想,便不再深究,于是直到两年后新任风影上任,他们才懵逼的发现一切有迹可循的改变,都来自于这一次我爱罗和阿婵的会面。   只是那个时候,沙忍村已经完全失去了和阿婵的联系,她不再回应沙忍村召唤间谍的暗号,而长时间没有获取解药的事实说明,要么她已经死了,要么她的毒早就已经解除了。   考虑到大蛇丸对于人体的精通程度和他的下属兜在医疗忍术方面的出众能力,后者的可能性也许要更大一些。   失去了和阿婵的联络,沙忍村对于音忍村地追击变得更加猛烈,其中一个小队甚至发现了大蛇丸的一个蛇窟,并迅速地将其剿灭,但那只是一个边缘化的实验基地,并没有搜集到多少情报。   在长达一年的时间内,沙忍村几乎和阿婵毫无联系,但木叶的忍者却知道她并没有陷入到生死未卜的险境之中。   她过得不错,甚至还有了一个孩子——大蛇丸通过基因培育,所制造出的拥有着最强肉搏血迹界限,竹取一族“尸骨脉”的孩子。   但阿婵知道还有一个拥有写轮眼的胚胎藏在密室之中,只是写轮眼实在是个太过敏感的事物,即使是大蛇丸,也不想轻易的刺激到宇智波佐助——而有着尸骨脉的孩子就好多了。   他是个能够代替君麻吕的工具,继承了母亲那方的黑发基因和父亲的绿色眼眸,大蛇丸为他取名为阿夜。    ☆、第四十三章   第43章第四十三章   阿夜知道自己跟平常的孩子不一样。   他的出生方式不一样,成长方式不一样,生长环境也不一样。   他称呼大蛇丸为父亲,但每个人都知道,他的一半基因来自另一个男人。   他那双绿色的眼睛和那个男人一模一样,更别提他战斗时的血迹界限,那都是无法隐藏的痕迹。   但是,他却称呼那个男人为“大人”。   君麻吕大人。   就像是称呼兜为兜先生一样——他对他们的尊称,只因为他们是他的“父亲”,大蛇丸的忠实手下。   阿夜见过君麻吕——事实上,他们常常见面。   君麻吕算是他的老师,因为同样的血迹界限,整个蛇窟里也没有比他更有资格教导阿夜的存在了。   但君麻吕面对阿夜的时候表现得非常平静,好像丝毫不觉得他对他而言有任何特殊之处——除了,他是他所效忠的大蛇丸大人的“儿子”之外的特殊之处。   于是,阿夜便也理所当然的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并没有什么好特别在意的地方。   就算他体内的一半基因来自君麻吕又怎样呢?   就连君麻吕自己似乎都并不放在心上。   而他,也从未见过他的“母亲”。   他只听说过她长得很美,她的绰号是沙忍村的辉夜姬,父亲大人也是在沙忍村的时候和她相遇,然后在中忍考试的时候,将她带回了音忍村。   只是她并没有和父亲大人住在一起,而是在另一座隐秘的分处。   因为阿夜知道,和父亲大人待在一个地方的人,除了君麻吕,还有一个人——宇智波佐助。   如果说兜对他的态度是微妙诡秘,总是看着他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君麻吕是态度平静,漠然以待,那么宇智波佐助,毫无疑义,他厌恶他。   甚至可以说,他憎恶着他。   宇智波佐助即使在面对他的父亲大人——一个想把他当做自己容器的人的时候,都不曾流露出过那样明显和强烈的憎恶。   他几乎连看都不愿意看他。   兜先生说,那是因为他的长相很像他的母亲,那个叫做阿婵的女人。   然而在这样一张能让人想起他母亲的面容上,却有着一双属于其他男人的绿色眼睛——更何况,宇智波佐助认定这是大蛇丸和兜没有经过阿婵同意,所擅自制作出来的“东西”。   这所有的一切当然都令他感到愤怒和厌恶。   阿夜出生的时日并不算久,但他却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宇智波佐助,似乎恋慕着自己的“母亲”。   也许这也是他的父亲大人,之所以将他的“母亲”送到别处的理由之一。   也许是因为他从未见过她,而他所认识的几个男人里,又几乎个个都对她牵挂眷恋,阿夜对于阿婵显得有些好奇。   传言中她美的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天女,带着不同于俗世凡尘的美丽和颜色,被称作“辉夜姬”。   这样的人,是他的“母亲”。   是给予了他另一半基因的存在。   她知道他的存在吗?   她会像他生理上的“父亲”君麻吕那样漠不关心?还是会像宇智波佐助那样,把他当做一个恶心的造物一样厌恶呢?   又或者……   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   尽管心中有着淡淡的好奇,但阿夜却知道自己不该抱有太多的期待。   他在外人眼中沉默阴冷,是个古怪而强大的存在。   谁都知道,他并不是被当做“孩子”而制造出来的,他只是个被选中了两种优秀的基因,所糅合而成的“工具”。   因为君麻吕身患重病,他才作为继承者,继承了他那珍稀的血迹界限,好能将如此好用的血迹界限传承下来,继续成为大蛇丸的工具。   这样的存在,甚至都不必要拥有“父母”。   所以,尽管阿夜很清楚阿婵究竟在什么地方,但他能够自由活动的时候,也从没有靠近过。   ——阿婵当然是知道他的存在的。   金球时时刻刻都在帮她注意着大蛇丸那边的动向,蛇窟里的有些事情,也许她比就住在大蛇丸隔壁的兜还要清楚。   只是金球观察了阿夜一段时间后,给出的结论是他体内的基因序列完全跟人类一样,基本上算是个纯种的人类,对于康斯特族的繁衍计划并没有多少帮助。   因此,阿婵就不再在意阿夜了。   她的平静很完美的让君麻吕和佐助都以为她信息闭塞的居住在这里,什么也不知道。   君麻吕虽然在阿夜面前显得格外的有距离感,但事实上,他私底下极为手足无措,每次面对阿夜的时候,心情都慌乱得不得了,却偏偏绷得非常之紧,绝不表露出来,因此就显得极为冷漠。   好几次阿婵都以为他要忍不住告诉她阿夜的事情了,但君麻吕每次都忍住了。   ——也许是因为,他并不确定,阿婵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他不想让她感到烦乱,也不想让她心有芥蒂。   而佐助的态度更加极端——他觉得阿夜的出生完全是大蛇丸的肆意妄为,绝没有通过阿婵的同意。   他觉得阿婵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情,一定会非常不知所措和难以接受,于是他也绝口不提。   他们不约而同的都试图在她周围建起一座围墙,希望能将她保护在里面,不受任何风雨侵袭。   但这对于阿婵来说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她现在能够很稳定的长期采集到佐助,君麻吕,我爱罗和鹿丸的基因,因此她正在思考要怎么和宁次,以及鸣人这些其他的小白菜联系。   他们身上都有阿婵的信息链,得知他们什么时候在什么方位并不是难事,但困难的是,她要怎样才能长期的离开蛇窟而不被发现?   最终,阿婵决定借助外力。晓组织就在这时闯入了她的视线。   她不能随意外出,金球便是她的耳目,阿婵之前所寻找的强者,都在光明之中,而世界的阴影宛若镜像。如果光明之处强者辈出,那么黑暗之中也绝不会缺少能与之抗衡的强大存在。   金球便去搜寻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忍者——那些通缉犯、罪人、叛忍。   尤其是A级别和A级别以上的存在。   然后,它就发现了“晓”。   阿婵和金球才发现,之前他们搜集鹿丸生殖细胞的时候,就已经和“晓”的人碰过面了。   那两人在人类之中的确算是极为强大的存在,但他们的潜力也已经差不多被挖掘到了尽头,对于阿婵来说,在繁衍计划上的价值,不如当时还弱于他们一大截的鹿丸。   但如果是其他方面的事情的话,他们的“强大”就能够帮她解决许多麻烦了。   更何况,大蛇丸和晓之间本来就有一些纠葛——大蛇丸还是晓的叛徒。   早知道,那个时候也许不该把那两个人那样早的杀掉……不过,既然他们已经死了那么久了,那么阿婵也并不纠结。   通过金球打探得来的消息,晓组织里适合“偶然发现了蛇窟的分窟而冲动的决定发动袭击”的人……只有两个。   也可以说,性格略微跳脱,看起来很像不那么服从命令的人,有两个——一个叫做迪达拉的少年,以及一个叫做阿飞的,总是戴着面具的少年。   而不久之后,金球又发现了更多的事情——关于阿飞面具下的面容,以及他的秘密。   阿婵并不畏惧他的秘密,但是那无疑会将事情变得非常麻烦,于是她的目标,便落在了迪达拉的身上。   晓组织通常都是两人一组活动,既然要针对迪达拉,那么就不得不也考虑到他的搭档——赤砂之蝎。   他们并不像之前的飞段和角度那样,喜欢在外游荡赚钱,但最近几年,晓的活动开始越来越频繁,迪达拉又并不是那种能够安静的闲下来的沉稳性格,于是他并不像他的搭档赤砂之蝎那样,喜欢一个人留守在总部里。   当迪达拉单独外出的时候,金球便用精神力控制住了他。   他会在脑海中形成一个虚假的记忆,他会认为是自己发现了大蛇丸的踪迹,于是便顺着蛛丝马迹,搜索到了蛇窟的地址。    ☆、第四十四章   第44章第四十四章   迪达拉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他僵着脸坐在自己的黏土飞鸟上,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一时冲动,找到了大蛇丸的蛇窟没有报告给总部,就突然脑子一热,不顾后果的把那里炸了开来。虽然炸了也就炸了,反正大蛇丸也不在,就当是找点乐子,欣赏欣赏艺术好了。   以他的性格来说,这件事情并不是迪达拉怀疑自己的主要原因,他觉得自己可能疯了的原因是,此刻被他抱在怀里的这个少女。   要拿她怎么办呢?   他将少女圈在怀中,感觉她那温热的体温把他炙烤的全身上下都焦躁难受。好在她的面容埋在他的胸口,因此迪达拉并不担心被她看见自己眉头紧皱的苦恼模样。   他不可能把她带回晓的总部里去,但是……他把她带离蛇窟,然后半途把她丢在路上,那也会很奇怪。   说起来,那时候,他为什么要把她带走?   如果她现在还待在蛇窟那里的话,他也不用如此烦恼了,更何况,就算现在那个蛇窟已经坍塌了大半,大蛇丸肯定也会立刻派人去探查的,她呆在那里不需要多久,就能被大蛇丸的人给接走了。   但是……当他站在被炸开的石块上,居高临下的看见一个红色头发的少女护着她从一堆废墟中破土而出的时候,她仰起脸来被他所看见的那一瞬间,光照在她的侧脸,将她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华光。   而在那一瞬间,原本还神采飞扬,自负骄傲的带着嘲讽笑容的迪达拉,突然就像哑了一样的说不出话来,也笑不出来了。他的脑子在那一瞬间,除了她那双在阳光下,显得如此通透明亮的琥珀色的眼睛外,其他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就因为这么一分神,迪达拉差点没能闪开香磷投掷而来的手里剑,他有些仓促地歪头躲过那几乎是擦着他的颈侧飞过的武器,那锋锐的剑刃便极为干脆的留下了一道细长的伤痕,顿时渗出了鲜红的血珠。   不过很快,迪达拉就将在战斗开始时不慎丢失的主动权抢了回来。   香磷并不是弱者。她能独自管理一个分窟,这也证明了她的实力。   但迪达拉能乘坐在黏土飞鸟上飞行在空中,这对于其他没有飞行滞空能力的忍者来说,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被占据了制空权,有时候麻烦的甚至能够轻易的被置之于死地。   好在迪达拉看起来并没有要和她战斗到不死不休的打算,他也许只是想过来给大蛇丸制造些麻烦。   香磷这么想着。   毕竟晓的目标应该是大蛇丸,既然大蛇丸不在,除了几个特别危险的晓成员——比如已经失踪了的飞段和角都喜欢屠杀,其他的人更多会很快就感到无趣的离开……   眼前这个黄色头发的少年也许就是这样。   就像是为了证实她的想法,迪达拉的飞鸟突然振翅在空中扶摇而上,流露出了明显的脱离战场的意愿。   但香磷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都已经升高了好几十米的迪达拉,却又突然鬼使神差的绕了一大圈飞了回来,将被香磷安置在一旁,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安静的围观他们战斗的阿婵掠上了鸟背。   “你倒是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嗯?”   一想起身为掠夺者的自己这么苦恼,被掠走的少女却从头到尾都显得非常平静,迪达拉忍不住将她拽了出来。   他瞪着她的眼睛,好像想搞清楚这双眼睛里到底有着怎样的魔力,这少女一头黑发,该不会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吧?   迪达拉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   如果是宇智波的写轮眼的话,那么那种摄人心魄的感觉也就可以解释了。   但是迪达拉见识过写轮眼——宇智波鼬的写轮眼,那跟少女的双眸给人的感觉并不相同。   虽然是同样的令人头脑空白,心动神摇,但写轮眼带来的震撼充满了黑暗,恐惧,以及绝望。   然而少女给人的震撼,却充满了一些别的什么……那也是令人感到畏惧和震撼的东西,可是……那是一种希望和向往。   迪达拉虽然之前并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懂那代表了什么,他只是手上有嘴巴,又不是傻。   他原本从没想过这种感觉,他原本以为他的生命里大概永远只有艺术,但是没有长大的孩子在遇见那个令他怦然心动的女孩子之前,也从来都不会意识到自己的生命还会有另一种可能。   而一旦他遇见了,那种打开了新世纪大门的感觉会告诉他,除了艺术,人生中还有许多其他的东西存在。   孩子会在那一瞬间,开始长大。   迪达拉瞪着阿婵的双眼,她便也回望着他青蓝色的眼睛,安静的回答道:“为什么要害怕呢?”   迪达拉抿紧了嘴唇,想起了她的经历。   沙忍村的辉夜姬。   在他还没有见过她的时候,她美貌惊人的名声他便已经在很多地方听说过很多次了,只是那时候他从没有在意过。   孤女。作为大名的侍妾被护卫在沙忍村。后来被转送给风影,然后又被大蛇丸所带走。   的确,按照这样的经历,对于突然被人带走这件事情,也许她已经经历到了完全习惯的地步。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想,反而让迪达拉更不爽了。   他正想再说些什么,阿婵却突然垂下了眼睛,将视线落在了他颈侧的伤痕上。   少女伸出手去,轻轻的在伤口附近碰了一碰,她带着天真的温柔,轻声道:“不痛吗?”   她那么轻柔一碰,迪达拉就突然忘记刚才自己想说什么来着了,他不自在地朝后仰了仰身体,尴尬地“咳”了一声,来掩盖自己第一次面对这种场景的局促和无措:“还好、嗯。”   阿婵便收回了手,又望向了他的眼睛。   她微微歪着脑袋仰望着他,好像看出了他在想些什么一样,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我并不是因为习惯了被人带走,所以才不害怕的。”   “我不害怕,是因为我喜欢强大的人。”   她这么说着,手掌轻轻的覆上了迪达拉的脸颊。   阿婵很认真的凝望着他的眼睛,带着笑容:“像你这样强大的人,我就很喜欢。”   “我喜欢你金色的头发,也喜欢你青蓝色的眼睛……它们都很漂亮。”少女微笑着伸出手指,轻柔而带着些恶作剧意味地拂过少年的睫毛,就像是魔术师开始变幻他的戏法一般,“你也很好看。”   “所以……”阿婵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襟,借力微微坐起了身体,她轻轻地凑过身去,用玫瑰花瓣般柔软的嘴唇,碰了碰迪达拉的脸颊。   “你带我走,我就跟你走呀。”   这其实是个很冷漠的回答。   因为这说明了她毫无羁绊——只要是强者,她就会跟随而去,而有一天如果出现了更强者,那么她也不会对身边之人有任何留恋。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这样原本应该让人心冷的话语,她却说得像是甜美温柔的誓约,就像是恋人之间的情话,让人心头炙热一片。   迪达拉感觉自己莫名的更焦躁了。他抿紧了嘴唇,移开了视线,免得自己的理智失守的太快,可是阿婵的面容却跟她的眼睛一般拥有强大的吸引力,他没法移开很久,便控制不住地又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脸庞上。   他生硬的“哼”了一声,勉强坚持住了自己的防线:“……你跟大蛇丸走的时候,也是这么跟他说的吗?嗯?”   阿婵并不介意他那有些冒犯的语气,她朝着他微微一笑,“你猜?”   【接触目标时间五秒钟条件达成。】   【启动分析程序……】   【请提供分析问题】   【我可以和他生下孩子吗?】   【请稍后……】   【结论:被选中人发育完全,可以纳入怀孕计划备选人内。】   ……   迪达拉最后带着阿婵降落在了一个陌生的小镇。阿婵在空中辨不出方向——她也没有必要辨认方向。   他将她安置在一所旅馆的房间内,便出门不知道去了哪里。阿婵没有问,她安静的待在房间里,然后在太阳下山的时候,等到了迪达拉回来。   大概是真的没见过这么配合的被劫持者,迪达拉在门口盯着她盯了好一会儿,才走了进来。   “我刚刚去买了一间房子。”少年语气有些别扭的说道:“以后你就住在那里。嗯。”   他无比庆幸之前闲的没事做的时候,杀了几个被悬赏的忍者得到的悬赏金还没有被他买黏土买完。   虽然买完房子之后,也已经所剩无几了——也许他该再去找几个悬赏金高一些的人。   可是这又不能怪他。   除了买黏土外,迪达拉要花钱的地方很少,他在这天之前,也不知道不久之后,他会准备要养一个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啦~~~啊,当初写的时候觉得写了好多,这么一看其实蛮短的呢! ☆、第四十五章   第45章第四十五章   迪达拉炸了大蛇丸蛇窟的事情,被其他人所知道的时候,各人反应不一。有对大蛇丸幸灾乐祸的,有对这种破坏行为表示感兴趣的,也有漠不关心和毫不在乎的。   首领佩恩无语了很长一段时间——就算迪达拉平常的性格就有些冲动和不顾后果,这一次的行为也实在是有些脑子发热的过了头。   更何况他炸了也就炸了,若是直接杀死了大蛇丸,那倒也无所谓,偏偏炸的却是一个分窟。   这对于大蛇丸来说可是一个极为严重的挑衅。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那位三忍之一可不是什么宽宏大度的人物。佩恩并不想自己的计划中凭白多出一个不确定的危险因素,但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晚了。   于是最后,他也只说了一句:“现在晓的重心不在大蛇丸身上,不要招惹无谓的麻烦。”   然后给出了禁闭的惩罚。   晓组织的惩罚也只有这两种,不再派遣任务,算是变相的待在总部里禁闭,然后就是死。   这其实也算是一种保护,因为大蛇丸现在肯定在搜寻迪达拉的下落。   不过,蝎很快就察觉到了迪达拉的不对劲。   他和迪达拉对于外界都没有什么欲望和牵挂,除了去黑市购买所需要的工具以外,他们都可以待在总部里好几个月专注于自己的“艺术”而不出一次门。所以按理说,禁闭的惩罚,对于迪达拉来说,根本就不痛不痒。   可是他却显得坐立不安。   在看着迪达拉第三次走神得把手掌里吐出的黏土捏成了一堆看不出形状的怪物后,蝎终于放下了手中为自己的傀儡细心上油保养的小刷子。   他的声音低沉:“发生了什么事吗?迪达拉?”   听见问话,迪达拉迟疑了一下。   他之前报告自己炸毁了大蛇丸的蛇窟的时候,并没有提起自己还带了一个人回来。但此刻他被困在总部里,却总是忍不住的去想那个人一个人呆在外面,她会不会逃走?会不会碰见麻烦?   “……是有一件事……”迪达拉有些犹豫地开口,但他顿了顿,最终还是决定告诉自己的搭档,“……旦那,我带了一个人回来。嗯!”   蝎毕竟比他年长许多,经历的事情也要多得多,此刻见迪达拉这幅神魂不守的模样,几乎有□□分把握的猜测道:“女人?”   “诶!!”在这方面完全没有经验的迪达拉瞪大了眼睛,神色中很明显地流露出了“旦那怎么知道”得惊奇模样,“旦那不愧是旦那!嗯!”   但蝎并不为他的崇拜所动,他皱起了眉头,“你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按照一般的逻辑来说,迪达拉不可能在炸完大蛇丸的蛇窟后,还有心情跑去逛逛街然后带个女人回来……   蝎正在思考这件事情会是个怎样的来龙去脉,迪达拉已经全部说了出来,“我是从大蛇丸那里把她带出来的!她跟旦那是一个地方的,沙忍村的辉夜姬,旦那你也应该听说过她的名字吧?”   沙忍村的辉夜姬。   蝎微微一顿:“……樱井婵?”   “啊!旦那果然知道!就是她。嗯!”说起那个少女,迪达拉的神色不自觉的变得神采飞扬起来,他眼睛里闪烁着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光,“之前就有消息说她被大蛇丸带走了,结果我去的时候,真的发现了她……”   蝎打断了他:“然后你就把她抢了回来?”   迪达拉蔫了一下,他似乎并不想承认“抢”这个字眼,因为那会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太过一厢情愿,他想起了那个少女的神态和话语——觉得对方并不是没有回应的。   可是他的行为又的确只能用“抢”来定义,于是没有充足的底气去反驳的迪达拉顿时露出了一副纠结的模样:“……总之我把她安置在附近的镇子上了!嗯!”   他说着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倒在了地上,看着头顶的石壁,语气变得有些怔怔的:“……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呢……”   看着他那副魂不守舍得模样,蝎的声音沙哑而肯定道:“你看上了那个女人?”   搭档一针见血的尖锐问题让迪达拉忍不住翻了个身,好像这样就能躲避开那直指内心的锋芒一样。   他把脸撇到一边,语气十分不够坚定地反驳:“才没有!嗯!”   但他说完那句话,又忍不住从地上坐了起来。迪达拉看着蝎,迟疑了一下,终于说道:“但,但是啊,旦那,那个女人什么都不会,如果放着不管的话,她会活不下去的。嗯。”   蝎没有接话。   他听出了迪达拉想出去的意愿,但佩恩虽然不经常出现,他的耳目可并不算少。   如果他发现他给迪达拉的惩罚没有被好好执行……   晓组织的惩罚可只有两种——禁闭,或者死。   谁也不想触碰佩恩的底线和真正挑战他的权威——尽管晓的成员一个个各有所长,都是一方强者,但佩恩的实力依然是最深不可测的那一个。   迪达拉显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说,“那个啊……旦那,你能帮我去看看她吗?”   这不算什么大事,反正蝎几天后也要准备出门去买一些工具,既然迪达拉要求的话,他顺路去看看也就是了。   作为沙忍村的叛忍,蝎在沙忍村里还留有不少暗桩和探子,他们收集的情报里,也有不少关于樱井婵的部分。   沙忍村的辉夜姬,风之国的公主,沙漠中的明珠……   一个孤女,一个大名曾经的侍妾,也能被尊称为公主,不知道风之国那些真正的公主们会想些什么,据蝎所知,风之国有几位公主可不是什么心胸宽阔之辈。   但情报上提及过贵族间的女子对樱井婵闭口不谈,与其说是不以为意的蔑视,倒不如说是某种程度上自知不如的避忌。   不过,纸面上的文字就算写的再天花乱坠,没有亲眼见过,人们总是无法想象那种美丽,然后描述者越是努力描写她的美貌,阅读者就越是怀疑其中的夸张和水分。   ……   蝎在那天傍晚找到了迪达拉给他的地址。   一座单独的带院子的庭院——蝎一看,就猜测迪达拉大概把他之前得到的悬赏金都花完了。   但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普通人或许觉得买座房子是件需要考虑很多因素的重大决定,但他们这种人对钱从来都没有什么概念,也不会考虑太多。   迪达拉想要买间房子,就买间房子,其中花费的考量也许并不比一般人在街边为自己的恋人买束花想得更多。   他们毕竟是没有正当营生的叛忍,得钱很容易,花钱也很容易,毕竟这个世界上,只要你够强,其他的都不是问题。他们过的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说不定哪天就战死在了不知名的地方,存钱又能便宜谁呢?倒还不如能花的时候就尽量花掉的好。   蝎就那样径直推开了院门,走进了庭院里,然后看见一个美貌惊人的少女正坐在屋外的回廊上。   她侧着头,将一头黑发拨到了右侧,露出了娇媚动人的白皙侧脸。她的皮肤白皙细腻,犹如温软的细瓷白玉,还带着刚刚被水汽氤氲出来的红润。她正垂着眼眸,专心的用毛巾轻柔地擦拭着自己还滴着水的长发。   她纤长的睫毛在水光潋滟的湿润眼眸中投下了浓密的阴影,整个人又秾艳又妩媚。   她穿着一件显然是随便披上的白色浴衣,因此衣领处显得极为松垮,可以看见线条优美的脖颈,白皙又纤细,显得端庄又典雅,只是那和衣物的随意凌乱形成了一种极具吸引力的反差。而宽松的衣襟交叠处,甚至隐约能瞧见些许外泄的春光。她垂在回廊外的双脚秀丽纤美,很明显刚刚洗完澡,整个人都显得水灵灵的。   那时漫天晚霞洒满了她身后的天空,却比不上她一分颜色。   听见推门声,少女转头望去,看见了一个身形佝偻的古怪身影——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人,却认识他身上跟迪达拉一样的黑底红云长袍。   于是少女放下了手中的毛巾,她坐直了身体,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你是迪达拉的朋友吗?”    ☆、第四十六章   第46章第四十六章   在得知来人是迪达拉的搭档后,阿婵从回廊上站了起来。   她伸手拢住了衣领,白皙的脸上似乎因为自己的衣衫不整被人看见,而露出了些许感到失礼的羞涩。但她露出的手腕那么纤细和秀美,十指白皙修长如凝霜雪,每一处□□出来的肌肤,都像是在和布料做着光与影的嬉戏,让人移不开视线。   阿婵微微涨红了脸将蝎请进了客厅。她回到房间里整理好了衣服,又在外面披上了一件粉色的羽织。这抹暖色让她显得温婉柔美,总算多了些生活的气息,不再如之前那样全身素白,清冷的犹如不食人间烟火。清丽脱俗,却也让人望而却步,仿佛美人在云端之上,遥遥俯望着整个尘世。   她将湿漉漉的长发随手簪起,便转身进了厨房,礼数周到地端出了热茶。   “不知道蝎先生喝不喝茶呢?”   少女将茶杯动作轻柔地放在了蝎的面前,露出了美丽优雅的笑容:“太久没有招呼过客人了,要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实在是对不起。”   蝎没有回应她,他现在的外表是一个将他的本体完全包裹住的傀儡,即便可以做出像人类一样的完美喝茶姿势,也没有那个必要。   他直接切入了正题:“迪达拉最近不能过来。”   说出这句话后,他观察着阿婵的神色,却发现对方垂着眼眸,认真地听着,看起来却没有多少失望的神色,比起挂念着她挂念的坐立不安的迪达拉,多少显得有些冷漠。   但考虑到她是被抢过来的,而且和迪达拉相处的时候也并不多,这样的冷漠恐怕更正常一些,若是她一脸焦急的问他迪达拉为什么不能来,什么时候才能来,那种急迫才更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心怀不轨。   在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估计之后,蝎慢吞吞地握住了面前的茶杯,继续说道:“所以他让我来看着你。这座城镇上有我的产业,每个月我的手下会来送钱给你,随便你怎么花。如果钱不够,或者遇上了什么麻烦,你也可以让他们解决。”   晓的成员似乎各自有各自赚钱的方法,阿婵知道角都的“产业”是收保护费——那所阿婵曾经待过一段时间的,在角都看顾之下的妓院,当初就有一大部分的收入要交给他。   而蝎的产业是一所药店,出售各种药剂,其中当然也有□□。   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阿婵眨了眨眼睛。   “那么,”她求证道,“平常的时候蝎先生不会过来,迪达拉也不会过来,只有蝎先生的手下,每个月过来一次送钱……是这样吗?”   蝎那双阴沉的眼睛从斗笠后望向了阿婵:“是。”   阿婵顿了顿:“那么……如果有一天,蝎先生,或者迪达拉过来,发现我不在了的话,会怎么办呢?”   她这很像是准备逃跑的话语让蝎放开了手中的茶杯,他转过脸来,一只蝎子似的尾巴从长袍里伸了出来,极具威慑力的在空中对准了少女。   “不管怎么说,迪达拉既然让我看着你,那么你要是逃跑了的话,我也会有些苦恼。”   他那泛着不祥光泽的漆黑蝎尾明显沾染着毒素,阿婵却没有露出畏惧的神色。   她仰着脸看着那蝎尾,微微瞪大了眼睛,然后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一样,不合时宜地露出了怀念的神色:“这是傀儡吗?蝎先生……是沙忍吗?”   在发现这一点后,她看着蝎的神色中顿时多出了几分莫名的亲切和热情——那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同乡亲近之情。   在外碰见同一个故乡的人,的确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但她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人情法则对于叛忍这样的危险人物来说,并不适用。   “我不会逃跑的。”她保证道,“就算离开了这里……我也没有地方可去啊。”   她说的算是真话。阿婵总是被抢来抢去,于是最后,连一个归处都没有——她一个人回不到蛇窟,而作为间谍,她也不能擅自回归沙忍村,比起离开,倒不如好好地呆在这里,哪也别去,反而衣食无忧。   蝎没有搭话。他原本是想在她身上留下些许毒素,以防止她逃跑,但不知为何,听她说了自己不会逃跑的承诺后,他收起了自己的蝎尾。   与其说是相信她的保证,倒不如说……   总之,这是迪达拉的猎物,即使他们是搭档,擅自染指对方的东西,也总是不妥的。   在传达完这些讯息后,蝎就如同来时的一般,神色冷漠的离开了。   他离开后,金球这才从空气中浮现出来。   【那个人……好奇怪。】金球疑惑道,【我感应到他身上只有胸口那一块地方带着人类的热度,其余的地方,全部都是木头和钢铁。】   “咦?”阿婵在换成人类的躯壳后,就失去了康斯特族的这种感知能力,但她知道金球的感应不会出错,因而有些惊讶:“这么说……他是个傀儡?”   在沙忍村,她也见过不少操纵傀儡的忍者,其中勘九郎的武器就是傀儡,自然也知道据说世上有将傀儡做的像真人那样,然后忍者躲在远方远程操控的忍术。   【不是……虽然身体大部分都跟傀儡一样,但心脏的地方却明显是属于人类的。与其说是把傀儡当成自己的替身,倒不如说……那个人,似乎把自己变成了傀儡。】   这样的行为和康斯特族的行为,其实颇为相像——他们都把身体中自己觉得没有用处的地方舍弃,然后换上了自己觉得更为强大的“基因”。   结果康斯特族基因出现了紊乱,甚至影响到了繁衍,而蝎呢?   在外人眼中,他的行为也一定令人惊愕——把自己的身体改造成傀儡……   金球都说“那个人很奇怪”,那么,在其他种族看来,康斯特族改造基因的行为,是不是也很奇怪呢?   阿婵忍不住想起了两者之间的关联。   但她又觉得,管别人说什么呢,康斯特族追求强大,而最终的结果也的确是整个星系里无人可敌,那么他们的选择就没有错。   那么,蝎又在追求什么呢?他把自己的身体改造成这副模样,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了吗?   每次在人类中碰见这种和康斯特族有相似之处的人,阿婵都忍不住生出亲近之意。不过这种人在人类社会里,总是被看作骇人听闻的怪物——人类对身体基因改造这方面的观念极其保守,但也许正是因为人类极为排斥改造自己的身体基因,所以他们的基因才能保存得这么完好,并且能够修复其他紊乱的基因序列吧?   不过,蝎既然将自己改造成了傀儡,那么想必已经失去了繁衍能力。那么他对于阿婵来说,就并不需要在意了。   而迪达拉既然短时间内不能过来……   阿婵感应了一下鸣人的方位,然后露出了笑容。   ——鸣人现在所在的地方,离这里不算远。   ……   鸣人正跟着自来也到处游历,只是出来了两年多,也是时候该返回木叶了。   他们踏上的返程和他们来时的路程并不一致,据自来也的说法,他们要多去不同的地方,因为不同地方有不同的素材——虽然把他话中的素材换成女人,也完全没有违和感,反而更贴近事实就是了。   果然一到晚上,自来也就离开了旅馆,鸣人猜他大概又去找女浴室偷窥了。   虽然一起度过了两年多,但鸣人还是不能理解这种兴趣爱好,每当这时候,他都一个人待在旅馆里,情愿多练习练习螺旋丸。   因为对他来说,他已经见过这世上最好看的人了。   虽然那人……给了他一段梦一样美好的时光后,便突然以一个冷漠的眼神结束了一切,从此消失在了他的世界之中,然后再无音讯。   她现在应该在沙忍村吧……   鸣人只能猜测着。   前几天他和好色仙人经过了一个离沙忍村很近的村落,但他迟疑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过去。   过去了又能怎么样?他自己清楚,他早就失恋很久了——   但是偶尔,鸣人还是会想起阿婵的样子。他始终不能明白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到底做错了什么,阿婵才会突然变得那么冷漠?   每次一想起这个无解的问题,鸣人都感觉非常苦恼和难以释怀。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喧哗,他好奇地转头望去,然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一瞬间,一种难以言说的激流窜过身体,鸣人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不想去……”站在街边的少女皱着眉头,神色显得柔弱又为难。她用双手将一个布包抱在胸前,一直抗拒的试图朝后退去。但围着她的几个流氓却不肯轻易放过她。他们的脸上带着贪婪的垂涎神色,头发被染成了各种古怪的颜色,努力地想表现出帅气的模样,但粗犷的五官却并不怎么配合,反而格外令人生厌。   “哎呀,不远的,就在附近……”那些人的声音中带着热切的戏谑和不怀好意的笑意,“去喝一杯嘛,就陪我们喝一杯,怎么样?”   来来往往的许多路人都停住了脚步,但人们脸上有着迟疑和担忧,却没有人敢上前阻止——那些流氓挡住了阿婵的面容,过路的人只能瞧见一道纤弱的身影被围困在阴影之中。   终于,少女被逼退到了街边的墙壁上,眼看她已经退无可退,其中一个流氓立刻眼神一亮,觉得自己等到了好机会,伸手便要去拉她。他的同伴们顿时发出了叫好地起哄声,然而少女还没来得及露出惊慌的神色,一道身影就已经从半空中一跃而下,一拳将为首那个带着调戏意味的流氓头头揍飞了出去。   只见金色头发的少年连外套都没来得及披上,便只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挡在了少女面前。   他蓝色的眼眸中燃烧着冰冷的怒气,神色严肃冷峻。   等到那几个流氓惊疑不定得将自己的首领扶起来,他才一字一顿地朝着他们重复道:“她说,她、不、想、去!”    ☆、第四十七章   第47章第四十七章   他的腿上没有来得及绑上忍具包,甚至连一把苦无都没有拿出来,这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热血上头的普通少年,可是普通人,绝没有这样能将人揍飞出去的力量。   流氓们迅速的分辨出了敌我力量的悬殊差距,他们神色阴晦而不甘地连滚带爬地逃走了。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鸣人这才卸下了刚才那种凛然的气势——因为,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就是身后的少女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鸣人根本就没有做好突然见到她的准备,他僵在原地好半天也没有转过身去,然而身后的少女却也没有说话和动作。有那么一瞬间,鸣人甚至以为自己的身后已经空无一人。正当他因为这种错觉而心里一沉的时候,突然有人在他身后轻轻地拉住了他的衣摆。   “鸣人……”有人从背后靠了过来,他感觉到少女光洁的额头轻轻抵在了他的背脊上,他听见她的声音那么熟悉,却又已经那么陌生的轻柔传来。   紧接着,一双白皙秀美的手臂便从后面抱住了少年劲瘦的腰肢。   很难说是少女将身体贴了上来,还是鸣人下意识得朝后靠了过去,总之,他很清楚的感觉到了少女身体的柔软和温暖。   好在鸣人怔了半晌,终于在路人们围观的兴味眼神中回过了神来,他挣开了阿婵的怀抱,转过了身去。   少女比起几年前来说成长了些许,她脸上已经失去了许多稚气,显得更加美丽耀眼,但眉眼之间依然是他记忆中熟悉的模样。她就站在这里,站在他的面前,仰着脸,眼眸莹润温和地望着他。她神色间带着惊喜和笑意,充满了信任和依赖,像是流离颠簸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   “我们……上去说话?”鸣人的声音有些干哑的厉害。时隔数年,突然遇见阿婵,他还有些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好。好在阿婵眨了眨眼睛,态度柔顺,“好。”   鸣人带着阿婵回到了他所居住的旅馆。而自从阿婵踏入门口,柜台后的老板眼睛便一眨也不眨地盯在了她的身上,那直白的视线似乎让阿婵觉得有些不大适应,她微微垂下了头,轻轻拉住了走在她身边的鸣人的手腕,然后靠了过去,将自己藏在了少年的身后。   鸣人低头看了她一眼,下意识得就突然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事,而转头看向了柜台。   对上他那双眉头紧蹙得蓝色眼眸后,老板才终于回过神来,连忙讪讪地移开了视线。   阿婵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松开了鸣人的手腕。   突然得到又突然失去的温软触感令鸣人很不习惯地握了握拳头,他干咳了一声,免得自己的声音在说话时显得太过干涩。   “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阿婵回答道:“我来找你。”   鸣人的脚步顿停。   他瞪大了眼睛转过头来,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原因。   因为,他原本以为,自己对于阿婵来说,应当已经一点都不重要了才对。   旅馆并不大,当他得到这个回答的时候,他已经带着阿婵走到了二楼的房间门口。   鸣人不知所措了一会儿后,决定先扭过脸去用钥匙把门打开,同时也拖延拖延时间,好让他理清脑子里乱纷纷的思绪,想清楚自己该怎么做才好。   但他一开门,就突然看见了屋内乱糟糟的景象,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好好收拾过房间——到处都是衣服乱扔在地上,床上,桌子上,还有他的忍具包,苦无,手里剑,卷轴……   鸣人连忙将床上的衣服全部搂在了怀中,丢到了隔壁自来也的床上,给阿婵清理出了坐的地方,然后又连忙去收拾桌子上散落的武器,免得不小心伤到她。   阿婵坐在床边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她跟他搭话道:“我以为鸣人君你……会在木叶呢?”   她对他的称呼让鸣人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   好几年没有见过的时光横亘在他们之间,她以前亲昵地叫他的名字,但现在却迟疑而客气,礼貌而疏离地加上了“君”这个后缀。但他又想到刚才见面的时候,她还是像以前那样直接叫了他的名字的。   他可以认为,那是因为她突然见到他,感到开心而失态了吗?   那么,他是不是在她心里,其实并没有那么无谓?   “我……”鸣人沉默了一下,他继续开始收拾东西,动作却比之前慢了许多,于是这个行为就变成了一种拖延和逃避。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便干脆换了一个话题:“……那个,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背对着阿婵,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丢进了角落的包裹之中。再没有东西可以收拾之后,鸣人深吸了口气,转过了身去,去正面面对那个令他心情复杂的少女。   他很想念她,可是真的见到了她之后,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知道她是怎么看他的,不知道她那时候为什么一言不发突然变得那么冷漠,又为什么最后杳无音信。   鸣人转过脸来的时候,看见阿婵正坐在床边看着他。她无辜而纯洁的仰着脸,毫无瑕疵的面容显得天真而单纯。对上鸣人的视线,她露出了漂亮的笑容:“我来找鸣人君,是因为……有件事情,我觉得也许要告诉你比较好。”   “什么?”   阿婵却没有回答,她从床沿站了起来,走到了鸣人跟前拉住了他的手。她眉眼之间开始流露出极为妩媚艳丽的风情,她将他拉到了床边,然后握着他的手朝后倒去。两人一起倒在了床上,而鸣人压在她的身上,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僵硬着身体,阿婵便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她弯腰抚摸他正慢慢长开的五官,手指温柔地划过眉骨和眼尾,带着爱意和怜惜。她抬眸直视着鸣人天蓝色的双眼,澄澈的眼眸中倒映出少年混乱的神色。   “鸣人君……”阿婵的声音轻柔低缓得如同夜莺的低吟。“这几年……你有喜欢上别人吗?”   鸣人无法对她说谎,他张了张嘴,最终也只能垂下了眼眸缴械认输,“……没有。”   于是少女嫣然一笑,低头吻上了少年柔软湿润的嘴唇。   “好乖。”   她的手指插入少年有些凌乱的金发之中,又带着调情意味地低下头去亲吻他的唇角,脸颊,还有脖颈。   少年可以经历艰苦卓绝的战斗也绝不会动摇心中的信念半分,但此刻却无法保持住冷静。可是他还记得自己介意着什么,因而抓住了对方从下方探入衣摆之中,此刻被他按在了自己腰腹上的手。   “你为什么——”少年察觉到了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低哑了起来,“你那时候为什么……后来突然不再来见我?”   眼见着不回答出这个问题,是绝不能继续下去的了,阿婵轻轻地叹了口气。她坐在他的身上,仿佛全然依赖和信任般的,姿态柔软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有孩子了哦。鸣人君。”她这样回答了他的问题。   很难形容那一瞬间鸣人的表情是怎样的。   他看起来简直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整个人都僵住了。   但阿婵并没有给他时间理清脑子里像是被炸过了一样乱纷纷的思绪,她接着说道,“是你的孩子,鸣人君。”   漩涡鸣人瞪着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眼神却是惊得都呆滞了起来。   “对不起,那个时候,我自己也很混乱……我想也许和你分开一段时间,才能更好地明白该怎么对待你……”   她说的每个字鸣人都听得很清楚,可是那些字句背后的含义,却让他整个人都晕眩了。   “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没有机会再去找你……”   阿婵说完之后,见鸣人还是一脸反应不过来的样子,便直起了身子,从床边找到了那个掉落在地上的,她之前抱在怀里的布包。   鸣人有些愣愣得跟着坐起了身子,看着她从布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然后转过身来递给了他。   只见照片上是个鼓着脸,对着镜头一脸不情愿的小男孩。   他有着和鸣人一样的金发蓝眼,却因为来自母亲那方的基因,而显得极为粉嫩可爱——   他短手短脚地坐在地上,带着孩子特有的肉乎乎的稚气。   最重要的是,看年纪,他大概只有两三岁。   两三年前……那正是中忍考试举办的时候。   “我以为……”鸣人愣了好半晌,才艰难地挤出话来,“……我以为……”   阿婵乖巧地蹲在了床边,她温柔而带着歉意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你以为我不喜欢你了?你以为我丢下你走了?”   很显然,鸣人一直都是这样以为的。   他将视线从照片上移开,重新落在了阿婵的面容上。   少年弯腰拉住了少女的手臂,并不需要多么灵活的手法,稍一用力便将她按在了身下。   湿润温热的唇舌交缠带动了压抑在心底深处的冲动和激情,随着呼吸越发的急促和粗重,衣物被丢到了一边,□□相对,紧密相贴的肌肤越来越多。他的气息重重包围着少女,他们彼此吸入和呼出的空气都带着对方的炙热气息,一瞬间好像整个空间都缩小到了他们所能接触到对方的范围之内,而这个范围里,除了热烈和激情外,什么都没有。   ……   阿婵陷入休眠中醒来后,鸣人正将她搂在怀里。他的一只手扣在她的腰背上,另一只手正轻柔地抚摸她的长发,好像怎么也碰不够一样。阿婵眨了眨眼睛,脸上还带着些懵懂的神色,她撑起身子,转过头去看向了窗外——她和鸣人见面的时候还是傍晚,而现在窗外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她支起身子的时候,大半个肩膀都露在了外面,鸣人拉过被子从后面将她重新裹住,顺便将她搂进了自己怀里。   他从身后将脸靠在了阿婵的颈窝里,热度未退的胸膛贴在她的身后,湿热的呼吸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活力和蓬勃的朝气。   她被他抱在怀里,突然感觉到鸣人的嘴唇碰了碰她的耳廓,他就像是某种动物一样,表达亲昵的方式就是总是忍不住的这里碰碰,那里蹭蹭。   阿婵顿了顿,她转过了身来,看着鸣人露出了笑容,却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声音娇软地提出了要求:“我饿了。”   鸣人立刻撑起了身体,他蓝色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我去给你买吃的——你想吃什么?”   阿婵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白皙红润的小脸,她的目光盈盈脉脉地望着他:“鸣人喜欢吃什么,就给我带什么好了。”   ——她又叫他鸣人了。   得到了指令的少年露出了笑容,他匆忙地穿上了衣服,只是出门前,他还折返回来在阿婵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甚至出了门以后,又返回来了一次。   “阿婵,”在再次离开前,他认真地看着她说,“虽然我现在还没什么钱,可是等回到木叶之后,我会努力赚钱养你和孩子的!”   阿婵愣了一下,她眨了眨眼睛,温柔地笑了起来:“好啊。”   鸣人这才兴奋的涨红了脸,真的离开了。   他走了之后,金球慢慢的显出了身形。   照片上的小孩就是他人形的拟态,而从某方面来说,他也的确是鸣人的孩子没有错。   【星球上传来消息了。】他通知道,【通往下一个世界的传送点,会在一年半之后打开。】    ☆、第四十八章   第48章第四十八章   等鸣人匆匆赶回来的时候,阿婵已经不在了。   伴随着巨大的失落的同时,不知为何,鸣人却并不感到多么意外。   也许他早就有所预感……这才是现实。   如果阿婵真的等他回来了,那才是梦一般的惊喜。   这种莫名的直觉有时候比人们反复思虑后得出的结论更加精准,因为人的理智和感情总会欺骗大脑,可是心的感受却永远明晰,只是人们经常不愿相信,而忽略和无视它的存在。   阿婵不见了,但自来也已经回来了。他倒在床上的那堆衣服里,一身酒气的熟睡不起。鸣人深深地吸了口气,把手里提着的外卖小心地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坐在了自来也的身边,伸手推了推他:“好色仙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仍然有些不甘心的想要抓住阿婵离去前的可能留下的最后踪迹。   “唔?呃……?啊?”醉得有些迷迷糊糊的自来也朦胧的睁开了眼睛。经验丰富的忍者即使喝醉之后,也不会彻底失去意识,因此他睡得并不算死沉,“——怎么了?”   “你回来的时候,”鸣人有些迟疑,“有没有看见什么——?”   “看见什么?”自来也一脸醉酒大叔特有的迟钝,“有什么好看的吗?”   鸣人沉默了半晌:“算了,没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一个怎样的答案。   就算自来也说他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阿婵要走又能怎么样?   鸣人皱起了眉头,走到了窗边。屋外已经是一片黑暗,而夜色中行走的人群里,没有任何和阿婵相似的身影。   她去了哪里?   这么晚的天,她又孤身一个人,有没有人保护她?万一碰见什么危险——   想起之前她就被一群不良少年堵在墙角,鸣人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   既然她是为了……为了孩子的事情来找他的,那么为什么又要走呢?他低落发现自己似乎从来都摸不透阿婵的想法。   他没有说话,但这种反常的行为让自来也忍不住坐了起来,“出什么事了?鸣人?”   鸣人抿紧了嘴唇。“刚才……”他顿了顿,“刚才阿婵在这里。”   “哈?”自来也一愣,“樱井婵吗?”   白发的忍者皱起了眉头:“但是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她来找我……”鸣人正想说出关于孩子的事情,可是却又顿住了。   ——对一位少女来说,未婚先孕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在没有把阿婵找到之前,也许他不该告诉其他人。   但这半截话语,对于自来也来说,却传达到了另一个讯息。   “鸣人,”经验丰富的忍者察觉到了其中的诡异之处,他的神色凝重了起来,“我们现在就立刻启程回木叶去。”   鸣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为什么?阿婵说不定还在附近——如果我去找的话,说不定能找到她!”   他突然觉得,说不定阿婵并没有想要走,只是她一个在房间里,听见了自来也回来的脚步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被吓跑了。   这么一想,他又觉得是自己不该把她一个人扔在房里,让她感觉到害怕和不安。   “这说不定是晓放出的诱饵。”但自来也紧紧地握住了鸣人的手臂,他的神色中罕见得透露出了认真的模样,“樱井婵出现在这里实在太可疑了。”   听见阿婵的名字居然和晓出现在了一起,鸣人越发显得困惑和茫然起来,“阿婵和晓有什么关系?”   自来也这才微微地叹了口气。“为了保证这三年历练的专心,我一直都很少告诉你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沉默了一下,“樱井婵,在中忍考试之后,就被音忍村的忍者掳走了。”   然而还不等鸣人从这样的事实冲击中回过神来,自来也继续说了下去,“然后不久前,晓的人似乎追查到了大蛇丸的一个分窟,而炸毁了那里。据说那是大蛇丸安置樱井婵的地方,自那以后,樱井婵便落入了晓的手中,再无音讯。”   “……怎么会……”鸣人瞪大了眼睛,看向他的床。那是那个“再无音讯”的人,刚才切切实实存在着的地方。她对他说话,一开始有些局促和疏远,但很快便又变得温柔和甜蜜起来。   “她是来找我的——”他突然又转过脸去看向了自来也,“阿婵说不定,是逃出来向我求救的!”   自来也看着他没有说话,但那眼神里却充满了对一个,被爱情而冲昏头脑的年轻人的包容和怜悯。他叹了口气:“如果她是来找你求救的,那她为什么还要走?”   鸣人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抿紧了嘴唇,却不甘心地握紧了拳头:“大蛇丸——还有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就因为她长得漂亮,又没有力量,他们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无视她的意愿,把她抢来抢去的吗?”   “唉,”自来也伤脑筋地挠了挠头发,“总之……”   他还想再劝鸣人收拾东西,金发的少年却已经从窗口翻身而出,只留下一句坚定又愤怒的话语:“我要去找她!”   也许是因为年长的经验,自来也看着少年很快便淹没在黑夜中的背影,即使理智告诉他鸣人不可能找得到,可是情感上,他却希望,也许鸣人真的能在哪个角落里,找到那个因为美貌,而命途坎坷的少女。   阿婵能通过信息链感觉到鸣人在不停的移动——他找了她整整一夜,才终于被自来也带了回去。   而这时,金球早已将阿婵带回了迪达拉安置的房子里。   没过多久,迪达拉的信息链便显示出他正在朝着这里慢慢靠近。   当听见两道脚步声在门口响起的时候,阿婵装作刚刚从睡眠中惊醒的样子,披上了一旁的外套,带着有些畏惧紧张的神色,打开了房门,看向了门口。   迪达拉和蝎穿着同样的黑底红云的长袍,在夜色中披着一身月光,推门而入。   金发的少年一抬头,便瞧见阿婵穿着洁白的里衣,纤弱的肩头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衣,正一脸不安地站在房门口,见到是他们,才终于缓和了原本颇为不安的神色。   迪达拉伸手摘下了头上的斗笠,阿婵已经迎上来接了过去。少年显然还有些不大习惯这种待遇,他有些局促地问道:“吵醒你了?”   阿婵抬头朝他笑了笑。“没有。”因为刚刚被惊醒,她的语气有些娇懒,“就是以为是坏人来了,有些被吓到。”   坏人吗?   迪达拉忍不住觉得她很可爱。   因为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认为自己和蝎会算是好人,但是对她来说,她却觉得他们这两个危险强大的叛忍,是能让她安心和信赖的存在。   阿婵并不清楚迪达拉在想些什么,不过她的外貌原本就是怎么夸可爱都不过分的。   她拉住了迪达拉的袖子,将他牵进玄关,然后弯腰从一旁的鞋柜里取出两双拖鞋,放在了他和蝎的脚边。   这种很家常的动作,对迪达拉和蝎来说,却偏偏是最不平常的行为。两位叛忍都顿了一下,才迟疑着换上了鞋子。   在万籁俱静的深夜,有一所房子为你亮起了灯光。   因为你的到来,清冷寂静的屋内变得温暖明亮。当迪达拉和蝎坐在客厅,听见厨房里传来了琐碎却不喧杂的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声音的时候,这一切都让人涌起一股奇怪的情绪。   这种安静祥和的日子,对于一直生活在刀光血雨中的迪达拉来说,有点梦一般的虚幻感。   他感到有些不自在起来,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投入了锅中,然后水被慢慢烧开的青蛙。   但他看见坐在对面的蝎,依然和平常一样,显得非常淡定和冷漠,像是完全没有受到这种氛围的影响。   真不愧是旦那……   迪达拉忍不住在心中默默的感到敬佩起来。   很快,厨房里的水就烧开了。   阿婵端出了果盘和点心放在了桌子上,又泡好了茶。   她做的又自然又妥帖,仿佛贤惠温顺的妻子。   然而她并不是。   这样相悖的事实冲击出了一种微妙的旖旎和暧昧感——像樱井婵这样的身份,按理说其实并不算是良家女子。   她是孤儿,后来是大名的侍妾,教养她的老师是从良的花魁,她自己又被人抢去过。   这样的女人,在如今的世道,往往越是美貌,越是温顺,就越是让人轻视。   可是樱井婵却并不这样。   她性格柔顺,神色温婉,可是在那样看似驯顺的模样下,却又带着一丝局外人般得冷漠,仿佛一个命运的旁观者,疏离而不可捉摸。   她美得几乎让人对她忍不住的感到敬畏,对她的体贴感到受宠若惊。   她像妻子一般令人尊重,又像情人一般温柔。她能给人家一般的温暖和温馨,又能给人热恋时的激情和甜蜜。   此刻阿婵拢了拢身上的外衣,坐在了迪达拉的身边。这是个很亲近的位置,但他们之间还有一些距离。   “已经没事了吗?”   她温和地问道。   “蝎先生之前来的时候,说你碰到了些事情,不能过来。现在已经没事了吗?”   迪达拉好像很不习惯和她这样自然的交谈和靠近,他的视线游移不定,就是不敢落在阿婵身上。“……已经没事了,嗯。”   “那就好。”阿婵微微一笑,“那么,以后迪达拉会一直在这里吗?”   “不,”这次回答的人是蝎,他低沉地说道,“我们只住一阵子,马上就走。”    ☆、第四十九章   第49章第四十九章   他在斗笠后望了迪达拉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严厉的警告,这让迪达拉有些不忿地皱起了眉头。   蝎似乎认为他不能保守任务的秘密,阿婵一问,他就会全部告诉她似的。   迪达拉这次没有禁闭多久,就被放了出来,是因为晓已经开始准备正式执行他们收集尾兽的计划了。   迪达拉和蝎分配到的任务,是沙忍村的一尾守鹤。   他们离开了晓的总部,原本是来为战斗做准备的。他们需要在黑市上购买一些必备的战斗物品,好在抓捕一尾的时候。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正好迪达拉在镇子上为阿婵买了一座房屋,他们便准备将这里作为暂时的休整之处。   这种任务自然是不能随意透露的,更何况樱井婵还是在沙忍村,和一尾人柱力我爱罗一起长大,关系密切之人。   但迪达拉和蝎刚提起一丝警惕,用以防备阿婵趁机打探什么消息,她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那,我去给你们烧洗澡水。”   可她刚要起身,蝎便制止了她,“我不需要。”   阿婵望着他眨了眨眼睛,却并没有改变主意:“蝎先生不要洗澡吗?那么我去帮迪达拉放好洗澡水后,再去帮蝎先生整理一下客房吧。”   突然听见自己名字的迪达拉微微一愣:“诶?我也不……”   他正想说他也不需要洗澡,阿婵却看着他,歪了歪头:“迪达拉是这个家的主人,应该要睡在主卧吧?”   “诶?”   迪达拉呆了一下,然后才突然想起来——阿婵之前就是从主卧出来。   这当然没有什么问题,因为她才是住在这里的人,总不可能一直睡在客房,可是,这样一来,如果他也睡在主卧的话,那么……那么……也就是说,他们要睡在一起吗?   见迪达拉迟迟没有做出决定,蝎好像有些看不过眼地烦躁起来了:“你不需要睡在客房吧,迪达拉。”   话虽这么说……   可是……   当迪达拉换上阿婵送来的白色浴衣,洗完澡从盥洗室里走出来的时候,他看见走廊另一端,提供给蝎休息的客房已经熄灭了灯光。   对方显然已经入睡——虽然迪达拉很怀疑蝎现在还需不需要睡眠,但无疑他透露出了“不要来烦我”的讯号。   他只好感觉自己是硬着头皮的,走向了还亮着灯的主卧。   按理说,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他和阿婵的关系,本来就是这样暧昧不清的嘛。   一个男人抢走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如此美貌的女人,不做些什么才让人觉得奇怪吧?   更何况,如果按照阿婵的身份来看,其实她依然是个侍妾——一开始是风之国大名的,后来也是以侍妾的身份,被转送给了风影。   那么,这么算的话,如今被他所藏娇于此的少女,其实身份也可以说是……他的,他的侍妾?   这个名词对于迪达拉来说实在是太过遥远和不真实了。   他站在门口呆了好半晌,才莫名感觉自己是鼓足了勇气地拉开了门。   少女正跪在自己的被褥上,替他整理刚刚铺好的床褥——那柔软洁白的被褥就放在少女的边上。迪达拉打量了一下,莫名其妙地下意识得出了“在上面翻个身就能把边上的少女搂在怀里”的结论。   阿婵抚平了被单上最后一缕皱褶,抬起了脸来。她看向了迪达拉,露出了笑容:“为什么站在那里?”   而既然他已经受到了邀请,那么踏入房间后所发生的一切,就都很顺理成章了。   散落的浴衣,暴露在空气中的柔软白皙的肌肤,在柔软的被褥间彼此紧紧交缠的温热身体。   阿婵伸手松开了少年的马尾,还有他的左眼上的机械。   少年金色的长发从他精壮的身上散落,一双青蓝色的眼眸中满是狂热和迷茫。阿婵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身体和脸颊,引导着他的动作。   一直都没有在女人身上获得过经验的少年发出低低地喘息和沉重急促地低吟,阿婵环绕着他的脖颈,仰头轻轻地吻住他的嘴唇。   “嘘……”少女的声音多多少少带着些戏谑的调笑,“声音太大的话,会被蝎先生听到的哦,迪达拉……”   迪达拉只能紧紧地抿住嘴唇,依靠本能更加凶猛地进攻,当做对少女取笑的报复。   事后阿婵趴在迪达拉的胸前,还忍不住的想笑。她努力地抿着嘴唇,试图忍住。   “你说蝎先生听见了吗?”她逗弄闭着眼睛,将脸埋在她长发里的迪达拉。“迪达拉?”   少年大片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他的耳尖还泛着红晕:“那种事情我不知道!嗯!”   阿婵笑着捏了捏他柔软的耳垂:“听到了也没关系嘛,反正一直都是迪达拉的声音呀。”   她话音刚落,被激起了好胜心的少年顿时不甘心的再度将她压在了身下。   ……   而第二天,阿婵很早便睁开了眼睛。   她抬眼看向了身边环抱着她的少年,悄悄地离开了他的怀抱。   只是她并没有急着离开,少女坐在他身侧凝望着他凝望了好一会儿,然后好像轻轻地笑了一声,俯下了身去。   阿婵摸了摸迪达拉的脸颊,在他闭着眼睛,似乎仍在宁静安睡的侧脸上轻轻一吻。   可是少女直起身子还没过一会儿,又好像还觉得不够一样,再次凑了过去,温柔地碰了碰他柔软干燥的嘴唇。   然后才轻手轻脚地穿好了衣服,离开了房间。   当她轻轻地关上房门,闭着眼睛装睡的少年才猛地睁开了眼睛,涨红了脸。   直到听见厨房里传来了细碎的声响,他才披上衣服,脸上红晕未消地走了出去。   迪达拉看见阿婵用一只筷子盘起了长发,围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做着早餐。   早餐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是常见普通的牛奶,鸡蛋,粥,还有面包。   可是细节处却透露出只有女孩子才会注意到的精致,比如说面包上用果酱挤出了可爱的形状,比如盛粥的瓷碗颜色粉嫩,各不相同——阿婵给自己留下的是樱花粉色,给迪达拉的是明亮的柠黄色,而给蝎的是神秘的暗红色。   迪达拉总觉得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中,感到所有的一切都有些不大对劲。   不习惯,很别扭,不适应……又……不讨厌。   他盯着阿婵在厨房和餐厅间穿梭着的身影发着呆,等到所有的碗都已经摆好,少女便站在他的面前,戳了戳他的脸颊。   “干嘛傻站着呀?”她笑意盈盈地望着他,“去叫蝎先生起来吃饭。”   迪达拉被她戳了一下,感觉自早上被她偷亲之后所产生的心底那一小撮焦虑,顿时更加挠心起来。   他朝后仰了仰身子,移开了视线:“知道了。嗯。”   看着他朝着客房走去的身影,阿婵转身进了厨房,开始收拾煮完了粥的锅子。   结果她刚把锅子放进水槽,就突然被跑回来的少年给一把抱在了怀里。   “迪达拉?”阿婵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旦那出去了。”迪达拉把她抱得很紧。“我去他房间里看了,他留了张字条说先出去办事了。嗯。”   阿婵笑了起来,“你被蝎先生嫌弃了吗?”   她开着玩笑,迪达拉却贴着她的耳朵,语气显得非常认真:“你早上的时候……为什么要亲我?嗯?”   他总是习惯性的在句末带上一个“嗯”,而此时当他无意识的将这个“嗯”的尾音上扬,顿时带出了强烈的令人腿软的属于男性的魅惑气息。   “因为,”阿婵垂下了眼眸,软软道,“迪达拉很可爱啊。”   ……   蝎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他那天直到傍晚才回来。而当他回来时,几乎不需要他动用那敏锐的感知力,就能发现屋子里的气氛,比起他和迪达拉刚抵达的时候,要温暖甜腻了不少。   迪达拉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出去,当蝎在黑市上转悠了一整圈,购买了许多需要的零件的时候,他穿着舒适宽松的居家浴衣,一直陪着阿婵。   而此刻,他看起来也恨不得一直黏在那个少女的身边才好。   ——热恋期的人是无法用理智来约束的。   虽然蝎从未有过那种感受,但他还是只能接受所有人都必须接受的这个事实。   有那么一瞬间,看着披着藏蓝色的羽织,帮阿婵认真的在餐桌上摆好盘子的金发少年,穿着黑底红云长袍的蝎恍惚觉得是自己闯入了另一个世界。   可是多么可笑,他和迪达拉明明是搭档,但此刻看起来,他完全就像是一个跟黑暗毫无关系的,普通清秀的少年。   他们明明是一类人。   一样挣扎在冰冷和寂寞的黑暗之中,追寻着各自的艺术。   但是,他遇见了可以温暖他的那个人了。   正当蝎的神色越来越冰冷的时候,阿婵从厨房里探出了头来。   “蝎先生回来啦?”   少女的笑容对着他的时候,也一样的灿烂和美好。   “我跟迪达拉今天上午出去逛了趟街,给蝎先生买了衣服。蝎先生要不要试一试呢?我帮你和迪达拉一起洗一洗那件‘晓’的长袍吧?”   蝎沉默了一下,才慢慢地点了点头:“可以。”   他走到迪达拉的身边,而眉眼间满满都是满足和幸福的少年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情,“旦那?你去了哪里啊,去了这么久?”   蝎将替他买来的黏土甩进了他的怀里,他压低了声音嘱咐道:“迪达拉,别忘了你该做什么。”   金色头发的少年脸上的笑容,霎时便僵了一下。   就像是一个一直在雪地里跋涉的少年,终于看见了温暖的火堆,然而还没等他幸福和满足足够久的时间,就突然被人在寒冷的角落中推醒,心中一沉的意识到那些温馨和美好,都不过是虚幻。    ☆、第五十章   第50章第五十章   迪达拉以前从不觉得,他之前的生活有什么不好。   他一直都是孤单一个人。   从小是孤儿,长大后,虽然拜土影为师,有了一个师妹和师弟,但也总是一个人住在寺庙里。   后来加入了晓,大家都是独行侠,彼此之间互不干涉,又有着队友情分——虽然那情分浅薄的很,但大家都很满意。   彼此独善其身的成员们其实也更习惯淡漠的联系,并不适应太过浓烈真挚的情感。   但是……   他现在却觉得,以前那种生活,太过寂寞和孤单了。   迪达拉和蝎原本应该干脆迅速的在黑市上买回一切必备的材料,然后开始调试傀儡以及黏土,两三天后,便可以信心十足而锋芒毕露地奔赴战场。   而不在一个地方多做停留,也有助于防止别人追查到他们的行踪。   可是,也许是因为阿婵占用了他们太多的时间,打破了他们原本的生活作息——她不许他们熬夜,也不许他们吃饭的时间还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总之,她要求他们早睡早起,不许废寝忘食,熬夜又不吃东西的硬撑。   偶尔在他们出门的时候,还会塞给迪达拉一张纸条,写满了食材的名字,要他们顺路去菜市场带回来。   ……穿着晓的长袍去菜市场买菜,这种场面就算是迪达拉都觉得可怕。更何况在日常生活中,晓的长袍也并不方便。   于是迪达拉和蝎都换成了普通的和服,并且在很长时间内,再也没有把黑底红云的长袍穿上。   换下了那一身凶名赫赫的衣服,站在人群中,除了蝎的傀儡外形丑陋的引人注目外,清秀俊朗的迪达拉却很受女孩子们的欢迎。   有时候他们在黑市买的东西买多了,又不能不去买菜,蝎迟疑了一下,最后用他的蝎子尾巴勾住了一部分袋子。   时间都仿佛在这座小镇上慢了下来。以前那些经历过的腥风血雨,都好像离他们远去,远到了回忆起来,都像是个遥远的梦。   阿婵所在地方,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世外桃源,屏蔽了外界的一切混乱和残酷。只要在她身边,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去想,只要跟她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就够了。   等迪达拉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已经失去了以前的敏锐时,他有些茫然地拿出了黏土,在手中一握。   以往他只需要随手一捏,便可以熟能生巧的让自己的爆炸物精准成形,但如今他越是捏动,手中的黏土就越是不成形状。   他原本可以干净利落的两三天便能漂亮完成的战前准备,如今却像是一个忍者学校里的吊车尾学生,面对即将来临的毕业考试一样有些茫然无措。   他想去找蝎——   说不定,对方能够理解他的感受。   可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至今为止,旦那一直显得平淡冷漠,或许受到了影响的,只有他一个人。   这么心烦意乱的想着这些事情,迪达拉皱起了眉头,离开了自己的工作室。   比起有些昏暗的工作室,屋外阳光灿烂。这在迪达拉看来,简直就像是一种召唤——既然你能活在光明之中,享受温暖,那么,为什么还要继续藏身于冰冷的黑暗之中呢?   就像是响应了这种呼唤,迪达拉朝着庭院的方向,慢慢地走去。   明媚的阳光中,少女正在庭院里将洗好的衣服晾在晾衣绳上。   她的长发乌黑亮丽,在光芒下像是锦缎一般反射着水润的光泽。她伸长了手臂,卷起了袖子,露出一截莹白通透的肌肤。她腰肢纤软,踮起脚来的时候,纤腰在合身的衣物下,凹陷出娇柔美好的曲线。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像是看入了神,但他却清楚自己的思绪有多么清醒。   当阿婵发现了他的视线,转过脸来朝他露出了笑容的时候,迪达拉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了这个少女的可怕之处。   自古英雄冢,皆是温柔乡。   这样无声无息之间,便将钢铁化作绕指柔的能力,怎么会不可怕?   更可怕的是,沉溺其中的人就算清醒的明白这件事情,却也无法抽身而出了。   “怎么了?”阿婵将被风吹乱的碎发拂到了耳后,就要朝着他走去。然而迪达拉朝着她摇了摇头,便一脸沉重地转身去找蝎了。   【真奇怪。】金球在空气中隐藏着身形,用只有阿婵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你这些天把他们的身体养得好多了,可是他们给我的感觉却变弱了。】   阿婵微微一愣:“变弱了?”   ……   “旦那。”   迪达拉找到蝎的时候,他正盯着自己手中的傀儡尾巴发呆——不过,也有可能是在思考如何更好的改进。   但那并不是迪达拉现在关注的重点。他坐在了蝎的对面,语气很凝重:“……我觉得我完不成任务了。”   蝎抬起了头来。   “你说什么?”   “我觉得……”迪达拉抿了抿嘴唇,“……我没有自信带回一尾人柱力了。”   一向心高气傲的迪达拉,居然显得如此动摇。   而当一个忍者对自己的任务表露出了退缩的意味时,那么他几乎已经注定会失败了。   迪达拉的能力并没有变弱。   他还记得自己所有的技巧和战斗经验,但是却失去了最为重要的东西——那颗锋锐的、可以随时充满战意的心。   那颗心被一种温柔,而令人意志消沉得东西所腐蚀和消磨了。   失去了战意的忍者,就算是身强力壮的普通人也能将他随意打倒。若是用工具来比喻,那么心中有了牵挂,再不能一心一意战斗的忍者,就像是生了锈的迟钝武器,毫无用处。   “那么你想怎样?”   蝎盯着迪达拉冷冷道:“你想留下来?跟樱井婵一起生活?当一个普通人?”   迪达拉没说话。   “你知道佩恩为了这个计划筹划了多久,你想脱离晓,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吗?”   “更何况失去了力量的你,以为自己还能保护好她?别忘了她是被你抢来的,一旦你无法再护住她,她就会被别人抢走。”   迪达拉一句话也无法反驳,他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   而看着他垂着头一言不发的模样,蝎冷冷道:“你对宇智波鼬一直看不顺眼,可是有一件事他说得却有道理。”   “羁绊会让人软弱。”   蝎的话语中透露出的意思越来越明显——他不会让迪达拉就此退缩。   事实上,迪达拉也不可能如此容易的说脱离晓就脱离晓,想摆脱任务就摆脱任务。   可是迪达拉一直都不曾作出回应,蝎便只好完完全全,清清楚楚的表明态度道:“如果你下不去手,我可以帮你解决她。”   迪达拉这才猛地抬起了头来:“不要!!”   ……   【……人类的处理方式好奇怪。】   探听到了蝎和迪达拉的对话,金球忍不住的对阿婵说道:【为什么自己不够强,就觉得杀死别人就会变强了呢?】   “因为人类必须要在没有退路的时候,才会变强。”阿婵一边继续晒着衣服,一边回答。   作为一个在人类社会里生活了十多年的外星人,她觉得自己还是有那个资格回答这个问题的,“如果他们觉得‘啊,现在这样就好’的话,他们就会停下往前走的脚步,融化在原地了。”   【那,】金球顿时有些不安起来,【我们的照顾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而阿婵露出了思索得神色,苦恼地皱起了眉头。“我也不知道呢……不过,迪达拉的基因反正已经到手了。”她迟疑了一下,“下一个,应该就是卡卡西了吧?那么,既然有我在身边,迪达拉无法发挥出实力的话,也许……我们该去木叶了?”   但她刚刚跟金球无声地交流完,空气中隐匿着的金球便发出了提醒:【有人藏在屋子的阴影里。】   阿婵晾晒衣服的手微微一顿:“……什么人?”   【是阿夜。】   ……   迪达拉的技能实在是太过独特,因此很快,大蛇丸便能知道是他出手抢走了樱井婵。   但那之后,因为被佩恩关在了晓的总部里不得外出,迪达拉便一直没有消息传出。   君麻吕,香磷,兜,阿夜,甚至佐助都四处寻找过他,却一无所获。   直到最近,阿夜发现黑市出现了大量购买黏土和傀儡零件的人,才顺着这条线索,找到了这个小镇。   他很快便打听到了镇子上,最近来了个怪人,每天都会和一个金发的少年一起买很多东西,有时候手上提不过来,那个怪人身后便会伸出一条蝎子一样的尾巴来提菜。   打探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阿夜皱起了眉头,感觉自己有点无法想象那个场景——因为他觉得,“晓”组织的人,应该要……更加高冷一些才对?   而且,那些镇民还告诉他,那个怪人和少年居住的房子,是不久之前被人买下的,里面住了一位少女,美丽的就像是月亮上的辉夜姬。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些好心热情的村民就会突然盯着他的脸,惊讶道:“这么一说的话,小弟弟你跟那位少女,长得有些相似呢?”   阿夜就这么突然的意识到,也许这就是他,能够见到自己身体上的那位“母亲”的时候。   那么母亲……究竟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当他融入阴影,悄无声息地潜入院落,藏身于死角之中的时候,那个在庭院里晾着衣服的少女,便毫无遮拦和防备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人们都说她如同辉夜姬一般,拥有着仿佛能够照亮四周的美貌。   ——而她的确如此。   如此美丽的少女,就如同正当夭夭灼灼绽放的鲜花,那纯洁和无瑕的模样,几乎让阿夜无法承认自己是她的儿子。   那样美好,秀丽的少女,居然会跟我这样的人……有所关联吗?   那一瞬间,阿夜似乎明白了佐助为什么每次看见他的时候,都显得那么生气和厌憎,而君麻吕,又为什么总是一副难以面对她的模样。   他突然也忍不住地怀疑了起来——父亲大人,真的,真的取得了她的同意,才造出了他吗?   如果大蛇丸是背着她,偷偷将他制造出来的话,那么帮大蛇丸隐瞒他存在的君麻吕,的确是要对她感到歉疚和抱歉的。   因为……因为……她怎么会愿意,怎么会愿意这样突然出现一个孩子呢?   她理应得到一个男人全身心的爱慕与温柔,然后他们应该要比所有人都幸福地结合在一起,然后在一个温馨和幸福的家庭中,诞生出爱的结晶才对。   而他只不过是一个,从冰冷的实验室里,诞生出来的怪物。   就在阿夜对于出现在她附近感到一种莫名的畏惧时,对方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正在晾衣服的少女突然顿了一下,然后朝着阿夜的藏身之处望了过去。   几乎只差那么一点点,阿夜便能对上她的视线了——可是就在眨眼之间,突然从窗户里飞出了一具傀儡,朝着他凌厉冲去,将他逼退了开来。   他余光只来得及瞥见阿婵的神色中露出了惊惧的神色,便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安。   ——她关心我……?   她在看着我。   阿夜举起双臂护在了面前,尖锐的骨刀透肤而出,挡住了傀儡飞身追上,狠厉劈下的利刃。   然而战斗之中,他却总是忍不住的分出注意力,关注着阿婵那边的动向。   他瞧见那个使用炸弹的,名叫迪达拉的少年挡在了她的面前,遮住了她的身影。   看不见了。   阿夜的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他挡住她了。   他一走神,傀儡口中喷出的一片毒针,便一时没有来得及全部避开。   有一根刺中了他的肩膀,迅速蔓延的毒液立刻让他的半个身子都酸痛难忍。   然而他却只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回荡——   她看不见我了。    ☆、第五十一章   第51章第五十一章   阿夜并不畏惧毒素。   这似乎是从母亲那一方继承而来的能力。   他的父亲对他说过,他母亲的种族有些特殊的能力,说不定这就是其中之一。因此,他半边身子因为凶猛的毒素而瘫痪了那么一瞬间,但他并不在意,因为很快,体内分解毒素的能力,便慢慢得又让他恢复了知觉。   阿夜的脸上露出了愤怒的神色,却不再理会身后傀儡的攻击。他几乎是拼着就算被傀儡贯穿的危险,也仍然不管不顾地朝着迪达拉冲了过去。   他知道自己很难赢,可是最起码——   让她再看着我。   阿夜原本只想将迪达拉逼开几步——他如今的身手虽然还能在迪达拉和蝎的手下周旋几招,但取胜是绝无希望的。然而没想到的是,晓组织中的精锐成员之一,迪达拉对他的进攻看起来好像完全反应不过来一般的迟钝。   他的反应速度慢的不可思议,简直比他在蛇窟中训练时,倒在他骨刀之下的劣质试验品,还要弱的多。   阿夜的骨刃轻而易举地便刺穿了他的肩膀。   年幼的孩子自己都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但蝎的傀儡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悄无声息地在四周布满了查克拉线。   阿夜咬了咬牙,几乎催动了他所有的查克拉,将全身的骨刃全部弹出,这才终于不无狼狈的冲了出去,死里逃生。   这时候,若是蝎追赶上去斩尽杀绝,他绝对无法逃走——可是蝎没有。也许是他觉得,那个孩子中了他的一根毒针,就算勉强逃走,也绝对活不下去吧。   总之,一直都不曾露面过的傀儡师直到战斗结束,才慢慢地走了出来。   他动了动修长灵活的十指,在失去了敌人后,便呆立原地的傀儡便爆出一团白烟,被安静的收回了存放武器的卷轴之中。   蝎慢慢地走入庭院,他看着被阿婵脸色苍白的扶着的迪达拉,轻而慢的叙述了一个事实:“你已经弱到这个程度了。”   他的声音冷淡的轻轻说道:“迪达拉,以那个孩子的程度,如果是以前的你,就算刚一照面的时候他没有死在你的炸弹之中,也绝不能那么容易的就靠近你。”   说到这里,蝎顿了顿:“可是现在,他却可以刺伤你,而你居然完全反应不过来。”   “那个孩子是大蛇丸的人,他是冲着谁来的,你应该也清楚。如果今天没有我在,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活着吗?”   迪达拉低着头没有说话,刘海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睛,而他无声地攥紧了自己伤口附近,浸满了鲜血的衣服。   ……   在小镇上的住所已经暴露了之后,迪达拉拒绝了阿婵帮他包扎的提议,自己简单粗糙地处理了一下伤口。   他脸色苍白,上药的手法格外粗暴,仿佛是刻意地要让自己记住这份痛苦和耻辱。   阿婵沉默的看着他们,看着他们重新披上了黑底红云的长袍。   当迪达拉重新将机械仪器戴上左眼,他看着镜子中全副武装的自己,突然感觉有些微妙的陌生。   而透过镜子,他还看见了阿婵那担忧的目光。   “要去哪里呢……”她的眉宇间笼罩着淡淡的忧郁,“伤还没有好呀。”   迪达拉看着她,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要望着她便感觉欢喜,他却觉得自己好像长大了很多。   少年总是想要不顾一切的和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却总是盲目的无视现实,然而成熟的男人却会考虑更多——要怎么样才能和你更长更久的待在一起呢?   那么就必须要忍耐暂时的离别。   迪达拉和蝎将阿婵带回了晓的总部。   这里暂时没有人在,而且外界还张开了结界,外人无法轻易进入,而不懂得特定结印方式的人,也无法出来——更何况还是阿婵这样毫无查克拉的普通少女。   所以她在这里,应该是最安全的。   “等我回来,”,在离开时,迪达拉望着阿婵,抿紧了嘴唇。他的脸色还因为受到的刺伤而苍白不已,可他青蓝色的眼眸中却闪耀着某种比之前更为坚定和耀眼的光彩,“我很快就完成这个任务回来见你。嗯。”   阿婵抱了抱他。   而就在迪达拉和蝎终于开始朝着沙忍村进发的时候,鸣人和自来也也已经返回了木叶。   他惊讶的发现,在他不在的三年里,果然发生了很多他完全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说,同届的忍者中,只有他一个人还是下忍——而我爱罗甚至已经成为了风影。   对于见识过中忍考试时,我爱罗有多么狠厉和冷酷的人来说,这个消息实在是令人不能不感到惊讶。   “你也可以参加这一届的中忍考试啊”,在路上偶遇的牙建议道,“鹿丸今年负责中忍考试的事情,如果你想参加的话,倒是可以去问问他——不过他现在应该没空啦,沙忍村来了使者,应该正在跟他讨论中忍考试的事情吧。”   鸣人如今对于和樱井婵有关的一切都分外敏感,比如说“沙忍”,比如说“风影”,比如说“我爱罗”。   他现在无比想要弄清楚当初阿婵都遇见了什么事情,于是听说有沙忍村的使者,便陡然提起了精神:“咦?有沙忍村的使者来了吗?!”   “啊?呃,对啊,”,牙被他莫名的亢奋给吓了一跳,“好像是叫……手鞠吧。我记得之前中忍考试的时候,她来过木叶。”   手鞠。   鸣人当然记得这个名字,他的脑海中也随之立刻浮现出一张清秀而强势的面容。   当初在木叶的中忍考试,阿婵第一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她来找她回去的。   阿婵跟我爱罗从小一起长大的,而手鞠是我爱罗的姐姐,想必她和阿婵也一定非常熟悉,说不定……说不定她会知道一些更具体的事情——   “那么手鞠——她跟鹿丸在一起吗?鹿丸在哪里?”   “嘛,突然之间你这么问,我也……”   “拜托了牙!!这件事情对我很重要!借我用用赤丸吧!”   “诶?”   靠着赤丸的嗅觉帮助,鸣人总算在一条街道上看见了鹿丸,以及他身边和少年时一样,扎着四个辫子的少女。   “鹿丸!!”   当鸣人松了口气,从屋顶上一跃而下的时候,瞧见了那个阔别重逢的橘黄色身影,鹿丸很明显的愣了一下:“啊……鸣人?你回来了?”   “嗯!”金发的少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便迫不及待的冲到了手鞠的面前,“那个——对不起,我想问你一些关于阿婵的事情,可以吗?”   听见那个名字,鹿丸的身体顿了一下,他的视线落在了鸣人的身上,也许是想要看看他到底都想要问些什么。   “我想知道,”,鸣人对鹿丸的视线毫无所觉,他认真地望着手鞠道,“那时候,中忍考试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阿婵被音忍村的人掳走了?”   手鞠微微一愣,她扬了扬眉毛,看了一眼身旁的鹿丸,又看向了面前的鸣人,歪了歪头,“你们……木叶的人,还真是很多人都挂念着阿婵呢。”   鸣人没有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顿时有些迷茫的:“诶?”了一声。   但手鞠却不再解释,只是露出了微笑,似乎对于阿婵离开这么久,依然有人牵挂她而感到高兴,可是很快,她又低落了起来。   ——阿婵如今,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这么一想,手鞠叹了口气道:“没有什么好说的。”   作为沙忍村的忍者,她总不可能对着木叶的忍者盘托出樱井婵是他们故意送出去的间谍:“就跟外面说的差不多,大蛇丸抢走了她。那时候我们都没有在她身边,结果露出了破绽……”   “可是,为什么?”鸣人却不肯就此放弃,“为什么大蛇丸会掳走她?他需要的是佐助那种有天赋的容器才对吧?”   手鞠沉默了一下。   “你难道不懂吗?”她皱起了眉头,似乎很不喜欢要把话说得如此直白,“大蛇丸喜欢她。”   这个事实显然令在场的三个人都不大舒服。鹿丸皱起了眉头——他或许是在场的三个人中知道的最多的,但他也不能说些什么。   他能说些什么?说樱井婵没有和沙忍村取得联络,却和他保持着长期的联系吗?   但最近她发来的讯号也越来越少了,也许这是因为任务接发部的忍者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察觉到了几乎每个月,都会有一两个任务,特别指定了他。   “那,”鸣人抿了抿嘴唇,却没有就此停下,“你知道阿婵她不久前,被晓抓走的事情吗?”   鹿丸和手鞠同时愣了一下。   “晓?”出乎意料的是,抢先出声的,居然是三个人中看起来和阿婵最没有关系的鹿丸。   手鞠惊讶的看着一路都神色懒散的少年紧紧地蹙起了眉头:“怎么回事?”   “好像是大蛇丸没有把阿婵放在身边,”虽然不是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鸣人还是回答了鹿丸的问题,“结果那个分据点被晓的成员发现而炸开了,然后阿婵便也被那个晓组织的成员所抢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存稿的感觉真爽……【然而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全文存稿_(:з」∠)_】 ☆、第五十二章   第52章第五十二章   每个成名的忍者都有着自己的进攻特点和擅长的忍术。   因此一听说那个晓成员的攻击方式是爆炸,木叶的人便很快知道,炸开了大蛇丸的蛇窟,并且抢走了阿婵的人是谁。   因为迪达拉用同样的攻击方式,进攻了沙忍,掳走了我爱罗。   ——听说迪达拉之前似乎在别的地方受了伤,因此出现在沙忍的时候一度和我爱罗陷入了僵局,好几次险些被沙忍村的忍者们从半空中击落。   但是沙忍们对于空中进攻的忍术并没有什么很好的抵御方法,以至于我爱罗用沙云腾空而起单独作战的时候,几乎得不到来自村落里的支持。   一对一,双方一时之间竟然僵持不下。   “我可不想伤到你。”迪达拉感到有些棘手。   我爱罗的绝对防御实在有些麻烦,他如今又无法发挥出百分之百的实力,更何况,他还隐隐有所顾虑——沙忍村毕竟是阿婵长大的地方,她又不像蝎一样是自愿背叛,想必还有一定的感情。   就更别提眼前的人柱力了——他和樱井婵可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你毕竟是阿婵的朋友……”   迪达拉不想伤他太重,却又是为了将他抓走抽取尾兽,这样矛盾的事实让迪达拉也感到混乱。   他清楚这都是阿婵所带来的影响,她让他开始摇摆不定。   而听他猝不及防的提起那个名字,我爱罗震了一下:“你说谁?!”   沙忍村不像木叶,对于大蛇丸的踪迹那么执着追寻,近几年对音忍村的监视有所加强,还是我爱罗成为了风影的缘故。   所以他们虽然知道晓组织的一个成员找到了大蛇丸的一个分据点,而进行了攻击,却并不知道阿婵也在那里。   而此刻,眼前的入侵者提起了阿婵,那么想必他就是那个攻击了大蛇丸分据点的人,并且,他掳走了她。   怪不得她失去了消息……   怪不得她失去了消息!!   我爱罗的情绪猛地激动了起来,于是最终迪达拉也控制不住得来了火气。   他还是制服了我爱罗,但自己也受伤不轻。   蝎对这个结果并不算满意,他皱着眉头:“以你的实力,居然要伤到这个地步才能成功吗?你到底倒退了多少?”   迪达拉并不是很想讨论这个话题,他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甚至连休息一下都不大情愿,就要立刻赶回去。   蝎知道他是放心不下樱井婵。   他们离开之前,晓的总部里没有人在,但总会有人完成任务之后回去的,如果樱井婵不小心被别的人碰见,出点什么事情的话……   事实上,蝎和迪达拉对于自己队伍里的其他成员,在这种事情上并没有什么信心。   ——不过要除了宇智波鼬。   他的人品是绝对不需要担心的,除了亲手杀了自己全家以外,这个人算是晓组织里最可靠最值得信任的存在了。   事实上,迪达拉的担心和蝎的预感并没有出错,在他们动身返回之前,就已经有好几拨人都回到了晓的总部里。   不过,好在发现了阿婵活动痕迹的人,是宇智波鼬和干柿鬼鲛,当他们看见阿婵的时候,她正站在房间门口,也朝着他们望了过来。   她的神色毫无恐惧,平静而柔美,甚至带着温柔得笑意。   干柿鬼鲛下意识地顿了一下,而走在他身旁的宇智波鼬也停了下来。   即使在晓总部这样昏暗的地方,那隐晦的光线也完全无法掩盖她的美好。   少女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衬着那张白皙如玉的面容更显温婉。她那莹润明亮的眼眸里满是好奇,身姿柔软,如柳如云。   这是一抹在阳光之下,都极少能见到的殊丽,而此刻,她却静静地绽放在这不见天日的黑暗深处。   她出现在干柿鬼鲛和宇智波鼬的面前,就像是一束光突然在黑夜中闪亮。   不过,如果说干柿鬼鲛是被阿婵的美貌给煞了一下的话,宇智波鼬则单纯是因为出现了一个陌生人——他的眼睛因为写轮眼的缘故,几乎看不清阿婵的长相,最多只有一个模糊得轮廓。   “这是迪达拉和蝎的房间,怎么?你是他们的女人?”   干柿鬼鲛的语气听起来还算平静,但他的动作却并不文雅——反而格外简单粗暴得将自己的大剑拦在了阿婵的面前。   阿婵依然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她仔细地打量着这两个人,想要看看有没有自己想要的存在。   只见拦住自己的是一个皮肤青灰的男人,他的面容和正常人相差甚远,脸颊两旁甚至有着鱼类才有的鳃一样的东西,而他的眼睛很小,咧开的嘴巴中清晰可见锯齿状的尖牙,整个人就像是鲨鱼成精了一样。   这样子,倒是很像那些选择改变基因,好获取水中能力的康斯特族进化后的模样。   总之就是,变异的样子。   ——这种人阿婵是不需要的,因为她要的是还未被改动过的原始基因。   而阿婵知道晓的成员大多是两人一组活动,于是当她打量完了鬼鲛后,视线便自然地落在了他的身后——   那倒是一个长的很正常的男人,黑色的短发,苍白的皮肤,五官甚至说得上是俊秀。   他面无表情,神色冷淡,一半的身躯隐没在黑暗之中,眼眸黑沉沉的,古井无波。   可是看起来,身体似乎已经很差了。   阿婵的目光便隐隐有些失望起来。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垂下了眉眼,朝着他们微微鞠了一躬,然后柔声细语地行礼道:“我是……樱井婵,初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   “樱井婵?”宇智波鼬没有什么反应,但干柿鬼鲛看起来对她好像很有兴趣,他饶有兴致地咧开了鲨鱼一般的嘴,“这个名字,不是那个传说中的沙忍村的辉夜姬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迪达拉和蝎先生带我来的。”   “咦?”干柿鬼鲛的兴趣似乎更浓了:“这么说,当初迪达拉不仅是炸了大蛇丸的蛇窟,还把你带了回来?”   阿婵没有说话,他便继续道:“不过,迪达拉也就算了,蝎居然会同意把你藏在总部里?”   他话音刚落,蝎那低沉阴鹜的声音,就从后方带着隐隐的警告传了过来:“鬼鲛,不要多管闲事。”   阿婵抬眼看去,便看见蝎那低矮的身影和迪达拉一起从转角处的黑暗中慢慢走了出来。   迪达拉的脸色很苍白,鬓角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受伤之后没有休息就一路赶回来,对他的身体也有一定的负担。   干柿鬼鲛似乎有些意想不到地轻咦了一声:“怎么,一尾的人柱力这么难对付吗?”   迪达拉悚然一惊,下意识得就去看阿婵的表情,但从他的角度看去,她却正好被鬼鲛挡在身后,完全无法看清她的神色。   干柿鬼鲛看起来似乎粗枝大叶,但事实上却极为细心敏感。他一下子就察觉到了迪达拉的神色不对,因而对于迪达拉反应如此之大感到有些惊异,更别提他注意到了,迪达拉几乎下意识就去关注他身后少女的反应这种事情了。   ……不会吧,难道迪达拉对樱井婵……是来真的?   可是,如果是来真的话……他记得,他身后的这位樱井婵,不仅被称作沙忍村的辉夜姬,还跟一尾人柱力,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这么一想的话,迪达拉的难度未免也太大了一点。   干柿鬼鲛觉得实在有趣,不过,现在可不是感到有趣的时候,他将挡在阿婵面前的巨刀收了回来,耸了耸肩膀:“算了,反正跟我也没有关系,不过还是注意一点吧,毕竟……大家的任务都完成的不错,佩恩马上就会来了。”   这期间宇智波鼬一直都非常沉默,但他本来也不是话多的性格,因此谁也没有在意,直到此刻,他才说了一句:“鬼鲛,走了。”   两道身影慢慢地走过阿婵的身边,他们的影子在阿婵皎洁的面容上掠过,而她站在原地,直直得朝着迪达拉投来了目光。   “‘一尾人柱力有这么难对付吗’……是,什么意思?”   迪达拉突然就很想抓住鬼鲛把他暴揍一顿。      蝎将阿婵锁在了他们的房间里。   因为回来的晓成员越来越多,再放任她不管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更别提她已经知道了我爱罗被抓了过来——万一一时冲动,做出点傻事的话……   在知道蝎的这个决定以后,阿婵并没有说话,她只是沉默地垂下了眼睛。   她是无法对抗迪达拉和蝎的,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力量,不管是阿婵,还是迪达拉,蝎,都清楚这一点。   但她只是不去看他,就已经让迪达拉感到恐慌了。   “这样倒还好。”蝎这么说道,“如果她知道了一尾人柱力被抓来,却毫无反应的话,这样的女人才可怕。”   迪达拉心不在焉地听完了这句话,过了好一会儿,才不大确定道:“旦那,这是安慰……吗?”   蝎也不知道算不算,因为不管是现在这种情况,还是他所说的那种情况,其实都不算太好。   抽离尾兽的仪式需要进行三天的时间,蝎便放了三天的干粮在房间里。   阿婵不哭也不闹,只是默默地坐着,这种反应反而让蝎觉得有些不安,但不管怎么想,他也想不出她能有什么办法。   迪达拉就只敢在门外等他出来了,他趴在墙上,看起来又紧张又不安:“怎,怎么样?”   “还活着。”   “……还活着算什么啊!!旦那!!”   “那么你要去把一尾人柱力放走么?”   迪达拉当然做不到这种事情,他顿时语塞。   “那么你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三天之后再回来,她估计也就认命了。”   迪达拉和蝎搭档了这么久,虽然知道他有时候会格外冷酷,但这时听起来却难免感觉有些难受。“……旦那,真不愧是……旦那……嗯……”   他低落地叹了口气,回过头望了一眼被牢牢锁住的房门,只好先跟着蝎朝着抽取尾兽的地方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十章完结~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然而仪式刚一开始,迪达拉就感到了一阵不妙。   他的状态很差,几乎完全无法保持沉心静气,不仅心浮气躁,而且意念烦乱,以至于查克拉都无法彻底地稳定下来。在好几股沉稳厚重的查克拉的对比之下,迪达拉的问题就显得格外明显。   佩恩皱起了眉头,低低地发出了疑问:“迪达拉?”   迪达拉没有回答。他抿紧了嘴唇,强制使着自己稳定下来,一发狠,他的查克拉倒也的确慢慢安定了许多,佩恩便也不再追问。   然而迪达拉看着半空中的我爱罗,一尾的查克拉正源源不断的从他的体内被抽出,他很清楚最终等待着他的下场是什么——他会死。   他其实并不关心一尾的人柱力是生是死,但是阿婵那个冷淡的,毫无波澜的,漠然的眼神,却让他感到心慌意乱。   说起来,那样的眼神——迪达拉有些熟悉。   他下意识地朝着对面的宇智波鼬望了过去,山洞里一片昏暗,他们之间又隔着一段距离,他当然不可能看见对方的眼睛。可是那并不能妨碍他回忆起——阿婵那样冷漠的目光,和宇智波鼬有多么相似。   那是一种,再也不会轻易泛起波澜的沉寂目光。   就在这时,迪达拉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不仅是他,所有人都察觉到了——有人靠近。   在场的晓成员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更何况,来人几乎毫无遮掩,或者说,根本不会遮掩。   所有人都朝下看去——那里有一个通向外部的洞口,洞外便是通向他们住所的走廊,因为走廊两旁点着数盏烛灯,因而有昏黄的光线微微投射进来。   于是那个纤细的人影便在这样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显眼。   樱井婵似乎也察觉到了从上方投来的视线,她脸色苍白的抬起了脸来,看着半空中失去了意识的我爱罗,一双湿润如墨的眼睛,仿佛盈然有泪。   那乌黑的长发散落在纤柔的肩头,秀气精致的面容上,无助柔弱的模样,凄美又哀艳。   “谁的人?”   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而在一片寂静之中,佩恩最终冷冷地出声问道。   他们没有感到结界被破,那么这个少女必定是被人带进来的。   干柿鬼鲛瞥了一眼僵住了的迪达拉和看起来似乎毫无反应的蝎,饶有兴致的围观起了事情发展,没有说话。   而佩恩六道,已经有一道从黑暗中显出了身形,就要直接将这个居然敢擅自闯入解封现场的人杀掉。   迪达拉很快便发现了佩恩的举动,他的瞳孔猛地一缩,一直持续输出的查克拉顿时断裂,其他人猝不及防得微微一愣,半空中的我爱罗便瞬间掉落了下去。   迪达拉这时脑海里几乎什么也没有了,他看见阿婵朝着落下的红发少年奋力跑去,她披在身上的羽织从肩膀上滑落,像是剥落的花瓣那样柔弱地包裹住了她单薄的身体,而宽大的羽织大袖在空气中扬起,如同仙鹤舒展羽翼。   她就像是一只姿态优雅而孤独的鸟,倔强地试图接住从天掉落的少年。   ——虽然作为普通人,她根本就不可能接得住从这样的高空上坠落的人。   她会死的。   所有的事情几乎都发生在那一刹那——佩恩六道之一的出击,众人的查克拉中断,而迪达拉几乎毫无思考的,放出了自己的飞鸟,他从指尖一般的石柱上一跃而下,骑在鸟背俯冲而去,一把将下坠的我爱罗拽了上来,然后继续弯腰,拦腰将阿婵抱了起来。   他将她掳入怀中,就像是曾经从大蛇丸那里把她掠走一样。   迪达拉的猝然背叛几乎毫无预兆,等到反应最快的小南冲过去的时候,晓总部的石洞壁顶就已经被炸出了一道缺口,白鸟载着三人破洞而出。   这一变故简直令人无法反应过来。   而作为他的搭档,留在原地没有动的蝎受到了佩恩愤怒的质疑:“蝎?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家伙……”蝎沉默了一会,才慢慢的,声音低沉地回答道,“喜欢上那个女人了。”   这个理由对于晓的人来说,显然多多少少有些荒谬。   因为在场的人里,大概很少会有能够理解那种,一个男人,愿意为了一个女人而奋不顾身的感情。   不过就在此时,为了填补角都和飞段的空缺,而加入了晓的新成员——阿飞突然笑了起来。   “为了喜欢的女人背叛吗?”他的语气在这样的事件面前,仍然是那种浮夸的轻快,“真有意思呢——我去看看迪达拉前辈!”   他话音刚落,整个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托被迪达拉炸开的大洞的福,原本昏暗的山洞之中,此刻有了充盈的光线。   佩恩面无表情,小南看着他,神色中略有忧虑,蝎沉默地待在原地,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宇智波鼬似乎也并不关心一尾人柱力被抢走,或者说,时日无多的他现在除了怎么帮自己弟弟摆脱大蛇丸之外,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而干柿鬼鲛觉得整件事情实在是太有趣了一些,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道:“——又有人靠近了。”   不过这次“靠近”的存在,还离他们有着不一段不短的距离,而且明显拥有着忍者才能使用的查克拉。   之前有情报说沙忍村向木叶求援,想必这些很有可能便是木叶的援兵。   不仅如此,从附近城镇的方向,也有几道强烈的查克拉气息,似乎被刚才的爆炸所指引,朝着这边奔来。   绝刚才似乎是潜入了别处侦查了一下,此刻才冒出了头来:“——除了木叶的援兵,从城镇方向来的,似乎是大蛇丸的人。”   “竹取君麻吕,药师兜,一个小孩子,还有……”他顿了顿,看向了宇智波鼬,“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鼬的眼神古井无波地看向了绝,似乎毫无所动。然而他的视线因为佐助的名字而有了反应,这已经能说明很多事情了。   “大蛇丸的人似乎不是为了尾兽来的,”白绝说道:“看起来,也许是为了被迪达拉掳走的那个女人。”   “在大蛇丸那里的女人,又长成那副模样,”黑绝道,“那个女人,该不会就是沙忍村的辉夜姬?”   佩恩皱起了眉头。   如今事态的发展大大的超乎了他的预料,他还不想同时和木叶与大蛇丸的人作战,无谓的损耗实力,要知道,后面还有其他的尾兽需要他们去捕捉。   更何况,一尾人柱力那边既然有阿飞处理——想起那个人的真实身份是宇智波斑,佩恩便在外人看来,放弃得异常迅速地命令道:“先行解散。”   然而有趣的是,在佩恩和小南瞬息便不见了踪影之后,剩下的人却都没有动。   “不走吗?”白绝好奇地问道。   蝎瞥了他一眼,然后抬头看向了那个被炸开的空洞,突然说了一句:“我也去看看。”   这才一跃而去。   而干柿鬼鲛扭了扭脖子:“木叶来的那伙人里面,有个人的查克拉我有点在意啊——我想去那边看看。”   他说完之后,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宇智波鼬:“鼬,你要去见见你弟弟吗?”   宇智波鼬沉默了一会儿,才平静地回答道:“我跟你一起去木叶那边。”   大蛇丸现在还在……   还不是和佐助见面的最好时机。   倒不如,先去会会九尾人柱力。   据说,是佐助最好的朋友,漩涡鸣人。   可是,佐助为什么会在现在出现在这里?   他下意识的也望向了头顶那个被炸开的洞口,想起了那个在他视线中,一直是模糊着的身影——真的是为了那个樱井婵吗?   佐助,有喜欢的人了啊。   他这么想着,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淡淡的欣慰,随后便又是巨大的悲伤。   真可惜啊,他大概是,看不到佐助结婚生子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诶,很多妹子问个人志的事情,还有希望写长的,其实繁衍1很早就完结了啦,只是之前在晋江被锁了,然后在乐乎写完了。结果因为一些事情删文了,所以在晋江重发一遍。个人志之前已经卖完了,不过工作室说问的人很多她去仓库看看还有没有剩下的,如果有的话,最近几天会重新上架最后的余本,没有的话短时期不会再刷,因为印量起码要有一定数量才划算哒,零零散散的几十个人不大划算,再刷的话估计会等到繁衍3出来吧……正版是在蘑菇云工作室,如果再刷改变的话会在微博上再次通知,谢谢大家的喜欢,另外,请像尔康答应紫薇的那样答应我……不要买盗版好吗QAQ ☆、第五十四章   第54章   前来支援沙忍的,是木叶的第七班和第三班。也就是旗木卡卡西所率领的春野樱和漩涡鸣人,以及凯所率领的天天、小李,以及日向宁次。   不知怎么的,也许是作为女性的直觉比较敏感,天天和春野樱总觉得鸣人和宁次单独相处的时候,气氛说不出的怪异。   只有跟他们一起先奔赴了沙忍村的手鞠清楚,在她刚刚抵达木叶的时候,日向宁次找到她询问阿婵的事情的时间,比鹿丸和漩涡鸣人,都要早得多。   而等他们从沙忍村里离开,留下手鞠,带走了千代婆婆,朝着晓的总部奔去的时候,突如其来的爆炸几乎就像是指明灯一样,为他们指明了方向。   尤其是——那只从遥远的彼方腾空而起的白色巨鸟,完完全全地暴露出了对方的身份。   “那个是……迪达拉?”   虽然众人都接收到了些许关于晓组织成员的情报,却都没有见过真人,因此看特征大概符合,却又不敢确定。   毕竟……如果是迪达拉的话,作为晓组织的一员,在晓刚刚抓走了一尾的现在,他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引起爆炸?而且看那模样,似乎正被追杀?   卡卡西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会儿,正准备变计折赴爆炸发生的地方,然而下一刻,宇智波鼬和干柿鬼鲛,便已经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啊啊啊,迪达拉的动静闹得真大啊。”   他们显然也注意到了那边的爆炸,因此干柿鬼鲛忍不住地似真似假地抱怨道:“那个女人,居然能让迪达拉背叛,也真是了不起。”   他朝着严阵以待的木叶众忍咧了咧嘴:“你们是来救援一尾人柱力的吧?现在他已经被那个叫樱井婵的女人救走了,不过,我们的人正在试图追回来。”   “所以,想要过去救下那个沙忍村的辉夜姬,和一尾人柱力的话,就试试打倒我们过去吧。”   而很明显的,在他说出了那个名字之后,木叶队伍中起码有两个人的战意,几乎瞬间就燃烧了起来。   与此同时,蝎也朝着迪达拉的方向赶去。   但是傀儡的防御卓绝,却并不适合这样需要速度的移动。蝎皱起眉头,脱去了外壳,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他看见迪达拉的飞鸟降落在了森林中的一角,便将傀儡收入卷轴之中,速度急升地疾驰而去。   ——操纵巨鸟无法甩开阿飞的追踪,若是一边作战一边逃跑,查克拉的消耗量实在太大,那倒还不如先停下来战斗。   这么想着,迪达拉咬了咬牙,收起了飞鸟,落在了一片森林之中。   “……等会我尽力把那个家伙拖远,”他转过头来看了阿婵一眼,神色很严峻,“我一把他拖住,你就带着这个家伙逃走,逃得越远越好,知道了吗?”   阿婵没有说“那你怎么办”,也没有露出为难痛苦的神色,她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然后凑上去很快地吻了吻他的嘴唇。   这时阿飞已经来了。   他翩然落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的树干之上,原本正打算说些什么,可是一落下便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他战斗过很多次,也见过许多人被他逼入绝境的样子,但是那些人大多都是一个人负隅顽抗,而不会出现如此让他不爽的场景。   他讨厌看见这样的场景,但他却没有说话,也没有破坏,就那么安静地站在了那里。   阿婵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她柔和下了眉眼,仿佛此刻再也没有什么比眼前的少年更加重要,即使是可能的死亡。   “对不起,”阿飞听见她轻轻地对怔住了的迪达拉说话,“我那个时候……看见你受伤了,可是却什么也没有说。”   阿婵凝望着迪达拉,她长长的睫毛微微一眨,便是一滴眼泪倏然落下,金发少年微微一震,下意识地就想要伸手接住它,但阿婵垂下了眼睑,握住了他的手:“对不起……你的伤,一定很痛吧?”   她这句话说出口的一瞬间,迪达拉的神色就变了。   那些紧张,沉重,警惕,慌乱的情绪,在那一刻,统统都化作了一种绝不动摇的坚定。   在那一瞬间,阿飞就知道,此时此刻,就算为了她去死,迪达拉也心甘情愿了。   可是,他面具后的眼眸望向了被少女抱在怀中的红发少年,心想,那个女人喜欢迪达拉么?还是说,不管对谁,都是那么温柔,但真正喜欢的,却是她怀中的人呢?   “真是……”阿飞终于失去了耐心,出言打断了对面缠绵悱恻的气氛,他就像是一个反派——不,从很多年前开始,他就是一个反派了,“令人感动呢。”   迪达拉没有管他的言语,他转过脸来,看着阿飞,将阿婵护在了身后。   他的神色已经非常宁静平和了,而在战斗中,进入了这种战斗状态的忍者,通常都能发挥出比平常更强大的力量——因为身后有着决不能让步的存在,所以,迪达拉明明是远距离攻击的忍者,此刻却朝着阿飞冲去,试图在近战上逼退对方。   阿飞并不畏惧迪达拉的炸弹,如果他愿意的话,他甚至能够很快的结束战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想很快结束。   于是他顺从了迪达拉的心意后退了。   阿飞有时候会忍不住地代入自己,希望自己当年保护好了那个人,于是便希望迪达拉,也能保护好那个人。   可是有时候,他又很清楚,他必须要完成自己的梦想和计划——为此他需要尾兽。   当他的思想是前者占上风的时候,他就会压制自己的力量,跟迪达拉一起越战越远,但当他的思想是后者占上风的时候,他就会突然发力,朝着一尾所在的地方强攻而去。   这么一来一回之间,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将树林摧毁了一大片,成片成片的树木倒下,它们所扬起的沙尘弥漫住了整片森林。偶尔迪达拉会翻身骑上白鸟振翅高飞拉远距离,奇怪的是,之前他还摇摆不定,信心尽失,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战斗技巧都弃他而去,但此刻他却感觉自己要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战斗,都要来得目光锐利头脑清晰身手矫健。   为什么呢?   明明他有着会令他分心不已的存在,按理说,这种感情会让他软弱得不堪一击,但是——一想到要守护她,那么这种心意,却反而赠予了他比之前要强大得多的力量。   阿飞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的心情有些复杂——那又怎么样呢?   他几乎带着些快意的愤怒想到,即使暂时地变强了些许又能怎么样呢?   他还是要比迪达拉强大许多。   只要他想,他就能在他面前杀死那个少女,瞬间击溃他的世界。   但是,他为什么还没有这么去做?   阿飞意识到自己一直都在跟随迪达拉的剧本,从没有试着对那少女真正出手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了自己的软弱。   ——那个女人不是琳。   琳已经死了!   在这个信念坚定起来的时候,阿飞的攻势陡然凌厉了起来。   他鬼魅一般地穿过了烟雾,隐藏在面具后的写轮眼将迪达拉的炸弹一个个地漏过身体。   阿婵已经不在原地了,但她不过是一个没有力量的普通少女,孤身一人都未必能逃走多远,更何况还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我爱罗。   很快,阿飞就找到了她的踪迹。   迪达拉的攻势顿时越发急促起来,但他已经不能阻挡住阿飞的步伐。   带着面具的青年飞越过一片灌木,犹如苍鹰扑向了柔弱的白兔一般,逼近了那个纤弱的身影。他在半空之中对上了阿婵的视线,而面具中的写轮眼开始缓缓转动——   可是就在此时,突然无数道查克拉丝自一旁缠在了少女的身上,将她带着她怀中紧紧抱着的少年一起,猛地拉出了险境。   阿飞微微一愣,一时颇有些狼狈地避开了迪达拉一波愤怒的爆炸,旋身落开,然后看见了蝎。   褪去了那丑陋的外壳,蝎的本体意外的清秀俊美。   他永远地停留在了少年的时期,皮肤白皙细腻,不会老去。而此刻,他那双茶色的眼眸里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蝎前辈,难道也要叛变吗?”阿飞的音调有些异样地扬起。   而蝎没有说话。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他将少女拽进了怀里,看见她惊讶地抬起了头来,然后听见了迪达拉有些紧张地喊叫:“旦那!!”   迪达拉不知道蝎是什么用意,因此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些许请他不要伤害阿婵的恳切。   阿婵这才像是从迪达拉的话语中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似的,慢慢地眨了眨眼睛:“……蝎?”   蝎低头看了她一眼,“木叶的人在那个方向,”他指了指自己的后方,“大蛇丸的人在那个方向。”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左方。   “他们都来了,你想要跟谁走,就往哪边去。”    ☆、第五十五章   第55章   “嗯?”但蝎的话刚刚说完,阿飞就已经侧头望向了他的左方,姿态分外无辜地歪了歪头,“好像,已经不用你们的辉夜姬自己去找人了哦?”   他话音刚落,蝎身后的丛林之中便猛地冲出了好几道人影——宇智波佐助,君麻吕,药师兜,还有阿夜。   他们一出现,蝎便放开了阿婵。也许是担心他们突然冲入战场,一时之间判断不出形势如何,要是把蝎和迪达拉当做敌人贸然进攻导致出错,会发生很多麻烦的事情。   而他一离开阿婵,阿夜便率先跃至她的身边,很是警惕地挡在了她的面前。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才到她腰部,几乎是在场的所有人中最弱的一个,只是非常凝重地看向了其他所有穿着黑底红云长袍的人。   君麻吕和佐助随后便一左一右地抵达了阿婵的身边,君麻吕看着阿夜这幅模样,心情略微有些复杂,而佐助直接无视了他,径直地望向了阿婵。他的语气虽然并没有多少波动,但却已经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腕:“没事吧?”   “我没事,”阿婵脸色有些苍白地朝他摇了摇头,语气显得有些虚弱,“但是我爱罗……”   佐助和君麻吕这才将视线落在她怀中的少年身上。   他们都认识我爱罗。一个在中忍考试的时候,双方都对彼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个在中忍考试结束后的那段时间里,战斗过一次。   他们都清楚我爱罗和阿婵的关系,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这情分说深厚也深厚,因此对于她紧张地把他抱在怀里的场景,倒也说不了什么。   ——虽然难免还是会有些不爽就是了。   君麻吕将我爱罗从阿婵怀中接了过来,一副毫无异样,一板一眼的模样:“兜先生是医疗忍者,先让他看看吧。”   兜:“……”   这四个人中,阿夜虽然早慧,但毕竟经验不足,君麻吕和佐助战斗直觉虽然敏锐,但毕竟不是极为擅长察人心的性格,因此他们虽然察觉到了现场的氛围似乎有些不对,但只有兜确定,这三个晓组织的成员,似乎不知道为何正在内讧。   晓的成员很难说个个都是忠心耿耿,毕竟对叛忍谈论忠诚实在有些可笑,但他们也并非是会轻易背叛的人,而此刻,迪达拉和蝎……居然背叛了吗?   兜还有层身份,是蝎的属下,但此刻并不是声张的时候,于是他们两人脸上都显得极为平静,看起来毫无端倪,简直就像是素不相识。   而就在此时,另一个方向的丛林之中,又突然跃出了一片人影。   木叶的人,也到了。   漩涡鸣人,春野樱,旗木卡卡西,凯,小李,天天,日向宁次。   他们身上都显得有些狼狈,看起来刚刚经过了一场恶战。   于是场面一下子就变得极为热闹起来。   木叶那边的人乍一看见这边的佐助,不少人都不可置信地叫出了他的名字,但佐助冷淡地瞥了一眼那边,便不再理会了。   而阿婵抬眼望去,她的视线先是和日向宁次对上了,但感情偏向内敛的少年率先垂下了视线,于是她的视线便又落在了鸣人的身上。   金发少年的眼神灼热又明亮,似乎有无数的话语想要向她倾诉,无数的问题堆积在心中,但却又找不到时机和她沟通,因而心情颇为焦虑地抿紧了嘴唇。   卡卡西显然都注意到了,他的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起来。   而也许是因为大蛇丸这边的人,和木叶那边的人,彼此之间的暗潮汹涌实在有些太过于微妙,蝎都有些看不过去了,他很不耐烦地又扯出了两具傀儡,冷冷地吐槽道:“怎么?你们是来认亲的吗?”   但他话还没说完,自己就也被认了亲。   千代婆婆神色复杂地凝注着自己的孙子,深深地叹了口气:“……蝎。”   “……啊,”见到她的时候,蝎的脸上,一种厌恶烦躁和别的什么情绪一闪而过,“老太婆,怎么你也来了么?”   千代婆婆倒是没有计较他的称呼,她的语气中多少流露出了些许的期待:“你,背叛晓了吗?”   “那又怎样?”蝎似乎觉得她的期待有些可笑,“难道你还想要我回到沙忍去吗?”   他们这边一聊起来,迪达拉就有些忍不住了:“现在是聊天的时候吗?!旦那?!”   阿飞就这样看着他们,一直没有打扰,直到这时,他才发出了一声悠然地长叹和嗤笑:“也好,人都来齐了的话,那才有意思啊。”   不管怎么说,再怎么强大的忍者以一对敌如此多实力不弱的对手,都势必会陷入一场苦战,但阿飞的语气,却颇为悠闲,毫无胆怯或凝重之意,就在几个经验丰富的忍者皱起了眉头感觉到了些许不安的时候,阿飞已经张开了写轮眼。   他面具后的嘴唇弯起了一个诡谲的弧度:“统统都,陷入那无尽虚幻的幻术世界之中吧。”   这是阿飞摸索出来的实验版本的无限月读,而之所以是实验版本,便是因为中招者看见的世界究竟如何,就连施术者自己都无法掌控。   也许是地狱,也许又是天堂。   但在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无限月读之后,阿婵却显得有点迷茫。   因为在身边的人都顿时僵立不动之后,她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比较好。   长老们制作她身体的时候,没有考虑过查克拉的存在情况,自然也不知道幻术这种精神攻击要怎么表现中招的样子。   阿婵这具身体毫无攻击力,也没有什么刀枪不入的特殊功能,但只有一点——幻术对她是不起作用的。   这也许是跟幻术的原理是扰乱人的大脑有关,而阿婵的大脑是绝对不变的,她的活动跟大脑没有关系,而是生命能源在操作。所以,当带土看见阿婵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然站在原地的时候,也不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好在他脸上戴着面具,阿婵也看不见。   “我原以为只是一只纤弱的,离开了鸟笼就活不下去的小鸟,没想到,居然还有别的惊喜吗?”阿飞歪了歪头,“哎呀”了一声,他长久地凝视着阿婵的面容,似乎也觉得非常惋惜,“这样的颜色就此消逝,不管是谁都会觉得可惜吧,不过……”   他不过后面接的是什么,阿婵并不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了,因为金球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与此同时,在无限月读世界,卡卡西迷迷糊糊的地睁开了眼睛。   他几乎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身体上的不对劲,翻身而起迅速恢复了警惕的忍者惊愕地发现,自己的双手不仅缩小了好几圈,长期战斗留下的那些厚茧,也消失了大半。   他又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着的衣物,僵了半天之后,几乎是一跃而起地冲进了盥洗室,然后发现家里的盥洗室莫名变高了许多。   但当他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时,他就很快发现,并不是家具变高了——而是他变矮了!   镜子中的他现在多大?   即使是他本人,也很难在第一眼就推断出确切的年纪——不过,他现在的双眼都还好好的,那么起码……应该是十二岁以前?   就在卡卡西得出了这个结论,并对着镜子试图推断得更精确一点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了房门外,传来了门锁被钥匙打开的声音。   他还有些发愣地看向门口,便瞧见自己的“父亲”,抱着一袋子的蔬菜走了进来。   “哎呀,卡卡西醒了吗?”   在记忆中,已经非常非常遥远的中年男人笑得非常温暖的朝他走来,他蹲在了他的身前,笑着揉了揉他地头发:“看谁来了?”   他这么说着,让开了身体,露出了他身后那个娇小的身影。   那是个年幼的女孩。   即便容颜还稍有些稚嫩,但已经是唇红齿白,眉目如画。   她拉着旗木佐云的衣角,在他身后,朝着呆住了地卡卡西微微一笑:“卡卡西哥哥。”   而卡卡西不可置信地低声唤出了她的名字:“……阿婵?”   “还愣着干什么?”旗木佐云对于儿子有些呆愣的反应露出了爽朗的笑容,他拍了拍他的头说,“阿婵今天在我们家吃饭,带她先去玩一会儿吧。”    ☆、第五十六章   第56章   说是去玩一会,但旗木家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家里一大一小,一个是忍者,一个是忍者预备役,平常摆弄的,都是武器一类的锐器,没有受过训练随意把玩,反而更容易把自己伤到。更别说旗木卡卡西记得自己是中了无限月读才抵达了这个地方的——这时候,他哪有心情去玩?   如果说这个月读,是能让人回忆起自己所憧憬的回忆,并制造出虚假的幻想的话,他见到幼年时的家,以及没有去世的父亲,都可以理解。   但是樱井婵……樱井婵不管怎么想,都不可能出现在这样的回忆里。   这么想着,卡卡西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女。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试图观察出任何一处不对劲的地方——但她神色柔美恬静,毫无异常之处。   卡卡西便试探道:“阿婵?”   樱井婵乖巧地应声抬起了眼,她的眼眸清澈见底,黑白分明,而神色天真甜美:“嗯?”   “……不知道我爱罗怎么样了?”   然后卡卡西便看见那张无瑕的面容染上了些许困惑:“……我爱罗?那是谁?”   那神色毫无作伪的成分,以至于卡卡西的心顿时就沉了下去。   ……如果这个樱井婵,是月读世界所诞生的存在。   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如果没有别的解释,那就只能说明——他希望如此。   他希望如此!?   怎么可能?!   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卡卡西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要动摇了。   那是他的学生喜欢的女孩子!   然而他这边一没注意,无意识地皱起了眉头,便突然有一只柔软白嫩的手按了过来,抵在了他的眉心。   卡卡西微微一怔,他抬眼望去,只见原本安安静静坐在对面的女孩此刻撑起身体,凑了过来,伸手固执地抚平了他眉间的皱褶。   “卡卡西,怎么了吗?”她担忧地看着他,“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她的眼眸中清楚地倒映出了他的影子。   而她的身影,也清晰地印刻在他的眼眸之中。   这两种影像,就像是在提醒卡卡西——她如今跟他同岁。   而不是跟他的学生同岁。   卡卡西顿了一下,撇开头去,避开了她的手。   “……没什么。”   而很快,卡卡西就不动声色地搜集到了关于这个月读世界的背景信息。   此时第三次忍者大战刚刚开始。   他还没有从忍者学校毕业。   他的父亲还没有去执行那次任务。   而樱井婵,是木叶白牙在一次任务中,从战场边捡回来的孤儿。   虽然不能直接收养她,但旗木佐云一直都非常照顾她,从某个角度来说,算是把她当做了半个女儿在养。   所以她和卡卡西不仅认识,还颇为熟悉,卡卡西也一直都很照顾她。   他们总是走在一起,以至于很多人都说,木叶白牙是给自己的儿子捡了个媳妇回来养的。   这种时候,卡卡西除了死鱼眼,别的什么表情也做不出来了。   而当他第二天按照这个世界的“旗木卡卡西”的生活轨道,前去忍者学校上课的时候,他理所当然,而又有些想要叹息地看见了他的挚友们。   “喂!你怎么啦?”宇智波带土一脸爽朗地迎了上来,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一大早就垮着脸?难道跟你的小女朋友吵架了吗?”   卡卡西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先分析一下带土这跟记忆中完全不同的热情态度,还是反驳他说的关于“小女朋友”的事。   “……啊。”   “不会吧?真的吵架了?阿婵那么柔和的性格,怎么会跟你吵架?你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   “……不知道。”   “唉,你们两个,自己不着急,倒是看得我们这些围观群众急得要死,就不能像我和琳一样爽爽快快地表白在一起嘛?”   “?!?!”   见卡卡西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带土也愣了一下:“怎么啦?你干嘛一副这么震惊的样子?”   “不……我是说……你和琳……”卡卡西愣了一下后,这才慢一拍地反应了过来,咽下了那些有些语无伦次的话,他顿了顿,垂下了眼睑,“……这样很好。”   要是真是这样的话……   那该有多好……   而卡卡西很快就发现,月读世界里的人物和事件,大多都是他少年时期确实经历过的,尽管有些细节并不相同——比如带土对他的态度,琳喜欢的人……但大致没有特别大的变化。   唯一的一个,一个让卡卡西无法释怀的存在,就是樱井婵。   而在月读世界里稍微多呆了一会儿,卡卡西就已经切实地感受到了她在男生群体中受欢迎的程度。   那些他曾经听过的称号,如今也不过只是换了个前缀——沙忍村的辉夜姬,变成了木叶的辉夜姬,风之国的明珠,变成了火之国的明珠。   不过,讲道理,长得好看成樱井婵这样,性格又温和亲切的女孩子,不受欢迎才是奇怪的事,然而她的身边总是有个卡卡西。   卡卡西长得好看,又号称“天才”,这样的男孩子自然也非常受欢迎——哪怕他总是戴着面罩只露出半张脸。   他们一个在男生中极受欢迎,一个在女生中备受追捧,每每走在一起,都让人嫉羡不已。   一部分人觉得他们要走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水到渠成细水长流路线,没准一起长大到了二十几岁,就顺其自然地去结婚了,另一部分人则不死心地认为他们应该只是兄妹之情,兄妹之情!   而卡卡西记得,他曾经在中忍考试的时候,也听见过类似的言语……不过,让他想想,那时候他们讨论的,是樱井婵和她的青梅竹马,沙暴我爱罗。   是怎样?现在他充当沙暴我爱罗的角色了吗?   这么一想,他就忍不住地想要叹气。   卡卡西并没有刻意地疏远樱井婵,虽然也没有特意地去亲近她。但她是唯一一个原本不应该出现在他的世界里的存在,因此他无法对她视而不见。   他不知道把樱井婵作为突破口,用以寻找打破这个月读世界的计划正不正确,但在一切都无迹可寻的情况下,也只能这样摸索着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过直到目前为止,对于如何离开这个月读世界,卡卡西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   “所以,就连你也无法控制每个人在月读世界里会遇见什么吗?”   而月读世界外,面对阿婵的提问,被金球所催眠了的宇智波带土摇了摇头:“我也控制不了,所以说,这个只是实验版的无限月读而已。”   听他这么一说,阿婵顿时有些苦恼,她蹲在卡卡西的身边,看着紧闭双眼,躺在地上的忍者道:“那么,你也没办法凭空虚构一个人物出来?”   宇智波带土仍然诚实地摇了摇头:“月读世界像是现实世界的倒映,现实世界里不曾出现的人物,月读世界里也不可能会出现。”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除非……是现实世界里的人物进入到月读世界之中。”   阿婵的眼睛倏忽一亮:“你可以进入?”   宇智波带土点了点头,作为施术者,他虽然无法控制月读世界,却是可以随意进出的:“可以。”   然而他们进入月读世界后,才发现月读世界里的卡卡西还不到十二岁,但阿婵的身体却已经是十五六岁的模样了。   金球忍不住道:【难道要逆转一次躯壳?可是在这里逆转的话,到时候出了月读世界,又要转化回来,是不是太麻烦了?转化两次的话,实在太浪费生命能源了。】   阿婵也显得有些苦恼,不过她想了想,回答道:“转化身体的话,要消耗两次生命能源,倒不如我分出一部分生命能源融入旗木卡卡西的体内,然后控制他的查克拉。”   “幻术的原理不就是这样吗?操纵对方脑部的查克拉,从而制造出各种幻境。”   而阿婵,就变成了月读世界这个梦境中的,一个幻境。   当她的生命能源融入旗木卡卡西体内,她就几乎在一瞬间,获悉了他自出生以来,所经历过的所有一切。   并在他毫无意识的时候,主导了他的梦境,编织出了一个完好的身份,成为了木叶的樱井婵。    ☆、第五十七章   第57章   而很快,卡卡西就发现,樱井婵的确是一个,很难让人不喜欢的女孩子。   就比如说,旗木佐云很忙,经常要外出执行任务。卡卡西虽然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但他依然没有锻炼出照顾自己的能力,或者说懒得打理。于是樱井婵就经常过来,她不仅不需要别人照顾,反而还可以照顾好别人。   虽然战争时期的孩子都比较早熟,但是乖巧懂事到樱井婵这个份上的,还是让人忍不住地感觉有些心疼。以至于有时候卡卡西看着她安静地收拾东西打扫卫生的时候,都不好意思继续沉默下去。   但是开口说话的话……人和人的感情,通常就是这样建立在来来回回的言语之上的。   这些事情,偶尔会让旗木卡卡西几乎忘记樱井婵的真正身份,她姿态自然地在他的世界里打转,就好像理应如此。   他忍不住地想,真正的樱井婵,小时候在沙忍村,也是这样的吗?   ——应该不会。   他听说过,樱井婵在沙忍村的时候,是有忍者特别照顾起居和安全的。因为,她是作为大名的侍妾,被安置在沙忍村的。   在中忍考试的时候,卡卡西也听说村子里有人惋惜,要是樱井婵当初来的是木叶就好了。不过,比起凡事都要自己动手而没有人伺候的生活,整天悠闲,不用担心温饱,只需要学习风雅的礼仪舞蹈的生活,她也许会更向往也说不定?   更何况,如果一定要比较青梅竹马这个问题的话,我爱罗那个孩子……很明显非常喜欢她。而他呢?虽然倒也不是讨厌她,但对她也算是冷淡了。   有一次卡卡西为了找个话题,而问了这个问题。   那是旗木佐云又一次出去执行任务,而樱井婵过来给他做饭的时候。   在旗木佐云第一次说要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卡卡西的心还收紧了一下,但当他平安无事地回来,然后下一次又接着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卡卡西就隐隐产生了一种无力的感觉——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撞上那会逼得他自杀身亡的任务,而卡卡西在月读世界里呆了这么久,对于如何脱离,仍然毫无头绪。   尽管理智上告诉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了一丝焦虑。   这种时候,樱井婵总是陪在他的身边。   一开始卡卡西还对她有些排斥戒备,但慢慢的,态度却不可避免地软化了许多。   因为这世界上恐怕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能对着那张无辜稚弱的面容,保持长久的敌意。   就像是卡卡西第一次见到樱井婵时所说的那样——这样的美貌,简直犯规。   而那天吃过饭后,卡卡西站在厨房里洗碗,他偶尔抬头去看客厅里坐在桌子边,正低着头剥着橘子的女孩。只觉得这种生活既正常,又诡异。   也许正是因为看起来太过温馨和正常了,所以才会让他感到如此诡异。   而凭借着忍者的战斗预判经验,在女孩抬起头前,卡卡西收回了目光,然后没过一会儿,他就听见她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娇软地响了起来。   “卡卡西——”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去,樱井婵便正好将一片橘子送到了他的嘴边。   “啊——”她朝着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很甜的哦。”   那笑容实在让人难以拒绝,卡卡西有些困扰地蹙起了眉头,他纠结了大概三四秒的样子,但还是低头接了过去。   他的面罩在吃饭的时候就已经摘掉了,虽然在樱井婵的面前就这样暴露出正脸让卡卡西有点不安,但就算是号称木叶第一技师的旗木卡卡西,也做不到在吃东西的时候还蒙着嘴。   “那个啊……”卡卡西试着说点什么——他总觉得,现在的气氛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美好得有点过分。   但他刚一张口,樱井婵便又将一片橘子送到了他的嘴边,投喂道:“啊——”   而既然已经接过了一次,再接第二次,就显得容易了很多。卡卡西这次只微微顿了一下,就低头咬了过去。   不过事不能过三——在她继续投喂前,他不得不开口道:“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樱井婵自己低头吃了一片橘子,听见他的声音,便又抬起头来,带着微微的笑意问道:“什么?”   “……你喜欢木叶吗?”   秀美的女孩似乎并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问这个问题,她显得有些困惑地点了点头:“喜欢呀。”   “但是一个人生活很辛苦吧?”   樱井婵歪了歪头,她看了看他,然后明媚一笑:“不会啊。因为有卡卡西和佐云叔叔在,所以我每天都很开心。”   但她的回答显然不能让卡卡西皱起的眉头舒缓半分,发现了这一点后,樱井婵顿了一下,便突然抱住了他。   这对于卡卡西来说,是一种很陌生的体验——不管是对十几岁的卡卡西来说,还是对三十几岁的卡卡西来说。   于是手上还沾着洗洁剂泡沫的少年,顿时举着双手僵在了原地。   “能够遇见卡卡西,是一件很高兴很高兴的事情。所以我一点也不觉得辛苦。”樱井婵的语气听起来很温柔,但又很坚定,很认真。   她说完之后,从他怀里抬起了脸来,有些不解道:“卡卡西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呢?”   “……我只是在想,”卡卡西顿了顿,然后叹了口气,“……如果对你来说,有人伺候照顾,没有我的生活才是真实的,现在的生活其实是虚幻的……会怎么样?”   樱井婵看起来顿时就更迷惑了,但是看着卡卡西眉头紧皱,似乎真的非常烦恼的模样,她轻轻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没有卡卡西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也许现在我面前的你是虚幻的,可是我此时此刻,在这个地方对卡卡西所抱有的感情,却绝对不是虚假的呀。”   就在阿婵觉得,旗木卡卡西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麻烦和攻克困难的时候。旗木卡卡西也觉得,月读世界,似乎也要比他想象中的更麻烦和难以逃脱。   在这样纠结的,必须时刻提醒自己不能沦陷的日子里,卡卡西终于从忍者学校毕业了。   他依然成为了波风水门的弟子,依然和带土和琳组成了一队。   然而,战争的形势似乎比他曾经经历过的那一次要好上很多,起码不用派出十几岁的后备军上战场了——这就证明了木叶的精英上忍们完全应付得过来。   卡卡西有点不大习惯。   他很不安。   因为这样的日子,太过美好了。   每天都有自己的朋友和家人,对他展露笑容,他畏惧这样和平的日子会让他变得软弱和不堪一击,如果他放下心防地接受了这一切,那么万一突然某一天,他又一次的失去他们……   那种打击,卡卡西觉得自己承受那么一次就够了。   还有樱井婵。   一想起她,卡卡西整张脸都想要皱起来。   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因为最近,她正在和他冷战。   ……要说是为什么的话。因为他之前出了一个任务,然后救了一个公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真的没有任何然后了。   但是她就是生气了!   卡卡西第一次被她面无表情地无视,整个人都有点懵逼。更让他懵逼的是自家父亲在客厅里看报纸,从报纸上方偷偷投来的怜悯目光。   他还对他特别感叹地摇了摇头,一副“年轻人啊……”的经验丰富过来人的模样。   而宇智波带土这个现在明明应该是吊车尾,毫无经验的同伴,如今却和琳稳定交往中,俨然一副人生赢家的样子。   “卡卡西……你是不是傻?”他这么说道,“你居然还不知道阿婵为什么生气?”   “……”   “唉,”眼见着好友一副死鱼眼模样,宇智波带土长长地叹了口气,“能带人的姿势那么多,你为什么要抱着公主躲开?”   “有什么不对吗?”   “呵呵,那是你长得帅,要是换个长得丑的忍者,这个姿势,事后公主殿下分分钟投诉骚扰。”   “!?”   “再说了,这么温柔的姿势,我只对琳用。任务嘛,我一般用扛的。”   “……所以阿婵就为了这个生气?”   “你也不要觉得她小题大做,她也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但是我觉得问题出在——你用公主抱抱一个陌生的女人,但是好像还没有抱过她一次吧?”   “咳!!!”   “……每次一说到这个话题你就被呛。”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总之理由我已经跟你分析好了,卡卡西,可不要说我不够朋友。不过接下来要怎么做,还是要看你自己哦?反正,你要是和阿婵分手的话,我觉得木叶所有的单身男人都会高兴地狂欢的。”   “不,等等……分手是什么意思?”   “……卡卡西,你要是敢说你们没在一起过的话,全木叶的男忍者们,都会被你占着资源却不用的事情气死的。”   宇智波带土今天突然发现,公认是一对的木叶的天才旗木卡卡西和木叶的辉夜姬樱井婵,其中的当事人之一,居然对此毫不知情。   “卡卡西,”他一脸沉痛地宣布,“你单身一辈子算了。”    ☆、第五十八章   第58章   卡卡西很想死鱼眼地回答他:“你以为我不敢吗?”   他之前在现实世界里,就已经单身了几乎三十年,而且也不觉得一个人生活有什么不好。   虽然偶尔有些寂寞,但总的来说,非常自由。不像现在……还要顾及其他人的存在和心情,还要费心关注……别人莫名的脾气。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奇怪。   毕竟按照卡卡西的条件,没有人觉得他会找不到女人。   他长得不错,实力又很强,性格……也不招人讨厌——在上忍之中,凯那种形象保持单身,大家都能理解,但既然阿斯玛都能找到红,那么和他条件差不多的卡卡西,不应该找不到女人才是。   他好像是不该单身这么久的,三十多年间,他遇到了那么多的人,其中又有那么多的女人……   但这种事情有时候很玄妙。   就算长得不错,实力不错,性格也不错,遇不到合适的人,找不到那种感觉,就是没有办法。   而且想一想,三十多年,这听起来是多么漫长的一段时日,但现实生活中,亲身经历的人是体会不到这种漫长的。卡卡西只觉得时间仿佛在一眨眼间,就过去了这么久,只有在事后回想起来的时候,才会觉得——啊,居然已经三十年了吗?   不过,作为一个独自生活了几十年的男人,在月读世界的这些时日里,和阿婵一起生活的感受……卡卡西感觉并不坏。   生活中有一个女人存在,真的很奇妙。   你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同了,但是有时候,就是会感觉,好像整个世界都有些不一样了。   而如果,那个女人是樱井婵的话……   这种美好,会瞬间放大到一种不真实的地步。   她真的很美好,美好到几乎可以满足一个男人所梦想拥有的一切——她是端庄温柔的妻子,是娇媚可爱的恋人,还是体贴细心的情人。   卡卡西知道不少男人结婚后,都会对自己的妻子慢慢感到厌倦,但樱井婵的话,他觉得她只会让男人每次回家见到她的时候,都情不自禁地问自己——他到底是积了几辈子的德,才能让这样的女人在家里等他回来?   如果是樱井婵的话,就这样跟她过一辈子,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   和平的世界,安定的生活,阳光明媚的时候,出去跟朋友喝喝酒聊聊天,回家的时候买些菜,然后推门,就能看见家人在等他回来。   但是……   那可是樱井婵啊。   在现实世界中,也许不久之后,她就会跟鸣人一起来到自己面前,用注视着长辈的眼神——因为喜欢的人是他重要的学生,而跟着他一起,羞涩地叫他“先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他在任务中跟别的女人过于亲近而对他生气。   一切都不对。一切都错位了。   而要命的是,卡卡西始终无法确定,这错位是出于他潜意识中的男人的本性,还是……还是施术者扭曲的恶趣味。   但不管是哪个理由——卡卡西的理智都在告诉他,他最好跟她保持距离。   她像是一块很美味的蛋糕,一块没有人能真的拒绝的蛋糕。   但……是鸣人先发现了她。   卡卡西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是他先遇见她的话……她是不是就会是那个“合适的人”呢?   答案实在让人有些泄气。   因为,卡卡西发现自己的回答,如果说不是,那一定是在欺骗他自己。   听说大蛇丸在中忍考试的时候遇见了樱井婵,便当机立断地把她掳走了——那位大人,还真是……很有眼光啊。   也许卡卡西不会再遇见比樱井婵更“正确”的人了,但他们之间相遇的时候,却绝不是正确的时间。   也许上天注定,他真的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卡卡西还没有察觉到,当他的重点从寻找脱离月读世界的方法这件事情,转移到了告诫自己必须要和樱井婵保持距离的时候,他的内心已经在开始动摇,关注点已经有所转移了。   但细水长流,潜移默化,需要更长的时间,而长时间地将卡卡西拉入幻觉之中,对他的身体是一种极大的伤害。而阿婵想要的,是他健康的生殖细胞。   “……只能先暂时脱离了。”   在发现暂时无法突破卡卡西的防线之后,阿婵只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咦?要脱离吗?】金球显得有些惊讶,【可是,我们还没有完成任务呢?】   阿婵摇了摇头。她现在已经算是经验丰富了,因此很轻松地便判断出了局势的不明朗:“现在这种状况,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完成任务。”   月读世界虽然能让阿婵以另一种方式和卡卡西相处,但对方的警惕程度同时也达到了最高。   更何况,卡卡西一定还牵挂着现实中的战局,如果长时间地停留,反而会更加排斥月读世界里的一切。   最重要的是——除了这些外在因素,还有他自己的防线。   这种情况,阿婵在人类的书籍中见过,但之前,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有些人类,像是卡卡西,他察觉到我跟鸣人有所关系之后,似乎就不会再出手了。”   【啊……我知道,这就是人类所说的,伦理道德这种东西,对不对?】金球觉得这简直太麻烦了,【可是,我们现在在月读世界里,即使你的身份已经跟鸣人没有关系,也不行吗?】   “现在看来,”阿婵叹了口气,“似乎是不行呢。”   【……不知道是卡卡西一个人这样不行,还是所有的人类都会这样呢?如果这样的话,我们的计划会遇上很多阻碍的。】   “不知道……不过,”阿婵记下了人类的这一麻烦的特性,“看来以后……要更加注意才行。”   当卡卡西在月读世界,告别带土回到家里的时候,阿婵朝着他迎了上去,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们之间冷战的时日并不算长,但这个明丽的笑容却让卡卡西有一种奇妙的久违了的感觉,于是它的杀伤力,要比之前所有笑容都大上些许,卡卡西都忍不住顿了一下。但下一秒,她就开始将附着在他身体内的生命能源,朝外撤出,也同时,开始崩毁整个月读世界。   ……   “卡卡西老师!!!”   猛地从月读世界中苏醒过来,旗木卡卡西还觉得有些晕眩。他艰难地抵住额角,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勉强恢复了清醒。   说来奇怪,他在月读世界中的时候,很不习惯自己恢复到十多岁的模样,但此刻,他却又有些不大适应三十多岁的身体了。   “没事吧?卡卡西?”凯看着他还有些茫然的神色,严肃地伸出了一根手指,放在了他的眼前,“这是几?”   卡卡西很感谢他的担忧,但现在他实在没有心情理会这种耍宝,他抬眼发现了小樱解除幻术的手印还没有完全放下,便自然而然地推断出了,是小樱解除了月读这样的判断。   毕竟,即使是月读这种幻术,解除方式也和一般幻术没有什么区别,要么从内部自己打破,要么从外部被人所解除。   既然小樱有余力跑来解除他的幻术,那么……战斗,显然已经告一段落了?   卡卡西看向了战场,然后几乎在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很多事情。   比如说,那个戴着面具,居然能够使用月读的不明身份的晓成员已经不在了。   而一旁的山崖似乎遭到了一场爆炸,倾塌下了半个山壁,散落了一地的碎石——那些碎石所掩埋的地方,正好是之前,樱井婵所在的地方。   此刻,穿着黑底红云长袍的两位叛忍,正站在被挖开的碎石边,神色凝重——其中,使用黏□□的迪达拉,手中握着一件染血的羽织。   他攥得如此用力,以至于骨节都泛起了青白色。   那是——樱井婵之前所穿的羽织。   日向宁次正站在一旁的树顶,开着白眼,将视线范围放到了最大,四处搜寻着什么,但他的脸色苍白得厉害,鸣人站在不远处,也是一副受到了极大打击的模样。   宇智波佐助,君麻吕,还有阿夜,他们都沉默不语地站在碎石堆的不远处。   卡卡西凝目看去,只见那堆碎石下方,渗出了不祥的鲜血,蔓延在了草地之上。从出血量来看,如果当时真的有人被崩塌的山崖压住了的话,那么对方……是绝对活不下来的。   而卡卡西慢了一拍,才将这个结论,和樱井婵拉上了联系。   这也许是因为他刚刚从一个极为逼真的幻境中苏醒,意识还有些迟缓,又或者是因为,因为月读中他们的关系过于亲密,以至于回到现实世界后,他一开始下意识地拒绝想起她,于是一时之间……他完全无法将樱井婵和这样可怕的结论联系在一起。   她死了?   她会死?   别开玩笑——?!   就在前一秒,她还在他的世界里,对他微笑,说,“欢迎回来。”   不过现在想想,后一秒他的月读世界就开始崩毁,这也像是个不祥的预兆。   不,不对,月读世界崩溃是一件好事,这跟……这跟现实没有任何关联。   迪达拉几乎挖地三尺,也没能找到樱井婵的尸体,这理应是一件好事,却是一件让人难以放松心情的好事。   因为那可能指向了另一种让人愤怒的可能——那个消失了的,名叫阿飞的晓成员,可能带走了她。   她若是还活着,这件事虽然不大愉快,但还有一丝希望,但若是她真的死了,尸体落入别人手中,有时候更让人觉得绝望。    ☆、第五十九章   第59章   樱井婵彻底失踪了。   迪达拉和蝎也算是彻底叛出了晓,但他们不仅没有受到追杀,反而反过来给晓组织的计划添了不少麻烦——因为晓的尾兽收集计划已经开启,现在重点都在掠夺尾兽上,暂时分不出精力去对付迪达拉和蝎。但他们却对晓的很多部署以及据点分外熟悉,不时地便横加捣乱,想要以这种方式逼出阿飞,询问阿婵的下落。   好在他们只针对阿飞,晓的其他成员去收集其他尾兽的时候,倒也还算顺利。   很快,除了一尾,八尾,九尾之外,所有的人柱力,都落入了晓的手中,被剥夺了尾兽。   其中一尾原本是第一只被抓住的尾兽,然而最后却被救走。大概是因为这个特殊原因,佩恩决定“善始善终”——既然当初是以一尾开始的计划,那么,就让一尾最终成为结束吧。   于是他最终决定,剩下的三位人柱力,鼬和鬼鲛前去抓捕八尾,他亲自去抓捕九尾,最后,再“不容有失”地去处理一尾。   如今,晓组织可谓多方树敌,不仅和几大忍村的矛盾激化,还有不少其他势力,和他们站在了对立的立场上——比如大蛇丸那边的人,比如迪达拉和蝎。   但这么多的势力,也始终找不到一个樱井婵。   哪怕是一点点的消息,哪怕是一点点的踪迹。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说……你们真是够了哦!?”   即使是阿飞,三天两头地被迪达拉和蝎堵在路上,也忍不住地感到有些头大。但是被人这么缠着,虽然非常厌烦,阿飞却并没有真的认真反击过。   这也许是因为,他们对阿婵所表达出的重视,让阿飞并不想出手。   “唉,”终于,他决定改变一下这些时日一成不变的追杀戏码,加入一些更有意思的刺激,“好了,你们不就是想要知道樱井婵的下落吗?”   想起樱井婵如今的模样,他面具后的面容,便忍不住地露出了一个诡秘而又颇含期待的笑容,“这时候的话……她应该已经被佩恩带着,去到木叶了吧。”   迪达拉和蝎都是一愣。“木叶?”   “没错,木叶。”大概看准了他们就算现在赶去,也绝对来不及,阿飞十分坦率地承认得一干二净,“樱井婵不仅对你们来说非常重要,对木叶的九尾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存在吧?”   “啊,真是期待啊,如果他看见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穿着晓的制服,成为佩恩六道之一……不知道,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佩恩六道,不过是长门为了配合“轮回六道”的名号,所制作出来的六具□□,却并没有禁制规定不能创造出第七具□□来,因此,阿飞在将阿婵带走后,便交给了长门。   阿婵自然不可能把自己的身体变为尸体,她和金球依然用的老套路——催眠。   在阿飞和佩恩看来,阿婵之前被岩石压中,虽然还活着,但也已经是半死不活了。   这样的“经历”显然让带土有所触动,于是,他带走了她。   但当初,带土有宇智波斑的帮助,才能勉强活了下来,樱井婵自然不可能完全重复他当初的经历,便只能交给佩恩,由佩恩那操控尸体的方法,操控樱井婵这个虽然还有生命气息,但失去了他查克拉的支撑,就马上会“死去”的身体。   “死者复活……”阿飞觉得自己之所以会这么做,大概是出于某种微妙的报复心态,“一定很有趣啊。”   而佩恩受到金球的精神力影响,给自己找的理由是“樱井婵虽然没有任何力量,但说不定能够很好地牵制住九尾和一尾的人柱力”。   于是,当整个木叶都在瞬间被夷为平地后,佩恩六道一个个都出现在了人们眼前。   而其中,那最后出现的,第七个身影,几乎在一瞬间,就被人认了出来。   樱井婵。   她的皮肤原本白皙莹润,此刻却毫无生气的一片苍白;她的眼睛原本明亮清澈,此刻却满是冷漠空洞;她的神色原本温婉风流,此刻却满是僵硬冰冷。   她纤细娇美的身体裹在黑底红云的宽大长袍中,越发显得单薄瘦弱。   可是她依然是美丽的。   风吹起她披散着的黑色长发,鼓荡起她的衣袖和袍摆,她面无表情,带着某种尖锐和咄咄逼人的艳丽和冰冷。苍白,殊丽,而让人震惊地站在那里。   为了应对晓对于人柱力的步步紧逼,漩涡鸣人已经被送去了妙木山学习仙术,阿婵都不用动一动视线,就能直接通过信息链,察觉到他不在这里。   但佩恩却显然不能像她一样清楚。   鸣人不在,宁次和鹿丸此刻也都不在正面战场,拦在佩恩面前的,目前只有卡卡西一个小白菜。   这对阿婵来说是不错的条件,但佩恩却显然并不大满意。   没办法,目标不同,立场自然也就不同。不过,有了金球的精神力影响,他并不会妨碍到她,这样也就够了。   阿婵将可以联通佩恩查克拉的黑色铁棒当做耳钉,戴在了耳垂上,凭借着这个,她可以操控佩恩的查克拉,用以使用许多她之前完全无法制造出的忍术。   长久地压抑让阿婵几乎比其余的六道佩恩都要冲得更加凶猛和进攻得更加剧烈。不过,在外人看来,甚至在佩恩自己看来,这都是佩恩在操控她。   这种操控,显然是居心叵测,和别有用心,十分险恶的。而“无法抗拒”的□□控者,却无辜得让人感到同情和怜惜。   和她相熟的忍者不免束手束脚,而不熟的忍者,也很难面对那张神色冷艳到让人无法集中注意力的面孔。   最终还是卡卡西,挡在了她的面前。   他攥住了阿婵的手腕,就像曾经她在夜晚从窗外宛若精灵跃入他床上时的那样,试图将她挟制在手下。但与此同时,他便也能够察觉到,她柔软的肌肤下,还在微弱跳动着的脉搏。   ——其余的佩恩六道都是尸体,但樱井婵,却显然还有一线生机。   她也许还有着清醒的意识,却不得不面对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无力状态,她也许,是可以被救下来的。   卡卡西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不禁看向了她那空洞的眼眸:“……你……”   但或许是佩恩的操控太过于强大,樱井婵的双眼之中,什么情绪都不曾流露。她被卡卡西握住手腕后,抬起了脸来,将那双毫无焦距的眼眸所投出的空茫视线,落在了他的脸上。   有那么一瞬间,卡卡西还以为她重新获得了自己身体的掌控权,在他下意识地挡住了她试图刺入他心脏的手里剑之前。   他几乎将她的手完全包在了自己的掌心里,而她整个人都扑入了他怀里。   好在成为了一片废墟的木叶,此刻在战场上到处都是可以轻易将人掩埋住的残垣断壁,而也许是其余六道佩恩太过难缠,附近几乎没有其他木叶的忍者有空往这里支援。   不对。   在被那具柔软冰凉的身体压倒在一片废墟中的时候,卡卡西突然想到——自从他握住她的手腕后,樱井婵原本凶狠凌厉地攻击,霎时就像是被遏制住了一般,变得又无力,又软弱了起来。   就像是……就像是,恢复了自己的意识一样。   他忍不住想要去看她此刻的神色,然而她安静地躺在他的身上,轻得让他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重量,又沉寂得让人的心都揪成了一团。   她的手还被他握在手心里,那只细腻柔软的手很小,小到几乎可以被他完全覆盖。   她的手又那么冷,冷得让人忍不住地想要用力握紧,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将她温暖。   卡卡西下意识地收紧了自己的手掌。   于是下一秒,他听见了一个细弱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声音又轻,又柔,像是一缕即将消散在天地间的烟雾。   “卡卡西……”   没有人能对这样的声音无动于衷。   因为她原本……   她原本是,稍微蹙一蹙眉头,都让人恨不得把世界捧到她面前讨好的存在。   可是此刻,那声音听起来,悲伤,虚弱,而又像是玻璃那样,仿佛受不起一点点的触碰。   “如果……”是一种最残忍的假设。   “假如”同样也是。   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怕对比,尤其是命运。   卡卡西僵硬地躺在废墟之中,满脑子都是她以前的模样。   温温柔柔的,娇娇媚媚的,笑起来,就像是在发着光一样,眼神流转之间,就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我爱罗站在小李的床边,然而即使是死亡的威胁,也无法让人在第一眼,把注意力从那位少女的身上分走。   当他对上了她的视线时,即使没有人看得出来他的异样,但卡卡西自己却清楚,他的视线,曾毫无抵抗之力地被她所俘获过。   然后呢?   然后她被大蛇丸所掳走,被沙忍村所放弃,但即便是这样,卡卡西却也看得出来,大蛇丸一定没有让她受过委屈。   那个男人的手下,君麻吕,以及佐助……看起来都对她非常重视。   更别提鸣人……甚至,似乎还有宁次。   那么多人都愿意将她奉如珍宝,不管她选择了谁,卡卡西都确定,对方一定会对她很好很好。   这样的少女,理应是要得到这世上最好的幸福的。   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原本……她原本是可以,过得比任何一个人还要幸福的啊。   卡卡西甚至忍不住地想起了月读世界里,和她共度的记忆。   那样宁静,平和,和幸福的未来。   有疼爱她的长辈,有珍惜她的恋人……   死亡的阴霾永远也不会将她笼罩,因为那么多人……那么多人……都宁愿牺牲性命来保护她。   他甚至还在坚持,坚持不久之后,或许她就会跟鸣人一起出现在他面前,羞涩地跟着自己的恋人改口,叫他“卡卡西老师”。   这样的认知和现实的反差,令卡卡西几乎无法动弹。直到阿婵伸出了双手,轻轻地抱住了男人劲瘦的腰肢,她闭上了眼睛,轻轻靠在他的胸口,像是个祈求庇护的孩子。   “卡卡西……救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几章就不三更啦……一章一章放我觉得比较不那么急。阿婵的晓装: ☆、第六十章   第60章   卡卡西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他的手摸索着抚上阿婵的脸颊,觉得自己的心莫名的酸涩而沉重。   在她陷入了这般无助的境地中的时候,他终于承认,他对她是抱有好感的。   ……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每个和她见过面的人,都不可能否认自己的感觉。   所以,当他在月读中发现了阿婵的存在时,他才会那么……警戒。   因为他不愿意承认这种好感。   因为……他们之间横亘着太多东西,放任自己陷入其中,不过是自讨苦吃。   但是,还没等他理清自己的思绪,不远处,便突然传来了鸣人的声音——他从妙木山赶回来了。   木叶的一片狼藉,显然让他不敢相信,又怒火中烧:“——佩恩!?”   听见他的声音,卡卡西猛地揽住阿婵的腰,坐了起来。他下意识地便想要将她推开,推给另一个他认为更合适,也更靠得住的人:“……我带你去……”   找他。   然而他正想要这么说,话音未落,视线余光处,便察觉到了一阵大盛的耀眼蓝光。凭借着对鸣人的了解,那想必是他的拿手绝技,螺旋丸——如果威力更大一些,那或许就是旋风手里剑螺旋丸。   但与此同时,天道佩恩望着对面的金发少年,却只是一脸的冷漠与平静,他身边的六道之一一畜生道,嘴角却扬起了一抹笑容。   这个相貌清秀的□□矮下腰去,双手按在地面上,自掌心处涌出无数黑色的符文。   “通灵之术!!”   ——佩恩六道的通灵术,不仅可以召唤各种通灵兽,还可以召唤其余六道。   这个情报在脑海中炸开,卡卡西的心头猛地划过一阵不祥的预感,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少女,然而下一秒,就全身僵硬地感觉到怀中一空。   他扭过头去看向鸣人的方向,从心脏深处泛起了一股惊惧和惶恐的情绪,那感情几乎让他如堕冰窟,手脚冰冷僵硬。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很多年前——他不得不将濒死的同伴扔下,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他不得不亲手杀死,自己冲上来的同伴的时候。   “鸣人——!!!!”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叫“等一等”,还是应该叫“不要”,而伴随着那惊惧的喊声,一道纤细的身影,也终于出现在了天道佩恩的身前,挡在了旋风手里剑螺旋丸的攻击道路上。   那穿着晓之长袍的少女,似乎还有些茫然地抬起了头来。   鸣人瞪大了眼睛,认出了她:“阿婵……?”   然而还没等他从这样冲击性的事实中回过神来,少女的视线已经望了过来。她看见了他,也看见了他们之间,正朝着她飞速飞来的蓝色利刃。   她眨了眨眼睛,然后朝着疯了一般地朝她赶去的金发少年,露出了一个苍白的微笑。   下一瞬间,蓝色的美丽光芒便将她整个人,都完全吞噬。   那原本是,为鸣人扫除障碍和敌人,为他守护梦想和保护珍视之人的光芒。但此刻,它撞在了他最珍视的少女身上。   这个认知,让他的脑子瞬间空白了一片。但好在,他的身体还记得要奔跑,要去——接住那个软软倒下的身影。   少女的长发凌乱,她的脸色原本就非常苍白,如今连唇上那最后一点红润的血色,也消失殆尽了。她胸前的衣服已然残破,混杂着鲜血和灰尘,糅合成一种让鸣人手脚发颤的乌黑。   他抖着手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甚至不敢轻易移动她,把她抱在怀里。   “阿婵……”   “阿婵……?”   他惊慌地呼唤她的名字,但是毫无用处。她安静地闭着眼睛,像是陷入了一种,令生者悲痛不安的长眠。   一只蛞蝓在此时缠住了阿婵那纤细的手腕——它们原本是纲手为了救护伤者所召唤出的通灵兽,按理说,阿婵并不在救护者的范围之内,但看起来,她对于鸣人似乎非常重要。   可是它刚想要维持住她的伤势,而朝她的身体输入查克拉,便突然僵了一下。   “……鸣人……”蛞蝓迟疑着道,“这个女孩……她……”   它这样难以启齿,吞吞吐吐的话语,几乎就像是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护士一脸沉痛地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一样,带着让人不安的意味。   鸣人慌得不行:“她怎么了!?”   “她已经死了。”   蛞蝓还没有说话,天道佩恩便已经代替它,回答了这个问题。   “这个女人,你应该知道的吧?她被碎石压中,然后被晓的人带走,如果不是我用我的查克拉控制着她,她早就重伤不治了。”佩恩平静,而冰冷残酷地说道   “但是,你刚才,亲手杀了她。”   那一瞬间,天地之间好像都突然寂静了下来。鸣人瞪大了他蓝色的眼眸,呆呆地看向了他。   “你杀了她。”   “她原本还有一线生机,但是你的螺旋丸,杀了她。”   卡卡西苍白着脸听着他的这些话。他知道佩恩的一言一行,都是为了让鸣人丧失信心,可是……作为亲手杀死了琳,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为之感到罪恶和负疚的他,却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立场,又能说些什么。   “如何?漩涡鸣人?”佩恩居高临下地望着跪坐在阿婵身边,低下了头,不言不语的少年,“你感觉到了——那种疼痛了吗?”   “失去自己所珍视的人,看着自己重要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的这种痛苦……事到如今,你依然坚持要我放下吗?”   鸣人的声音在颤抖:“……我……”   “如果你想要杀我为她报仇的话,那么,我又有什么不对?”   蛞蝓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地叫了一声:“鸣人!”   这个少年是纲手的希望,它不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被打败。   然而就在此时,躺在地上,似乎已经断绝了生机的少女,她的指尖,却突然微微动了一下。   蛞蝓几乎立即发现了这一点,这个少女若是能活下来,绝对能够让鸣人重新振作起来!它这么一想,连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努力治愈起对方的身体。   它的努力似乎有了些许成效,在鸣人低垂着头,沉默不语的时候,阿婵的手有些艰难地抬了起来,朝着鸣人伸了过去。   佩恩和鸣人都微微一愣。金发的少年连忙接住了那只虚弱的手,他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甚至不敢多用一分力气握紧,好像他轻轻一捏,她就会立刻破碎一般脆弱:“阿,阿婵……”   “你会赢的……”少女的语气虽然虚弱,却满是信任,“……你是……我所选择的人,不要为了这样的人,而动摇啊……”   作为康斯特族人,阿婵对于这种光说不练的嘴炮,实在无法再继续装晕忍耐下去了。   胜利者所言之语便是正确,要的就是这种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气势。   而显然,她的信念很好地(并没有)传达到了鸣人心里,金发的少年微微一愣,原本动摇混乱的神色,最终完全坚定了下来。   他轻轻地放下了阿婵的手,看着她那双原本明亮如星,此刻却略有些暗淡的眼眸,强压住内心的痛苦,认真道:“……等我回来。”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站了起来,然而鸣人看着佩恩,眼眸中灼烧着的,却并非是佩恩希望他感受到痛苦而燃起的仇恨火焰。   那是某种信念之光。   “卡卡西老师,”这位寄托着木叶最后希望的少年没有回头地托付道:“……阿婵就暂时拜托你了。”   他一旦振作起来,开启了仙人模式的鸣人,很快就压制住了六道佩恩对于木叶的进攻,并且越战越远。   有了片刻的喘息之机,卡卡西抿紧了嘴唇,来到了阿婵的身边。他单膝跪了下去,小心翼翼地一手抱住她的肩膀,一手穿过她的膝下,将她轻柔地抱了起来。   ——她需要尽快地被送去医院,也许,那还能有一线生机。   蛞蝓盘踞在阿婵的胸腹之上,努力地维持着她的性命,它并不知道阿婵的身体特殊到可以随意模拟各种形态,以至于一直高度紧张地感觉这个少女,虚弱得直像是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   它只好焦急地催促道:“快!再快一点!”   一路上他们路过了许多伤痕累累的忍者,不少人看见卡卡西怀中抱着的人穿着黑底红云长袍,却盖着鸣人的外套,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两件衣服搭在一起,实在是太让人感到奇怪了——虽然之前不是没有六道佩恩的□□被抓住拷问,但那样的话,卡卡西绝不会这样紧张地将对方抱在怀里。   而很快,一个最为合理的名字,就这么传扬了开来——樱井婵。   只有她,可以穿着黑底红云长袍,从战场上退下来,却可以被抱着赶去临时战地医院,而不是被丢去暗部审讯班。   然而乍一看见卡卡西抱着一个穿着黑底红云长袍的人冲进医院,暂时负责医院的春野樱整个人都愣了一下,然后看见了那人身上还披着鸣人的外套。   这奇异的组合让她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连忙迎了上去,这才看清了卡卡西怀中的人究竟是谁:“……樱,樱井婵?”   她掀开了鸣人的外套,往里看了一眼伤口,便露出了凝重的神色:“这……?”   “她的情况有些特殊,”一路上被蛞蝓那焦虑的语气所催促着,卡卡西也不禁觉得阿婵的情况实在危急,他急促地解释,“她之前就曾经受过重伤……”   被岩石所掩埋。被佩恩所操控。被鸣人的螺旋丸所击伤。   ——被岩石所掩埋。被敌人所操控。被雷切所击伤。   卡卡西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又变成了曾经那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同伴逝去,却无能为力的无力少年。   他觉得自己此刻抱着的,不仅仅是樱井婵,他正抱着从岩石下被挖出来的带土,正抱着被他贯穿了心脏,却还一息尚存的琳。   ——他们不能死,不该死。   她也是。   一向沉稳的老师,神色中那难得一见的慌乱,似乎让春野樱也吓了一跳:“如,如果是师父的话,绝对没有问题。但是现在师父的查克拉透支太严重,自己也昏过去了……我,我只能尽力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很多姑娘问个人志的事情,工作室去仓库找了找,发现还剩最后一点~~正版是蘑菇云工作室哦,想买的妹子可以去看看~~ ☆、第六十一章   第61章   好在小樱的医术就算比不上纲手,也已经是木叶村中数一数二的存在了。她宣布樱井婵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后,便匆匆赶去照顾其他伤员,卡卡西便打开了病房门,走了进来。   这栋大楼算是木叶极少数残存下来的建筑,因此理所当然地,被当做了临时的战地医院。   他原本以为樱井婵应该已经昏睡了过去,但没想到,少女正睁着眼睛,看着窗外。   这里算是战场的后方,但即使是这样,从窗口望去,那远处的战斗所爆发出的声响和动静,依然显得那么惊心动魄。   不过,那已经是“仙人”级别的战斗了,到了现在,普通的忍者不仅帮不上忙,或许还只会碍手碍脚。   那已经是,只属于鸣人和佩恩之间的战斗了。   “感觉如何?”而既然她醒着,卡卡西总也不好一言不发。   他站定在了床边,看着她从窗外收回了目光,然后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原以为她会说“还好”或者别的什么,这是每个不想让别人担心的人都会说的话。那些人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在伤重之时,还顾虑别人情绪的善良和温柔。只有那些骄纵的人,才会直言不讳地回答“我很痛!”“你看不出来我一点也不好吗?”   即使阿婵有足够的理由被许多人娇宠出后者的傲慢,但她那美丽的面容,却总让人把她往最美好的方向去幻想——许多人一看见她的脸,便总觉得她的身上,一定汇聚了世上的一切美德。即使是卡卡西,也毫不例外地在下意识中,便认为她会回答:“我没事了。”   可是少女的回答是:“……好糟糕。”   这直白的、半点客套都没有的实话,让卡卡西愣了一下。但事实上,他也没有很好的安慰方法。就算是纲手也无法令伤者停止疼痛,更何况是他?而且,他所遇见过的其他伤者——那些忍者,大多不需要安慰。   没有点亮安慰少女技能的忍者沉默了起来。   但脸色苍白的少女,却并不在意的,继续轻声说了下去:“要是见到你的时候,能好好打扮一下,能更漂亮一些就好了。”   “现在的样子……好狼狈啊。”   “呐,卡卡西……”她明明比他几乎小了一辈,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地放弃了对他的敬语:“你知道,对于女孩子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样出现在有好感的人面前,更糟糕的事情了吗?”   卡卡西僵住了。   明明门外溢满了病患们隐忍的苦痛□□,和医护人员们匆匆从这边赶到那边的急促脚步声,窗外还时不时远远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响,但她的话语却如此清晰地、没有受到任何干扰地传入了卡卡西的耳中。   ……是她的声音有着奇特的力量,还是因为,是他的注意力,原本就很专注地凝聚在她身上,所以才能认真地全部听见呢?   阿婵的身体现在还有些虚弱,因此她的声音也是细弱轻悄的,可是那原该无力的话语,却像是一道鞭子抽到了卡卡西的脊背一样,让他僵直了身体。   他这次的沉默令少女介意了起来。她的语气中流露出了些许的困惑,大概是觉得自己应该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但对方却不知为何好像还不明白,还不做出回应。于是她进一步地解释了起来:“不明白吗?”   “有好感的意思——就是说,我喜欢你呀。”   但男人那挺拔的身姿,却仿若石化了一般,没有丝毫反应。   “卡卡西……”这长久的沉默,令原本躺在床上的少女,有些艰难地撑起了身子。她看向站在床边,低垂着眼睫,戴着面罩,此刻完全看不出任何表情的男人,朝着他伸出了手去。   她的指尖带着令人爱怜的力气,轻轻按在了男人那干燥炙热的手背肌肤上。然后她轻柔地将手指从他的手背上移开,试着坐起身子,跪坐在床上,好能够触摸到他的面庞。只是她的另一只手上,手背上还插着输液的细针,少女似乎毫不在意,就准备将手随意移动,但那可能会造成的伤害,终于令像是突然变成了石头的男人有了动作。   他弯下腰来的时候,带着些强硬的力气,按住了阿婵柔润的肩头。下意识拿出了师长前辈的架势,皱起了眉头,带着责备的语气训斥道:“不要乱动!”   “可是,”少女却并不领情,“你真的以为,那个医疗忍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稳定住我的伤势吗?”   “卡卡西……”她带着疲倦,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不是这样的,我的伤势已经不可能活下去了——在受了那样的重伤,甚至是两次重伤之后,你真的觉得这样短暂的一次治疗,就能让我像现在这样,仅仅是有些虚弱的,却还可以如此自如的活动吗?”   “现在维持着我的生命的,还是佩恩的查克拉。”   “如果他胜利了,我会变成彻底的傀儡,整个木叶恐怕都将不复存在……而如果他输了……”阿婵轻轻地陈述着一个对她来说如此可怕的事实,可是她的语气中,却没有令人痛苦的悲伤和凄楚,而只有平淡,“我就会死。”   她挣开了卡卡西的手,同时也以一种颇为粗暴的方式,摆脱了那插入她肌肤和血管之中的针头。一小股鲜血从她手背上的伤口流泻而出,卡卡西的手动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想要将自己的手按上去,来堵住那个伤口。   但他听见了少女接下来的那句话,便心中茫然地停在了原地。   她说:“卡卡西,我已经……没有未来了。”   也许是因为这句话她说得太过平静,平静到了太过悲凉。所以当她跪坐在床上,朝他伸出了手,环住他的脖颈时,他终于没有拒绝。   他终于顺从了她的力道,温顺地朝她弯下了腰,并停在了她希望他停住的位置,好让她可以解开他的护额,露出那只总是被隐藏起来的,刻着一道伤疤的眼睛。   她亲吻了那道伤疤。   温热的气息笼罩在了他的肌肤之上,那总是被护额所遮蔽,少有人能触碰到的肌肤表现出了令卡卡西自己都有些讶异的敏感一一一阵酥麻从脑后冲起,几乎让他脊背一软。   但阿婵的目标并不止一处,她以柔软的唇瓣代替了手指,温柔爱怜地抚摸着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而她的手指,勾住了他面罩的边缘。   她拉下了他的面罩,然后朝后仰了仰身子,离开了他的脸颊。   她那双美丽璀璨的眼眸凝视着他那极少展露在人前的脸,眼神幽幽深邃。   他的轮廓英挺,即使只露出一双眼睛,也有一种别样的魅力,而此刻完全显露出来的面容,更让人感觉微微颤栗。那薄而只带着一丝淡淡血色的嘴唇,若是弯出一道笑意,那混杂着英气和温柔的气质,便矛盾而又致命的吸引人们的心神。   那冲击就像是被人突然握住了心脏,他一笑,那握住了你心脏的手便开始施力抓紧,让你只能盯着他,却无力地喘不上气来。   可是卡卡西此刻并没有在笑。他的脸上没有表情,神色间却并不是排斥与冷漠,那是一种柔软而悲伤的顺从。   不是顺从了阿婵,而是顺从了他自己。   在阿婵的嘴唇贴上他那比那只眼睛,还要隐藏得更长更严实的双唇时,卡卡西突然很想对自己叹了口气。   因为他发现他的身体,早已经背弃了他的理智,在他无数次因为各种原因抑制住自己对待樱井婵的好感时,他的身体此刻的反应却明白无误地告诉他,它对她的碰触早已等待多时。    作者有话要说:  唔,果然还是尺度太大了啊,删了一部分。 ☆、第六十二章   第62章   也许在冷静下来之后,卡卡西会震惊于自己的一时失控,并为此感到罪恶和歉疚,但是……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身旁的少女蜷缩在他的臂弯之中,终于沉睡了的面容,轻手轻脚地撑起了身子,没发出任何声响,离开了床。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只好和她拉开了一段距离,站在墙边,一边凝望着她,一边重新戴上面具和护额。只是他的指尖碰触到她曾那样旖旎亲吻过的地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地微微一顿,仿佛还能感受到她的温度和气息,缭绕在身旁,并未消散。   也许他的确是要孤独一生了。   想起了之前无限月读中,带土那玩笑般的话语,此刻卡卡西却有一种,他真的一语成谶了的感觉。   喜欢他的女人,他喜欢的女人,为什么最后,总是会死在他的面前?此刻想起来,这简直就像是某种诅咒一样。   他在那思绪纷飞,阿婵却仍然闭着眼睛,安静地沉睡着。   但……等等,她真的只是在沉睡吗?   卡卡西忍不住地走近了床榻,少女却在此刻突然睁开了眼睛。   就如同他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不祥在逼近一样,阿婵显然比他感觉得更为清晰。   ——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情,这不祥意味着鸣人的胜利和敌人的消亡,但对于此刻的卡卡西来说,他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他们都沉默了一会儿,直到阿婵转过脸来,朝着卡卡西伸出了手——如今他已经不可能再拒绝她的触碰,因此,他温驯地弯下腰,让她的手能放上他的脸颊。   “亲我。”少女轻柔地要求道。   于是卡卡西便垂下眼睑,拉下了面罩,轻轻地吻在她的额头,眉心,眼睫,脸颊,唇角,还有双唇之上。   他吻的很温柔,温柔到了甚至显出了慎重。此刻的一言一行,对他们来说,都是带着怜惜不舍,还有最炙热的爱慕与最缠绵而又忧愁的告别仪式。   阿婵似乎微微满足了些许,然后她骄纵地进一步要求道:“抱我。”   挺拔英气的男人便俯下身去,将她小心翼翼地圈在了怀中。   她有些无力地环住了他的背,安静地在他怀中待了片刻,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卡卡西……谢谢你。”   “谢谢你……最后陪着我。”   “要是以后你想起我,不会觉得悲伤……那就好了。”   “其实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创造出,更多……更快乐的……回忆的……”   “……要是我……可以给你生个孩子的话,就好了……”   ……   击败了佩恩的鸣人从蛞蝓那得知了阿婵已经被送入医院的消息,他风尘仆仆的从战场上匆忙奔回村子,奔向医院,但在院落门口,迎面撞见了小樱。   春野樱说,樱井婵死了。   这个消息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撞击在了鸣人的心脏之上。他茫然无措,而慌乱无比的冲进医院,当他找到阿婵的病房时,卡卡西站在里面,见门被粗暴推开,便知道是他一般的,转过了脸来。   “卡卡西……老师……”鸣人的呼吸因为惊惧而变得急促和粗重,他踉跄了一下,终于靠近了床边,然后看见了阿婵那平静的,仿若只是睡去了的恬静面容。但那不祥的氛围却像是无形的丝线,紧紧缠住了他的心,将他的情绪绞割得乱七八糟:“我……”   “这不是你的错,”卡卡西看着他,平静地按住了他的肩膀,“……鸣人,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用螺旋丸击中了她——!”   “在那之前,她就已经死了。”   “不是的!!她之前只是受了伤而已!如果我没有误伤她的话,她是可以治好,可以活下来的!”   “……鸣人……”他看起来偏执地将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在了自己的身上,卡卡西不得不说:“……阿婵有话留给你。”   情绪激动的少年顿时安静了下来,他立刻看向了自己的老师,湛蓝色的眼眸中已经漫上了水光。   “阿婵说……她在之前就应该已经死去了。能够再看见你……她真的很开心。”   “……真的?”   “嗯。”卡卡西垂下了眼睑,事实上阿婵并没有说那么多,但他清楚,没有谁的安慰比她的更有效。   “她临走前,说你一定会责怪你自己,但她说,那不是你的错。”   “还有,”他顿了顿,“她说,最后的时刻还能再见到你,感觉很高兴。”   “希望你以后想起她,不要觉得悲伤。”   卡卡西抿紧了嘴唇,一句一句地,将她最后的话语,一一修改,转赠给了自己面前的少年。   “她很喜欢你……还说,要是可以的话,想为你生个孩子。”   孩子……?   这个词语瞬间击中了鸣人的某根神经,他瞪大了眼睛。   对了……他们,他们还有……孩子!   ……   樱井婵死去的消息,在木叶经过发酵之后,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所有忍村。木叶方面向沙忍发出了申明,而第二天凌晨,重伤刚愈的风影,便以惊人的速度,抵达了木叶——那几乎让人怀疑,他这一路上,究竟有没有停下休息过。   事实上,我爱罗有比鸣人更值得自责的理由——因为阿婵第一次遭受到的致命伤害,就是为了救出他。   因此当他和鸣人相见时,两人的神色都晦涩而阴郁,沉默而复杂。   阿婵的尸体,据说她曾留下遗言,不想自己被埋在地下慢慢腐烂然后化作恶心的白骨,所以木叶为她执行了火葬,最后能够转交给我爱罗的,便只有一罐骨灰。   当他伸手接过那个罐子时,在场的每个人几乎都能看见他手指的颤抖。   “……这就是她……?”   可是,即便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我爱罗看起来却也并不愤怒,他捧着那罐骨灰,捧了许久,然后垂下眼眸,打开了盖子。   他的沙流化作沙柱涌入其中,然后在鸣人震怒的神色中,将那少女的骨灰挟裹在了自己的黄沙之中。   “也好。”他伸出了手,那已经融入了少女最后存在的沙流,便温柔地流向了他的手臂。我爱罗看着它,用看着恋人的神色,极其温柔地说道:“……这样,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   鹿丸在得知阿婵死去的消息后,便一直躺在家里,但考虑到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这样的休息并不令人意外。只有他的父亲,察觉到了他那并不寻常的低落——那不仅仅是战争后的疲倦,还有一种难言的悲恸。   只有失去了亲人,好友,甚至恋人的人,才会拥有这种悲恸。   即使是智商200的天才,此刻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比较幸福。   他比我爱罗幸运在,他见到了樱井婵的最后一面——他是看着她,看着她从病房里被推出来,然后被送入了火化室里的。   但此刻,我爱罗显然比他要幸运——因为从此之后,他将永远都和她在一起。   最不幸的会是谁呢?   鹿丸默默地想着,是宁次吗?   佩恩袭村的时候,他那一组正在外面执行任务,当他赶回来,并得知樱井婵的消息时候,她已经送入火化室了。他见到她时,她已经安静地化作了一堆沉默的灰烬,被放入了那和她生前的美貌,丝毫不能相提并论的灰色罐子里。   也许那一瞬间,有着白眼的少年,那红色的心脏,都在瞬间因为悲痛,而褪去了血色。   不久后,就传来了佐助杀死了大蛇丸的消息——事实上,如果不是之前外出四处寻找被晓掳走的阿婵,他杀死大蛇丸的时间,应该还要更早一些。   大蛇丸被杀后,佐助前往各个蛇窟,寻找自己小组的伙伴,并释放了许多实验品,然后在某个地方,找到了那个,以他的基因制成的,有着写轮眼的孩子。   宇智波佐助厌恶阿夜的存在,可是他凝望着那个外貌已经宛若七八岁孩童的实验品,终于打破了培养皿,将他带了出去。   那是个男孩,佐助为他起名为宗茂。   宇智波宗茂。   而也许是因为和阿夜同样的出生方式,宗茂和阿夜在很多方面都十分相像——比如说缺乏表情,情感冷淡,在某些常识上显得极度缺乏。但佐助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热情似火的人,所以他并不觉得这是阿夜和宗茂相似的地方,他觉得……这是自己的孩子和自己相似的地方。   尽管他自己本身也才是个少年,说“自己的孩子”,多少显得有些奇怪。   蛇小队成立后,水月和香磷对着这个孩子,也是神色颇多古怪。但很快香磷就喜欢上了这个容貌清秀的男孩,在日常生活中,经常是她抱着宗茂,并照顾他的生活。   他们寻找着晓的踪迹,水月和香磷都知道佐助和他的哥哥,宇智波鼬之间不死不休的仇恨,但他们很快也知道了佐助这次的目标,已经不仅仅是宇智波鼬一个人——他要覆灭整个晓组织。   至于原因……   佐助很多次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为她不在身边而感到茫然地唤出的那个名字,那就是原因:“……阿婵?”   在他曾经噩梦缠身的时候,有一个人总是陪在他的身边,安慰他,抚慰他。他借助她的力量,在心灵周围撑起了防护的屏障,而此刻,那人已经不在,那屏障,也已然破碎。   不过,佐助和鼬的战斗,在最后出了点纰漏。宗茂不知道怎么地,突然从香磷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跑到了父亲和他父亲的兄长的战场之上。   ——在他的父亲重伤,被逼得几乎无路可退的时候,他突然从佐助的脚边冒了出来,看着步步走近的男人,声音飘忽地喊了一声:“……大伯?”   这事是金球干的。   他们已经开始准备脱离这个世界了,在离开之前,他们必须得做好扫尾工作才行——或者说,金球得做好扫尾工作才行。   阿婵可以先一步离开,去执行下一个任务,而它,恐怕还要滞留一会儿。   要知道,佐助之所以可以这样轻易地摆脱蛇窟,全靠金球慢慢回收了君麻吕身上,那维持他活动的阿婵的生命能量——而在别人看来,就是他又开始发病恶化了。   这让这位大蛇丸忠诚的属下丧失了大部分的战斗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佐助在外面搞风搞雨。   阿夜和重吾,则在他身边照顾着他。   处理完了佐助这边的事情,金球又折返回了蛇窟,如今它催眠了药师兜,已然成为了蛇窟隐秘的新主人。   它操控着药师兜,开始准备新一波的人造人。   那是康斯特族特制的礼物,向那些提供了优良基因的“小白菜”们,表示感谢。   ……   时间:宇智波斑复活以后。   地点:第四次忍者联军战场。   人物:兜。隐藏在幕后的金球。   “你说兜?”火影纲手确认了一遍这个消息,她望着眼前的暗部,惊讶道,“你说兜请求结盟?”   “是的,”暗部恭敬地低垂着头,尽职尽职地回禀道,“他还说,为了表示诚意,他有几份礼物想要献给……木叶。”   于是不久之后,分布在战场各处的忍者们,就接到了火影的紧急传讯——其中大部分是木叶的忍者,但风影却也受到了邀请。   因为兜的礼物,是四个孩子。   一头黑发,容貌清秀姣好,眉眼继承了母亲的精致,几乎让人分不清性别的男孩子,有着一双白眼。   与他相比,另一个黑发的孩子,显然就更像父亲,他一脸懒散和麻烦的神色,靠在另一个一头白发的男孩身上。   但那白发男孩的神色颇为冷傲。那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我是天才”的张扬气息,让卡卡西忍不住嘴角一抽。   而一个红色头发的男孩,独自一人蹲在一旁,玩着地上的沙土。   他有着一双碧色的眼眸,天生就对沙尘有着极高的亲和力,因此随手一划,便能扬起一股流沙,缠绕上他的手臂,又沿着他的指尖滑落。   加上佐助的宗茂,和君麻吕的阿夜,以及金球自己伪装的那个身份——漩涡鸣人的孩子——一共七人。   至于迪达拉……   也许很多年后,当这几个孩子顺利长大,他们会在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碰见一个金色长发,喜欢使用炸弹的男人,而他的身边,会跟着一个和他一样,一头金色长发的少年。   至于金球……   它和鸣人之间的故事可以概括为【为什么儿子总喜欢窝在蛇窟不回家!】【儿子一定是知道了当年我用螺旋丸误伤了孩子他妈而恨我】【儿子你在哪】的儿控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章啦!然后还有几章番外,是个人志的番外预览~ ☆、番外1   战乱的年代里,有着强大实力维护治安的大国,总是流民们争先恐后涌入的目标,而孤身一人的女孩子如果没有一个强大的依靠,最后的结局总是十分凄惨。阿婵曾经在路上看见过无数备受□□的残缺尸体,它们凄惨地昭示着自己生前遭受过怎样的□□。这种时候,人贩子就会挖更多的泥土糊在他们身上脸上,带着他们去寻找更为偏僻的小路前进。   阿婵是个在野外被人贩子捡回来的孤儿,人贩子一路上捡到了许多孤儿,然后他前往各个地方,贩卖这些——容貌姣好的孩子来赚钱糊口。   他的谨慎让这些孩子没有一个死在路上。阿婵认为,他可以算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不过,弱者再小心谨慎,有时候还是敌不过强者不经意间制造出的意外。   他们在经过位于五大国中央的雨隐村时,撞上了一场忍者间的战斗。   人贩子见多识广,在前方突然炸响一声爆炸声后,便立刻将阿婵抱在了怀里,趴下将她护在了身下。阿婵在他的胸前有些艰难地抬起头来,看见不远处凭空出现了三只巨大的动物——一条巨蛇,一只巨大的□□,还有一只巨大的蛞蝓。   人贩子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的语气中带着惊慌:“是……木叶三忍!”   木叶三忍……?听起来,似乎很强大的样子。   阿婵顿时来了兴趣,她细声细气地问道:“他们是不是很厉害?”   而人贩子却并没有回答她,他立刻惊慌地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她压得更低。他知道很多忍者都极为警惕敏锐,一只蝴蝶扑翅的声音,有时候或许都会招来一击致命的苦无,他不能让自己和阿婵冒着这个风险说话。      阿婵于是眨了眨眼睛,只好自己观察起那三个人来。   只见站在巨蛇头顶的,是一个黑色长发,身子修长清瘦,肤色苍白,脸庞俊秀的男人,他的神色冷淡中带着些许阴柔,远远望去,若是视力不好,也许会把他错认成一个英气勃发的女人。   站在巨大的□□背上的,则是一个一头白发,五官英挺,身姿挺拔矫健的男人,他的眉目间有些疲倦,但眼睛却一直明亮而熠熠生辉,神色也是鲜活神气的,让人一看便忍不住地心生好感。   除了他们,还有一个女人,也是一头淡金色的长发,容貌美丽,神色坚毅,英姿飒爽。   他们的对面,是一支大约有十五人左右的小分队,从他们的护额可以推断出,他们应当是草隐村的追击部队。   人贩子将阿婵死死地压在怀里,他屏气凝神,躺在地上,不敢露出身形,甚至惊惧得不敢出声。    然而阿婵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这一路上她见过许多忍者,但这三个人——明显要比那些厉害很多很多。   “我想跟他们走。”她卧在人贩子的怀里,压低了声音,却很清晰地又开口了。   人贩子很喜欢她。他总是尽可能地把其他的孩子卖掉,却总是舍不得阿婵留在那些地方吃苦,他会把卖掉别的孩子得来的钱花在阿婵身上,给她买衣服和玩具。此刻听了她的话,他微微怔了一怔:“木叶吗……”   尽管阿婵没有明确说是木叶,但他当然不会觉得她是在说草隐村。众所周知,现在掌权的三代目火影政策极为温和,虽然木叶如今也卷入了战争,但不管从环境,实力,还是氛围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人贩子沉默地摸了摸阿婵的长发,他应当是个心肠极硬的人,可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也算是将那些流离失所的孤儿,带到了他们能够生活下去的地方,从这一点来说,也许他应该是个心肠不错的人。   这个女孩子应该活在更美好的地方……   他这么想着,回答了她:“好。”      而战斗在三忍召唤出通灵兽后,便没再泛起多大的波澜,迅速地以草隐村的忍者全军覆没而告终。眼见着战斗结束了,阿婵动了一下,似乎就想要出去,但人贩子按住了她,示意她不要冲动。尽管希望阿婵能够前往木叶,但在对方刚刚结束战斗的时候就突然冒出头来,依然是不明智。更何况,就算木叶的风评一向很好,木叶三忍也算是威名赫赫,但也保不准其中有几个隐藏很深的人渣败类——人贩子想了想阿婵那出众的容貌,决定还是继续等待一会儿,如果可以,最好还能观察观察这三个人的脾气性格,以免她落入坏人手中。   不过很快,人贩子就发现,他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在那把苦无风驰电掣地朝着他面门冲去的时候,他几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那一瞬间死亡的阴影如此之大,以至于当他意识到自己被阿婵猛地推开了的时候,他扑倒在地,心跳如雷,还迟迟回不过神来,手脚僵硬得动弹不得。   忍者的行动何其迅捷,苦无前脚刚至,后脚,木叶三忍的影子,便笼罩住了他。   人贩子的身体僵直发冷,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微微抽搐了起来。但好在那三人似乎很快便确定了他没有威胁,并没有下手取他性命,反而将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另一个地方。   他听见了那个女忍似乎在抱怨和责备自己的同伴:“大蛇丸!你看你!”   然后她又开始对谁温言安慰:“……别怕,小妹妹,姐姐帮你治疗一下。”   “小姑娘,”他还听见了一个语气略微有些疲倦的,属于成年男性的低沉温和的声音,那个白发忍者在询问什么,“你没事吧?”   阿婵!   人贩子顿时一个激灵,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猛地坐了起来。然后他便看见那个小小的女孩跌坐在地,脸色苍白柔弱地捂着自己的手臂——在她刚才将他推开,救了他一命的时候,那把锋锐的苦无割破了她的衣袖,划伤了她的肌肤。   而她此刻仰着脸,那双灿若繁星的眼眸里因为疼痛,恐惧,气恼,委屈,或者别的什么,盈着两汪潋滟的水光,潋滟蒙蒙,犹如初生的小鹿那般纯净明洁——她正盯着那个黑色长发的苍白男人。   刚才就是他,朝着这边掷出了苦无。   而他现在也正盯着阿婵,面无表情,毫不回避。   人贩子心中猛然一紧——阿婵还太小了,她还不明白她的容貌有多大的影响力,也不明白她这样的美人,有着一双怎样令人心动神摇的眼眸。她更不会知道,她用这样的眼睛,这样望着一个男人,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他连忙冲了上去,把阿婵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他察觉到当他这么做的时候,那个黑色长发的男人,他的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动了一下。   而金色长发的女子也站了起来。他们三个人并肩而立的时候,那种强大的气场和属于捕食者的上位气息,令人贩子的脑海中,突然电光火石间,想起了阿婵刚才说过的话——她要去木叶。   如果,如果能和这三个人拉上关系的话,阿婵以后的生活,一定能比大多数人都要过得幸福。   人贩子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   “请不要杀我们!”他立刻无需假装,而的的确确地瑟瑟发抖着恳求道,“我,我是为雷隐村的大名服务的人!这孩子是雷隐村的大名预定下的侍妾,如,如果杀了我们,雷隐村的大名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其实是一种很愚蠢的威胁,因为忍者大多是心狠之人,这里左右无人,一般干净利落地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后,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人贩子却凭着这么多年的看人经验,看出了这种事情,只有那个黑色长发的男人可能会做——而他的同伴,那个金发的女人和白发的男人,看起来是那种非常正直的人。   更何况,他特意点明了雷隐村和侍妾,也是为了这两个“正直之人”能够充分发挥一下他们的“正直”。   要知道,雷隐村和木叶可算是对头,虽然还不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但也结下了无数梁子,大大小小矛盾无数,而雷隐村的大名们——最小的那个,也足够当阿婵的曾爷爷了。   果然,一听说阿婵即将要被送去雷隐村,成为雷隐村大名的侍妾,金发的女子和白发的男人都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露出了吃惊地神色。   那并不是因为惧怕雷隐村,而露出的错愕神色,而是不可置信于阿婵的命运。   纲手还能保持冷静,自来也却感到了愤怒。   在雨隐村的战斗中,他越来越深刻地体会到了战争对于普通人的摧残和带来的痛苦。   无数人失去了亲人,被扭曲了命运——无数人,无数原本可以幸福安稳地过完一生的人,有多少就那样无辜脆弱地死在了与他们完全无关的忍者战争之中?   而现在,一个这样年幼的孩子,也要在乱世中,面临那样肮脏不堪的命运?因为她没有父母的保护?她的父母……她的父母,是不是也死在了这次的战争之中,甚至可能——死在了忍者的手上?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算不算是他亲手,将她推入了这样黑暗的境地之中……?   “侍妾?”   被太多逝去的生命所折磨着的忍者,他的脑海从很久之前,就开始思考起了战争的意义。   但他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是一个忍者,只能听从自己村子的命令,他不是英雄,不能拯救世界,也没有那个能力停止战争。   但最起码……最起码……   自来也看了阿婵一眼,又看了人贩子一眼,语气变得有些冰冷:“你是人贩子?”   他原以为他是她的父亲,又或者是别的保护者,但现在看来……   而纲手对此尽管也表示很不舒服,但她还是试图安抚住自己的同伴:“自来也!冷静一点!”   “雷隐村的大名!”可是年轻气盛的青年却怒火不减,“开什么玩笑!这么小的孩子——他们都能当她的曾曾爷爷了!!”   “那你想怎么办?”就在这时,之前被那女人称之为大蛇丸的男人,语气冷淡地开口了。他看向了自来也,语气中有些不耐烦地又重复了一遍,“你想怎么办?”   自来也抿紧了嘴唇:“……也许我们可以把她带回木叶去。”   听他这么一说,纲手动摇地皱起了眉头:“你确定吗?自来也?”   大蛇丸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那个蜷缩在人贩子怀中,娇小,纤细,稚嫩的女孩。她安静温顺地垂着那过于精致的眉眼,乖巧驯从,又令人心疼地沉默不语着。   “你要收养她?”他的语气听不出是赞同,还是反对地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个人志的番外之一。单是这一篇番外就有五章的内容,这是第一章~后续章节不会在网上放出哦_(:з」∠)_嗯,里面的人物包括了大蛇丸,自来也,四代火影波风水门的支线结局~~ ☆、番外2   战后,木叶的人们很快便发现,自己的村落中多出了三位孤儿。   说是孤儿,但那不过是掩人耳目。很多人都知道,那是大蛇丸的属下,兜的实验品。更要命的是,那实验品,使用了木叶几大家族的基因——日向家,旗木家,奈良家。   而且,从血缘上来说,他们有着同一个母亲。   不过,他们的父亲如今大多还太过年轻,奈良鹿丸和日向宁次可不像旗木卡卡西那样,拥有了可以独自一人抚养一个孩子的能力,于是奈良家的孩子,和日向家的孩子,名义上是被他们的家族而非个人所收养的。      奈良家的孩子,被起名为鹿介,奈良鹿介。而日向家的孩子,被起名为兼定,日向兼定。旗木卡卡西则为自己的孩子起名为雪斋,旗木雪斋。   这其中,兼定的容貌,是和他们的母亲最为相像的那一个。他黑色的长发,秀丽的眉眼,如果从背影来看,几乎分辨不出性别,然而那双不容错辨的白眼,却总是让宁次看着他的面容,心情复杂。   兼定像是一件珍贵的礼物,却又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失去了什么。   这复杂的情绪让他在对待兼定时,总显得有些冷漠。而在兼定表现出了极高的天赋之后,日向宗家提出,想将他过继为嫡子。   日向宁次知道宗家的意思,他们并不是想要抢夺什么,相反,或许还算是在对他示好——因为这能帮助兼定摆脱笼中鸟的命运。   他同意了。   但日向宁次并没有考虑到,这在兼定眼中,意味着他被自己的父亲所抛弃。      旗木雪斋和奈良鹿介则更像父亲。   雪斋几乎就是卡卡西年幼时候的翻版。那白色的头发,挺秀的脸庞,冷淡的性格,以及出众的天赋,唯一和阿婵相似的,便是那双浅茶色的眼睛。明亮,清澈,而几乎让人不敢直视。但他和自己的父亲有些太过于相像了,入学没多久,就学着卡卡西戴上了面罩。这不知道让多少女忍者悲痛不已,扼腕叹息。   与他们相比,奈良鹿介就显得低调了许多。奈良家的人从不过分地出风头,他像他的父亲一样——讨厌麻烦。   作为同龄人,他们三人在同一个班级。旗木雪斋和日向兼定被视为木叶新生代的天才,在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就有了“双璧”的名号。      但双璧联合却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天才总是骄傲的。他们有着同样出众的长相,同样优秀的天赋,以及同样冷傲的性格,于是和不大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到了忍校毕业的时候,鹿介要遵循奈良家的传统——组成猪鹿蝶,去了别的小组。一众上忍思索了片刻,决定把兼定和雪斋拆散分组,但已经成为了火影的鸣人却一锤定音道:“——怎么能因为性格问题,就这样拆分开来?如果他们能够成为伙伴的话,一定能够建立起最棒的羁绊的!”   一旁旁听的卡卡西死鱼眼表示:“你只是想把博人拽回来吧。”      漩涡鸣人在第四次忍界大战后不久,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孩子,他为他起名为博人。但令他郁闷的是,这孩子的外貌金发碧眼,都随了他,可是性格却像阿婵一样,令人捉摸不透。   他跟在兜的身边,长久的居住在蛇窟里,并不愿意回到木叶。   不过,他跟雪斋、鹿介以及兼定的关系都很不错,于是火影觉得,如果是和朋友……不,和兄弟组成小队的话,说不定,博人会愿意回来。   ——他的要求理所当然地被儿子给拒绝了。   博人对回到木叶成为下忍到处执行任务没有兴趣。但他在回信里说,宗茂想回木叶看看。      佐助在第四次忍界大战结束后,便一个人四处云游去了。他本来带着宗茂一起,半途又突然觉得带孩子太麻烦,而把他丢给了鼬——鼬活了下来,但身份颇有些微妙,他无法回到木叶,便住在了游离于其他势力之外的蛇窟之中。   虽然他的眼睛几乎已经看不见了,但带孩子倒是颇有一手,起码宗茂非常喜欢他。在他的教育下,宗茂的性格变得和他刚离开培养槽中时的冷淡完全不一样,又活泼,又开朗。   鼬偶尔看着他叹息,说他很像他父亲。但是宗茂不相信。   他印象中的父亲非常冷漠,几乎很少露出笑容,好像根本就不会微笑。   于是,大概是想要看看父亲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以及带着鼬对木叶的思念,他离开了蛇窟——成为了日向,旗木小组的第三人。   三个天才聚集在一处,谁都不愿意服软。日向家的白眼,宇智波家的写轮眼,旗木家的刀术……   执行任务的时候,基本上前两个把眼睛一瞪,对方就跪倒在地,几乎不用雪斋出手了。这样豪华到堪称奢靡浪费的组合,即使是木叶同村的忍者,都不敢多看白眼和写轮眼同时飙查克拉的美好画面。      就这样,中忍考试到了。   沙忍村今年风影亲自到场,因为他唯一的儿子将会参加这次的选拔。   我爱罗的儿子有着和沙忍村的气质并不相符的名字,他叫澈。   所有以前见过我爱罗的人,都惊讶于他的改变——那个曾经神色暴戾的少年,如今显得温和亲切。听说在沙忍村,他也已经是一位颇受爱戴的统治者。      因为我爱罗觉得自己很幸福。   阿婵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他们是一个圆满完整的家庭,他会成为一个,比他父亲当年好得多的父亲,看着阿澈长大。   而阿澈的能力与他父亲极为相似,但操控沙流比他父亲当年更加得心应手。   他有着一头红色的长发,在脑后清爽地扎成马尾,一双透彻的碧色眼眸,清亮如宝石一般熠熠生辉。   我爱罗很疼爱他,阿澈也很仰慕自己的父亲,所以兼定很讨厌他。   众所周知日向兼定和日向宁次的关系颇为微妙,而在日向兼定成为宗家的少爷之后,他们的关系就更加冷淡了起来。   也许是上天注定,阿澈和兼定成为了第一场对战的对手。   我爱罗坐在看台之上,看着那双白眼,眯了眯眼睛。他还记得当年他的对手也有着瞳术,但不是白眼,而是写轮眼——那时候,阿婵跟他说,要他赢。   可是那场比赛还没有开始,就被打断了。   而这场战斗,是一场绝对防御对战八卦六十四掌的战斗,只是想一想,都激动得令人发抖。   不过,势均力敌的精彩战斗对外人来说令人兴奋,但对当事人来说,却非常辛苦。   根据陷入苦战后必须开嘴炮的原则,阿澈看着对面被沙流折断了手臂的少年,冷冷道:“……我的母亲很讨厌输,我不能让她失望。”   但他自己也被八卦掌打断了好几根肋骨,这一点日向兼定也很清楚。   他们都了解对方身上自己造成的伤势,势均力敌,所以日向兼定看着他冷笑了一下:“你的母亲?”   “我的母亲一直陪着我,”阿澈那碧色的眼睛毫无感情的时候,就像是绿色的冰,“她在我父亲的沙子里,也在我的沙子里。”   “我的沙子……”他这么说着,对准日向兼定,做出了沙暴送葬的手势,“保护我的防御,攻击你的招式,那都是我母亲对我的爱。”     阿澈的神色中很明显地流露出了一种冷酷的倨傲,像是在说——那是对我的爱,不是对你的。   ——你什么都没有。   没有母亲,也没有父亲。   日向兼定瞪大了眼睛,被这样令他无法反驳的恶意,所震慑在了原地,几乎无法动弹。   铺天盖地的沙暴扬起,带着阿澈剩下的所有力量,形成了最后一击,朝着兼定冲去——即便是他自己都心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可是那沙暴,却迟迟不曾侵袭到他的周围。   日向兼定迟疑着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有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我原本还惊讶地觉得,你改变了很多。”日向宁次站在两个少年中间,却抬头看向了看台之上的我爱罗。他面无表情,神色冷峻,“但我现在发现,其实你根本没有改变——正相反,你隐藏起了痛苦,于是变得更加危险。”   我爱罗带着风影的斗笠,倨傲地扬了扬下巴。他想起了当年,他对那个名叫小李的忍者使用最后一击的时候,也有人曾经像宁次现在这样,挡在对方身前。   他记得,小李是宁次的同伴,而那个挡住了他的人,是他们的老师。   哼……果然,一脉相承吗。   “你也一点没变。”风影淡淡地回答道。      阿澈最终获得了胜利,他露出了明亮的笑容,从场地之上直接跃至了父亲的身旁——这显然有些不合规矩,但风影极度地纵容他的孩子。   “父亲,”阿澈期待地问道,“我赢了,母亲会高兴吗?”   我爱罗温和地看着他:“当然。你忘了吗?你的沙子,就是你母亲对你的爱。”   坐在一旁的火影心塞地想起了自己的孩子,鸣人表示:【……儿子我也想这么夸你啊!!!】      而阿澈第二次碰到的势均力敌的对手,是宇智波宗茂。   黑发黑眼的宇智波家少年冷冷地宣战道:“……我早就想和你打一场了,什么母亲啊,爱啊的,操纵沙子的不过只是你的查克拉罢了!母亲爱的是我的父亲!”   阿澈的神色顿时阴沉了下去:“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不过……就像是宿命,他们正要开战,整个会场却突然开始剧烈震动,无数的羽毛令人眼熟地纷纷落下,不明所以的无辜群众们立刻中招倒地。   然而当年的经历者们却都惊讶万分。   “你终于离开沙忍村了!!”   入侵者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怒气,并在第一时间昭示了他们的目标——不是木叶,而是我爱罗。   “又是你!!”阿澈显然对对方极为熟悉,“竹取夜!”   中忍考试的会场屋顶被轰开了一道裂口——这爆炸的制造者穿着黑底红云的长袍,一头金色的马尾在脑后飘扬。   然后,鸣人终于看清了入侵者们的面孔。   穿着晓长袍的迪达拉,蝎,鼬,还有佐助和……阿婵!?   不,不对。   那不是阿婵,仔细看去,“她”脖颈上的喉结清晰可见,那是位少年。   可是,他那精致白皙的面容,乌黑柔顺的长发,以及和阿婵几乎有六成相似的面容,都让人惊疑不定地一错眼,就会把他看成别人。      “迪达拉,”鼬的声音有些不悦,“破坏的公共财物你要记得赔偿。”   迪达拉不满地瞪着他:“身为入侵者的你站在木叶的立场上说些什么呢!”   鼬微微一顿,他如今只有以入侵者的身份,才能再回到木叶:“我只是陪着佐助来的。”   佐助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看向了底下的儿子,冷冷的责问道:“宗茂,谁让你去木叶成为下忍的?”   宇智波宗茂对自己的父亲并不感冒,他哼了一声,叛逆的反击道:“干嘛!?难道我成为音忍才对吗?倒是父亲你,你要成为木叶的敌人吗?”   “不,”竹取夜有些粗暴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但因为他那张脸,谁也没有生气。他看向了我爱罗,神色阴冷,“我们的目标不是木叶——风影,交出我母亲的骨灰!”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2也是五章的内容~这是第一章~另外个人志里一共有五篇番外,之前的【假如阿婵当初到的是木叶】,这篇【孩子们的修罗场】,还有【蝎】,【鼬】,【初代宇智波斑】和【千手扉间】的番外,剩下的都不会放出来啦,放出来的算作是试阅。 因为有很多妹子询问有关事情,我修改一下统一说明: 这本个人志分成两册,个人志本体358p,番外小册子90p。当初预售期间买的读者会比现在价格便宜,但现在已经通贩很久了。如果喜欢我的其他作品可以关注我的微博,这样别的个人志预售时候就能知道最新消息啦!【不要脸的打个广告】。 购买方式:1.淘宝搜蘑菇云工作室。2.如果搜不到,试着搜繁衍计划,然后找卖家叫“a夏依依”哒。3.价格问题。成本所限不可能更便宜了,个人志是比较特殊的东西,价格不可能跟大印刷厂首印几万册的实体书比较,双十一也不可能半价……另外邮费不归我管啊,这是快递公司根据地点远近定的。4.关于瑕疵。印刷厂印完之后发给工作室代理,在路上,可能会有一些书本的边角受到冲撞有不同的折页,撞角,蹭脏,封面有痕迹,所以一开始当做瑕疵品放在仓库里了。之前无瑕疵的通贩卖完后,就下架了。但是因为很多妹子错过了说还想买,所以工作室从仓库里找了出来,而且瑕疵品已经减价处理过了。 总之,个人志跟其他商品一样,量力而行就好,觉得贵的,划不来的,不用勉强。觉得我的文章值得花钱一看的读者,非常感谢你们的支持~希望你们能继续喜欢我~顺便说一下这次是最后的一点点了,售完即止。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